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骆阁老一句皇帝的家务事儿,他不管,别人还能说甚么? 这位的手段和脾气可不似年轻时候那么平和,简直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自从静孝公主去世开始,这位便是 情大变,大家想想贤惠的静孝公主,忍不住地叹气。 可惜的是,世事难料,静孝公主无病无灾,在睡梦中溘然长逝,自然也是谁也没有预料的到。 所以对于这位一夜白头, 情大变的阁老大人,众人更多的是同情和包容。 便是皇帝,对着自家岳父的情深也是钦佩不已。 自从丧 之后,骆辰逸几次高老,可皇帝都没有答应下来,强行地将他留在了朝堂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 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第99章 第99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 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 骆辰逸这并不是第一次 受到诗词的力量,可没有任何一首能如同这一首,念着念着就能让自己眼前模糊,他的画笔已经不听话了,画不出来 子的神韵,哪怕他就在自己的眼前飘着,栩栩如生,可是落到纸面上,却是模糊一团,人物呆板。 骆辰逸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无法描绘出 子的容貌。 为此,他还 着佑宁请了机会太医,为的便是给自己治病。 可佑宁也真是太不过中用了,每次请来的都是庸医,说的都是他一切正常。 骆辰逸心中咒骂,儿子是不是看自己老糊涂了,所以也学着糊 自己了? 可面上,却仍旧是睿智的,完美的父亲形象。 除了在孙子面前嘀咕几句,你父亲这个不孝子云云。 林家的长孙是祖母一手教养长大的,对于祖母的 情也是深厚,受了父亲的委托,陪伴祖父,让他能尽快地走出这种伤痛,可到底,他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可小孩儿还是尽职尽责地帮着父亲照顾祖父。 骆辰逸过的颇是有些不知道岁月,这些 子,他真是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可就是没办法振作起来,几十年的习惯下来,真的是没办法就改变。 骆辰逸生出了几分离世的萧索来,越发地惹的儿女们担忧了,林皇后甚至还因为担忧老父,特地离 返家好几次,可到底对于父亲来说,这种安 和陪伴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骆辰逸的情况这样糟糕,皇帝更加不敢放他离开朝堂,生怕没了这些事情耗费 力,他能将自己给糟践没了。 身为阁老的骆辰逸,每天要处理的政务不知道有多少。 皇帝生怕他将自己给作死,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奏折都是先经了他之手,然后皇帝才会批示,这样忙忙碌碌的半年下来,骆辰逸虽然瘦成了一把骨头,总算是没了之前的颓丧。 看着他渐渐地恢复了,众人刚刚送了口气,可这位又闹出了幺蛾子,他这次是真的累了,想要告老了,也不还乡,而是带着 子的骨灰,想要去游历天下。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可因为种种之故,所以从来都没有成行过,现在儿孙已经长成,林家也是成为了参天大树,自己没必要再拖延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年的好活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走动,想要出去走走。 这话说的,皇帝一脸血的同时也真心是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拦了。 所以皇帝同意了他退下去,骆辰逸走的很潇洒和突然,众人还没回神过来,就听说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儿。 骆辰逸身边跟着两个半大的少年,一个是林家的长孙,另一个是皇长子,路生。 小哥儿俩都是受父母的委托,然后陪伴着祖父,照顾祖父的。 当然,对于半大的少年人来说,能出门,能仗剑走天涯,这也是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骆辰逸虽然不耐烦给人哄孩子,可也知道,不带着这俩小的,自己只怕是无法平静地离开京城,索 地就将自己后面的这些侍卫们,太医、厨子们当成了空气,尽量地指使着自己的两个晚辈。 一个是外孙子,一个是孙子,骆辰逸也不偏着谁,向着谁,反正两个孩子这趟出来,玩的畅快的同时也是长进了不少。 