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闭眼思索了一下,“这个陆晓生还真会挑事,连我都分辨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更遑论他人,天下人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的 觉。 辛忱往前走出几步,拉住姜禾的双手,安 道,“不管真真假假,我们二人齐心协力,谁来都不怕。” “嗯,我想去找沈夫人和铸剑。” “宜早不宜迟,走吧。”似乎想起什么,辛忱开口警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能因为铸剑可能是你义父的儿子,就偏向他。” 姜禾 到好笑,学着辛忱的语调,“谁来都不怕。”怎么这会就怕自己偏向铸剑了。 见姜禾取笑自己,辛忱也不恼,反而开始求饶,“我怕你,成了吧。” “应当的,想当初因为你,穹碧落给了我多少苦头,刀光剑影,伤痕累累。” 说来也是彼此的福气,她要是还活着,非得气死不可,而自己,少不得会多几番刺杀。毕竟她奉为星辰的人,被自己“亵渎”了,车夫,挑夫,厨子,保镖,哪一样不是跌落凡尘的事。 她会死,归 究底,是承受不起自己一手促成了辛忱的死。 见姜禾提起穹碧落,辛忱也不避讳,坦言道,“回过头来看,我倒是有点 谢她。” 姜禾笑了笑,没有反驳,要不是穹碧落三番五次的追杀,自己还真不会与辛忱如此紧密地牵扯在一起。福祸相依!但是,面上还是要装装的,只见她拉住了辛忱的衣襟,质问道,“你跟她真的没点什么?” 辛忱尽量憋着笑,冷着一张脸,“遇见你之前,我就这脸 。” 姜禾放下了对方的衣襟,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那 吓人的。” 辛忱抱住眼前的姑娘,头搁着对方肩膀,手拍着她的背,一边哄一边笑,“你放心,我这副脸 只吓别人。” 姜禾回抱住对面的人,开口全是豪气,“好,离开北地之前,我们一起去吓吓别人。” 第77章 翻云覆雨 雪山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茫茫一片,走过的路似乎都一样的, 而且还从无找寻之前留下的足迹。 “大哥, 你说姜迟会躲在哪?他都被我们打伤了, 还这么能跑,能藏。”楚小四摸了摸脑袋, 实在想不明白。 “找不到姜迟也就罢了,连姜禾都没遇上。”说话越老大一脸遗憾,北地之行难道要空手而归? 韩老二接了话头, “大哥, 我们赶到时, 小木屋已经没人了,姜禾会不会已经离开北地了?”毕竟有辛忱在,还不至于让姜禾发狂后 走,他真正担心的是,姜禾已经好了。 越老大面 不屑,“她一个疯子, 离开北地, 只会死得更快。” 空中忽然飘来一道声音, “琼南五怪,千里送死, 倒也情深义重。” 紧接着是另一道声音,“这话可要说清楚,让他们情深义重的不是你, 而是惊雷刀。” 一人一句,一男一女,正是之前说要去吓人的辛忱、姜禾。 琼南无怪看着雪地上忽然冒出的两个人,犹如白天见鬼,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等看清来人,为首的越老大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来送礼的。” 姜禾说琼南五怪来送死。越老大说姜禾来送礼。至于到底是送死,还是送礼,打过了才知道。 姜禾以一敌五,辛忱老远地坐着,并没有要 手的意思。 琼南五怪 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蔑视,一定得狠狠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还有那个作壁上观的人,有本事就一直别 手。 这样大家都好,琼南五怪还是不愿意与巫越教为敌的,毕竟,琼南怎么着,还是巫越教的天下。 五人齐上,前三后二,后两人还身轻如燕借力前面人的肩膀,飞身而来,一时间,五把剑各占据一个角刺向姜禾。 如果都能刺中,姜禾身上的 大概能连成一个不规则的五角星。 姜禾漫不经心,耍着手中的大刀,横劈、竖劈、前刺,旋转回身,后刺,愣是把寒光闪闪,威风凛凛的惊雷刀当成了街头卖艺人的道具。 雪地杂耍,仿佛是为了热身,又仿佛是等着那五把剑近身。 下一个回转,面向持剑而来的五人,只见惊雷刀仿佛成了姜禾的衣袖,快速 转成弧型,给人一种刚柔相济的错觉。 琼南五怪只觉得,一阵狂风袭来,耳边嗡嗡作响,落在身上的雪花像刺一样没入皮肤,还不等细看,人已经飞了出去。 紧接着,群山回响,雪崩声此起彼伏,如谁在阵前弹奏的古曲,杀意森森,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看着飞出老远,落在雪地的五人。辛忱这才站了起来,抖了抖袍子上的雪花,“这一手翻云覆雨,可跟我之前 受到的大不相同。” 姜禾收了惊雷刀,好奇道,“那你喜 之前的,还是现在的?” “都喜 ,对待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式。” “嗯,对于不远千里而来的客人,总要送他们一程。” 辛忱接过惊雷刀,“一招震慑,你是故意的。” 姜禾笑意盈盈,“瞒不过辛公子。”她好了,而且功力更上一层,这样的消息越快传出去越好。如此,江湖人的视线会再次调到她身上。那么铸剑、沈夫人,还有义父,是不是就会安全一点点? 躲在一旁远远观望,本想等琼南五怪跟姜禾打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的北地双煞, 换一个眼神,跑得比兔子还快。 解散后的逍遥门,寂静无人声,处处透着荒凉,更遑论昔 就长了荒草的铸剑居了。铸剑再次来到这里,发现野草差不多与自己等高,内心有些触动,他最怀念的还是姜禾在这里养伤的那段 子。 出了昆西城,一直往东,沈年发现后面没了跟踪的人,才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外面那些“只有沈年之后才能斩断接天链,缓解天下旱情”的说法被 儿听了去。 