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椅子就有四把,现在五个人,我一合计,自己不坐了,给姜绍炎和寅寅腾地方。 但姜绍炎摆摆手,让那名刑警同事出去,这里 给我们仨。 刑警同事不多说啥,赶紧转身走了,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特意瞪了瞪麻驴。 麻驴也不甘示弱,跟这刑警用眼神较量一番。 我是觉得现在气氛不咋对,我们警察不该是说上家话的么?咋被麻驴喧宾夺主了。 寅寅真看不惯麻驴这一出,尤其看完麻驴给的笔录,她脸都沉下来了,让我和姜绍炎坐着,她要去麻驴身边待着,那意思用用她的手段。 姜绍炎没同意寅寅这么做,他还嘿嘿笑笑,说今儿天好,他心情不错,这次审讯,由他来吧。 我不认可姜绍炎这话,今天可是 天,什么天不错?估计一会都能下雨夹雪。不过我也知道,姜绍炎只是随便说说,我倒想看看,这省里的专员,有啥狠手段。 姜绍炎让我跟寅寅坐在他旁边。他又望着麻驴,还时不时用手 额头上的头发。 这都算是他一个招牌头型了,总把额头挡起来。我就是控制力好,不然真想把他头发掀起来,看看额头上有啥东西。 麻驴是头次见姜绍炎,也被他这么怪的头型雷住了。麻驴突然咧嘴笑了笑,大有轻视姜绍炎的意思。 姜绍炎不在乎,隔了好一会,他打破沉默说,“看年纪,你跟我差不多大,那我叫你一声老哥吧,你肯定跟张队的案子有关,这是推不掉的,既然如此何必隐瞒呢,少吃点苦头,早点招了吧。” 麻驴又往下撇了撇嘴角。 我看了看姜绍炎,心说这就是他审讯的手段?太软了吧?麻驴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人,这么 能好使才怪呢? 我也对寅寅使眼 ,那意思还是你上吧。但寅寅对姜绍炎很放心,还拿出一副乖徒弟的样子,在旁边老老实实等着, 本不理我这茬。 姜绍炎又一摸兜,拿出一包烟,他也没 ,对麻驴那边的桌面丢了过去,说,“老哥,这是别人特意从美国带给我的烟,你尝尝,算我请你的,等 烟思路捋顺了,咱们再谈。” 麻驴也不客气,估计真是烟瘾翻了,拿起来就 。我其实也眼馋,但姜绍炎都没 ,我只要忍着。 姜绍炎不理会麻驴了,这时他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有人给他发一组图片。 他靠在椅子上,专门看起图片来。 我顺带着也瞧瞧。这图片我都 悉,是那三棵国槐树和案发现场的。当时痕检员拍过照片,我估计是他传给姜绍炎的。 姜绍炎看的很仔细,一张张翻着,等看到那张树干有刀痕的图片时,他停下了,没一会儿还嘿嘿的开心笑了。 他这笑绝不是装出来的,估计在麻驴眼里,一定以为姜绍炎在看笑话呢,我却脑袋里一堆问号。 姜绍炎还忍不住,特意让我和寅寅看着这张照片,连连称赞说,“好!太好了!” 我发现寅寅也怪,竟点头赞同了。 我心说好什么?我们不应该警惕才对么?这说明凶手很厉害! 姜绍炎没多解释,这期间麻驴 完两 烟了,最后说了句话,把我们注意力都 引过去。 他呸一口,念叨说,“这他妈不是啥好烟,地瓜叶子味太浓了。还不如国内旱烟有劲呢。” 姜绍炎显得 珍惜,反驳一句说,“国外烟都这味,而且老哥你都 了我的好烟了,咱们算有 情了,你要说点啥么?” 麻驴呵呵笑了,指着寅寅面前的笔录回复,“老弟,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会自己看么?” 我发现姜绍炎脸 变了,又特意问了句,“你是确定不说了?” 麻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点 烟 。 姜绍炎叹口气,抬起头把眼睛闭上了。他像是自言自语,瞎念叨几句,“我以前也是个暴脾气,但年纪大了,见得多了,真觉得人这辈子,活着不容易,只自从那件事失手之后,我发过誓,要善待每一个生命。可老天爷你见到了,我今天该做的都做了,没法子,还得用老办法才行。” 我都被说 糊了,心说哪件事?姜绍炎以前干了什么? 姜绍炎慢慢把头低下了,我知道不是时候问他啥,就仔细观察看,我发现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跟变了个人一样,又出现那股可怕的野兽目光了。 