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殇看到这样的顾盼儿不由的一怔,笑问:“怎么?酒被那老头喝了,所以不高兴?” 顾盼儿道:“不过一缸子酒,还不至于让老娘心情不好。” 千殇问:“那又是为什么?” 顾盼儿道:“上次那个变态老怪物又来了,最可恨的是老娘居然打不过他,我现在看到他就觉浑身的寒都立起来。” 千殇闻言皱起了眉头,显得很是无力,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哪怕是南无和尚与长青道长,提起冥主也是变。谁也不知道冥主的来历,不知其姓名,甚至不知道他就是冥主,只知道这世上有那么一个人,百年来容颜不变,武力深不可测,得罪他的人无一生还。 其实现在说他是冥主也没有确定,不过是与顾盼儿分析之下得出的结论,因为他身上不止有死气,还有骇人的寒之气。 莫能助,是现在的心情。 很明显冥主是冲着顾盼儿而来,可自己却没有半点的办法,对于冥主,自己甚至没有半点还手的可能,头一次恨自己这么没用。同时也在后悔,应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修炼上面,而不是总在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虽然那也是自己无法控制得住的。 “他身上的死气那么重,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活人,又或者是尸油与尸参吃多了?”顾盼儿嘴时头嘟嚷着,又喝了几口酒,猴儿酒的味道的确很不错,哪怕仅是用几滴兑出来的酒水,喝起来也十分的好喝,每喝一口都能觉浑身的力量在增长,筋中有一种叫做痛快的觉,可惜酒是好酒,人却没有好心情。 千殇怔了一下,说道:“活过一百五十年的人少见,就是南无和尚,也差不多要圆寂了。”而关于长青道长,千殇却不愿意说出来,毕竟千殇并不愿意长青太早死去,希望其能多活几年。 顾盼儿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千殇道:“老道那厮说南无和尚活得差不多了。” 顾盼儿若有所思,问道:“这差不多是多少?” 千殇:“不出三年。” 这人活不到三年,还要收四丫为徒,而且还要四丫在大觉寺待上五年,这是个意思?要不要寻这老和尚问一下?又或者看他要是将四丫教得好,就替他去寻几个增加寿命的灵果来? “一百多岁,也不少了。”顾盼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道。 千殇闻言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又静静地喝起酒来,心中担心顾盼儿的安危,却不愿意让顾盼儿知道。同时心底下也在想着法子,希望能够帮到顾盼儿,哪怕搭出这条命也无妨。倘若顾盼儿出事,自己也不会好过,记忆一直反覆着,说不定会一直回旋在那一天。 在认识顾盼儿的前二十四年,千殇虽然面上一直带着笑容,可实际上却没有半点快乐可言,回忆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怎么也剔除不了。 自从认识顾盼儿之后,回忆对他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也因为回忆所以对顾盼儿有了更多的关注,这才使得心境产生了变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跟在顾盼儿的身边,将一切收于眼底,放在记忆里面,甚至怕会忘记。 “不过要是能活一百多岁,或者更长一些,老娘也绝对不嫌命长!”顾盼儿吧嗒嘴,其实现在的她就算不再修炼也能活过一百岁,就是活到一百五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惦记着的是要活到三百岁。 想要活到三百岁,那就要成为天阶高手,只要修炼还是这般的顺利,应该不难。 只是想到小相公,顾盼儿这眉头就皱了起来,小相公如此不听话,虽然身上已经有了内劲,也有修养身体,可仅仅如此的话不过是与常人一般的寿命,在此之后自己岂不是要守寡?那怎么可以! 突然就觉得,不管小相公愿不愿意,都要让小相公好好练武才是。 