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在场的三个人,顿时被乔婉噎的不知如何是好! 韩老爷也是不省油的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再跟长官信誓旦旦的强调自己是亲自去看过的,而且自家工坊的布匹,他最为悉,肯定就是他韩家工坊的。而孙老爷则是一脸失望的摇头看着乔婉。 乔婉冷眼瞧着每个人的表情,心里一阵冷笑,这做戏做的全,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但真当自己是傻的不成,会笨的自己跳进你们的圈套!别说现在那批货已经发出去了,而且即使孙老爷狠心让那批货待而不发,她也有后招等着呢! 乔婉不耐跟他们这么唧唧默默的,浪费自己的时间,斩钉截铁的道:“长官,我们乔家一向都是良民。现在既然孙老爷和韩老爷这么说了,我们乔家也是有血的,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的让人挼!婉婉相信长官是个公正之人,让长官亲自主持来检验布匹,来评判这乔家卖给孙家的货是不是韩家的,如何?” 乔婉的话,站在外人的立场上很好理解,说的也很对:对啊,你们不是纠纷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吗,这个先拿实物的比对,这总能知道了吧。也不能就凭你韩老爷空口说的话,说你的就是你的吧!刚才韩老爷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能认出的吗,那你就给多几家的,让他也辨认辨认哪个是他韩家的! 而心里有鬼的人,却是不好说,一是这么多货都已经发出去了,拿什么出来;你要滥竽充数的只拿几匹出来,谁会信你!最重要的是:万一真有什么北平那边的人存在,万一牵扯出来,岂不是说这货是从他那边偷的。平白无故的被人扣上偷儿的帽子,又岂会善罢甘休!那自己在北平那边的事情,原本就是一帆风顺的,不就会变成前途坎坷的吗? 最后一个担忧,绝对不是孙老爷想要的。孙老爷原本就没想把事情闹大,上次货的时候是乔婉在,孙老爷认定如果这货真的是乔家偷走的,那乔婉肯定是知情人之一。所以这次只是想借着年轻、单纯的乔婉来诈一诈,来验证自己的想法。但孙老爷没有预料到的是,乔婉竟然在韩老爷说的这么肯定的情况下没有一丝慌,甚至也没有表示怀疑这货的来源,难道乔家这货真的是从某个北平的人手上买的? 情况急转直下,孙老爷看了眼乔婉,瞬间改变了态度,语气也颇为的缓和,问道:“婉婉,这事可能存在误会。伯父问你个事,这货是你娘从哪里买回来的?”说完,还有些抱歉的补充上一句:“伯父刚才细想了一下,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人早前从你韩伯父那里买去的不是。”只字不提刚才那偷盗的事情了。 这态度,前后转变的可真大。韩老爷也是一脸的莫名,想出声,还未开口,就先被孙老爷一个动作给拦住了。而原先被请来打算吓唬乔婉的长官,也是有些糊涂! 乔婉撇了眼孙老爷讽刺的说道:“这误会,的可真大啊!” 孙老爷讪讪一笑,脸没有丝毫的不愉!只当乔婉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气愤而已。 乔婉也觉的现在的场面颇为好笑,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样子,现在是什么?豺变家猫吗?不过,现在的主动权在乔婉自己手里,这事情你问了,反正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你! 乔婉拿出陈管事写的收货条,放在桌上,抬眼对孙老爷道:“这个,孙老爷打算给乔家什么时候结货款!” 孙老爷是明人,明白乔婉话里的意思,但这毕竟是好几万的货款,不过这钱能晚付就晚付:“这货款,跟乔家,孙伯父一向都是按照合约条款去付的。” 合约!乔老爷签的友情合约?货后三个月内结清?乔婉倒不担心孙老爷会赖掉,因为合约、收货条一样都不少,孙老爷即时想赖也赖不掉。但是孙老爷越想拖着最后一天结,她就偏偏要现在结! “孙老爷的信誉一向是可以信的过的,但为了让孙老爷能准时货,我们乔家可是出了高价买回来的。这货,我们乔家可是亏了一大笔钱的。”说着,乔婉指了指桌上的纸张,道:“这货款呢,还是尽早的结清好,乔家也可以周转过来,也能把后面的尾款尽快给贵人不是!