有了这一趟的出行,从北走到南,从西走到东,两人涨的不止是见识,尤其是对于皇长子路生来说,未来这个帝国便是自己的责任,这广袤土地上的臣民都是自己的责任,他 子本来就沉稳,现在更加如此。 两个半大的少年人,这几年的时光真心不算是白费,对于他们的将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骆辰逸走累了,最后在苏州老宅住了一阵子,他这次回来,为的便是将 子的骨灰葬入林家的祖坟,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这便是自己的目的了。 至于他自己,将来死了之后再说吧,反正自己不过是个孤魂野鬼,葬在哪里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一把烧了,骨灰撒到母亲的坟茔旁,他这个不孝子,到了地下之后去找母亲,这样最好了。 骆辰逸打定了主意,也将此事当成了是遗嘱写了下来,将来自己没了自然有佑宁替自己料理。 由她最疼 的孙子捧着骨灰,放入了墓 中,骆辰逸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也不假手于人的亲自上阵,盖上了黄土。 死后便是一抔黄土,谁有谁比谁高贵的了多少? 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们夫 的话题,如今言犹在耳,可斯人已逝。 骆辰逸在想,自己的泪点是不是也太低了些,自从 子离世之后,便尝尝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安葬了黛玉之后,骆辰逸的情绪似乎是恢复了正常,这让随着他出行的两个孩子很是 喜。 又在苏州停留了不多几 之后,他们便动身前往杭州。 祖父想要祭拜太祖母一番,两个孩子自然是没有拦着的道理。 到了杭州,骆辰逸一行人自然是受到了热情的 ,如今的族长是骆辰迅的长子,骆辰迅是前年过世的,身为人子,骆氏族长自然是要为老父守孝的。 骆辰逸想要祭拜伯太祖母,自然是没问题的,骆家的族长亲自主持招待,骆辰逸这次的拜祭自然是圆 的很,当然,他不想祭奠骆文远,只想祭奠自己的母亲这种任 的提议,直接地被晚辈们给忽略了。 毕竟骆文远和大宋氏葬在了一起,小宋氏倒是另起了坟茔下葬的,这是小宋氏自己的要求,说的是不想搅扰了死人的安稳,真正的理由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虚,没脸去见大宋氏和骆文远,谁也不知道。 骆辰逸不想祭拜骆文远的要求,简直无理取闹,难道还要惊动先人,让他们在地下不得安宁吗? 骆辰逸怄的当天就没吃下去饭,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大家除了哄着惯着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太好的法子。 骆辰逸晓得人家这是觉得自己老糊涂了,心中更是不痛快,这些年他任 惯了,也真是没人和他对着干,心里能痛快了才怪。 祭拜了父母之后,骆辰逸一行人在江南又停留了三四 的功夫,这总算是启程回京了。 骆氏族人从上到下,简直恨不得放个鞭炮庆祝,老人家在这儿,辈分太高,,气场太强,脾气又难以琢磨,真心是让人 力山大。 现在要走了,甭说别的,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是当今岳父,又是阁老的身份,身边又带着皇长子,骆氏上下紧张些也是能说的过去。 回京的船上,骆辰逸以为自己曾经忘记了的过往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梦里,稚龄时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略微年长几年的愤懑不 ,算计筹谋,一直到了自己入赘的韬光养晦,到后来的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尽管他是赘婿,可再也没有人会因着他的出身就酸言酸语,反而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之故,所以众人说起来,便只有 心的钦佩,就只有 的赞颂。 这几年,他似乎完美的不似人了。 不过是因着 子离世,他一夜白头罢了。 可骆辰逸心中明白,自己其实还是那个 诈的自己,还是那个自私的自己,不过是天长 久地伪装,不过是因为世人的美好和推崇罢了。 不管是痴情汉还是大孝子,之所以为世人所推崇,之所以令人羡慕,不过是因为少罢了,物以稀为贵,便是这个道理。 所以本就平常,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之事的骆辰逸对于那些有的没的嗤之以鼻,甚至还因为别人对于他的赞颂而翻脸过。 掀开帘子,远远地看着京城的轮廓,众人总算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些想家了呢。 虽然书信没断过,可这毕竟不同,便是骆辰逸,想想家中的小孙女儿,也 出了一个笑容来。 