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闻郎君什么时候能开窍呢?林香照郁闷地扒着饭菜,把它们一扫而净。 - 皇城,御书房。 红木书架上是古籍典册,画缸里是名家真迹。镶钻石的钟表摆在一旁滴答滴答,似是西洋玩意。 钧窑花囊里着的鲜花,得快要滴出水。 可惜这里的主人无暇欣赏。 琉璃瓦上的彩绘在光下愈发绚烂,赵嗍已退至门外,谢郁突然抬头吩咐道:“对了,大伴,把袁瞻也叫来。朕也有事找他。” “喳。”赵嗍退下的动作停了一瞬,对着谢郁恭敬地点头俯身,动作极其轻柔地带上了门。 御书房门外。 一个小太监站在那处,不敢上手也不敢退,一脸苦相快要哭出来:“贵妃娘娘,不是奴才不让你进,这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不敢做主啊!” 萧贵妃是萧太后的侄女,自然也是谢郁生母的侄女。当初萧太后在萧家众多小辈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庶弟家中的萧佩婉,因为这姑娘不仅脾与自己相符,甚至连模样与她都有些神似之处。 萧贵妃的长相是极为明的美,眉浓密,大眼睛深邃有神,嘴偏厚,娇憨媚态,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此刻,美人的脸上是怒容,“陛下既然在里面,那本便偏要进去,你这狗奴才凭什么拦。” 萧佩婉正准备强行闯入,却看见赵嗍从里面走了出来,“赵公公,本要见陛下,可否劳烦您说一声。” 赵嗍手里的拂尘挥了挥放到左手边,屈了下膝,“贵妃娘娘,这着实为难杂家了,皇上这时候心情实在称不上好,还望娘娘恕罪。皇上命奴才去办事,娘娘保重。” 萧佩婉使了一个眼神,让身边的女拦住了赵嗍,给他了一锭银子。 “公公,本带了极好的消息,陛下晓得了,保准龙颜大悦。” 太吵了,谢郁的眼睛发涩,耳边的杂音吵得他头生疼,萧佩婉尖锐的声音直端端穿破窗户刺入耳中。 谢郁把门踹开,冷脸呵斥:“别吵了!赵嗍,朕让你办的事呢,怎么还在这里磨蹭!” “奴才这就去办。”赵嗍说完之后,一溜烟地蹿出老远,萧佩婉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 “陛下,我给您带了些糕点,是我亲手做的。” 萧佩婉扬起手里的食盒,娇俏柔媚,只要长着眼就能看出她浓浓的情愫,那眼中的喜悦和慕显得她的面容越发亮眼。 谢郁站在那处淡淡扫了她一眼,“别站在那处了,进来吧。” 萧佩婉示意女把门关好,自己将食盒放到桌面上打开,里面是摆盘致的糕点。 萧佩婉走到谢郁身旁,纤手捏起一块糕点,送到谢郁边,眼期待:“陛下,很好吃的,你尝尝。” 谢郁眉皱了一下,移开了脸,“朕不喜。” 萧佩婉脸变都没变,立马嗲声嗲气地撒娇:“陛下,上次臣妾可是见到你很是喜,所以才亲手做的,您看,臣妾的手都红了。” 谢郁推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萧佩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冰冷,并不掩饰自己的不愉:“贵妃在门外大呼小叫,就是为了给朕送这份东西。” “陛下怎么那么凶,臣妾知道陛下今心情不好,所以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谢郁一言不发,面沉似水,平静的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萧佩婉垂下眼,谢郁不喜自己,但那又如何,陛下不喜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那她就没有输。她可不是袁若月那种傻子,长得是漂亮,但是总端着皇后的架子,对着陛下也不会示弱撒娇,哪个男人会喜她这种模样。 即便是皇帝又如何,不还是男人,会不喜女子千娇百媚,眼依赖。 可惜陛下不重,她上次使了手段才怀上孕,不过只要能够顺利生下这个孩子,那便是长子,姑母告诉过自己,她会让自己的孩子当上太子。 萧佩婉捏着的糕点似乎不经意地掉到地上,她讶异地小声惊呼了一声,抬起眼眨了眨,小心翼翼地看了谢郁一眼,脸庞似乎一点点红了起来。 “陛下恕罪,臣妾不小心把东西掉到地上了。” 萧佩婉扭捏着,脸愈发粉,还带着隐隐的羞涩,“陛下,臣妾今来,是为了告诉您,臣妾,臣妾有喜了。” 是吗?谢郁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随后他的脸上才染上一丝喜悦,“你有孕了,佩婉,你没骗朕。” 萧佩婉挤到谢郁怀中靠到他的前,语气雀跃,“陛下,臣妾怎敢骗你,是真的。” 两人郎情妾意,屋内是甜。 不过她的情绪急转直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上泪意,“可是陛下,臣妾这几晚每每都做噩梦,总是觉有人暗地里看着臣妾。是不是有人见不得臣妾怀上了您的孩子,臣妾好怕。” 谢郁语气里是心疼,“有谁敢害朕的孩子,佩婉,别怕,有朕护着你。” 萧佩婉意地闭上眼,双手悄悄地换上谢郁的,似是撒娇地喃喃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突然之间就安心了。” 拥抱着的两人男俊女美,郎情妾意。 萧佩婉得到意的回答,不刻离开了。她离开之后,谢郁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双眸犹如寒潭泛着冷意,朕还以为她能把这种事情瞒到什么时候。 若是怀的真是朕的孩子,倒也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翌,早朝。金銮殿内,文武大臣排班奏事,文东武西。 光散到金的椅背之上,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谢郁坐在龙椅之上,周身愈发威严气派,不容侵犯。 匈奴气势汹汹,以往他们往往在□□才会侵犯边境,但今年却在秋来犯,措手不及。 此时正是秋收时节,京郊许多田地里还没收货完,甚至还有不少等着被收割完毕。一名农夫正赶着牛车从自家院子里面走出,准备去附近村庄收粮,顺便将家中剩余的几斗稻谷给官府处理。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几名身着盔甲的骑兵飞快地奔向北方,路上是被起的尘土。 不过几,匈奴攻打大齐北方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场战争,没有人能预料结果会怎样。垈仁此时正在混战之中,易守难攻的地形给身处垈仁的官兵一些息的机会,这场战争看似轰轰烈烈,实则凶险重重。 锐的军队已经出征,前往清赤。屯田内的粮食也早已运向垈仁。但战争是战争,生活是生活。即便整个清赤地区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但远在千里外的京城百姓依旧如往常一般,过着安居乐业的子,忙碌不已。北的战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过于遥远的话题。 闻瑎将信给驿站的信使,一枚枫叶在空中飘舞,悄然轻轻拂过闻瑎的肩头,随后滑落到地上。 她停驻脚步,注视着这赤红的枫叶,思绪飘向远方,北开战了,殷君馥就在垈仁。两军战,胜负难料。殷君馥会平安的,她默念祈福。闻瑎望着树的红枫,心绪沉重。 十月初,闻瑎已经在大理寺工作了两个旬,已经悉了工作的内容,明休沐,她打算去钓鱼,想到这里,闻瑎就忍不住动起来。 大理寺近工作量不大,分到闻瑎手中案子基本上都没什么差错,刑部的工作足够完备,不需要驳回重审。 至于大理寺狱的酷刑审讯,闻瑎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踏入那地方一步,只要想到便骨悚然。 那次给闻瑎带路的官吏是大理寺丞,姓方,那没什么事,刚好碰见闻瑎不太认路,就给她领路了。不过此人十分随和,不过多久便和闻瑎起来。而且此人极其热吐槽八卦,上至大理寺的头头严端,下至大理寺的门口侍卫。 比如严端只娶了袁景屏一个人,是个管严。再比如虽然严端是个财,但是却不贪财,是个难得正直的官。 不过方寺丞吐槽最多的,还是闻瑎的顶头上司,袁瞻袁少卿。 