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而想起上一回在祗垣寺,晓乐现身。这一回梅公公也现身,可见梅华若也是祁进的人。看看,长生子手下是高手如云呐! 摄政王百密一疏,到底还是没防住! 知道了她也不作声,只是把梳子往宝盒手里一 。 “梳头吧” 宝盒也不作声,拿着这梳子就给她梳起头来。 李得胜离得远,也没听清主仆两个说了些什么,就看见两人把个梳子让来让去。心想陛下终归是个女孩,就喜 这些 巧玩意。 这一天都没什么事,金羽卫轮番六班倒,把个清心殿围得水 不通。坐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外面咔咔的脚步声,末璃都怀疑她现在属于监 状态了吧。 到了半夜,后窗里就翻进一抹黑影。 她一个跟斗坐起, 低嗓音喊了一声。 “是谁?”  就没睡着。 那黑影在墙角单膝跪地,低语道。 “小主子,是我。梅若华!” 末璃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真的是你?” 对方一把扯下蒙面的纱巾,然而 出来的脸却是陌生的。蜡黄长脸,细眉细眼,嘴上还一抹小胡子。 梅若华是个太监,怎么会长胡子? 她皱起眉。 对方伸手在嘴边一抹,蜡黄的皮肤就掉了一块, 出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嚯,这倒是个 悉的记号。 敢情他这算是易了容! “还真是你啊!”她伸手 开纱帐,跳下 ,几步就到他跟前。 “奴婢来迟,还望小主子莫怪。” “起来吧。好久没见,你去了哪儿?怎么换了这幅模样?”她伸手扶起他。 “奴婢现在混在金羽卫里,故而换了这个装束。”关于此前去了哪儿,他自动忽略。 末璃也没追着问,只是噢了一声。随即,眼珠子一转,问道。 “长生子有什么消息给我?” 梅若华微微一愣,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双手递到她跟前。 “这是观主托我 给主子的东西。” 她伸手接过,真要打开,被他伸手拦住。 “主子不可。这药 猛烈,只需指甲盖大小的一点,就能 倒一屋子的人。不可轻易打开!” 哦,她知道了!难怪这屋子里静悄悄的,他翻窗进来都没人发现。原来都被 倒了呀! “这 药非比寻常!中了之后不会昏 ,只会对施药者言听计从。”他又解释了一句。 知道知道!她听了连连点头。这玩意她是早就见识过了,祁进就是靠着这神奇的小药,在各处来去自如。任谁挡道都只要轻轻一弹,对方就成了听话的木偶。就连展万钧都不是对手了! 但偏偏对她没用!也是奇了怪哉!不过显然梅若华并不知道这一点呢! 捏了捏手里的纸包,她咧嘴一笑, 进衣袖里。 “还有其他事?” “观主请主子稍安勿躁,他已经安排妥当。区区几个金羽卫,不足挂齿!时候一到,主子就可离开皇 ,远走高飞!” 呵呵!不愧是长生子,说话就是有底气。可越是如此,她就越郁闷呢!这不是显得摄政王很没用!煞星爷爷你可争口气喂!别让这道士把你看扁了! 呼出一口气,她看着梅若华,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原来你也是长生观的人。” 梅若华抬头看了她一眼。 “主子错了。奴婢谁的人也不是,奴婢只记得自己答应过昭仪娘娘,定要带着陛下离开皇 ,远走高飞。陛下想去哪儿,奴婢就一路护送陛下去哪儿。” 诶?竟然是这样!末璃眨了眨眼睛,心里对他改变了想法。 “你真的会一路都陪着我?” “是!奴婢一路陪着主子。” “好,太好了!”她大松一口气。 虽然祁进这一回态度不错,可他就是个神经病,谁知道路途中会不会又神经发作。有个本领高强的自己人在身边,她的安全就有保障多了。 “主子请保重,奴婢先行告退了。” “你也保重!” 末璃看着他又翻窗而去,伸手按了按袖子里的纸包,又重新回 上躺着。 看着长生子强将手下无弱兵,她心里又不免担心起摄政王。 看吧,狡兔如此狡猾呢。他竟然还想着硬碰硬!就该老老实实听她的,趁着她把这狡兔引走了,他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彻底了结长生观的势力。 否则,只要祁进还在鎏玥,就能继续给他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她夹在两人之间,也是头疼的很。 * 把包围着屋子的金羽卫抛在脑后,末璃在清心殿里自得其乐了几天。 期间摄政王一直没 面,她寻思着这家伙把自己的屋子为了个水 不通,大概是心虚了不敢来见她。 得,她也不想见他。哼!枉费她一番诚实以待,结果他却仍旧一意孤行。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撞南墙去吧。 不撞破头,估计他也是不能明白! 