这么想着顾盼儿就觉得自己还应该再给小相公写封信,告诉小相公自己能活到三百岁,让他好好练武,要不然等他死了以后自己就给他戴绿帽子去,而且还是特别绿的那一种。 千殇也突然想到顾清不练武的事情,而顾盼儿曾说过要争取活到三百岁去,不由得怔怔地看着顾盼儿,不知心底下在想些什么。 “喂,这样看着我作甚?”顾盼儿被瞧得莫名。 千殇回神,说道:“看你脸好了没有。” 顾盼儿一听立马就来了劲,说道:“说起这脸的事情还真是够恶心的,那老怪物不是一般的变态,我这脸坏了,很难看的时候他竟然说好看,很喜云云。我这脸现在好了不少,他竟然说难看,说我没有好好保护这脸。这人是不是人生观完全扭曲,变态中的极品变态,简直就不是人?” 千殇扯了扯:“如你所说,真的不像人。” 顾盼儿道:“他就不是人,是个百年活尸,一具行尸走罢了。” 千殇:“……” “终有一天老娘要变得很强,然后一巴掌把他拍回棺材里面,让他……”顾盼儿突然就停了下来,背脊一阵发寒,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可顾盼儿就是盯着不放,不放过任何一点点的细节。 千殇见状蹙眉:“怎么了?” 顾盼儿面严谨,扯着道:“他来了!” 仅是‘他来了’三个字,千殇就猜测到顾盼儿说的是谁,将放在护栏上的双腿放下,坐直身体朝顾盼儿所视的地方看了过去。 “我的小盼儿,要记得男女授受不亲,本尊的小盼儿一定要纯纯的,否则本尊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哦。”一道柔的声音在山顶的空气中响起,同时传入了顾盼儿与千殇的耳中,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顾盼儿正说些什么,突然面一变,孑然挡在千殇身前,手心迅速凝聚起灵火朝前推了出去。本来空无一物的空气,随着顾盼儿灵火的推出,一股黑气突然呈现,形成了一个狰狞的面孔,却在灵火的炙烤下化为虚无。 而此时一道红影闪现,落在了顾盼儿身前一丈处,带来风阵阵。 “小盼儿,你不听话哦。”冥主皮笑不笑。 顾盼儿依旧挡在千殇的前面,说道:“你的思想太龌龊,我与他是好朋友,也就你才会往男女授受不亲那里去想。” 冥主娇慎道:“小盼儿,你怎可如此说本尊,本尊至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在意你,不是吗?” 顾盼儿皮笑不笑:“我该因为你的在意而高兴么?” 冥主羞涩,不好意思地笑道:“该的。” 该你大爷,你个死变态,老怪物,天生脑子有病,生来神经错,不男不女……顾盼儿在心底下将冥主骂了个半死,可面上却依旧皮笑不笑,一副被噎住了的样子,半点也没有吭一声。 不是顾盼儿不说想说话,而是怕说出来的话除了骂人的没别的。 却见冥主再次朝千殇伸出了手,面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里说着:“本尊的小盼儿就要纯纯的,干干净净的,这些苍蝇就由本尊替小盼儿去掉好了。本尊的小盼儿,可不要太高兴哦,要不然本尊会很不好意思的。” 顾盼儿暗骂一声,赶紧再次挡在了冥主前面,将其打出来的一招尽数接住,这面瞬间就变了起来,咬牙说道:“他不是苍蝇,而是我的朋友,你的思想不要太龌龊!” “不是本尊龌龊,而是你以前就是这样被人引走的,本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可让你再一次跟别人走,所以这些苍蝇就由本尊来去掉。”冥主微笑着,眼中却是一片狠之,又再次千殇下手。 顾盼儿再次挡住,却忍不住骂人:“病,老娘以前认识你咩,专说胡话!”就算认识也是认识自家小相公,谁特么的认识你个变态,不过顾盼儿下意识不敢将小相公说出来。 冥主一脸委屈:“小盼儿,你骂本尊!” 顾盼儿立马道:“米有!” 此时的冥主眼中时而清明时而茫,看着顾盼儿总是很容易就陷入疯狂当中,突然就又觉到很饿很饿,目光诡异地盯着顾盼儿,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再次朝顾盼儿伸出了手,想要碰触到顾盼儿的左脸,视线却是落在顾盼儿的右脸上。 顾盼儿被这种眼神看得极为不舒服,浑身绷紧了起来,防备地看着冥主,瞬间退后了几步,避开了冥主的碰触。 冥主动作一顿,微笑道:“小盼儿为什么要躲,是讨厌本尊了吗?” 本来就讨厌你好吗?