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姗从不知,皇帝还有如此轻狂不羁的过往。 已 入了秋天,花木不再扶疏繁茂,有的已被金飒飒的秋风,染黄了枝叶脉络,摇摇 坠的即将凋落,南姗穿梭在逐渐走向萧条的花木林间,前往眉贵嫔和虞贵人正在的 秋月阁,微微疑惑:眉贵嫔的地位早在虞贵人之上,虞贵人暗暗嫉恨的时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早不找茬爆料隐晦秘事,为何偏偏现在与眉贵嫔这般撕破脸皮 呢? 到了秋月阁附近,南姗目光远远一扫,只见秋月亭榭中人头攒动,个个珠环翠绕,一身贵宝之气,众妃听说眉贵嫔与虞贵人之事,皇 帝 给了太子妃处理,一个个早昂着脖子,等审问的正主过来呢,甫一望到南姗携人而来的身影,便有等不耐烦的立即一声娇呼:“太子妃可算过来了。” 这位眼睛尖利的一声呼唤,阁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瞅向了阁外。 稍 倾,南姗便迈步进了秋月阁,南姗再近处一瞧,发觉汇聚一堂的后妃,数量着实不少,静妃樊氏不在,宁妃顾氏和惠妃方氏均在,六位贵嫔中只有良贵嫔不在,其余 五位贵嫔来了个齐全,嫔位中的婉嫔不在,只有瑾嫔和瑜嫔在,另有包括虞贵人在内的三个贵人,以及四个美人在场。 众人表情不一,神 各异,有的目光兴奋,有的神 忧虑,有的脸 不愉,有的趣味盎然,有的妒火滔天,有的眉峰轻锁,南姗瞥了一眼众人,先开口笑道:“秋月阁今天真是热闹,远远就能听到大伙儿的说笑声,素 里,可难得见到各位聚的如此齐整。” 其实不是说笑声,是各种拜高踩低、幸灾乐祸、 舌剑的斗嘴声。 南姗此言一出,有些脸皮薄的,不由面 尴尬之 ,但功力深厚的,依旧不动声 的泰然处之。 钱 皇后在时, 里的后妃不管怎么不 ,每 也都要定时定点去凤仪 请安,这些人在钱皇后的屋檐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凤仪 空旷闲置,这些二线人 物没了唯一的领头羊,便各种拉帮结派,这些帮派的首领嘛,惠妃是一个,柔贵嫔算一个,宁妃近来被捧的也有点飘飘然了。 方才脸 不愉的惠妃,这会儿口吻清淡道:“太子妃既然已到了,就赶快问话吧,大伙儿都已等了许久了。” 画外音之涵义——你好大的谱儿,叫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南姗望了惠妃一眼,对惠妃类似于下命令的语气不置可否,只语气温婉道:“话自然是要问的,可也不急于这一时。” 画外音之涵义——我又没让你们在这儿死等,我还要好大谱儿的叫你们继续等。 惠妃嘴角微扯,皮笑 不笑道:“太子妃既是奉旨来处理事情,怎么能不先紧着皇上的旨意,需知君意如天,懈怠皇上的旨意,便是对皇上不尊不敬……”一双 含风情的漂亮眼睛, 光婉转,藏着并不含蓄的挑衅与不服:“太子妃来这里,总不会是来陪咱们闲聊说话的吧。” 被扣上大帽子的南姗,大概能想通,方惠妃为啥对她很不 。 自钱皇后被幽 ,德贵妃远赴渝州,长期屹立在后 的两座大山,便彻底塌方了,且基本无翻身之可能,也因此,方惠妃终于能在后 中崭 头角,站到后 权利的最巅峰。 虽有碍事的柔贵嫔从旁分权,但是,方惠妃位份比柔贵嫔高,又比柔贵嫔得皇帝宠 ,毕竟,柔贵嫔已徐娘半老,方惠妃年龄虽大了些,却极擅保养,风韵犹存,故而, 没把柔贵嫔看在眼中。 只是美梦易醒。 方惠妃还没享受几天权利带来的快 ,新太子便横空出世了,新太子妃也自然跟着诞生了,最让方惠妃难以接受的是,皇帝居然命她和柔贵嫔将后 之权 付给新太子妃打理,让她俩该怎么清闲凉快,还怎么清闲凉快。 方惠妃纵算心里不 ,也委婉提了些太子妃年轻、怕是难当此任的托词,她就算掌控不了所有大权,起码也不能失个一干二净的,但是,皇帝并未斟酌考虑她的意见,依旧是全权 付的旨意。 