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皇 里头第一件喜事就是宸贵妃生了一位帝姬,取名元嘉。 燕帝十分高兴的多放了朝臣两天假,沈丹青这才有时间和沈尽 一块逗鸟喝茶。 过年这几 ,天回暖了些,沈尽 最 干的就是提着小琉璃的鸟笼子,揣一本书在院子里瘫着晒太 。 江余年中都在东堂里歇着,不来给沈倾宁教课,以至沈倾宁闲得动不动就跑到沈尽 院子里嗑瓜子,聊不到两三句就会绕到江余身上。 沈倾宁说江余的时候整个人都 神抖擞的,沈倾宁说江南的风景一套一套的,好像真的看见过似的。 “江南赶路都是用船,不像咱们这里骑马,据说江南经常下雨,所以水多。” “还有,江余还说,炒米在咱们这里是主食,到了江南是一种小吃啊,好想去见识一下。” 沈倾宁笑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腼腆。 沈尽 逗着小琉璃,一边偷看沈倾宁害羞的样子,“真让你去了江南,你可还真呆不惯呢。” 又道:“江先生不回家省亲么?” 沈倾宁眼神暗淡了些,“江余没有亲人在了,所以就在留在了东堂过年。” “说起东堂,怎么没见你最近去啊?”沈倾宁问道。 沈尽 逗鸟的动作顿了顿,随意找了个借口,“他们都各回各家了,去看什么呀。” “你这回把柏庸请到东堂做训书官,是要把东堂的规矩重新洗一遍吧。”沈倾宁直赴重点,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话把沈尽 逗笑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不管怎么样,太子冲在前头呢,怎么也轮不到臣子邀功。” 沈倾宁听得明白看得明白,眨着眼睛不说话,在她看来,这个妹妹在管理东堂上要比长姐厉害一些,起码自己可以在某个时候看到她眼里从未出现过的执着。 过年热闹归热闹,清净也着实清净,整整一个下午都懒洋洋的。 长安阁位置极好,不是矮院子,是挑高的两层楼阁,底下悬空了一层。 沈常安小的时候住在西苑,夏 闷热无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四条吐红信子的花蛇,把她吓得高烧不退,最后请了和尚念了几个符咒才好转。府里修缮的时候要建书楼,沈常安这才求了沈丹青建了这个长安阁。 “说到底,咱们小时候还真是遭了不少罪。”沈倾宁押了一口茶说道。 沈常安苦笑着摇了摇头,自从不用料理东堂就空了很多,成 养着身体也不出门。 沈尽 瞧着,说笑道,“阿姐若不是还想着未来夫婿的事情?” “你个丫头!”沈常安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那赵氏确实奇怪按道理也是皇亲国戚,怎么现在如此低调, 宴上皇上都没有提过几次。” 沈尽 笑而不语。 燕帝的母族是赵氏,但是燕帝的母亲哀太后却不是个善茬,从谥号上就可以看出来燕帝从心里不喜 自己的母亲。 宗帝薨逝时燕帝只有六岁,幼帝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本属正常,但是哀太后听了整整十年,把母族赵氏全都提拔了上来,搅的朝堂乌烟瘴气不说,还令燕帝下旨把宗帝的后妃们都关进帝陵里,最后全部活活饿死。 后来赵氏族里长辈接二连三得病死去,权力慢慢归还到逐渐成年的燕帝手上,前后花了三年时间才真正肃清朝堂,圈 哀太后,一洗傀儡帝的雪 。 燕帝这次真是糟了算计,才这般糊涂。 安稳的 子没过几天,赵翼就有了小动作。 赵翼警惕 很高,大半夜才和两个武生乔装打扮出了客栈,正常人都是正门进正门出,可探子回复说三人从窗户翻出,往东面清家废宅而去,最后没了踪影。 赵翼看起来弱不经风,原来是扮猪吃老虎的角 。 “他们真的没有再出现过?” 李云褚捏着下巴,问探子。 “属下派人去清家废宅看过,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赵氏这次进京面圣也没有溅起多少水花,主要是沈尽 发现了端倪搅黄了他们的联姻计划,燕帝对此一点反响都没有。 多半是梁侯府托了某个嫔妃吹的 风,等皇帝反应过来也被套在里面。 三个大活人不会这么平白无故消失,沈尽 让之彤去客栈打听,谁知掌柜都不知道赵翼没了的事情,那十几个武生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蠢货。” 沈尽 低声咒骂一句。 李云褚正好听见,脸上浮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探子也没想着会被沈尽 骂,抬头看着那女孩眼中狠劲不敢说话。 “是调虎离山。”沈尽 咬着牙说道。 赵翼带来的那些叛贼来京,声称是保护他,其实是打着赵家的名声保护叛贼! 幕后黑手有两个目的,首要是将叛 引入京城暗自组兵,其二才是让赵氏攀上尚书府,从而牵绊尚书府! 