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小姐,”独孤凛伸手穿过她的指,十指紧.密相扣,不紧不慢提醒道: “仔细想清楚了再回答孤。” 掌心被他牵着贴上小腹,动作带有警示意味按了按微微隆起的那处。明斟雪心惊胆战,心脏猛地一颤,登时蜷缩着手指想要将掌心移开,无奈被他牢牢按住,本动弹不得。 “躲什么。”独孤凛嗓音低沉,眼尾的绯红让他看起来冷静且放纵,清醒又沉.沦。 “更直观的受孤,不好么。” 说罢,他俯身轻轻落下一吻,含奖励的意味:“真乖,小姐全都吃下去了。” “你住口!”明斟雪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长话短说:“放容怀瑾出来,让我去见他。” 销金帐内陡然一寂。 继而被哭声填。 水卷着怒意铺天盖地袭来,几乎要将明斟雪溺毙其中。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饶也无用,那人伏在她身上抿着一言不发,一改先前的温柔轻缓,转而开始惩戒明斟雪,大开大合发狠猛凿。 “救他做什么,嗯?他就这么好,值得小姐这种时候仍对他念念不忘?” 独孤凛捏起她的下颌,气质极冷,问道:“他有什么好的,孤哪里比不上他,哪里比不上!” 明斟雪自嗓子里艰难挤出碎不成句的几个字:“留着他……” “留着他,有用。” “有什么用?”独孤凛冷笑着审视她,“他有本事让小姐体会到这种愉么?没用的废物一个,连孤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说罢,又力一动。 明斟雪十指紧攥着他的肩,身子被撞的往上一颤,气若游丝:“可陛下不是也对容府起了疑心?我能想到去查邓嬷嬷与鸢尾她们,不也是陛下在暗中授意的吗?” “所以小姐想做什么,”独孤凛打量着她虚弱的模样,“千秋节那夜容怀瑾他胆大包天当着孤的面想要将你带走,孤当时便有了心思,这人决不能留。” “放他回府,”明斟雪强撑起几分神,“眼下容氏上下为了救他已作一团,我想看看他回府之后,容老太爷进一步会有何动作。” “明氏与容氏结多年,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今岁因着我的亲事才闹到如今这般地步,我想知道十余年前的那桩局究竟因何而布,容府为何一早便要在明府安人手。” “小姐没有掺杂别的意思?”独孤凛薄抿出一丝凉意,谨慎地打量着她,意图窥破明斟雪的心意。 “我能有什么别的意思。”明斟雪没好气地说道,“我被陛下公然掳回中,外界早已众说纷纭,容老太爷那般古板的人物,绝不会允许明氏与容氏再行联姻。” “容怀瑾想都不要想。”独孤凛面沉,态势强硬箍住明斟雪的肢,话音斩钉截铁: “他本配不上小姐。” “只有孤能。” 他眼神忽的变得缱绻,一扫冰冷: “孤能取悦到小姐。” “我不想听。”明斟雪开口反驳。 “嘘——” 独孤凛在前竖起食指,视线一扫而过,挑起汁水在明斟雪眼前抹开。 “小姐骗人,明明很意孤。”他弯.了弯角,笑得妖冶蛊人。 明斟雪怔了怔,转开目光忿忿叱了声:“疯子!” “可是小姐看起来似乎很意小疯子。”独孤凛道。 “陛下索定个期限罢,你我之间的债,预备让我何时偿完。” 独孤凛剑眉皱紧:“小姐这便想走了?” “陛下总要给我一丝盼头罢,定下期限,我也能觉得子好过些,不再空的度如年。”明斟雪双目失神。 独孤凛停了动作,沉默许久,他按着明斟雪的手腕,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发狠: “小姐永远别想将债偿清。” 销金帐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重又传出天翻地覆的震颤。 ** 明斟雪累极,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抬手一开帐幔,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帐内充斥着浓郁的.好气息,明斟雪醒了醒神,强撑着软成水的肢坐起身来,方想启唤人,心脏蓦地“怦怦”狂跳两下。 一是惊她自己的嗓子午后哭得哑了,出声很是艰难。 二是被足踝处系着的金链惊得不知所以。 