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户部送上来的帖子表示,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的。 只有在看到顾夏的时候,心情才会好上许多。 年前的时候,很是晴了几天,到过年的时候,又是下雪又是下雨的,冷到不行,刚一出元宵节,就又晴起来。 里种的樱桃开了一树雪白的花朵,给大家带来 的信号。 顾夏稀罕的让人剪了几只, 在水青釉花瓶里,倒也清新淡雅,相得益彰。 她还有一个多月的预产期,康熙不许她出门,只准在景仁 范围内活动,二门处又被纳兰侍卫征召了,见天儿的守着。 柏永年的上课地点也换成了景仁 前殿,轻易不得离开。 一般双胎都会早产,谁也摸不准 子,只得时时候着。 好在顾夏的胎位还算准,大家心中便 了一丝轻松。 “钮妃姐姐好几 不曾送东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不曾?”顾夏拧着眉尖,看向曹嬷嬷。 过罢年景仁 就被围了,钮妃一直会送东西进来,有时候是给小儿打的金项圈,有时候是给她打的金项圈,有时候是吃食,有时候是衣衫,没个准数的,唯有一条是准的,那就是 不曾停歇。 曹嬷嬷转脸看向顾夏,喜气洋洋道:“钮妃娘娘忙着准备封后大典呢,一时顾不上也是应当的。” 顾夏重复了一遍:“封后大典?” 角勉强勾起笑意,顾夏心中总有不详的预 ,她记得康熙有一任皇后,前头下了圣旨,后头就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 这孝诚皇后才去了不到一年,虽说当时都封后也是可以的,可既然没封,就是想为她守孝的意思,这会儿突然的打破,到底是为什么? 曹嬷嬷宽 她道:“到底是喜事,嫔主子合该高兴才是。” “真没旁的事?”顾夏又问了一遍。 “据奴才得到的消息,是没有的。”曹嬷嬷轻柔的替她捏着肩膀,力度适中。 顾夏想了想,凡事都得往好处想,钮妃有她绿 的投喂,定是能长命百岁的,英年早逝这样的事,一点也不适合钮妃。 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命香襦奉上纸笔,顾夏写了一封信问候,不看到她亲笔所书,心中总是有些不安的。 书信送到承乾 的时候,太医正在给钮妃针灸,香襦看着钮妃蜡黄的脸 ,心中着急。 皇上都下了封后的圣旨,可见在他心中,钮妃娘娘也定然无救了。 钮妃病重,也就是在封景仁 的前一天,当晚她吐血晕倒,吐血这样的事,总是不详,皇上当机立断,第二天一大早,纳兰侍卫就出现在景仁 二门了。 后来钮妃也是昏 居多,一天醒那一会儿,都在吩咐给景仁 置办东西,生怕自己没 代到就命赴黄泉,来不及了。 香襦侯了一会儿,将书信 给眼睛哭得红肿的碧玺,这才 身离去。 她走没一会儿,钮妃就醒了,碧玺赶紧将书信 给她,就见她勉强的笑了笑,非得要起身,给熙嫔回信。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挂念,近期忙着封后事宜,怕是多有忽视,还望熙嫔妹妹多担待些。” 就写这么几个字,钮妃的手就抖得不成样子,有许多话要说,又不敢写出来,生怕伶俐的熙嫔看出什么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很想让熙嫔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可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不敢让熙嫔陪在身边。 闷咳了几声,钮妃 角又溢出一丝血迹,漫不经心的擦掉,垂眸轻轻的折着信纸,想要折成漂亮的模样,这双手终究无力,无奈之下,只得让碧玺规整的叠起便罢。 示意她送去之后,钮妃又陷入昏 中,她如今总是睡的多醒的少。 谁都不敢耽搁,赶紧往景仁 送去,顾夏听到书信来,赶紧让拿到跟前来。 打开信纸的时候,看到她说一切都好,忍不住 出一抹笑来,可看着信纸后头,顾夏翻来覆去的看,甚至凑到跟前嗅闻,忍不住脸 大变。 “这是……血 的腥味。” 曹嬷嬷一听她说,便神 有异,还未等她开口,就见熙嫔面 冷厉的开口:“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香襦耐不住,扑通一声跪下,偏偏皇上下了封口令,她什么都不敢说。 顾夏不为难她,直接起身,洗漱穿衣,穿上稳当的小鹿皮靴,又披上披风,包裹的严实安全,这才起身往外头去。 曹嬷嬷拦到她跟前,苦苦的劝:“钮妃娘娘确实无事,您又何必跑一趟。” 顾夏上下打量着她,冷声道:“你若当我是主子,便让开,若当皇上是主子,那便继续拦。” 曹嬷嬷踌躇一瞬的功夫,就被顾夏夺路而逃,到二门的时候,又遇上了阻碍,纳兰容若像一棵秀竹,笔直的挡在她跟前。 “让开。” 顾夏眼圈都红了,神 带着一丝仓皇,直直的看着他。 纳兰沉默,笔直的 立着,不曾挪动分毫。 他不愿意让,顾夏也就不管了,知道这是他职责所在,那点微薄的 情,并不足以让他抗衡帝王,因此心里一点都不恼,按自己的原有的想法来。 直直的往前走,这些侍卫想要拦,却没有人敢近她的身,最后纳兰无奈,和侍卫站成一堵人墙,被她也毫不顾忌的掀翻了,忘了跟这些侍卫说,她顾夏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一把子力气。 