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佑霖面踌躇,这个如何能保证。 “你上次派出强盗,已经打草惊蛇。既然上次没有成功,就代表他早有防备。”华氏说:“再等等,一个蒋素桓,还没那么大的能耐能威胁到夏家。” 夏佑霖忍了忍,说道:“他自然没法子威胁到夏家,可儿子就是看他不顺眼。” 华氏眼带怨气地看着二儿子:“但凡你争气一点,也就不用在这里嫉妒一个小辈了。你的天赋哪点比他差?可你就是不知上进!” 自从做家主以来,夏佑霖已经很久没有被华氏这么骂过了。 现在听到这些话,觉得老脸讪讪地,没出可放。 “还有俊玺那孩子,你身为人父,理应好好教导他。学习进固然重要,可是儿也不能忽略。”华氏肚子怨气说:“彩莹是我给他挑的媳妇,他对彩莹不意也就罢了,现在彩莹有了身子,那可是我们夏家的长子嫡孙,他怎能不管不顾?” 夏佑霖连忙说道:“这个我会说他的,也是最近被我教训了顿,他急着进,所以难免忽略了儿媳。” 华氏发了一顿火,心情才好受了些,挥手道:“好了,你去忙吧,蒋素桓那里暂且不用理会。子还长着,何况彩莹怀孕期间,理应行善积德,给孩子积德。” 夏佑霖点头应是:“母亲放心,明天我就让俊玺去施粥散药。” 华氏说:“理应如此。” 第二天,夏俊玺被父亲着去张罗施粥散药之事,他们夏家即将四代同堂之事也广而告之。 兰氏得知二房儿媳妇有孕,便送了点东西去薛彩莹的院子,并不多表,以免惹事上身。 不过每还是会派出身边的丫鬟去打听府里的消息,这天橙英回来说道:“听说二房的大少怀相不太好,自怀孕以来每天都开的愁眉苦脸地,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痛快。” 兰氏听罢,跟小丫头们说道:“她这哪里身子是不舒服,分明是心里不舒服。” 红英最不懂这些,她奇怪道:“明明是件喜事,为何会心里不舒服,奴婢瞧着整个夏家都把她捧在手里呢。” “整个夏家把她捧在手里有什么用,她想要的是丈夫把她捧在手里。”兰氏笑道:“做女人的其实从不奢望什么,就是希望得到丈夫珍罢了。” 红英又道:“俊玺少爷明明对大少很好,您瞧,昨天俊玺少爷亲自出去施粥散药,明摆着就是为大少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兰氏叹息道:“那也只是为了孩子罢了。”更何况夏俊玺是自愿还是不自愿,还不知道呢。 “是啊。”橙英笑道:“奴婢瞧着他们不是那么回事的,若是换成咱们两位少爷,那可就不是这样了。” 众人想到夏俊轻对蒋素桓的痴痴情深,均笑了出来。 “说来,也好些子不见了。”兰氏说道:“去秋来,眼看着又是一年,我也一年没有去还愿了。” 说罢沉默下来,连橙英和红英劝她去上香,她也没有表示。 每当这时候,两个丫头就知道兰氏在思念亡夫,于是静静地出去不打扰。 非是兰氏不想去,而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何况昨收到蒋素桓递进来的信,说是也快回来了。 再次进城来拿消息,是蒋素桓一个人来的,他见了中年男子,先问第一个消息。 那人给他说了答案,令蒋素桓大吃一惊:“竟然是他?” 这个人显然太令蒋素桓惊讶,因此好久才回过神来,继续问第二个。 “并无异动。”中年男人给了四个字。 蒋素桓想要的就是这四个字,看来是一时风平浪静。夏家那边他暂时没有力去管,现在有另一件事需要清楚,否则蒋素桓寝食难安。 他这个人生多疑,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这就是牵扯谜团的源头。 约莫一个月不到,尚医阁的人来通知他,说他的铭牌到了,让其到尚医阁领取。 “这么快?”蒋素桓很吃惊,记得梁长老说过,一个月都算是最快的,普遍都是二三个月。 来到尚医阁,梁长老也十分赞叹他的运气,直说道:“你果真运气好,你的铭牌已经到了。” 蒋素桓说道:“看来是如此,我也十分惊讶。” 领到铭牌,梁长老说:“虽然青牌已经是许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地步,但是你的天赋远不止于此,我相信你能更进一步。是以就算拿到青牌,也勿让松懈怠慢。” 蒋素桓连说:“这是自然,晚辈的理想是拿到紫牌,哪怕一辈子拿不到,也不会轻言放弃。” “这就好。”梁长老拉着他去研究病例,既然来都来了,就待上半天再走吧。 于是蒋素桓在城里耽搁了半天,回去城郊已经傍晚。此刻正是初冬,即将进入深冬,天气慢慢变冷起来。 夏俊轻见他就不归来,已经在门外频频翘望。 见蒋素桓的马车终于到了,连忙上前接,嘴里还说着:“你一去这么久,我真担心你。” 蒋素桓下了马车,跟他一同走进屋内,一边说道:“你放心吧,夏氏最近一团麻,夏佑霖没空管咱们。” 夏俊轻讶异道:“怎么说?发生了什么事?” 蒋素桓说道:“我慢慢跟你说。”原来他让那中年男人,帮他监视夏佑霖的活动,最近得知夏氏各个药铺都遭到了恶意攻击,夏佑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 “怎会这样?夏家不会有事吧?”夏俊轻担心道,那始终是祖上传下来的招牌,也有他父亲的一份心血。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时间去处理,顶多是让夏佑霖焦急一阵子罢了。”