此时正值午休,方寺丞吃完饭后闲着没事,就带着闻瑎在大理寺瞎逛,方寺丞为了更加方便吐槽,拉着闻瑎缩在大理寺院落一角,借着树丛隐蔽身影。 闻瑎被他拽着袖子,拒绝的话刚出口,就被按在了墙角,随后方寺丞也蹲了下来,一脸兴致,开始发力吐槽。 闻瑎扯着嘴对他笑了笑,她真的不想听啊。 树叶哗哗作响,似乎是在回应闻瑎。 虽然方寺丞早就提醒不要惹怒袁瞻,说袁大人晴未定,脾气暴躁。可这半个多月相处,她着实未曾发现袁瞻有以上这些缺点。 方寺丞似乎对袁瞻积怨颇深,越说越离谱。闻瑎被迫听了一堆方寺丞对袁瞻的评价,比如此人是个变态,只要一生气就会把手下的人筋扒皮,喝血吃人。 闻瑎听他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别的没听出来,只听出来方司务应该和袁瞻关系不错。 方寺丞撇了撇嘴对着闻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十分怀念地说道,他实在太想念原来温柔的郑大人了,可惜现在他升任刑部了。然后眼期待地问闻瑎要不要抛弃袁瞻,跟着自己干活,他绝对比袁瞻温柔。 闻瑎着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方大人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方明说得尽兴,奈何闻瑎使尽眼,却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大约两息之前,袁瞻经过了此处。他的视线一下子锁定了在那里窃窃私语鬼鬼祟祟的两个人,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子,他走到两人身后才出声道:“方明,你蹲在那和我的下属说什么呢?” “闻评事,你听见有人喊我名字了吗?”方明摸了摸头,一脸傻样。 闻瑎沉重地点了点头。 方明机械地转过身,瞳孔猛地一缩,打了个哈哈,立马跳出三丈远,“是老袁啊,真巧真巧,但是我突然想到严大人吩咐我的事还没干,先走一步啊。” 袁瞻斜了他一眼,这大嘴巴估计又在说自己的坏话了。 “珩屺,没想到你在这里。”袁瞻又走近了一些,垂眸看着她。 袁瞻的衣衫距离闻瑎不过一寸,几乎是将缩在墙角的闻瑎彻底围住了。 方明想到被自己抛下独自面对顶头上司的闻瑎,良心发现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袁瞻一人的背影。 哎,不愧是闻评事,比自己溜得还快。方明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脚步愈发快,麻溜地走远了。 闻瑎有些尴尬,本想借力站起来,但腿还没有伸直便又跌坐到地上。她刚才蹲的时间太长,腿居然麻了。太丢脸了,闻瑎觉得自己的脸现在绝对红得发烫。 “袁大人,下官失礼了,劳烦您站得远一些。” 闻瑎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强忍着腿部的麻楚,却始终无法借力站起。 袁瞻心里泛着几丝诡异的愉悦。 他慢慢蹲下来,抿了下薄,“珩屺,别动。” 这声音异常轻。 “袁大人?” 闻瑎瞳孔猛缩,他在干什么。 闻瑎含糊不清地吐出了这句话,“袁大人!请您松手。” 袁瞻的手掐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 闻瑎从他的目光中丝毫觉不到任何温度,好像自己是一个物品一般被随意打量。 腿怎么还使不上劲,这是上司,这是上司,艹,滚他娘的上司。 她猛地出拳砸向袁瞻,没想到他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反而挟制了她。 袁瞻的身上是泛着冷意的檀香,“珩屺,别动。” 闻瑎忍不住颤了一下,突然回想到刚才方寺丞的话,可是光天化之下,应该不会—— - 时间一到,闻瑎一刻也不想留在大理寺,立刻飞奔回家。 林香照听见敲门声,打了个哈欠走到门口。 “闻郎君,陆大人让你回来后立刻去找他。”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