柔贵嫔和方惠妃共同处置事情时,总被 制的一肚子窝囊气,是以来给南姗 托 务的时候,柔贵嫔 风 面热情万分,方惠妃面上淡淡心里不 。 如果南姗夺占了方惠妃之权,算是一条导火线的话,五公主萧清佩在南姗这里,碰了个软钉子的事情,便是矛盾 化的开端,方惠妃早失膝下唯一的儿子,现今只有这一个 女,凡事无不依着她宠着她,南姗给了女儿委屈受,便是落自己的脸面。 随后,从内务府那边领取的各项份例,中规中矩的不能再中规中矩,都没有额外孝敬的好东西了,不仅自己这里如此,女儿所居的 殿亦是如此,着人一问才知,这是太子妃的意思,利益遭到破坏,于是矛盾再次升级。 到 了中秋前夕,皇帝是要给大臣发节礼的,以此昭彰君臣一家亲,此事自是由南姗料理,按照礼数,收到赏赐的府家,都要到 里叩拜谢恩,但是恁,后 没有名正言 顺的主子,大臣的诰命家眷进 来了,总不能叫人家去冷 拜见钱皇后罢,南姗自认还不够资格,便发话颁赏的内监,免了进 谢恩这一条,叫她们自己在府里 恩 戴德便好。 方惠妃认为南姗此举不妥,便去向皇帝纳谏了,结果皇帝只说,太子妃说什么便是什么,碰了一鼻子灰的方惠妃,心里怒上加怒。 中秋里头还另有一档子事,南姗觉着 里的女人实在可怜,许多人长年累月见不到亲人,在征得萧清淮的同意后,南姗便利用手中职权发话,所有后妃在京的母族家眷,都可来 里一探,当然,时间有限制,人数有限制,批次也有限制,南姗自做了合理分配的方案。 第一批进 的是静妃、宁妃、惠妃和良贵嫔的母家,每家可来两人,这一批人是清早入 ,午膳前要离 ,第二批进 的是荣贵嫔、贤贵嫔、宜贵嫔、眉贵嫔、柔贵嫔的母家,母家依旧是可来两人,这一批人是午后入 ,晚膳前要离 ,两批人正好 错开来。 中秋本就是阖家团圆的节 ,今年能过名符其实的中秋节,很多后妃都喜出望外, 中惯例,来探视后妃的外臣家眷,只能停留短短的半个时辰,而南姗给的叙旧时辰,其实是非常充足的,足足有两个时辰,简直是福利大放送。 南姗严重怀疑,方惠妃被幺蛾子附体了,她放出这么大一福利,方惠妃也能给她找trouble。 在探视时间快结束时,方惠妃使人来说,她想留娘家人用午膳,让南姗给她通融通融……南姗嘴角噙着冷淡的笑意,语气斯文又礼貌:“不成,若是方夫人没有按时出 ,自会有人‘请’方夫人出去。” ……因为这件事情,这位方惠妃又飙怒了,因为在方惠妃看来,若是她掌握着后 大权,岂会连个午膳都不能留。 接着便到眉贵嫔与虞贵人之事了,估计在方惠妃看来,这两位闹嚷出来的事,低一辈的南姗不好处理,便又冲锋 似去找皇帝了,谁知,皇帝只给她云淡风轻一句话,此事 由太子妃处理,方惠妃气得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 方惠妃本就心里憋气,刚才又遭言语暗讽,见南姗一脸悠然的姗姗来迟,便忍不住开口呛声。 面对某些人一脸看好戏的期待神 ,南姗表情不变,只语气悠悠道:“自然不是。”却不给方惠妃为何不急于问话的理由,只径直走到抱着十一皇子的眉贵嫔身边。 ☆、第240章 虞贵人吵嚷出来的事情,先不论真假到底如何,此时却无异于在给眉贵嫔身上,抹出一道受人鄙夷和取笑的污迹,女子的名声最是要命,一个 不好,自己这辈子毁了不说,还极有可能连累独子未来的前程。 眉贵嫔端庄自持,待人一向宽和,突然被指与外男有私,此刻的神情不免惊怒不定,望着莲步而近的南姗,嘴 颤抖的翕动,似乎想要先辩解一番:“太子妃,我……” 南姗打断眉贵嫔要说的话,语调甚是柔和:“小十一哭了?” 偎在眉贵嫔怀里的萧清肃,小脸通红,雾眼朦胧,明显是大哭之后残留的痕迹,眉贵嫔拢了拢搂儿子的怀抱,垂眸望着 神蔫蔫的年幼弱子,目含心疼怜惜之 :“小十一方才受了些惊吓,一直哭个不停,才哄得好了点……” 南姗伸手点点萧清肃的小脸蛋,笑语柔脆:“小十一,还认识我是谁么?” 