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俩都非常非常好看。 其实她并不确定第一次在ea碰见谢酌时,ea外面经过的那名女究竟是不是谢酌母亲——那人看起来更像是他姐姐,但既然他爸都这么年轻,他妈妈年轻一点倒也不至于太过分。 周厌语只是稍微赌了一把,赌那名漂亮的女就是谢酌母亲,而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谢酌很他母亲,就像她很很余安楠一样。 他们都很自己的母亲。 老板娘把两人的黄焖送了上来,周厌语说完这两句话就低头吃了口米饭,她点的纯翅尖,一口下去,半个翅膀都没了。 她吃了几口之后,才从低垂的视线之下瞥见谢酌拿起了筷子。 “周小船,明天我也请你吃饭吧。”谢酌声音含笑,比之先前,轻快不少。 他打架那会儿积攒的戾,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殆尽。 周厌语咬着翅尖,抬头,皱起眉:“还吃黄焖么?” “随你喜。”谢酌说,“怎么,这个味道不喜?” “那倒不是。”周厌语吐出两块骨头,面无表情,“但是我有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一直想找个人讨论下。” “那就和我讨论吧。”谢酌勾勾角,擅自决定,“问吧。” “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黄焖都要放香菇?”周厌语也不推辞,果断问。 谢酌狐疑瞧她:“你……不喜吃香菇?” 说着还有点好笑,放下筷子,他打算带她去吃别的:“不喜就不要吃了,带你去吃其他的。” 周厌语摸了摸肚子:“也不是不能吃,我只是不太喜香菇的味道……你坐下,点都点了,不吃太浪费了,而且……” 她往后看了看,发现晓晓正跟老板娘低声说着什么,眼睛还不时往他们这边瞅。 “而且什么?”谢酌伸手弹了下她脑门,一手指把她注意力弹了回来,“你怎么跟做贼似的?正经点。” “你才做贼呢。”周厌语了脑门,往前倾了倾身体。 谢酌配合地往前倾身,一只胳膊支在桌上。 俩人隔着一张桌子,耳朵对嘴巴悄咪咪换了一句话。 周厌语凑在谢酌耳边,轻轻呼着,低声音说:“而且老板娘在后面看着呢,咱们刚坐下没吃两口就走,多不好呀?” 女孩的呼平而缓,说话时双轻轻启合,气息不浓,却格外引人。 从她的呼落在谢酌耳廓那一刻起,谢酌就没怎么回过神,他的耳微微发热,棕黑的眼瞳缓慢偏向眼尾,悄睨着她靠近的鼻尖。 以秀气的鼻尖为圆心,谢酌稍稍涣散的视线逐渐回归正常,目光绕着她的鼻尖一圈圈扩散开。 周厌语刚啃了俩翅尖,嘴润润的,看着十分可口。她说话时角不自觉内勾,小小的弧度里隐隐藏着笑。 谢酌只听见最后几个字。 ……多不好呀。 “你说呢?”最后,周厌语又加强语气补充了一句。 “……嗯。” 谢酌坐回去,面不改地胡应了声,管她说什么呢,反正只要顺着她就肯定不会错。 周厌语吃了一嘴巴的香菇味,出了门谢酌又带她去吃了两份烧烤,彻底洗干净了她嘴里浓重的香菇味。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极其诡异的梦。 她梦见谢酌的手指头变成了香菇,他一边冲她微笑,一边把手指头往她嘴边送,声音得低低的,像是故意勾引她。 “来,吃一口。” 周厌语扭开脑袋,没想到谢酌居然还会分/身术,一眨眼她周围就围了手指头变成香菇的谢酌。 梦里的周厌语:“……” 这该死的香菇! 最后她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烧烤的木签子,挨个儿把谢酌那香菇手指头捅个对穿,却是一滴血没,签子戳进去的时候还软乎乎的。 然后其中一个谢酌沉下脸,变成揍丰那会儿的谢酌,对周厌语出一个凶残狠戾的笑容。 然后扑上来就对着她的脸咬了一口。 周厌语骤然清醒。 开学快一个月了,天气回温,屋子里这会儿不算冷,周厌语愣愣盯着天花板瞅,一片漆黑,啥也瞅不着。 半晌,她僵硬地翻个身,把脸彻底埋进枕头里,黑暗中的耳红得要命。 她肯定有病,她居然梦到谢酌咬她的脸……不是,那本不是咬!就只是对着她的脸吧唧一口而已! 吧唧一口! 