虽然贵人大度没催,但总拖着也不好!孙老爷肯定会谅解的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样!你要搁着不立马结,别人会说你无情无义,毕竟乔家也是为了让你能上货才去高价买的,你不及时结,这么拖着是什么意思!孙老爷被乔婉的无奈,应下道:“孙伯父回去就代陈管事给你送过来的。” “这倒不用这么麻烦。”乔婉转头对张妈道:“张妈,你去跟李管事说一声,让他过来等会送送孙老爷,顺便去把货款也给结了!”乔婉一点也不给孙老爷留余地。毕竟前世孙老爷可是会把过错推给管事的人,谁知道陈管事会不会把送钱的事情给“耽搁”了呢? 乔婉对张妈吩咐完,果然转头就见到了孙老爷有一瞬间的不愉。乔婉就像没发现似的,还笑着对孙老爷点了点头。当然这笑,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给孙老爷贴堵的。 虽说孙老爷被乔婉刚摆了一道,但没有任何的生气,还是追问着道:“婉婉,你刚才说的贵人是?” 乔婉对孙老爷的执着有些好笑,不过她也奇怪的,孙老爷对北平的事情,尤为关心。前世,孙老爷也是这么在意北平那边。乔婉甚至开始觉的,前世嫁到孙家的唯一幸事,就是知道了孙老爷有这么个软肋。 反正最后,孙老爷不管怎么问,乔婉就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只是给孙老爷这么一个信息,人是有这么一个人,就住在本城的一座别院里。但是他的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着?但要费心长时间的去细查,估计也能找到。但是他愿不愿意见你,也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院里的人是谁,又在哪里,乔婉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当然是陆向北一一告知的,后面的事情也是相应的帮着乔婉安排好了。 临走的时候,乔婉还让府里的小厮带着长官去自己的工坊转一圈,美其名曰:“经守夜人老余描述,上次工坊仓库的房顶倒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乔家希望警/察厅能够查出那恶之徒是谁,也好赔偿乔家和老余的损失。” ☆、第26章 心颤 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尤其孙老爷出乔府前那副憋闷样,乔婉回想几回就能乐几回。把这几尊“大佛”送走以后,乔婉重新回到了乔太太的小书房,继续研究她那个账本。 等乔太太回府,乔婉就将今天的事情跟乔太太详细的说了,主要是为了让乔太太这些天一直提着的心,能够踏踏实实的放下来。而且,陆向北把后续的事情都已经给安排好了,也没什么后顾之忧的。刚说完事,看着乔太太一脸深思的表情,乔婉不自觉的顿了一顿反思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但想来想去,乔婉愣是想不出什么差错来! 乔太太没对乔婉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乔婉觉的乔太太有些奇怪,但乔太太不愿多说,乔婉也就不多问了。 黑夜渐渐袭来,对一天劳作晚的人们来说,晚上就是用来好好休息睡觉的。但对于陆向北来说,晚上就是用来爬墙的。 陆向北这几天忙进忙出的,也没跟乔婉好好说过话。虽然有时候就那么匆匆几句的,但陆向北总觉着不够,正所谓那什么:一不见如隔三秋。陆向北以前念到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觉的牙齿都酸的慌,有这么夸张的吗!但自己亲身体验后,还真是,一分钟不见都觉的隔了好几个秋。 这不,这会子陆向北已经是能生巧的穿梭在乔家的后院里,见乔婉的窗户开着,就颠颠的跑过去趴在窗户边上。 乔婉撇了眼陆向北,这陆向北是越来越大胆了,以前过来跟猫走路似的,轻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现在呢,还没到窗户边上呢,这动静就的有点大,尤其上次半夜三更的还敲起窗户来了。 乔婉从屉里拿出一包早就包的的大洋,走过去,递给陆向北道:“这是给你兄弟们的。” 