赵氏是颗棋子,沈尽 早就应该想到的。 李云褚恍惚间也明白了什么。 “他们早就知道有探子!” 沈尽 想起那 宴席散去,那头领最后打量自己的眼神,或许当时他们就有了防备。 “赵翼寄在府尹那的物资还在吗?”沈尽 问探子。 “早在年前送进 去了,一点没留。” 李云褚与阿炎对视了一眼,“那些莫不是叛 的......” 沈尽 眉眼 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废宅周围可还有什么藏身之处?”阿炎问道。 “还有一座破庙,但是也没发现有人去过的痕迹。” “活人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他们既然早就对我们防备,说明都是设计好的。”李云褚眉头紧皱,“说不定他们就藏身在废宅和破庙里。” “将军府行事不可暴 才是至关重要。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有多少窝点,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们如何自处。”阿炎窥着沈尽 道。 素浅端了瓜果上来,看大家愁眉不展的样子,轻声说了句;“风月楼,可能帮上忙?” 沈尽 直起身子,好好瞧了瞧素浅。 既然赵氏非要作死,就干脆送他们一程好了。 入了夜,沈尽 正端详着写的字样。 之彤在外通报,“姑娘,曹嬷嬷来了。” 沈尽 忙搁下笔:“快请进来。” 曹嬷嬷端着一檀木托子走进屋里正正行了礼。 沈尽 走到曹嬷嬷跟前道: “都这么晚了,祖母有什么盼咐吗?” 曹嬷嬷笑道:“老夫人念着三位主子,拿了许多物件先给您挑着。” 这倒有些受宠若惊,沈尽 福了福身子,便向托子里仔细看着,从金银首饰里拿起一个手心大的浑圆的玉块,前后看着都是还未打磨的上品田玉。 曹嬷嬷看沈尽 笑道: “三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玉是小老爷送来的,还未打磨出来,姑娘喜 什么纹样,就叫了玉匠雕一个。” “叔公送的?那祖母怎么不留着。” 曹嬷嬷憨笑,“老夫人念旧,看见这些就伤 ,倒不如送给三位主子,就当是新年礼。” 沈尽 笑了笑,将玉放在手心道:“真到是,便要这个吧,明 起早我就去谢过祖母。” 见沈尽 不再看其他的,曹嬷嬷也就应声退下。 之彤送了曹嬷嬷回来伺候,看沈尽 坐回位子上端着那玉:“姑娘得了个宝贝呢。” 沈尽 失笑:“我看着成 好,想着做个玉佩是不错的。” 之彤笑着转身帮其铺 :“说也奇怪,咱们府上和小老爷也算亲昵,这过年都没见他们过来给老夫人拜年呢。” 沈尽 道:“这开了年才几天,说不准明儿就来了。” 之彤整理好了 铺,声音里有一分喜悦:“姑娘说的极是。” “你去看看小厨房给阿姐煨的安眠汤好了没。” “是。” 【仪赢殿】 “这都三更天了,你把我叫过来做什么?”俞白打着哈欠走到邵尘寝殿,却见其看着手里一张褶皱的纸发呆,便上前坐在 边,“这哪来的?” 邵尘道:“探子送来的。” 俞白睡眼惺忪地瞄了一眼纸上画的东西,打了个 灵:“这画的什么东西。” 邵尘默不作声。 俞白叹了口气,凑到纸前看: “嘶——这是个大汉,这是手臂,上面还有个图案?” 这图眼 ,俞白拿过纸凑着蜡烛看,宣纸一下子被照的通透,是个中空的圆形,中间花样错综缭 像是某种特殊的记号,隐约看出反面墨迹。 俞白反手,皱了皱眉:“赵家?” 邵尘忙问: “有字?” 俞白把纸翻过去给他:“哝。” 果然在纸边角有两个小字,原是纸背面写字易晕开,不注意还以为是两点墨渍。 “探子说什么了?”意识到邵尘的沉默,俞白关切道。 邵尘默默收了纸,好像刚经历过什么很吃力的事情,一脸疲倦,这不是探子说什么的问题。 他不会忘了这个印记,是邵祁当年逆反的时候身边一个将领的,他喝沈尽 当时看的很清楚,至死都忘不了,画中的人像和当年叛军的大致体型都很像。 邵尘现在才想起在尚书府宴请赵氏时那个对沈尽 动手的大汉。 这意味着自己的猜测不错。 “赵氏进京果然有问题。” 俞白对大燕的各种关系并不 悉,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干脆也倒在邵尘旁边。 “你说话,我当参谋。” “沈常安差点嫁给赵翼。”邵尘忽然冒了一句。 俞白立刻坐起来: “你说什么?赵翼什么来路!” 邵尘别过头,心里很清楚俞白突然说这句话的含义,又想到沈常安的命运轨迹就这么给沈尽 的辣椒酱顺拐了个弯,有些好笑: “你父王不是给你订了门亲吗?” 俞白一脸真挚: “你知道的,我并不喜 我父王属意的女子,那就是政治联姻。” 邵尘轻叹了口气,顺势倒下去望着 顶幔纱。 多情人自苦,人海茫茫又要去何处寻那真情。 “那赵氏现在何处,咱们怎么查?你说啊!”俞白摇着邵尘催促。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