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校尉堪称我军杀神,他那一身煞气,走过我身边,我腿都会软。这哪儿来的只得一首之人,竟敢大放厥词,连我都还比不上呢。” “不知这位兄弟得几首?” “让哥哥们见笑,勉强得了三首而已。不敢自夸。” “不错不错,在下也是三首。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那紫檀面孔的军汉,尴尬的站在人群中,一头脸的汤汁酒水,擦也不敢擦。 只得顶着众人的嘲笑,面通红的退离了。 雅座之上,贺兰贞举杯:“小墨你无需介怀,你的路还很宽远,你的才华会被世人所见,这些言蜚语,迟早会湮没无声。” 墨桥生举杯一饮而尽。 他身侧伺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那位女子肤若凝脂,柔夷胜雪,轻举银壶为墨桥生酒。 墨桥生一手扶杯壁,一手托底,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那女子举衣袖掩着樱,吃吃地轻笑了起来。 “军爷真是斯文之人,对奴家都这般知礼,和那些俗的兵汉全然不同,不愧是位校尉呢。” 说着她轻摆杨柳身,就向着墨桥生依偎过去。 “奴婢名知花,不知今夜能不能有幸服侍大人。” 一个铁钳一般的手掌,瞬间掐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动。力道之大,让知花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墨桥生不说话,但他手中的力道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意思。 知花悻悻的坐直了身子,不再逾越。 这些从杀场上刚退下来的士兵,有不少情暴的鲁之士,她可不愿招惹到这种人。 她悄悄着生疼的手腕,心中惋惜,原以为是个俊俏多情的官爷,可以多捞着一点,原来只是个无礼的愣头青,看来这单是白费功夫了。 只盼这些人快快的走,老娘好再挑个有钱的金主服侍。 墨桥生不负她所望,酒过三巡便起身告辞。贺兰贞苦留不住,最终只得随他去了。 出了那软玉温香,鱼龙舞之地。 被门外清新的夜风一吹,墨桥生方才深深的了一口气,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迈开大步,急着离身后喧嚣,回到夜深处那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传来了数声女子的哭喊和数名男子猥琐的笑声。 墨桥生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 月中,隐约看见巷子里几个壮男人的身影,欺着地面上一抹青衣。 抑的尖叫,挣扎的四肢,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目。 从前,每当战事结束,在奴隶的营地中,处处都可以看见这种事,墨桥生从不干涉,也无力干涉。 但这一次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伸出了手。 他挥出铁拳,毫不客气的把那几个男人揍得鼻青脸肿。 男人们四窜逃散之后,那个被欺凌的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拽着破碎的青衣物,勉强遮蔽着身体,眼中透着恐惧,看着自己面前这位强大的男人。 墨桥生突然就想起很久之前,楚怀馆中的绿袖。 那个总喜穿青衣服,肌肤胜雪的少年。绿袖为人刻薄,脾气暴躁,经常对负责服侍他的墨桥生非打既骂。 可是墨桥生心中,对他总存有一份。当年自己不愿屈服,被楚怀馆中的主人,一次次的按进水中,受着来回于生死边缘的折磨。 是绿袖出现在门边,替自己说了一句话,把自己捞了出来。 但没有多久,那个绿袖便带着可怖的伤痕,死在自己的面前。 墨桥生看着眼前同样穿着青衣的女子。把自己的外袍下,丢在了她的面前。 抱歉,当年我没有能力救你。若是到了今天,我不会那样看着你死去。 …… 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墨桥生躺在榻之上,久久不能入眠。 如今,主公有了自己侍卫队伍,已不需他夜间守护。 然而主公依旧让他在和寝殿的套间中休息。 他和主公只隔着小小的一道门。 那扇巧的木门,正微微开着,透出里面烛火的光来,似乎在等着他,等着他主动去推开那一扇门。 今那灯红酒绿之地没有搅他的心神,但此刻这道细细门透出的烛光,却令他心。 墨桥生翻起身来,悄悄来到在门边,看向门那边的世界。 主公坐在案桌前,聚会神的翻阅着案牍。 桌上灯台内的烛火徭役,照映着主公如玉一般的面孔。 墨桥生的视线,忍不住在其上连。从低垂的眼睫,专注的神情,到秀气的鼻梁,到……那粉的双。 那双。 带着淡粉的光泽,看起来那般柔美,却曾经是那样霸道。 墨桥生不敢再看。 他的目光往下,溜过一截莹白的脖颈,底下是一道高高的衣领。 主公总喜穿高领口的里衣服。 他的目光停在那柔软的衣襟上。 墨桥生拍了自己的脸一下,逃一般的窜回了自己的榻,用被子蒙住头脸。 专心忙于政务的程千叶,听到轻轻啪的一声。她抬起头,看着和桥生屋子相连的门,门处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桥生去哪儿了,是不是还没回来。 ☆、首发 墨桥生一整夜都被各种梦境困扰。 一会他梦见自己在天香阁中, 无数穿红着绿的姑娘们围着他打转。 “军爷, 来, 和一杯。” “再同奴家喝一杯。” 女子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在无比空的房间内响起。 他正要拒绝,突然一名大汉分开人群,走上前来。 定眼一看, 正是他在楚怀馆中的旧主。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摁进水中,恶狠狠道:“下作的小东西, 不肯学着接待客人,就得死!” 墨桥生拼命挣扎,那些嘈杂的人声和冰凉的水突然就消失。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中。 巷子里站着一个女子,她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拽在前, 一身破碎的青布条, 本遮蔽不住整个身躯,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出部分属于女独有的身体特征,正一脸惊惧惶恐的看着自己。 墨桥生刚定了一下心神。 那个女子突然变成绿袖的模样, 一样穿着破碎的青衣服,身藉,一脸血污, 脚下蜿蜒出一大片的鲜红。 站在那里冷冷开口:“我已经死了,你趴在地上,把这些都擦干净了。” 墨桥生转身就跑,他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拼命的跑。 不知跑了多久,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点的光。 那是一个小小的烛台,有着温暖亮光,照亮了周围一小块的空间。 主公坐在烛光里,专注的翻阅着案桌上的简牍。 他抬起脸来,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墨桥生,浅浅的笑了,向着墨桥生挥挥手。 “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觉得自己惊惧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对,我已经不用再害怕了,我有了他,有了主公。 他一步步走近了那个世界上最令他安心之人身边。 那个人的嘴慢慢勾起一抹坏笑,伸出如玉石一般的手指,搭上了那高高的领口,缓缓拉开。 …… 墨桥生猛然醒了过来,窗外寂静一片,透出微微的天光。 他掀开被褥看了一眼,那里一片污浊。 翻起身来,墨桥生坐在沿,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我竟敢做这样梦! 他不敢回想梦中的情形。 但那种种旎的画面控制不住的在自己眼前晃。 那个人在梦中温暖又玲珑,是女子之身,以自己最喜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依旧那么强势地征服了自己,让自己在快乐的巅峰忍不住落下泪来。 把主公想做女子。 简直大逆不道!罪无可赦!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