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不但没起来,反而在她的耳边调笑,“你夹着我了。” 半夏浑身僵硬,而后他开始动作,由慢到快,撞碎了声音,魂魄都飞了。最后因为有人来而生出的羞,在他的厮磨里,丝毫不存。 屈襄回来之后,就有竖仆前去告知屈眳。不过屈眳是等了好会才从屋子里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显然心情越发好了,换了衣裳,梳洗一番之后才施施然离开。 半夏想要和他一块去,奈何完事之后,酸腿软,声不成调的。这样子往屈襄面前一坐,恐怕就要被看出端倪。 屈眳令侍女好好伺候她,他看着半夏躺在上,竟然是觉得莫大的足。 “好好睡会,我待会就来。”说完,他就出去了。 屈眳到屈襄那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屈襄换衣完毕。 屈襄让侍女把身上的袍服换了,他低头在铜盆里盥手。 见到屈眳来了,屈襄抬起双手,水滴顺着他的手往下落。屈眳看着屈襄的那双手,那双手曾经是他羡慕的,强大有力,既可以持起刀笔掌控朝政律法,也可持起戈戟。不过现在他不羡慕了,因为他已经和父亲一样了。 屈襄接过侍女呈来的布巾,“你来可是为了苏己?” 屈眳挑挑眉头,眼里都出了万千柔情。 “父亲知道了?” “我一回来,家老就和我说了。”屈襄说着,将布巾丢给侍女,他抬手,捧着各类铜器的侍女出去了。 侍女们出去之后,室内徒然安静下来,就剩下父子两人。 屈襄站在那里,他回头看屈眳,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年轻男子比之前越发成了。原本还有几分稚气,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回来的时候,听家老说过了。” “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屈眳嘴角似乎勾了一下,抱拳对他躬身下来,“还请父亲成全。” “……”屈襄回首过来。 “你知道你在说甚么?我们卿族娶,虽然没有诸侯那么多规矩,必须要娶于外,但也必须门户相当。” “父亲之意?” “……”屈襄回头过去,“苏己不够。” “我打算在郢都里给你娶。工尹之女,我记得今年十三,也快要及笄了。” “父亲既然觉得苏己身份不够,为何当初,父亲相中了苏己呢?” 屈眳话语直接,屈襄面颊上的动了两下。 “我说不行,便是不行。郢都里有那么多的贵女,哪个都可以,唯独苏己不行。” “即使苏己有身了也是一样?” 屈襄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苏己若是产子,可以把孩子抱过来,由专人抚养,绝对不亏待他。但是苏己,不能嫁入屈氏。” “父亲是打算娶工尹之女?” 屈襄颔首。 屈眳突然觉得很可笑,不过并没有多大的失望。原本他不过也是突然起意,并没有给予全部的希望。 “父亲不用忙臣的娶之事了。” “放肆。娶乃是大事,父母在,自然是给父母来决定,哪里有男子私自决定的道理。”屈襄是蛮不讲理到底了。 屈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也不想和父亲争执下去,就算说的再多,也没有多少用。 他只是和屈襄告辞,而后直接退出去。 家老过了好会过来,“主君,这……” “不能如他的意,这么任妄为,以后他还得了。”屈襄说着,心里涌出一股厌烦,拂袖而去。 早就预料到的事,真的发生的时候,屈眳心底只有一片平静,至于父亲想要给他娶别家之女,他心里丝毫都不紧张。 若是以前,只能由父亲说了算,但是现在,父亲说了,他也就那么一听而已。 转过一个拐角,直接回到他居所里。父子两人的对话,十分简短,说完之后,他就回来了。 半夏还睡着,屈眳看到她睡着了,让侍女们退下,自己过去。 她睡颜宁静,只是眼睫时不时轻轻颤动两下。和雨天里,沾了雨水的蝶翼一样。 屈眳盯着她看了好会,忍不住也躺在她的身边。不一会儿,也跟着她一道睡过去。 半夏休憩的时间不长,只有半个时辰,就醒过来了。她白里再怎么累都不会睡的很久,她睁开眼,就见着屈眳躺在旁边,她没有防备,吓了一小跳。她翻坐起来出的动静,把屈眳也吵醒了。 “你醒了?”屈眳睁开眼,他坐起身来,盘腿坐好。 “你之前不是和左尹说话去了么,就回来了?” 屈眳点头,“话已经说完了,就回来了。” 半夏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过了下她迟疑道,“是左尹不愿意吧?” 屈眳没打算把结果直接告诉她,只是等她问起的时候,迂回说两句,然后好好抚她一番。谁知半夏早已经猜中了。 半夏看到屈眳看她的怪异眼神,不由得叹口气,她也盘腿坐起来,“你当我为何跑过来追你,就是因为这个。向左尹说谎又有甚么必要,左尹见多识广,甚么没有见识过,怎么可能因为我有身了,就点头答应你娶我?” 说着,她伸出纤纤指头,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戳了下。 男子头颅金贵,除去每整理发冠之外,不可轻易触碰。不过她就喜摸他的脸,吻他。屈眳不仅没有觉得半点被冒犯,反而很受用。他喜这种肌肤相亲的觉,也只有她才能这么亲密的亲吻和抚他。 只要她这么做,心里再多的烦心事也没有了。 “难怪你这么急冲冲找我。”屈眳笑了笑。 半夏看他脸颊边落下来一缕头发,伸手就给他捞上去,“不然我这么跑过来,是专门和你做那事的么?” 