陆向北本来见乔婉拿出东西给自己兴奋的,开心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但可能因为里面的东西有些零散或是比较滑,这一动,就发出沉闷的叮咚声。陆向北一听到那声音,咧着的嘴巴瞬间僵硬住,再听到说是给他兄弟的,心里头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乔婉看出了陆向北的不悦,也知道陆向北向来不喜她拿钱说事,便道:“本来想去状元楼请你们兄弟吃顿饭的,谢谢他们的帮忙,但现实情况不允许。这钱俗是俗了点,但也算是聊表一下心意。”确实是不允许,孙老爷虽然是被忽悠了过去,但乔家这么大张旗鼓的请一大堆陌生人上酒楼吃饭,而且状元楼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你说没什么,谁信!而且关键是万一孙老爷不死心顺藤摸瓜,牵扯出一大串呢?不是好心办坏事了吗! 陆向北是五味杂陈,这婉婉是跟自己见外?还是跟自己的兄弟见外?怎么就那么见外呢?许是被乔婉打击的习惯了,只是在转瞬间,陆向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挥了挥手,推拒道:“不用,都是自家人的事情!不用分的那么清楚的。”说完,陆向北默默的为自己叫了声好,自家人,这话怎么听怎么顺耳!一阵窃喜。 乔婉怎么会听不出来,对在口头上占便宜的陆向北,颇有些无语的笑着翻了个白眼。乔婉见陆向北始终不收,也就不坚持了,看着沉甸甸的大洋:“行,那以后,有什么能帮到的,你到时候跟我说。” 陆向北乐呵呵的冲着乔婉点了点头。 然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乔婉问陆向北还有什么事吗?陆向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回:“没有,就是有些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你有事就先忙,不用管我。”然后他还真的就一脸痴痴的一直盯着你看。 乔婉扯了扯嘴角,很想问:“你要不要试试像我这么被你盯着看是什么觉?”但乔婉没问,其实就算问了也是白问,陆向北肯定会忒不要脸而且兴致的回道:“好啊,婉婉是你一直看着我吗?”乔婉对陆向北那个厚脸皮的功力,着实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法,乔婉看了看屋内放花瓶的独座,乔婉将花瓶放到地上,把独座搬到窗前。又去内屋将为陆向北准备了很久的围棋给搬出来,打算给陆向北找点事情干。 乔婉把棋盘放到独座上,不大不小刚刚凑上。乔婉把黑子递给陆向北,白子自己拿着。又去屋里搬了张凳子,给自己坐的。 陆向北拿到一罐的黑棋子,整个人都快呆住了,婉婉这是想跟自己下围棋! 待乔婉坐定后,抬眼对陆向北示意落子。 陆向北一瞧这棋盘,瞬间懵了。下棋陆向北是会的,但会的也只是象棋,而且这个象棋还是陆向北无聊的时候,凑在街边看人家下棋,才接触到的。看的多了,直接水到渠成、无师自通!这围棋,陆向北完全只是在林时夜那边见过,但连摸都没摸过,又怎么会下! 但眨眼间,陆向北装作若无其事的推诿道:“婉婉,这围棋多无聊啊,咱们下象棋吧。象棋多好啊,有车、马、炮、将军,跟古代上战场似的……” 不管陆向北怎么说,怎么吹嘘象棋多么多么好,乔婉始终是言笑晏晏的看着陆向北。待等到陆向北一停顿的地方,乔婉坏笑着抬眼示意陆向北落子:“我喜下围棋。” 而陆向北大多时候是顺着乔婉的,基本上乔婉说什么就是什么!陆向北不再反驳,低头看了下棋盘,又看了下手中的黑子。想要伸手去下,无奈的却又不知落在哪里好。纠结了一会,想了想,陆向北抬头笑着对乔婉谦让道:“婉婉,你是女孩儿,你先下!” 无论是陆向北刚才的推诿还是执棋的方式,乔婉一看就知道陆向北肯定不会下围棋,这跟以前的猜想一样。本想着开口说这围棋是黑子先下的,但一瞧陆向北始终嬉笑的脸,完全没有这是她故意使坏的觉悟,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变了样:“你把你那个给我吧,屋里亮堂,黑的我看的更清楚些!” 棋子是黑的还是白的,陆向北是无所谓的。当然这也造就陆向北没有很好的把握到时机,体会到乔婉刚才一瞬间的心软。 棋之人,对棋道上的事情,都是非常的尊重的。该怎么执棋就怎么执棋,该怎么落子就怎么落子。乔婉在这方面,倒是没再迁就陆向北。 陆向北也是个人,反正乔婉怎么下,他也跟着怎么下,举一反三,要不就是看着棋盘去琢磨。