摄政王不 面,但狗头军师柳傲君却急匆匆前来觐见。 柳大人带了了朝堂上的最新消息,朝廷决定议和了! 哦哟,终于决定了!她还以为这帮吃 了撑着没事干的文武大臣还要继续扯皮呢。 议和的公文早就由专人八百里加急往关外送,一来一回半个月之后,北狄那边倒也痛快,立刻回复,也表示同意议和。 这样 好!大家都有议和的心,这就有了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前提。 想来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不仅鎏玥大伤元气,北狄也是打怕了。大家都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鎏玥这边估摸着,从决定议和到正式议和,肯定还要有个复杂的商讨过程。这毕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大事嘛。 然而身为“蛮夷”的北狄,却完全是一派急先锋的蛮横作风,连谈都没谈就直接随回复的公函一起,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要求鎏玥拿出一千万两银子,一万两黄金,外加三百万石粮食,限期三个月 付。这还只是一年份的岁币,以后历年还要酌情增加! 抢劫啊!这哪里是和谈,这是明抢! 鎏玥这边都傻眼了,朝堂上群臣直接炸开了锅。武将们纷纷上折子要求请战,妈蛋,蛮子给脸不要脸,谈什么谈,直接开打。文臣这回也不含糊,折子里是左一个蛮夷,右一个野人,把北狄自国王到走卒都骂了一个遍,斥责对方不懂规矩,胡搅蛮 。 展万钧一个头两个大,没被北狄的蛮横无理气死,也要被朝廷里的文武百官烦死。 摄政王前一阵就陈伤未愈,这一回急火攻心,一下就病倒了。 柳傲君没得办法,只好另辟蹊径,找小皇帝来商量。陛下处事虽然稚 ,但总有急智奇招,可以一用。 末璃听完柳大人的话, 不在乎的一挥手,这都不算事。 她还以为摄政王多厉害呢,结果和谈都没开始,就能被对方的开价给气病了。 太不经事! 自古谈判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北狄狮子大开口也是正常,答应不答应在鎏玥嘛。急什么! 摄政王幸亏是不知道,要是晓得了非从 上跳起来,飞到清心殿里揍她 股。 他陈伤未愈怪谁?他急火攻心又是怪谁?真当他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起她这样会来事的折磨! 也不想想,是谁害得他中了祁进的 药,又是谁勾结外人气得他不要不要的。 想起这些事,摄政王就气得浑身冒火, 没法安心养病。 然而摄政王心里的苦,小皇帝也是一概不知。所以陛下还在清心殿里夸夸其谈。 陛下表示,对方漫天要价这是好事,说明北狄的亏空也很厉害啊,急着要从议和上找补。 那既然对方急了,这边就越发不能急。 柳大人当场给陛下点赞。没错,就是这个理。朝堂上大家是当局者 ,被北狄的蛮横态度给气糊涂了,陛下这么一分析,恍然大悟。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对方已经漫天要价了,咋们怎么落地还钱? 末璃想了想,一拍手。 “这还不简单!把对方请过来好好谈一谈呀,发个公函过去,态度么好一点,言辞么恳切一点。” 柳傲君微微皱眉。 “请北狄的人到鎏玥来?” “对!正式点的话,就以我的名义邀请,让他们到京城来觐见。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谈一谈!” “对方敢来?” 小皇帝一瞪眼。 “这有什么不敢来?两国 战都不斩来使,何况这还是议和。倘若对方连这都不敢来,那就是心虚胆怯!以后看他们还怎么混!” 瞧着柳傲君是个 明白的人,怎么连这样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她也是奇了怪了! 其实末璃是不知道,历年来鎏玥和北狄摩擦不断,解决的办法从来都是打一场。一直打一直打,谁也不低头,就是打, 没想过议和。 也是打了这么多年,都打累了,这才有心坐下来谈一谈。换做早几年,那是绝对没有议和的可能,就是打! 所以对于议和,两国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这也就难怪北狄张口就敢要那么多,完全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掠夺对方。 而鎏玥这边气得冒烟也很正常,也是没从干架的心态调整过来。虽是有心议和,可对方略微一挑衅,就一个个气得要干架。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