蒋素桓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正是时候搬回去,也不会受到刁难:“对了,最近书读得如何?” 蒋素桓一直知道山居士会调/教人,但不知他学问怎么样。 说起这个,夏俊轻对山居士一脸崇拜:“那位药师果然是个贵人,幸而他给我推荐了师傅呢,若是没有师傅,我现在的文章还是一塌糊涂。” “哦,那就是现在不是一塌糊涂了?”蒋素桓问道。 山居士走了出来,笑哈哈嘴道:“现在何止不是一塌糊涂,简直是名师出高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朽都要甘拜下风咯。” 夏俊轻连忙道:“师傅言重了,哪里就青出于蓝了,您昨天不是还批评我来着。” 山居士说:“怎么,这就开始向你媳妇告状了?” 蒋素桓笑道:“既然居士都说好,那就是真的好,不知……现在下场能否考上?” 这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连夏俊轻都屏住了呼,想听听看山居士怎么说。 “考上?那就要看你说的考上是考上秀才还是举人,亦或者是进士。” “师傅,我想考进士。”夏俊轻定定地看着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执着。 “有气魄,不过,初次下场就想三连中,这似乎不大可能。”山居士说道:“当然,也可以一试,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就算考不到进士,先把秀才举人考上去,也是好的。 第029章 已是冬天,晚来风急。 蒋素桓起夜的时候,把身边的夏俊轻吵醒了,他着眼睛糊糊地问道:“桓儿,你去哪?” “起夜,你继续睡吧。”仔细披上衣服,蒋素桓下地穿好鞋子。 夏俊轻伸出两条手臂抱住他,留恋地蹭了蹭:“我也一道去。” “呵。”后被蹭得地,蒋素桓就笑了,回身低头顶了顶夏俊轻的脑袋:“天气冷,你大可不必为了陪我。” “不是啊,我也想。”夏俊轻爬起来说,也穿上厚实的外衣。 “那好吧。”等他一起穿上棉鞋,俩人一起出了房门。 经过山居士的门前,蒋素桓嘘了一声:“你仔细听听,你师傅在说梦话。” “嗯?”夏俊轻放轻了脚步,侧耳倾听。 山居士的屋里,传来一阵阵很细微的声音,仔细听着似乎在说:“公主,公主……” 又说:“驸马,哈哈哈,驸马……”山居士的声音似笑似哭,模模糊糊。 “你听,你师傅每天夜晚都在说梦话。”之前蒋素桓起夜,偶然听到山居士说梦话,觉得山居士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因此才让人去打听公主和驸马之事。 当今公主,唯有长河公主的年纪大些,其余的都是妙龄女子,跟山居士似乎八竿子打不着。 可是长河公主,似乎跟山居士也拉不上关系。 夏俊轻刚想说话,便又听到屋里传来梦话声,这回的内容却令他们疑惑,山居士竟然在喊夏俊轻的名字。 “俊轻……” 连蒋素桓也是一脸吃惊,跟夏俊轻说道;“之前没有说过这句。” “难道师傅是,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我了?”夏俊轻想得简单,他跟山居士夜相对,会被山居士说在梦话里,也不出奇。 “一个人能在梦中都惦记着你,说明他对你十分上心。”蒋素桓说道,回忆起山居士对夏俊轻的尽心尽力,他的眉头悄悄皱起来。 “是啊,你看,连师父都这般惦记我,怎不见你梦见我?”夏俊轻想了想,关注点永远跟蒋素桓天差地别。 蒋素桓拍了拍他的额头:“一头猪。” 夏俊轻委屈地额头,不说话。 “别装可怜了,走吧,去解手。”蒋素桓拉着夏俊轻悄悄离开。 第二,山居士听闻蒋素桓和夏俊轻要夏府,便挽留道:“俊轻明年二月就要下场,何不等到年下再回去?” 蒋素桓对此倒是没有意见,奈何夏俊轻眼巴巴地跟师傅说道:“师傅,我离家多时未归,怕我娘担心,我想早些回去。” 这个理由倒也适合,毕竟夏俊轻只有一个母亲留在夏家,无人照顾。 山居士说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的话,就回去吧。” 夏俊轻想到师傅这些天以来对他的好,此时想到要离开,也是心有不舍。他看到山居士也是独居一人,他们离开后便要自己过年,岂不是冷清清地? “师傅,我……”夏俊轻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行了,回去吧,老朽自在惯了,你们不在还落个清净呢。”山居士笑哈哈道。 过了好一会儿,夏俊轻才说道:“那好,我和桓儿回去住几,以后常来探望师傅。”过年之前来一趟,年后来一趟,也就差不多考试了。 “嗯,去吧。”山居士挥挥手说道。 他们二人去收拾东西,离开之前再过来说话道别。 夏俊轻瞧着师傅独自喝茶的萧条,难免不忍,直到上了马车还是郁郁地:“桓儿,你说师傅为什么不成亲生子呢?” “你问我,我又问谁?要不你自己下回问问他?”蒋素桓笑笑。 “长辈之事,晚辈怎么好问?如果触及师傅的伤心事,且不是作孽?”夏俊轻摇摇头,表示不会去问的。 “那就作罢吧,反正知道了又如何。”蒋素桓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疑点重重,觉得山居士不是那么简单。 “嗯,反正他老人家收了我做徒弟,以后我多点孝敬他。”夏俊轻说道。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