萧清肃长睫微眨,嘟着粉 的小嘴巴,声音糯糯的清甜,虽然吐字不甚清晰,却也能分辨他唤出来的是:“五嫂嫂。” 南姗顿时眉弯眼笑,瞧着甚是和蔼亲善,出言 哄道:“小十一真乖,那五嫂嫂送你一件礼物,你想不想要?” 小盆友大都喜 收礼物,听到有礼物来敲门,萧清肃形似皇帝老爷的眼睛亮了亮,像两颗闪着光芒的小碎星粒,忽闪忽闪的甚是灵动,小嘴一张,吐出一字:“想。” 南姗冲后头摆了摆手,丹霞很快捧来一只圆圆的绣球,海棠红的鲜 颜 ,球身上缀着叮叮玲玲响的小铃铛,另挂着 彩明丽的短穗子,南姗伸手接了,当着萧清肃的面,朝天上抛了几抛,又笑问萧清肃:“小十一,你喜 这个圆球球么?” 铃铛声碎碎悦耳,萧清肃立即喜笑颜开,在眉贵嫔怀里挣扎着动起来,伸着白净 乎的小手去捉绣球, 气十足的 声道:“喜 。” 南姗刚将绣球放到萧清肃手中,尚未再开口说话,耳畔却先传来一道 怪气的声音:“太子妃,您到底是来审问眉贵嫔的,还是来逗十一皇子玩来了?皇上亲口下的旨意,你竟如此不放在心上,是不是也太藐视君威了?!” 闻声偏头,说话之人乃是贵人蒋氏,身量丰腴,容貌姣丽,一身墨绿 的 装, 头华目的珠翠, 据南姗总结的资料,蒋贵人隶属方惠妃一派,想是刚才见靠山受了闷气,这会儿跳出来打抱不平了。 被 皇帝的小老婆出言挑衅,南姗笑了一笑,也不变脸生气,表情依旧和气的很:“此事关联的双方,乃是虞贵人和眉贵嫔,与蒋贵人又无瓜葛牵扯,你这么着急做什 么?皇上既下旨让本 全权处理此事,那本 何时开始问话,需要听蒋贵人——你的吩咐么?皇上尚未吩咐本 何时了结此事,难不成,蒋贵人以为自己的话,比皇 上的旨意还高一截不成?” 蒋贵人本等着南姗害怕出丑,哪知她张嘴便还以颜 ,且提溜出来的帽子份量,比她扣出的还要重,直听的她头皮一麻,心口一紧,赶紧摆手道:“妾身哪有此意,太子妃可莫 说,妾身只是……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所以然来。 南姗饶有兴致地望着蒋贵人,微笑如水:“噢,只是什么呀?” 想来是心情紧张,肚里一时没有好的措辞,蒋贵人面皮急涨的通红通红,看到南姗似笑非笑的玩味目光后,只能赶紧再重复道:“妾身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是妾身失言了。”已再无方才不怀好意的挑衅之态。 南姗却不放过她,又轻飘飘道一句:“原来是失言了?这饭不可以 吃,话自也不可以 说,不然,本 还以为蒋贵人想越俎代庖,替本 处理了此事,否则,怎么会比本 还要心急呢?” 蒋 贵人本想着脾气甚好的南姗,见自己收敛服软后,会顺坡下驴放过自己,哪知南姗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直惊怕的腿都软了,又 头大汗的软语道:“妾身绝 无此意……妾身只是想着,太子妃若早结了此事,大家伙儿也能早安心不是,妾身也是一片好心,太子妃可千万别误会。” 蒋贵人自觉找 的这个借口,差不多可以蒙混过关,哪知,南姗笑的更加灿烂:“蒋贵人这话说的有趣……虞贵人揭发的是眉贵嫔,又不是别的妃嫔,要安心也是被揭发的眉贵嫔安 心,怎么要轮到大家伙一块安心,难不成蒋贵人认为,在座的诸位妃嫔进 前,个个都有私情了?!她们这会儿都聚在秋月阁,是为了求一个安心?” 柔贵嫔狠狠剜了蒋贵人一眼,率先表示:“蒋贵人,你的嘴巴长在自己的鼻子下面,本 管不住你能说什么话,可也别把我们都稍带进去啊,本 来此,只是想知道眉贵嫔是否受了污蔑,哪里是求什么安心,你莫要胡言 语。” 与柔贵嫔关系亲近的,自是一派附和加谴责声。 蒋贵人郁闷的几乎要晕倒,她明明只是想杀杀南姗的威风,怎么不管她说什么,南姗都能绕引到 忌话题,此时又怕多说再错,登时再不敢多言,只能勾头连声道:“是妾身失言,妾身失言。” 