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许芮盈直接就离开了,也没吃上一口,更没和辰辰说再见。她也又不去美术班了,甚至连在走廊上碰见屋子頡时,她都不看他一眼。 这和寒假那次的状况又不一样了,这次明明是不而散,可是比起生气还是难过这些情绪,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仔细想想她也就是一时衝动,居然就又把屋子頡和潘以竣给推开——就像当年她推开吕逸均。 她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其实就像潘以竣那天说的,只要她愿意开口说,他们都会听的,但不敢信任甚至害怕亲近一段关係总是让她寧可又把自己封闭。 英文歌唱比赛那天,她的班顺序刚好到在美术班之前,平常他们班练得勤,于是她也很自然的靠着身体记忆完成表演,过程里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直到走下台时,就和正准备走上台的屋子頡对上眼。 其实她很想找他说清楚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做,最后还是把眼神给撇开不去看他。她现在这么刻意的回避,肯定又要让屋子頡误会更深了吧 她要低着头经过他,却在要走过的瞬间,有片纸花落到地上,她看见后反的就先弯身捡了起来,接着快步继续跟着班上的路队走回观眾席的班级位置。坐定以后,她才仔细看了那片纸花——美术班的同学真的是用了心在做道具,连纸花都费心设计了好几种款式,而她现在手里的,是她跟他说过最难剪的那款。 那时候她说她手没很巧,这款对她来讲实在太难,剪不好也怪不得她,甚至因为剪歪了,有些线稿的边线现在都还能看出来,但是他却说她做得很好,换成他也不一定能剪多好。 许芮盈再抬头时,美术班的同学已经上舞台就定位,美术班人数本来就比一般的班级还少一点,于是从中找到屋子頡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专注的看着他表演的样子,不像她刚刚没有灵魂的模样,他果然还是笑得特别灿烂,肢体动作也很大方,乐的曲风很快就染了全场。 表演结束时,她有种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了的觉,虽然知道在台上并不能看清底下黑暗的观眾席,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向着他举起手中的纸花。 不得不说,美术班的表演在她看来很好,但或许就是她们班幸运了一点,到的顺序在前,一样是在表演中加入一点戏剧表演,但顺序影响观看者的新鲜,最后她们班拿了第一名,美术班则位居第二。 比赛结束散场后,各个班级都在礼堂外找位置拍团体照,班上因为拿了第一名兴致高昂,可她却更被拿了第二名一样正开心庆祝的美术班引——不管怎么说,她在美术班剪了纸花,在自己班却没帮上什么忙。 更重要的是,屋子頡在那里。 而梁安琦大概因为比赛拿了第一名,没再特别针对她,虽然在班上对她的态度还是不怎么样,但至少也没再怎么找她麻烦。高一剩下的半学期,她将那片纸花夹在记事本之中,依然埋头唸书,幸运的是她爸爸最近情绪也稳定,生活和心情都逐渐趋向平静,心无旁騖的在最后一次段考考了个校排一。 学期结业典礼以后,因为高二就要再分组分班了,所以教室里皆需清空,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校园,模样看起来有些吃力。 突然有个人靠近她,并且接过她拿在左手的提袋——还能有谁,肯定是屋子頡。 「过得好吗?期末考考得怎么样?」许久没见却不是一见面就尷尬,屋子頡依然自然的先开啟话题,并且就和她并肩走着。 「就那样,考得还行。」她依然回答的平淡,但却有种松了口气的觉。 「校排一应该不只是考得还行的程度吧。」他侧着头看向她,并且瞇着眼笑。 许芮盈愣了下,接着没忍住轻笑了下。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他突然间看傻了,接着也噗哧笑出来,「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什么好笑的,但你也笑了啊。」 她笑是因为,原本以为两个人从此渐行渐远了,可他其实依然关注着她,依然会到穿堂公佈栏的榜单上去看一眼她的名字。 「也是。」他点了点头,接着又莫名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个心理准备,「对不起啊。」 「道什么歉?」 屋子頡没有马上回答,两人又走了好一段路,等着某一个时间特别长的红灯时,他才再出声:「我对你一无所知,不知道你的生、不知道你的兴趣、不知道你喜的科目、不知道你讨厌的老师甚至连你为什么有时候会在上课时间坐在宿舍后面,或是你手背上偶有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我全都不知道。儘管如此,那天我并没有听进那个女生所说的话,只想听你说那时候的歇斯底里是为什么。」 「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你相处才是适当的,你有你的伤痛、你的顾虑,但我一点都不清楚。想了很多以后,好像只能这么说——」 「希望你不要再害怕了,稍微依赖一下是可以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