顾盼儿心中腹诽,嘴里头却道:“没有,只是瞧着你的手太干净,而我的脸刚不小心栽到屎上面,刚不过是擦了擦,并没有洗,怕脏了你的手。” “屎?”冥主收回手,眉头轻轻蹙起,明显被恶心到了。 顾盼儿赶紧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只野兽那么可恶,竟然拉了那么大一坨屎,害我不小心栽到上面,烀得脸都是,连嘴巴里都是,现在都还有些臭臭的,不信你过来闻闻,现在还屎臭屎臭的。”说着靠近了冥主一些,一副要冥主闻一下的样子。 显然冥主虽然是个变态,却有着洁癖,赶紧退后了一丈多远,蹙着眉头盯着顾盼儿看了一会儿,不过十息的时间,转身离去。 犹如来时一般,来去都是那么的突兀,瞬间就没了影。 顾盼儿知了一下,确定冥主彻底离去,这才一股坐了下去,猛地往嘴在灌了几口酒,这才吐了一口气说道:“他娘的真不好对付,而且我觉这变态的情绪不对,似乎脑子里有问题,你怎么看。” 千殇也一股坐了下去,深无力,拿着酒却没有喝,想了想才回道:“我总觉得他将你看成另外一个人。” 顾盼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认为,而且他对那人似乎还恨之入骨。” 千殇希望不是如此,可从冥主的各种表现看来,事情似乎就是那样的,冥主的确将顾盼儿看另外一个人。却不知是看到所有的女人都是如此,还是只见到顾盼儿才会如此,若然是前者还好说,若是后者的话,那就…… “或许你我都想多了。”千殇说着连自己都极度怀疑的话。 顾盼儿点头:“我也希望是咱们想多了,要不然真的被他当成了谁谁谁,那还真够倒霉的。”要知道那老怪物可是个变态,别以为她不知道,那老怪物不止想要掀开她的脑壳子,还想要将她的右脸割下来炼油。 只是话落二人间一阵沉默,想起那老怪物二人都深无力。 总以为自己是有多么的牛掰,觉得这世上能够打败自己的人屈指可数,而就算将自己打败也要过上不少招数才可以,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老怪物这么一个变态,在其手下犹如初生的婴儿般,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冥主是被顾盼儿恶心走的,尽管知道顾盼儿是故意的,可还是被恶心到了。暂时没有了享用的心思,可仍旧觉到很饿很饿,手下呈上来平常所用的食物,冥主却没有半点胃口,就这么看着却是一口都没有吃。 不知是被恶心到的,还是对这些食物失去了胃口,只惦记着顾盼儿。 不过自从见到顾盼儿之后,冥主的胃口就一直不好,直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未曾进食,这是以前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 这也是冥主一看到顾盼儿就觉得很饿很饿的原因,可惜还不能吃到口,而且也有些舍不得,毕竟一旦吃了可就没有了。 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看着画,眼内一阵醉:“你的画功怎么退步了呢?画的画都没有以前好看了。这就是落花生吗?你放心,本尊一定会替你找到,你一定要等本尊,否则……” ☆、上坟 冥主的到来使得两人都没有心思再聊天,沉默地喝了一会儿酒却觉得没意思,加之顾盼儿想到今是鬼节,就与千殇告辞下了山。 往年安氏鬼节的时候都会去上坟,今年小相公还是在平南,安氏则昏了过去。原本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顾盼儿这小媳妇去上坟,可顾盼儿闲来无事,心情又有些不好,干脆就去准备了些上坟要用的东西,提着就去了顾氏墓园那边。 此时已经是下午,要来上香的已经基本上完,顾盼儿还认得自家的坟头,而且这里也没剩下多少坟没上的,除了自家的就只有全福家的了。 正将东西摆上去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顾旺,顾盼儿也没在意,转过头来继续将东西摆上去,然后就是上香烧纸钱。 顾旺走上前来看到顾盼儿却是一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又见顾盼儿已经上香,干脆就站在了原地,想着等顾盼儿上完以后自己再去。 