南姗瞥一眼羞愤 死的蒋贵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淡,声音却裹了蜂 似的甜腻:“蒋贵人,你在本 跟前失言不打紧,若是在皇上跟前失言……” 言至于此,南姗再无下言,只又扭回了头,看萧清肃正捧着绣球,细细打量上头的图案,便笑眯眯问他:“小十一,圆球球好玩么?” 得了南姗的礼物,萧清肃看着南姗的目光便亲近不少,咧开一口白玉般的小牙齿,声音细 :“好玩。” 南姗打起商量的语气,语调轻快而和软:“小十一,嫂嫂有话和你母妃说,你先和嬷嬷到外头玩球球,等嫂嫂和你母妃说完话,你再回来找母妃好不好?” 萧清肃甜甜一笑,可 软萌:“好。” 待嬷嬷 女领着萧清肃离开秋月阁,南姗理袖端坐,语气依旧温雅,看向躲在柱子旁边,一脸踌躇的虞贵人,面带微笑道:“虞贵人,你不是揭发眉贵嫔入 之前,曾与人有过私情么,本 奉旨来问话了,你这个揭发人……怎么不近前来,反倒站的那么远啊。” 虞贵人其实没比南姗大几岁,生的颇是貌美,秀眉天成,明眸 盼,眉目间却有抹不去的骄矜之气,此刻正站在雕着花纹的圆柱旁边,手里捏着一块粉 的绢帕,帕子四角各绣一小朵馥郁嫣红的芍药花,只是帕子似乎被主人 揪了许久,褶皱的痕迹一览无余。 听到南姗唤她,虞贵人咬了咬嘴 ,才迈步上前。 南姗神态自若,语气平静:“坐。” 原告与被告俱在眼前,南姗的声音四平八稳,开始问话:“虞贵人,你既然揭发眉贵嫔的旧事,想必对此事知之甚深了,那本 问你,那人姓甚名谁,是哪里人士,之前与眉贵嫔是何关系,你是亲眼见她二人有私,还是道听途说?除了你,可还有其它人证、或者物证?” 笑了一笑,南姗轻声慢语道:“本 方才说过,饭不可以 吃,话自也不可以 说,你可要实话实说,若有虚假之言,或者欺瞒之语,这污蔑贵嫔娘娘之罪……可是不轻的噢。” 此刻的虞贵人眉峰紧锁,表情看起来甚是纠结,只见她张了张嘴:“妾身……”嘴里蹦出‘妾身’两个字后,下面便再没音了。 南姗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 ,又道:“虞贵人,你为何如此 吐吐?难不成没听清本 方才的问话?还要本 再重复一遍?” 虞贵人深深咬了下嘴 ,忽然似下定了某个大决心一般,直视着南姗的眼睛,说出十二分令人出乎意料的话,道:“太子妃,妾身只是与眉贵嫔拌了几句嘴,其实眉贵嫔她……并无与人有私。” 说 完这些话,虞贵人竟起身跪到眉贵嫔的腿边,拉了眉贵嫔天青 的裙摆,一脸忏悔状的垂泪哽咽道:“梅姐姐,妹妹刚才只是气极了,才会说那样的话,你我姐妹一 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言语有失之过罢,我当真不是有心的,求你了。”告罪的话一说完,虞贵人便立刻投入到 狈哭泣的环节,呜呜 咽咽之间,很快便泪如倾盆。 南姗:“……”你这是在演反转剧么!!!她在古代生活了二十一年,就没见过你这么玩的!! 相较于南姗安静的无语,嫔妃堆却瞬间炸锅了,吐槽之声,绵延不绝。 有的冷笑:“虞贵人,说眉贵嫔以前有私情的人是你,说她没有私情的也是你,怎么什么话都让你一人说了!” 有的大怒:“虞贵人,你当咱们在这儿看耍猴呢你!” 有的疑惑:“虞贵人,你之前说眉贵嫔与人有私情时,可是振振有词,现在却忽然改了话头儿,莫非其中另有什么隐情?” 有的戏谑:“虞贵人,你这是又犯老 病啊,逮着好机会时,便可劲儿踩几脚眉贵嫔,见势不对,便立即哭天抹泪装可怜,提你和眉贵嫔那点剩的可怜的姐妹之情,啧啧,本 若有你这么个好妹妹,估计早被气死了,亏的眉贵嫔大度。” 有的讥讽:“故意泼出脏水,然后再反过来说泼错了,还让被泼脏水的人原谅你?你当自个是无价之宝,人见人 啊。” 