几盘棋下来,硬是被陆向北琢磨出门道。虽然还是输,但是下的一盘比一盘好!一盘比一盘坚持的久些! 乔婉有些惊心于陆向北的进步,而且瞧着陆向北那专心致志的样子,输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羞愧的神情,反而好像越下越兴奋!不是说男的最面子的吗?都输的这么惨了,怎么还越来越兴奋?不是应该保住颜面先的吗?乔婉觉的自己好像又失策了,对陆向北绝对不能用“一般”男的来衡量。 一局毕,毫无疑问赢的还是乔婉。 陆向北很自觉的主动归拢棋子,但见乔婉没有任何动作,以为乔婉是下的没劲不想下了,这才不好意思的问道:“婉婉,是我下的太差了吗?”陆向北也知道,棋逢对手才下的更有滋味。跟烂棋篓子下棋,这滋味确实不怎么好! “不是。”乔婉指了指棋盘,问道:“要继续吗?” “继续继续。”陆向北摸到了门道,也不再羞于自己不会下围棋,反而直接朗的道:“婉婉,我现在下的烂是烂了点,但我肯定会努力进的。以后你要想要下棋,就让我来陪你下吧。”陆向北的话,乍一听好像是你以后要想下棋,就来找我这么个简单的意思。 但对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乔婉听着,就多了几层意思:我这么“努力虚心”的学棋,只是为了以后能跟你一起对弈。或是更深情的:是因为你乔婉喜,我陆向北才去进棋艺的。当然陆向北也确确实实是这么做的。 乔婉跟陆向北两人下棋下的晚的,一个坐着,一个全程站着也不嫌累。乔婉不知道自己跟这一晚上跟陆向北对弈了多少局,但看窗外的月,对陆向北道:“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陆向北对上乔婉一向很乖觉,而且今晚上他格外的足,这绝对是至今以来第一个晚上能在婉婉窗前跟婉婉在一起待那么长的时间!陆向北非常愉悦的暗自决定:回去就把这围棋给拾掇顺溜了,要是能一晚上下不完一盘棋更好,第二天晚上就更有理由继续来看婉婉了! 而陆向北刚翻出乔宅的大墙,还没走几步,猛的想到什么,一阵懊恼,又匆匆翻了回去。 乔婉这会,还在慢慢的归拢棋子,见陆向北去而复返,疑惑的问道:“是丢了什么吗?” 陆向北呵呵一笑,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来的时候我给忘记问了,婉婉,你家工坊招工人吗?” 乔婉倒不会认为陆向北会到工坊干活,问道:“是你的弟兄?” “就那以前在韩家做工的,被拖欠工钱的。他前几天让我帮忙找个活干,这不一忙,我就给忘了。”陆向北看了下乔婉,保证道:“我这个兄弟,是个老实人,憨头憨脑的,不会折腾出什么事情。” 乔婉明白陆向北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行,我明天跟李管事说一声。” ☆、第27章 天才 在陆向北带着他弟兄去工坊那天,乔婉也去了。但是乔婉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被拖欠工钱的人啊。 现在乔家工坊是真没什么活计可做的,唯一一个空缺还是老余的。不过老余现在还在修养,但乔婉是有给老余预留其他活计的,毕竟家里还有一老一少,而且这回受的伤也是伤身的,估计以后找活计难,所以乔婉给老余留的活计比守夜轻松些。 当然现在乔家工坊也不需要多少个守夜人,陆向北的兄弟张大海,现在在工坊做的事情会杂,哪里需要就去哪里,随时调动,一个月六块大洋。工钱跟韩家一比是多了些,但要干的体力活也同样的多了些。 许是陆向北提前跟张大海说了什么,张大海没有任何的异议,也没讨价还价,就意的跟着李管事进去了。 乔婉看着张大海的背影,那大块头,比牛还壮实。乔婉有些不解的问:“就他这样的块头,韩家会拖欠他工资?”乔婉只是纯粹的好奇。 “块头大没用,太老实了,死活开不了窍。”陆向北有些怒其不争:“要我说,直接把那管事拖过来给揍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欠工钱。” 乔婉讪笑,“那他工钱那边给结了没?” 陆向北撇了撇嘴,“结了。” 乔婉一看陆向北的表情,就知道这结的结果或是过程让他颇为不,乔婉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陆向北也不是一天到晚的闲着,也有事情要忙。跟乔婉聊了一会儿话,待走的时候颇为依依不舍。 李管事安顿好了张大海以后,就过来找乔婉了。上次乔太太跟李管事说过,现在乔家工坊暂时由乔婉小姐接手。