他啪的拍了下桌子,忒响了,甚至连麻驴都吓到,失手把烟 掉了。 姜绍炎带着一股怪笑,稍微歪着头,盯着麻驴说,“老兄,好戏要开始了。” 麻驴也觉得不对劲了,他不敢看姜绍炎,指着我俩说,“你们敢打人?” 姜绍炎啧啧几声,对我跟寅寅一摆手,“把录像停了,窗帘拉上,我今天,要开荤!” ☆、第三十八章 乌鸦的手段(二) 我不知道开荤是啥意思,但也跟寅寅一起行动起来。寅寅负责把监控摄像头的开关关了,我负责拉窗帘。 等我 好一转身时,发现姜绍炎从兜里摸出一个很 致的小盒子,打开后,我看到里面放着一把解剖刀。 我差点倒 一口冷气,因为自己对这刀太了解了,别看它小,但异常锋利,用它割人 ,都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一副完美的骨头架子。 再者说,这刀只有法医才有,我又没给过姜绍炎,我猜一定是李法医搞得小动作。 姜绍炎握着解剖刀,先对着桌子狠狠来了一下。一条很深的划痕展现在我们面前。 麻驴呼 都重了。看得出来,他想站起来,只是双手被铐在椅子上,只能无助的扭了扭身子。 姜绍炎盯着麻驴,突然站起来往桌子上一跳。他的动作太 捷,身子也跟弹簧似的。我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他就蹲在桌子上了。 他又手脚并用,几下爬到麻驴桌前,对着他扑了过去。 这下好,姜绍炎骑在麻驴身上,椅子被这股惯 一带,往后倒了。 麻驴急的直蹬腿,但有什么用?姜绍炎全完 制着他,还一手握刀,一手把麻驴的左眼皮扒开了。 我跟寅寅都围过去旁观。我发现被姜绍炎这么一 ,麻驴的左眼珠子太显眼了,绝对是一个溜圆的大球。 姜绍炎把解剖刀慢慢向麻驴左眼靠过去,嘴里念叨,“我最喜 吃的就是眼珠子,像猪、牛、羊的,有时在山间,运气好了还能吃到 或者鹿的眼珠子。知道为什么么?因为眼珠是活 ,嘎巴嘎巴嚼起来有劲儿,但唯一的遗憾是,动物不吃盐,眼珠子没啥味,今天遇到你了,我终于能尝到人眼了,得谢谢你。” 麻驴想扭脑袋,只是他这么一动,牵扯眼珠很疼,他也对姜绍炎吼,“你他娘的别胡来,老子瞎了的话,就算告到中央,也把你绊倒了。” 姜绍炎嘿嘿笑了,回复说,“你可以试试去,我也让你有条件去试试。” 随后他把解剖刀刺下去。我看到这,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玩大了,这么一来,麻驴眼珠子不得爆了啊? 但姜绍炎有分寸,这一刀刺在左边眼角上了,只是把眼皮和眼眶划了个口子。 这一瞬间,麻驴眼角就呼呼往外冒血。姜绍炎又用解剖刀背面对准伤口划了一下,让血滴都粘在解剖刀上。 他又举起解剖刀,对准麻驴的左眼球狠狠一顿,让两滴血准确无误的滴落在眼睛上。 这什么 觉,麻驴眼珠全是血了,估计看东西都得红呼呼一片。麻驴也不知道这血是滴进来的,他以为眼珠子真被戳破了呢,吓得哇一声干嚎,用杀猪声吼着,“卧槽,我瞎了!我他妈真瞎了啊!” 姜绍炎不管麻驴的喊叫,又转移阵地,把他右眼珠扒开了,饶有兴趣的看着说,“嘘嘘,别瞎扯淡,你没瞎,这不还有右眼么?再说你知道瞎子的痛苦么?他们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用耳朵听,如果这瞎子是个善人,那还好说,一旦做过坏事,他会时刻提防着,走进他的脚步声会不会是仇人的。我估计你这头麻驴子,没少干坏事,那我就让你真瞎一把,体验下每时每刻都有恐惧的 觉。” 姜绍炎这次换了个套路,把解剖刀慢慢向麻驴右眼靠过去。 麻驴是想回避都回避不了的,盯着刀越来越近。这么隔了一小会儿,他熬不住了,喊着说,“我全招了。” 我听得心里一喜,心说还得是乌鸦,这手段太狠了。 但出乎我意料,姜绍炎像 本没听到一样,继续把刀往他眼珠子上靠近。任由麻驴哭喊,最后把握距离,在只差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看麻驴下体都有反应了,有点往外鼓,这说明他都快 失 了。另外不得不说,我都不忍心扭头闭眼了,因为把解剖刀放在离活人眼睛这么近的地方,我看着都替麻驴恐惧。 姜绍炎又问了一次,“你说不说!” 麻驴几乎在崩溃的边缘,他嗷嗷喊着,“全说!我啥秘密都不要了!” 姜绍炎一把将解剖刀撤回来,又把麻驴的椅子扶了起来,招呼我跟寅寅各回各位。 