这种改变,她太清楚是为了什么,大概是那个厉劲秋对她说了一些事,让她变得如此。 若不是厉劲秋年纪太大,唐糖太小,她其实觉得他们在一起或许能幸福。 可现实摆在那里,差距太大,说白了并非年纪上的代沟,而是人生阅历、对事对人的看法。 厉劲秋最怕的就是这点,他怕唐糖有天会后悔,觉得自己嫁了一个糟老头子,在最美好的年华没能真正好好的 一个人…… 所以,对于唐糖突然的转变,她觉得不需要太过干预。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羽翼或许尚未丰 ,但尝试自己飞一下未尝不可。 木樨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见身后“嘭”地一声—— 她诧异转身,就见容言失魂落魄站在那里,头发 糟糟的, 子半 、再也没了平时帅气飞扬的打扮,他朝她走过来,整个人像是隐忍着极致怒火,但在靠近时又突然咧嘴一笑,“唐、唐太太——” 木樨看出来,他其实不想朝她笑,而是想打她,但他怂、不敢。 “容助理,你这是怎么了?”她笑得云淡风轻,“昨晚没休息好?” 容言 觉喉咙里 着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真快憋死了,只能同样笑着回,“托唐太太的福,我昨晚上……一夜没睡。” “哦,是么?”木樨明知故问道“为何不睡?容助理是在做什么大事呢?” 容言心里问候她祖宗,这个女人在四年前就 乎的要命,没想到四年后依旧如此,也不知自家主子到底看上她哪点,脸蛋是漂亮,反正他至今还没见过比她漂亮的女人…… 但漂亮顶 用,那 格一般男人可吃不消。 容言皮笑 不笑地说“昨天唐太太让厉总池塘里的鱼,厉总听话非要自己亲手抓,不让任何人帮忙,更不准用机器抓,就靠他两手,我作为下属看着心疼,就在池塘里陪了他一晚上。唐太太这么喜 鱼么,要不随我去看看那些鱼,都在车上呢!用麻袋装着,好多袋、一股子鱼腥味,我都快闻吐了。” 木樨有点震惊,“你说厉绍棠昨晚上真抓了一晚上的鱼?” “不信是么?”容言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从 兜里掏出手机,那手机上还沾着点泥巴,说“你看看,我拍了视频。” 木樨眸光瞬间定格,只见视频中男人站在水池中央,笨拙又滑稽的用手抓鱼—— “他在哪?”她说不清楚此时自己是何情绪,只是 腔里 着一口气难受得要命。 容言将手机揣回 兜里,抬手指了指路边的车,“在车里睡着了,池塘里的鱼还没抓完,非闹着我带点来先给你看,说你 意了他再回去抓。” “傻子,果然是傻子才会干出这种事,傻到都分不清你是在耍他——” “……” 木樨以为总会有人能阻止他,医院里那么多人,即便容言做不到,但医生总可以,所以她才……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到车旁,仅是站在车外,她就闻到一股子鱼腥味。 本该恶心的气味,此时却不再让人讨厌。 她向前两步,伸手拉开面包车门,果然就见男人坐在椅凳上,身上不但 透还有片片鱼鳞泛着幽光…… 容言也走过来,“怎么样,没骗你吧?” “他不是才做完手术没多久,这样……是不是影响痊愈?” 木樨看着那张睡着后毫无攻击 的俊颜,心里瑟瑟地。 容言走到她身边,半开玩笑地说“不会要哭吧?” 其实这话他不该说,实在是僭越了身份,他不是黎洛那个小丫头,喜 情用事,他是个理智而且成 的男人…… 可已经到这份上,再冷静自持的男人都要憋疯。 他的话如一盆凉水瞬间浇醒木樨,她立刻收回视线,“带他回去好好洗个澡,身上都是味。” “别。”容言讨饶道“我现在带他回去,待会又要跟我闹,我是怕了他。” “那你想怎么样?”木樨近乎质问的语气。 容言笑得谄媚,“如果方便的话,就让厉总在你家里洗个热水澡吧,放心、衣服什么的我会立马送过来,成不?” “不行!”木樨立刻拒绝。 “为什么?”容言要哭了。 “不方便。” 她现在跟唐维亭以及唐糖住在一起,现在让厉绍棠在他们的家里洗澡,她想想都觉得别扭—— 虽然她跟唐维亭清白得很,但依旧极其别扭。 “有什么不方便?”容言整个脑子也快炸了,可能他也离傻不远,“厉总会自己洗澡,不需要人服侍。他现在这个样子,必须立刻、马上洗个热水澡,再去别的地方折腾,指不定就已经 冒、发烧了。” “本来脑子就不好了,再发烧,就变得更傻了, 你 的更厉害,你别想 身——” 木樨皱眉,“容助理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容言连忙赔笑,“我这是在为唐太太考虑,毕竟我家厉总现在不太正常,你就当积德,如何?” 木樨明明想再次拒绝,但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你把他抱进屋。” “好嘞——”容言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心想,厉总我只能帮您到这了,之后就看您自己造化。 “等——”木樨又想出声拒绝。 容言哪里给她这个机会,不断用手摇着正在 睡的男人,“厉总、厉总,您媳妇儿在这,别睡了。” 