屋外杂草,屋内灰尘,铸剑叹息了一声,“若是逍遥门还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来。” “ 儿,你答应娘,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沈年并不担心自己以后是否还有安稳的生活。 “娘,病了那么久我都 了过来,如今身体好了,我当然会好好活着。” “嗯,好。” 铸剑拿出干粮和水,“先休息一下,吃 喝足我们再赶路。” 沈年接过饼,咬了一口,复又抬起头,“ 儿是不是想知道娘以前的事?” “娘若是不想说,可以不说。”如果一件事把娘憋得寝食难安,他又何必非要知道。 “我出生在年城沈家庄,是族长的唯一女儿,有幸遇见你爹,两情相悦,生活美 ,直到你出生之前。我难产,你爹当时恨不得杀了你,恰逢无咎有预言说,我会因为你而死。” “从小到大,儿子确实拖累了娘。” 沈年微微仰着头,憋回要掉出眼眶的泪,“你出生时,哭声嘹亮,哪会是什么天生孱弱之人,可我那时昏了过去,没能护住你,再醒来时,发现你已经奄奄一息。” “姜迟是我爹?” “他不配为人父,是他杀了与我心意相通的丈夫,是他害我失去了健健康康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他但凡有一点悔意,我可能都会试着去原谅他,但是他没有。” “论起来,起因还是我。娘,少主身系年城安危这句预言,是指我? 沈年擦了擦眼泪,不断摇头,“不, 儿,不是你。年城少主是指姜禾。” “姜禾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难怪从一开见面,就觉得跟她亲近。 “她不是姜迟亲生的。” “那就是义妹。娘,过去的就不提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姜禾斩断了接天链,把她也接过来,我照顾你们俩。” 沈年听着儿子的描绘,她也期待那样的生活,自己是打心底喜 姜禾,如此一家三口安安稳稳地过 子,多好呀。 可是,接天链斩断之后,姜禾还会活着吗? 还有姜迟,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想要的真的是一统江湖? 巫越教 ,长期以来负责练兵、运粮的穹大,收到消息,赶紧来报,“护法,如你所料,索西征带着昆仑派的人去抢昆西城了。” “都安排好了吧?” “按照护法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夏黄泉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道,“给你的银子,还能撑多多久?” “按照如今每 的用度,一个月。”提到这个,穹大心里越发担心,旱灾越来越严重,以前还能从其他地方调度、接济,如今多数地方已经不能自保。要不是护法拿了银子,还有存粮,早就饿死无数了。 担心这些,倒不是说他穹大有多么悲天悯人的情怀,而是,再这样下去,巫越教就要完了。毕竟,银子有限,粮食有限,救济 本治标不治本。 夏黄泉望了望天 ,“教主应该也快回来了。” 穹大不解,“教主回来就会好吗?” “会,他有银子,又有人,如果还不能解开当前的死局,那也是天意如此。” 银子,他见过了,富可敌国,但是,“这人,指谁?” 夏黄泉呵呵一笑,“未来的教主夫人,姜禾啊。” 穹大刚想说这姜禾不是走火入魔了吗,忽然一人冲了进来, 头大汗,咋咋呼呼, 嘴的 动,“护,护法,姜禾恢复了,而且武功大进,教主跟她已经出了北地。” “哈哈,好。”夏黄泉一拍大腿,心道这几个月来,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这边是乐呵呵的夏黄泉,另一边,当索西征与钟情快马加鞭,赶到昆西城时,惊讶的发现,把守城门的并不是巫越教的人。不费一兵一卒,他们就进了城。 计划与夏黄泉再较高下的索西征,有种 腹热情扑空的 觉。 “西征,巫越教的旱灾远比无垢山庄的还要严重。他们这段 子,在到处买粮运粮,昆西城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远在昆仑,是我失察了。”一个月不到,昆西城已经不是他当 离开的样子,良田干涸,街上一片衰败之气,行人稀少,能走的几乎都陆续往北迁移。 一门一派的恩怨,哪里抵得过天下苍生的疾苦?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沈年,查清楚接天链的事情。” 两人正发愁,就怕时间太长,等不起。钟勇快马而来,呈上一物,“大小姐,钟安来信,发现沈年踪迹,他们已经进入了东吴城的地界。” 钟情一扫 霾,展颜一笑,眉宇间全是自信,“太好了,去了无垢山庄的地界,相信我们很快就能见到沈年。” 这一刻的钟情,光芒四 ,索西征恍然间 到这样的女子足够撑起一个家族。刚柔并济,知书达礼,跟姜禾不一样,跟秦悠也不一样。 “这次有劳钟情了。” “西征不用客气,之前定好的计划,尚需你我联手。”如今总算了有眉目,等抓了铸剑,她相信,一切问题都会 刃而解的。 第78章 姜禾醉酒 四方客栈里, 人 为患,一个个佩刀带剑, 有计划着赶往北地的人, 也有从北地匆匆赶回来的人。 “姜禾太可怕了, 只一招,就把琼南五怪打得再无还手之力。”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北煞,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不能吧,琼南五怪前些 子还伤了姜迟, 这姜禾小小年纪, 难道还能比他老子还厉害?” “北煞, 你是怕我等去北地,抢了你们双煞的名头,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的确,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可也没说假话呀,这群人硬是要去送死, 他也是没办法了。北煞哼了哼, 不再说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