而且上次因为工人的事情,乔婉还特意警醒了李管事一次。这次的事情,李管事也不敢有多耽搁:“小姐,工坊的工人,有几个好像都有要走的意思。” 乔婉脚下一顿,“他们想走就走吧,走之前给她们的工钱也结清。” 李管事点头表示记住了,但有些事情吧,他还是想开口多问一句,要是不问,天天搁在心里他也怪难受的:“小姐,咱这工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乔婉就等着陆向北的那批机器呢!算了算,真正开工起码得到半年后。但是你这工坊老是不开工,只是小做做,靠劳力吃饭的工人,心里也难免会浮想联翩。 乔婉想了想,问道:“这批布浆洗过的,先另放一边。还没洗的,你去跟染布坊谈谈,价格低个三三成,把这次品先出掉。” “染布坊?”李管事有些为难,这个是有污渍的布,这儿的染布坊如何会买。 乔婉懂李管事的为难,解释道:“找那种小染坊的,只要颜染深的,污渍是看不出来的。”有污渍的布,好的染布坊当然不会要,但是那种家庭式的小作坊就不一样了。 那种小作坊,出来的布,卖价比一般商铺里面的便宜,当然用的料子也不是那么好。而且小作坊贩卖的对象就是图个便宜,料子摸的上手就行,其他的就没那么讲究。何况乔家出来的布匹质量在那摆着呢,只要上的时候把那污渍处理好了,那小作坊可是能卖个很不错的价格。没道理有钱还不去赚的,这个可比蝇头小利多的去了。 另外乔家工坊出的事,知道的人还多,同行的差不多都是知道的。估计不是同行的,也大概知道些。所以说,这凡事都有两面,乔婉还是头一回庆幸工坊的事情被宣扬的那么快和远。 但那种小作坊,李管事还真没打过道,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此时李管事只有一个笨办法,那就是自己一个个去找,但这样得到哪年哪月!而且小作坊要的量,跟这仓库里的比起来,肯定是杯水车薪,少的很。 乔婉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脸茫的李管事,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来做吧。你先去,让老账房帮着你一起核算下价钱,买多少布料可以低二成,还有三成的,以此类推。但前提是乔家工坊一定还要有钱赚的,即使只赚一个铜板!”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虽然在孙家那里白赚了一笔,但这该赚的还得赚。而且依照乔太太的意思,这就是给自己练手的。 李管事纳纳的点头,这法子听着有些不靠谱。但李管事一想到乔家最近的几件事情,小姐可是连孙老爷那只狐狸都斗的过的,瞬间对乔婉又升起些些信心。万一又成了呢?以前工坊偶尔也有些次品,但那时乔老爷可是直接就扔掉或是有人要就给捡去了的。要不是乔婉这么说,李管事还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办法。 最后想想有些不放心,乔婉还是和李管事一起去老账房那边。但是这活,乔婉不参与,就在一边听着,一边等着他们算出来的结果。这个推算其实不太好推,幸好李管事知道市面上布料的大概价格,照着比对,扣除本钱,费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出个结果来。 乔婉接过单子,比了比数量和价格,自己又核算了一遍。觉的没问题了,才给李管事道:“要是有人来问价格,你就按这个单子上的说。记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起初李管事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来工坊问这批布的事情,但自从有一个人进入工坊问价后,陆陆续续的也有人来问。今天是第三天,问价的人要比前两天多些。但这来来回回的,来了也不下十来个人了,价钱始终是谈不拢,几乎每个人跟前两天一样,都嫌价格高了。 李管事言又止的看了下坐在一旁始终不发话的乔婉,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要不我们把价钱降一降?”李管事这两天这心就一直在上下起伏,有人来了,就开心。但看着一个个空手离去的,心一下子就又变的沉甸甸的。 乔婉扫了眼李管事,淡定的道:“不降!”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