这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立马让沉睡的男人惊醒,他睁开双眼,看见木樨后展颜一笑,立马从车上下来, 动握住她的手,“媳妇儿,我听你的话都把池塘里的鱼抓来了。” “哦不对,还有点、现在我和容言就去抓。” 木樨垂眸盯着那双手,黏黏地、 地,但从未觉得它如此好看过。 “别抓了。”她说“你跟我进屋先洗个澡。” 说完,她又看向容言,“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去取他的衣服,不然我就将他赶出去。” “好、好,一定——”容言不敢耽搁,“那我现在立马去取。” “厉总,您一定要乖乖的,可别惹事。” 厉绍棠粲然一笑,那表情好似在说“容言你这个傻子,在我媳妇儿这里,我当然会跟乖。” 容言有点依依不舍的上车,开了一段路后还看后视镜,他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如果这个木樨就是少 的话,她肯定舍不得—— 呃,似乎也未必。 在她看来,厉总可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以她的 格岂会无事? 其实容言是真多想了,不管是以哪个身份,她都不会不择手段的报复,不会罔顾法律。 再十恶不赦的人渣都该有法律收拾。 不需要任何充当卫道士。 木樨领着厉绍棠进屋,而厉绍棠却一直注意她手中的那只狗,他莫名看那只狗不顺眼,进屋后见他媳妇儿依旧抱着,就说“媳妇儿,能把那狗放下么?” 木樨皱眉纳闷,“我的狗碍着你了?” “你总是抱着它,也没见你过来抱抱我。”厉绍棠不 道。 “呵。”木樨觉得好笑,“我喜 它又不喜 你,为什么要抱你?况且……”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脏成那样,就连小哨子都嫌弃。” 此时厉绍棠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他立马双眼放亮道“媳妇儿是不是等我洗干净,你就会抱我了,是这样么?” “不、当然不是——”木樨要被彻底气炸,“我再也不会主动抱你。” 男人却依旧笑着,“容言说女人都喜 说反话,你说再也不会,就是会的意思。媳妇儿,你真可 。” 木樨“……” 神经病! 厉绍棠自己也 觉身上气味难闻,就可怜巴巴地问“媳妇儿,浴室在哪?” “那边,自己去!”木樨抱着小哨子指了指正前方,“只有半个小时,不然你光着身子我也会把你赶出去。” 厉绍棠笑着点头,然后乖乖走进浴室、关上门—— 之后,木樨就坐在客厅里,她将小哨子抱在膝盖上,打开电视机,故意将声音调的大了些,摸着小哨子的软 ,说“他是你兄弟,你们的名字很像。” 明明她将电视机声音开得 大,但依旧能听见浴室里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她一直盯着时间,在将近二十分钟过去时就接到了容言的电话,“唐太太不好意思,我遇上堵车,恐怕半个小时不够,可以延迟到一个小时么?你可千万别把厉总赶出来啊!” “容助理,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玩就没意思了。”木樨不信他真的堵车。 “别、别——”容言说“我给你看视频,是真的堵车。” 之后,木樨就收到那边发过来的视频请求,她只能点同意,果然如他所说堵车,“好了,我现在相信你,但也只有一个小时时间,别得寸进尺。” “不敢不敢——”容言继续赔笑。 这边刚结束,木樨就听见那边传来男人的喊声,“媳妇儿,给我拿件衣服过来,我洗好了。” 木樨暗暗翻了个白眼,骂了句“他妈的”就随口敷衍道“等着,别出来、敢光着身子出来我阉了你。” 厉绍棠“阉是什么意思?” 这间屋子里当然有男士衣服,就在唐维亭的房间,两人身材差不多,应该合适—— 但木樨不打算给他穿唐维亭的衣服,毕竟衣服也是比较隐私的东西,她不认为唐维亭愿意。 想来想去只能往自己房间走,前不久她网购了一件睡衣,欧美版、原以为自己可以撑得起来,没想到穿上像是套了个麻袋,只能将那件睡衣扔在衣橱旮旯里,眼下倒是派上用场了。 她拿了衣服抱着小哨子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说“衣服挂在外面,自己拿。” “哦——” 话落,浴室门就突然打开,木樨来不及闭眼、更来不及转身,就看见那赤条条的人站在,劲 窄 ,美好的人鱼线,上面还淌着粒粒水珠, 气 、却又不显下 。 男人就跟没事人一样拿过衣服,看了眼、又看向早就转过身的女人,“媳妇儿,这是你的衣服么?” “是。”木樨 觉身子在抖,“穿不穿随便你,不穿就光着身子滚出去!” 厉绍棠一听是媳妇儿的衣服,哪有不穿的道理,当即麻溜套上身,他两手拎着睡裙裙摆,笑眯眯地问“媳妇儿,我穿好了,你觉得好看么?” 木樨愣愣转身,就见男人穿着女士睡裙站在那里,脸上挂着能让太 都惭愧的笑颜—— 她干巴巴地说“还行,跟我出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