谢酌吧唧了她一口! - 隔天一早,周厌语顶着脸的幽怨去了医院,她和谢酌换了联系方式,约好早上在医院门口碰面,然后再一起去见医生。 谢酌远远就瞅见他同桌一脸神萎靡的样子,抬头看见他,不知为何出个有点纠结又有点愤愤的表情。 目光甫一碰上他的,她就立刻错开。 谢酌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在不知情的情况得罪了同桌。 没有。 绝对没有。 反省过后,他暗自点头,若无其事等她走近。 “脸不太好,昨晚没睡好?”他问。 一说昨晚,周厌语脑子里唰一下闪过梦里谢酌扑上来咬她脸的画面,表情变得愈发复杂,言又止。 谢酌挑眉等她继续说。 周厌语抓了抓头发,叹息:“今天咱们不吃黄焖了,行么?” “行啊。”谢酌今天本来就没打算带她去吃黄焖,“不过这跟你今天脸这么差有什么关系?” 周厌语:“……” 能不能暂时跳过这个话题?难道要让她说“其实我昨晚梦到了你,还梦到你变成了香菇非要我吃掉你,我不吃,你就扑上来咬我”么? 半晌,她皱皱秀气的鼻子,孩子气似的扭开头,含糊其辞:“做了个噩梦,梦到被香菇追着咬。” 谢酌:“……” 这个梦可真是够应景的。 医生说谢酌的伤差不多好了,男孩子身体恢复能力强,本来预计可能还要再等两天,没想到提前痊愈,好事一件。 他们俩出了科室门,沿着走廊走了一段路,碰着个看不大清路的老太太,老太太要去肠科找他孙子,走了几层楼也没找到肠科在哪儿,急得一脑门汗,一看对面走过来俩年轻人,上去抓住俩人手。 一通解释后,谢酌和周厌语决定把老太太送去肠科。 到了科室门口,老太太万分谢,周厌语往后退一步躲到谢酌身后。 她不擅长应对别人的纯粹好意,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老太太的热情让她浑身不自在。 谢酌侧睨她一眼,反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抚。 周厌语从谢酌左肩伸出头,极力装作无所谓的模样。 老太太推门进去,他们俩就准备离开,没想到正这时,里面走出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杜行帅。 三个人没能避开,就在肠科门口无言相视。 面面相觑。 谢酌抬头看了看科室的名字,的确是肠科没错,又低头看了看杜行帅越来越红的脸。 周厌语显然也明白了过来,默默又往谢酌背后退了退。 这种事可真是尴尬啊。 “酌、酌哥……”杜行帅憋红了脸,磕磕绊绊说,“你、你们怎么会在这、这儿?” 杜行帅想,如果他们俩也是来看那啥的,他就不至于太尴尬。 他在心里疯狂祈祷对方是来看病的。 然后谢酌缓缓开了口:“看见刚才进门的那位老太太了吗?” 杜行帅愣愣点头。 “老太太不认识路,我们俩就把人送过来了。”谢酌说。 杜行帅:“……” 这还真是巧呢。 “你们真的,不是来看病的?”杜行帅艰难地再次询问道,“真的不是吗?” “哦,也算是来看病。” 杜行帅心头一松,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谢酌的声音再次慢响起。 “我后背那伤口快好了,就过来问问医生还需不需要换药。”谢酌淡定说,“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碰见你了。” 杜行帅干笑:“哈,哈哈,是啊,好巧啊……” 他转头,充希望地看向周厌语:“那周大佬,是?” 虽然祈祷一名女来看肠科不太道德,但是在杜行帅心目中,周大佬可是比男人还恐怖的存在。 周厌语无言抬头往“肠科”仨字看了一眼,不忍直视地戳了戳谢酌后背,示意他们俩赶紧走吧别再多说了,人家多尴尬啊。 谢酌半侧身扣住她手腕,周厌语翻了个白眼,老实下来。 杜行帅瞄了眼,移开目光。 兄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氛围实在让人受不了,周厌语看不下去了,一把把谢酌拉到后面,淡淡说:“我正好有空就和他一块儿来看看,你也陪朋友一块儿来的么?”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