冰凉的触紧贴着玉踝,明晃晃向她昭示着这不是梦。 独孤凛竟然用金链将她锁了起来。 明斟雪心脏漏了一拍,跑又跑不得,开帘子朝外呼救。 幸而殿内留守的人机灵得很,听着里间有动静,也不躲懒,登时步履匆匆赶过来侍奉。 “姑娘。” 明斟雪听着声音愣了下神,她抬起眼帘仔细辨认着来人身份。 “萤?你怎么在这儿。” 明斟雪心底着急:“你不能留在里,进来容易出去难,快收拾包袱速回明府好生待着。” “姑娘,”萤倒了杯茶水捧给她润喉:“陛下打发人去明府请,是萤自愿来的。” 她目光落在明斟雪足踝处的细链上。 明斟雪下意识缩了缩玉足,有些心虚:“没什么,回去之后别对阿爹阿娘他们提起。” “不是的,姑娘。”萤安她,“是陛下让萤在这儿候着的,他说姑娘醒了见着这物怕是会被惊到,叮嘱奴婢照顾好姑娘。” “明知会惊到我,还要趁着我深眠之时背着我下手,他能不能做个人!” “变.态!”明斟雪眉尖紧蹙,伸手拽了拽那细软的链子,企图挣断它。 可惜那金链虽看着不甚牢靠,实则锻造得结实得紧,莫说是明斟雪了,便是换了成年男子来,也未必能挣得断。 “姑娘省省力气罢,快好生歇上一会儿,陛下快回来了。” 萤打水来替明斟雪浣面梳洗,目光躲闪着替她擦拭脖颈。 明斟雪见她为难,主动接过手帕:“我自己来吧。” 萤红着脸“欸”了一声,将帕子递给她,呆愣着立在一边,眼里泪水越积越多,忍不住哭出了声。 明斟雪目诧异,牵着她的手让她靠近些,轻声安抚着:“哭什么,被我身上的痕迹吓到了?” 萤慌忙摇着头,哭得噎噎:“萤只是替姑娘觉得委屈,陛下将姑娘带回里,姑娘又不要名分,平白受着这些事。” 明斟雪笑了笑,出干净帕子替她擦去泪水:“我不要那些虚的东西,册封的旨意无异于枷锁,真落了下来,我这一辈子都要被困住了。” “别哭了,等我从这里离开,以后的子便好过得多了。回去以后给你买喜的吃食,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说到这,反倒提醒了她自己:“萤,我先前吩咐你自嫂嫂处誊写的账目,你可带来了?” 萤擦着泪,慌忙点了点头。 “横竖现下离不开这里,你且将账目取来,我坐在这儿看。”明斟雪取了只锦枕垫在后。 萤道“是”,收拾了物件出殿,回住处取来账本堆在龙榻前。 “账目可真实仔细?”明斟雪问。 “账目绝对真实可靠,是少夫人吩咐心腹誊抄完毕亲自于奴婢的。” 明斟雪点点头,翻开一本从头开始过目。 萤立在一旁,犹豫片刻,问道:“姑娘需要萤帮忙查看吗?姑娘从前似乎没怎么经手过这些事。” “不必,”明斟雪抬指翻过一页,“我算得过来。” 她这个年纪,的确还未经手这些繁冗的杂事,不过前世她入之前,明夫人与少夫人轮教引她,入后她协理六事宜三年,做得挑不出一点错。 中繁琐可比一个相府复杂得多,因而明斟雪如今盘算起明府的账目也是得心应手。 主仆二人便在灯下过了一本又一本。 半个时辰刚过,明斟雪便叫住了萤。 她合上账目,似有不解:“萤,你确定这是嫂嫂那儿留下的原本?” “千真万确,姑娘。”萤“腾”的站起来,“少夫人那儿保留的原本,秘密藏在自个儿屋里,不可能有任何人私自篡改。” “这便奇了怪了。”明斟雪手托香腮,“明府的账从嫂嫂嫁过来的第二年起便了。” “不,不可能。”萤语,“少夫人执掌中馈多年,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账目怎么可能了呢。” 明斟雪将手中账本递给她看:“我也觉着奇怪,若说了一环,之后每一环都会受到牵连。可明府的账目安安稳稳了好些年,愣是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那么姑娘是如何看出账目了的呢?”萤疑惑。 明斟雪抬指敲了敲账本:“答案都在这儿了。” 檀溪记账算账的本领同寻常人不同,前世明斟雪出嫁前经她亲手教导,将她那一套算法学了来。 换作旁人来看,断是看不出一点儿问题的。 檀溪将这份账目给她时,也没用料到明斟雪有着从前的记忆。 第92章 (二更) ◇ ◎小姐,选一个。◎ “可是这账目的确是少夫人……”萤垂着脑袋, 支支吾吾很是为难。 明斟雪握着她的手晃了晃,安道:“没事的,别多想, 天也不早了, 你先回去休息罢, 我坐在这儿再看上一回。”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