说完,她自己愣住,都由不得脸上一红。 屈眳盯着她坏笑,半夏恼了,伸手在他头顶上轻拍一下,“不许笑!” “为何?” “因为……”半夏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她通红了脸,“反正就是不许笑!” 原本是过来劝他的,结果稀里糊涂的被他美所,也就算了,还一同在书案来。以后屈眳还能好好用那张漆案吗? 屈眳笑了,他笑的畅快,伸手把她拉来,让她坐在他怀里,“父亲不答应。看来只能慢慢来了。” “本来就是。”半夏被他两只手圈在怀里,转身过来,指头戳着他,“左尹是甚么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轻易松口?” “你呀,想的太简单了。”半夏说着,反手抱住他的脖子,见着屈眳的脸,觉得还是要好好的安抚他,在他面庞上亲了一下。 “我还是怕你虚耗青。毕竟女子最好的时也只有那么长,若是都拿来等我了,那对你也太不好。”屈眳脸颊微微扬起,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半夏心里涌出一股暖,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好了,我知道了。” 屈眳享受够她的抚之后,一头埋入她的怀中。半夏门路的将他抱住,“那我也非你不嫁?” 话是带笑说的,但仔细听来,没有半点说笑的样子。 屈眳呼一顿,他两条手臂紧紧抱过来,把她的紧紧抱住,几乎让她不过气来。 半夏在邸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屈襄,既然人都来了,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屈襄留半夏下来用了一顿晏食。 只是用膳之中,他状若无意提起想要给屈眳娶。 半夏出些许惊讶,看了屈眳一眼,屈眳也看她一眼,飞快的带着些许俏皮眨眼。 “那的确是好事。”半夏笑道。 她这反应和屈襄意料之中的相差太远,女子听到心男子将要娶,而且所娶之人不是自己,几乎都是郁不已,甚至不少人郁郁而终。 她倒是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 晏食用完,半夏就趁着夜没有开始,匆匆回去了。 屈眳想要亲自送她,却被屈襄用眼神制止住。因为有屈襄阻拦,屈眳和半夏之间,眼神反而越发的柔情款款。 半夏对屈襄微微屈膝,而后盈盈秋波往屈眳送去。 她原本就能很好的拿捏住自己的眼神,柔情慕,却又不失端庄。制着的风情,比全数展出来的,更加勾人。 她盈盈而去,屈眳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才收回目光,他回首一看,见着屈襄也盯着半夏离去的方向。 他顿时沉默下来。 父子两人比较之前多了许多生分,屈襄离开之后,家老过来叨叨絮絮的和屈眳说话,“少主好久都没有回来了,主君其实也很挂念少主,只是主君的脾气,少主又不是不知道。” 屈眳站在那里没动,他想起以前的巴姬,他看向家老,“父亲看上去似乎有些寂寞。” “当然,主君年纪大了,少主也该多多回来才是。”说着,家老看看左右,“最近主君对小君子很是疼,经常抱在膝上。少主这……” 家老不忍心看着自己看大的少主,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幼儿。 屈眳听后,笑了笑,看着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两手拢袖,笑了两声,回头去了。 家老那些话,他也只是听听,父亲喜幼弟,那就让他去喜。他早就过了些小儿娇态讨父亲喜的年纪。 反正父亲还不算是老的特别厉害,总归还会有别的儿子。 他何必着急? 屈眳看了一眼浓黑的夜,笑了笑。 屈襄的确在给屈眳选了,郑姬齐姜身份足够,但是离得太远,远嫁过来的新妇是不住夫婿的,也本管不住。自己都如无之萍,又怎能去管夫婿。 最好还是在郢都内选一家。族就在郢都内,屈眳就算是想要无视正胡来,也要斟酌一二。 谁知屈襄还没给屈眳选出一个正,他自己反而惹得了风债。 屈眳拢袖看着年岁比自己还小的少女,抬起袖子站在庭院里哭哭啼啼。少女半长的身量,头上还梳着未嫁的发髻,只是发髻上崭新的玉笄,还表明她才成人不久。 屈眳站在木廊下,听着少女如同夜莺一样的啼哭,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家臣,家臣脸尴尬,却还不得不解释,“主君有一次去许大夫家饮酒,饮酒多了之后召人伺候,谁知……是许大夫之女。” 男女,如同饮水用食,再也正常不过。只不过一般都是水情缘,一夜之后,男女就各自散去。像这般找上门来的,实在罕见。 儿子听父亲的风韵事,未免太过尴尬,屈眳也只是听家臣说了那么一句,就再也没有让家臣说下去了。 许姜站在那里,两眼红彤彤的。屈眳也不好上前,不过不管是何人过去劝说,许姜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及笄,可是还脸的稚气未。 “主君还没有回来,女子先回去,等到主君回来,再做商议?”有个家臣硬着头皮上去劝说许姜回去。 许姜一来便是站在门口,这邸们门前来往的都是卿大夫之家,一下就被人看了去,一众人慌慌忙忙把她请进来,生怕她再做个什么。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