各 种吐槽的声音 水般涌出,挤兑的虞贵人脸红脖子 ,身子也微微的颤抖,拉着眉贵嫔裙角的双手,手背上青筋爆起,各指的骨节亦明显凸出,哭声只稍微顿了一 顿,便又继续哭道:“梅姐姐,以前都是我不好,姐姐待我一片真心,我却猪油蒙了心似的糊涂,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姐姐再原谅我一回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 了,求你了……” 眉贵嫔面 苍白,瞅着哭的发 钗歪、 狈不已的虞贵人,恻隐之 在脸上一闪而过,而后抬起眼睛,看向端然静坐的南姗,只疲惫的轻声道:“一切还请太子妃裁决。” 虞贵人一听这话,当即跪转了方向,又向南姗痛苦 涕道:“太子妃,妾身今 犯下大错,惊扰皇上圣驾,叫梅姐姐受屈,不敢乞求原谅,只求太子妃从轻发落,妾身已知错了,愿向梅姐姐负荆请罪,斟茶道歉,还求太子妃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荣贵嫔冷笑道:“虞贵人进 的年数,也着实不短了,明知故犯,实该罪加一等,还妄想从轻发落?你当 规是纸糊的样子,泥捏的架子?” 瑾嫔亦寒声道:“正是呢,对高位妃嫔口出不逊,污蔑清白,然后,磕个头,认个错,再哭上一场,就成没事人了,那以后 中还有何规矩所言?岂不要 套了?” 柔贵嫔拿帕子摁摁 角,笑望安静而坐的南姗:“太子妃,咱们再怎么说,亦是无用,你的意思呢?” 南姗看着跪在身前的虞贵人,正 问道:“虞贵人,你确定眉贵嫔与人无私,你之前说过的话,纯属你捏造污蔑么?” 哭得十分投入的虞贵人,稍微犹豫了片刻,才 泣道:“是,妾身只是一时话急,才对梅姐姐出言不逊,并非存心污蔑,求太子妃宽恕妾身这一回,妾身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南姗勾了勾 角,笑道:“原来是一场虚惊呐……” 虞贵人见南姗笑语从容松快,似乎并无重罚自己之意,忙又继续发自肺腑的忏悔哭道:“妾身自己一时胡言 语,让梅姐姐名声清白受损, 受委屈非议,心里实在后悔极了,以后定当 夜诵经进香,为梅姐姐祈福,以赎妾身今 之过。” 南姗微一颔首,温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幡然悔悟,没有一错再错下去,实属不易……” 眼瞧着虞贵人似乎要被无罪开释的趋势,宜贵嫔忍不住 嘴问道:“太子妃准备如此轻易饶过虞贵人?那未免也太便宜她了,若是以后人人都如此效仿,那可如何是好呢。” 南姗明眸微转,笑嗔道:“贵嫔还是这么急 子,本 的话可还没说完呢。” 宜贵嫔面容微赧, 利的笑道:“本 这张嘴啊,就是藏不住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太子妃可别见怪。” 南姗谦和道:“哪里,哪里,贵嫔言重了。” 再 看向跪地等结果的虞贵人,南姗忽然换上一脸郑重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怎成方圆,贵人虞氏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污蔑 嫔,扰 闱,惊扰圣 听,为正 规纲纪,罚虞贵人 足瑟落馆,反悔思过, 足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服侍的 人减至一内监一 女,俸禄用度按采女供给,眉贵嫔无辜受冤,十一殿 下无故受惊,理应抚怀宽 ,未央 眉贵嫔和十一殿下,本月可支使双倍例银。” 说完处置结果,南姗冲眉贵嫔和善的笑了笑:“小十一年幼,今 大哭一场,怕是受到了惊吓,回头会有御医去给小十一探诊,贵嫔切勿忧心。” 眉贵嫔盈盈语道:“有劳太子妃费心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