在往回走的时候,姜绍炎深 几口气,等坐在椅子上时,他恢复到常态了。 麻驴左眼是看不到东西了,血 了一眼睛,还都反着往外冒。他有些低 ,但真没脾气了,噼里啪啦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按他 代,前一阵王亚琪找过他,让他选两条路,一是王亚琪找人天天收拾他,直到整死他为止,二是让他高调的犯罪,卖卖粉面子,卖卖管制刀具啥的,但王亚琪会保证他安然无恙,事后还会给他一大笔钱。 麻驴也不傻,知道王亚琪不好惹,他选了第二条路。王亚琪也真护着他,反正张队抓他好几次,都是王亚琪提前通风报信,让麻驴逃了。 三天前,王亚琪又找麻驴,让他在凌晨的时候,去霍梦的按摩中心转一转,但只要 个面就行,然后就往市郊的林子里逃。 麻驴照做了,等他逃到林子里后,没多久还发现来了一辆警车,张队和王亚琪一起下的车。他慌了,不知道接下来咋办,但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说是王亚琪的朋友,让麻驴啥也不管,闷头逃开。 他也不想被张队抓住,不然老仇人见面,张队更因为他最近高调犯罪的事,不得扒他一层皮呢。他就急忙溜了,等绕一大圈离开林子的时候,他还恍惚看到,有别人往林子里走。 接下来的事,他啥也不知道了,等到今天早晨,有个摩托司机到他家,给他钱,让他立刻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 麻驴还有女人,尤其这女的都怀孕了,他舍不下,又去女人家,没想到就因为这个,被警方擒住了。 他说完后,我们仨谁也没接话。姜绍炎走过去,拿出一条手帕,给麻驴止血,寅寅专心记着笔记,而我,几乎惊呆了。 麻驴的话分明告诉我,王亚琪是凶手之一。但王亚琪为什么要害张队呢?我只知道,张队死了,王亚琪当了代队长,他也跟霍梦,也就是陈诗雨的关系也绝不一般。 我突然意识到,这里面水太深了,牵扯的也太广了。 我是呆的太严重了,姜绍炎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我都没留意。他拍了我一下,这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姜绍炎,姜绍炎对我笑笑,大有给我解 的意思,又跟寅寅说,“小寅,麻驴都招了,咱们立刻换人,把王亚琪这兔崽子提过来。” 寅寅应了一声,转身去小会议室。 姜绍炎又跟我说,“小冷,法医门诊没你不行,一会的审问,你不用参与了,忙正事吧。” 我啊了一声,脑子混 的离开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法医门诊的,等一 股坐到凳子上了,心里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小凡本来忙的焦头烂额,但他也好奇,知道我去审讯室了,就硬 出时间问我,“冷哥,那边咋样了。” 我把小凡当哥们,当然没啥隐瞒的,把麻驴的话全说了。 小凡听完也愣了,嘴巴都不自觉得张开了。我推了推他说,“小子,看你还年轻,这几句话就把你 成这样,你的多练练啊。” 其实我刚才也未必比小凡好到哪去。 小凡缓过来后都说脏话了,“我勒个草啊,冷哥,这事也忒大了,咱们是不是……?” 别看他没说完,我也明白,这种事,我俩不能大嘴巴,我对他点点头,又做了个封嘴的手势。 我俩谁也不说了,一起忙活工作。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警局派了一辆车,把王亚琪和麻驴都 到省里去了,听说王亚琪的叔叔,也被省厅带进审讯室问话了。 另外王亚琪那四个手下,被姜绍炎安排人手做了一对一的录口供,只是这四个手下知道啥?都拍马 那伙的,纯属跟在王亚琪身边稀里糊涂中 。 当天下午,寅寅也带着几个同事去抓陈诗雨了,只是陈诗雨的按摩中心和ktv大门紧闭, 不营业了。寅寅找个小工问过,他老板去哪了。 这小工回答,老板跟他们 代了,说她老公跟小三跑了,她身为老板娘很气愤,决定这两天出远门,把自家老爷们追回来。 这帮小工为此还 到很愤慨,让老板放心追,他们少挣几天工钱都无所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