看着祖父并不抵触回家,他的大孙子总算是放心了,出门几年,也总算是平安地归来了,不得不说,自己跟着祖父出门一趟,这次的收获是巨大的。 林佑宁和石氏在看到父亲和长子的身影时,自然是 动的不行。 林佑宁 动的是父亲安然归家,石氏则安心在自己的长子无恙回来。 重点不同,可毕竟一家子团聚,也算的上是一件大喜事。 欣喜的自然还有 中的清河帝、林佑安夫妇二人,尽管他们还有其他的孩子,可长子的重量毕竟不同,他跟着父亲出去历练,夫 俩虽然是放心的,可是架不住这思子之念啊。 所以看着长身玉立,锋芒内敛的儿子, 意的可不止是皇后 ,更有皇帝。 路生是自己看好的继承人,他从小儿就稳重靠谱,很多人都说是随了自己的岳父,可皇帝总觉得自家孩子最像的还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他小时候也是这般地沉稳讨喜,所以才能赢得今 的幸福。 大权在握,生活幸福,简直换了神仙的 子,他也不换。 举家团圆,这自然是一件喜事儿,可是听着老爷子要给几个孩子分家,石氏的心中就猛地一跳。 当初婆婆去的突然,对于家产的事儿并未有什么只字片语的 代,所以现在这会儿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 他们是长子,自然是要奉养老爷子的。 该成家的也都成家了,该嫁出去的也都嫁出去了,所以早该分家了。 不过因着老爷子在,所以只能继续一大家子搅合在一起。 对于石氏来说,这个家里的大部分自然是属于自己大房的,可是这话她却是不敢开口说。 因着这些年的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所以其实丈夫对她不过是面子情罢了。 若不是因为她为林家诞下了林家的长孙,又是因为公公婆婆比较心善,所以丈夫才能容忍自己到现在,可是夫 俩之间的关系并不似别人以为的那样恩 ,不似公婆之间那样恩 情深。 当然,即便如此,相较于其他人来说,石氏已经是 意的了,毕竟丈夫和自己尽管没有多少的 情,可他也不会跟其他的那些男人似的,沾花惹草,在外面胡来。 退而求其次的石氏对于这种状况已经很 足了。 现在她有长子撑 ,自然是底气十足的。 林佑安对于 子早就死心了,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罢了,似父母之间那样的 情,自然是不可多得,不是谁都能那么幸运的,父亲恰好遇上了母亲,母亲恰好遇上了父亲, 情这种东西不能当饭吃,有和女人叽叽歪歪的时间,他还不如拿来做学问呢。 所以林佑安和 子之间最多保持个相敬如宾罢了,不过也是因为石氏尽管有各种的小 病,不过聪明地不会触及自己的底线,所以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情深不寿,看着母亲去世不过三五年的时间,可是父亲却老了这么多,林佑安心中反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并不是这样的情况,他是长子,责任重大,将来要为林家顶门立户,要看护弟弟妹妹,要为他们撑 ,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完全没有多少的心思去揣摩女人的小心思。 现在听说父亲要主持分家,林家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其实都是有些震惊的,不同于儿子的不舍,其实儿媳妇们都是想要分家的,自己当家做主和看人眼 吃饭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局面,所以大家更加想要去过自己的小 子的。 之前黛玉疼惜几个孙子,所以骆辰逸也没想过要分家,可是现在不行了,家大业大,枝繁叶茂,早早地儿分家,省的兄弟之间,妯娌之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再分离了兄弟 情,倒也是不值当的。 至于早就相看两厌的,早早儿地分开还痛快呢! 骆辰逸想的明白,尽管几个孩子有些不舍,可到底拗不过他,所以同意了分家。 骆辰逸带着三个儿子开始清点家中的产业,骆辰逸早就说了,自己的产业都是两个闺女的,林家的东西才是三个儿子的,所以在小闺女出嫁之前,他手里头大件的产业基本上就都处置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百花楼。 百花楼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自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所以 后他是要 给清河帝的。 至于浮财,三个儿子每人三五十万两,这就是他给三个儿子的家产了。 至于林家的家产,按着世间的规矩,长子占七成,其他诸子平分三成,不过因着骆辰逸之故,所以长子林佑宁继承六成的产业,然后两个小的各占两成。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