第49章 她突破人墙走了, 纳兰眉头一皱, 示意人赶紧跟上,又去唤太医,自己也跟在她身后,时时的保护着她。 顾夏后头看了一眼, 见他远远的缀着, 也就不再管,脚下生风的往承乾 去。 到的时候,碧玺坐在门口,帕子覆盖在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听到有人通报声, 碧玺睁开双眸,就见熙嫔立到她跟前,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主子这样的情形,谁也不敢跟熙嫔说, 怎么就被她杀来了。 “嫔、嫔主……”她伸手想拦, 被顾夏一把拨开。 都到这一会儿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姐姐有些不大好,所以这些人联合起来瞒着她。 跨进内室的时候,倒是没有闻见什么药味, 帐被放下, 里头安安静静的, 看不出什么。 顾夏轻柔的拉开 帐,就见钮妃躺在里头。 眼泪奔涌,很快就模糊了她的视线。 抹了一把泪,顾夏坐在 边,手足无措的看着昏睡的钮妃。 她看起来真脆弱,脸 青白尚且不说,额头上还扎着针呢,在她印象中,她一直很瘦,从没有胖的时候,可从来不曾想,她还能这么瘦。 已经瘦 像,没个人形了。 那眼窝深陷的模样,如何算得上好。 “骗子,不光男人是大猪蹄子,钮妃姐姐也是大猪蹄子,就会骗人。” 顾夏又忍不住哭,手指伸出,将绿 滴在钮妃口中,心中有一瞬间的恨,既然有了金手指,为什么不能让她大杀四方,还要让她尝尽生离死别之痛。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响起,顾夏顿时回神。 “水……”轻微到不能再轻微的声音,被全神贯注的她轻易捕捉,往茶水中也滴了一滴绿 ,这才小心的喂着她。 钮妃喝过水之后,总算彻底清醒了,看到顾夏之后,有一瞬间的哑然。 “姐姐。”顾夏叫了一声,自顾自的捧着书看。 “书拿倒了。”钮妃的声音有些沙哑,与以前温婉的声音不同。 顾夏看了一眼还真是,气呼呼的将书籍扔下,难受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姐妹当同甘共苦,您受苦的时候,我在享福,这算是什么事。” 钮妃好声好气的哄她:“姐姐错了。” 她这样,让顾夏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 觉,更加气愤的是,她更心疼了。 眨了眨眼,将眼泪勉强憋回去,顾夏转身跟曹嬷嬷吩咐:“去将本 的铺盖都拿来,以后就住这里了。” “不许。” 匆匆赶来的康熙赶紧制止,她在这里有什么用,既不能治病还耽误事,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呢。 顾夏难得任 的发脾气,拽着康熙去了外室,低声吼他:“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就陪陪她,这也不成吗?您越不让见,我一个人胡思 想的,不更要出事吗?” 康熙还是不准,她现在的月份太危险了,见她说不通,只好细心解释,结果熙嫔还是不吃他这一套。 哭的可怜巴巴:“臣妾跟钮妃姐姐的 情有目共睹,若不能时时陪伴直到她痊愈,臣妾如何能安心?如何能养好胎?” “她都为臣妾挡刀了,我就陪陪她,也不成吗?” 顾夏小心翼翼的竖起两 手指头,拍着 脯保证:“我绝对乖乖的,不会 来的。” 康熙看着她,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不忍心看她为难,那他只好去为难太医,不管怎么说,钮妃一定要活到熙嫔平安生产。 见他默许,顾夏头也不回的往内室奔去。 在康熙觉得被过河拆桥的同时,太医们也苦不堪言,那种天降横祸的 觉,在心头萦绕不去。 这种时候,哪里是太医控制的了,若是能跟阎王爷挣命,他们就是神医,不是太医了。 可顾夏不管,时时刻刻的陪在钮妃身边,只要 觉到有绿 ,就给钮妃灌茶喝,钮妃许久不曾吃东西,胃小的厉害,喝点茶就 ,一天下来,倒是罕见的没有昏睡。 顾夏美滋滋的跟康熙表功,柔声道:“您看,我就说我是小福星吧,有我在,钮妃准会好的。” 康熙:…… 敷衍的摸了摸她的头,康熙坐在 边上,替钮妃掖了掖被子,低声询问:“现在 觉怎么样了?” 钮妃只有说好的,再没有不好的地方。 康熙沉默一瞬,又看了看顾夏,大手掐了掐她的脸,留下一句好生养着,又离去了。 顾夏莫名其妙的看着晃动的晶帘,所以康熙来干嘛的? 钮妃笑而不语。 熙嫔一来,娘娘就好上许多,碧玺高兴的恨不得把熙嫔供起来,高高兴兴道:“晚间煮小米粥如何?这个最是养人。” 顾夏点头,“可以,我也喜 喝,姐姐要多用些才是。” 她有好转,大家都高兴,室内的氛围好上许多,再也不是死气沉沉,恨不得马上准备棺材的丧气样了。 瞧着外头太 不错,顾夏让把窗子都打开,只在钮妃跟前围上屏风,别被风吹着就成。 又指使着用 布擦洗各处,莫要让屋里有浮沉,又撒上许多白酒, 的内室一股子酒味。 自打钮妃病重,这屋里就再也没通过风,总觉得味道有些不大好闻,自然也干净不到哪里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