因为潘菊花的事情,顾旺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见到顾盼儿,不过顾旺也是真的希望潘菊花找个踏实的过子,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胡混,对潘菊花顾旺也是很无奈,因为管不了,这心里总担心潘菊花又整出点什么事情来。 在顾旺看来,顾大河是个好的,而且又是这村里的人,要是潘菊花跟了顾大河,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也放心。 可问题是顾大河是顾盼儿的亲爹,虽然是将张氏给休了,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氏比娘亲好,担心会惹恼了顾盼儿。自己与娘亲落难,来到这顾家村,也是全靠顾盼儿家才能将子过上,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 顾旺不是个没良心的,可只要是个人就有私心,就是想要潘菊花跟顾大河好,安安分分地过子,这样他这个儿子就能放心。 对于顾旺心中所想,顾盼儿不知道,也没想过要揣测,顾旺于顾盼儿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若非他与顾清之间的渊源,顾盼儿甚至连招呼都不会与他打一声,不过也仅仅是打一声招呼而已。 上完坟以后,顾盼儿就与顾旺打了声招呼,然后转身离开。 顾旺张口言,下意识想要与顾盼儿解释点什么,可顾盼儿却没有注意到,脚步不曾停一下,与顾旺错身离开。 顾旺原地怔了一下,这才提着东西到了坟前,将东西摆了上去。 虽然去年是荒年,今年又是大旱,村民们来上香所带的东西却不寒碜,看起来比往年的还要好许多,有菜有,就是没有主粮而已。顾旺也有跟着进山,并且也得了不少的东西,这子也过得还行,所带来的东西自然也不寒碜,虽然比起顾盼儿所带的要差了许多。 等上完坟以后,顾旺就提着篮子回了家,刚进厨房就见到潘菊花在切,而那不是自己进山打猎来的,顾旺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娘,你要是想跟大河叔过子,咱也不拦着你,大河叔可是个好的。可你要只是惦记着大河叔家的东西,我看你还是别惦记了,你儿子我这一关你就过不了。再说了,咱们现在子过得也不差,用不着惦记别人家的东西。”顾旺看着砧板上的说道。 潘菊花白了顾旺一眼,说道:“儿子你想啥呢?娘自然是想跟你大河叔过子的,可你大河叔不是到现在也没接受娘么?娘这天天给他洗衣做饭的,要点回来吃咋的?再说了,这可是鹿,大补的。娘要不是瞅你忒瘦了点,担心你进山忒累,娘能跟他要东西?” 顾旺皱眉:“反正你自己注意一点,别总惹人嫌。” 潘菊花闻言不干了,提高了调子:“我咋惹人嫌了?你说我咋惹人嫌了,我这么累死累活的,还不是想让你过上好子?再说了,这鹿可是你大河叔给我的,可不是我开口要的。我这没拒绝不就是觉得反正也是要在一块过子,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他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他的么?要这也能惹人嫌的话,这子可就没法过了。” 这潘菊花一提高嗓子,顾旺就没了声,将篮子放下以后转身就出了厨房。 潘菊花哼了一声,又笑眯眯地切着鹿,心里头琢磨着是炖着吃还是炒着吃。这鹿可是大补,自个上次伤了身子,到现在都还虚着,吃点鹿说不准就能补回来了。心里头还惦记着给大河生个儿子呢,可要把身子给养好了。 全福家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上坟,那也是周氏给闹出来的事情,周氏一会嫌这个带回来的东西少,一会嫌那个带回来的东西少,这才使得上坟的事情一拖再拖,却不想这个时候能带些东西回来已经实属难得。眼见着再不去上坟太就要下山,周氏看起来也不急,直到老爷子发话才消停下来。 这上坟一事,只要是在家的男丁都该去,这一次全福家的人都回来齐,就是一直待在县城里的顾来田也回来了。 顾大海见老爷子没有提起小豆芽的事,就连在一旁沉默着的顾大河也没有吭声,想了想还是让顾来田去叫人。这上坟一事,最这些子孙还是都在的比较好,总不能大家都在,却把小豆芽给落下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