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自己的手腕上,已经绕上了一条银的缎带,严丝合地贴着他久不见天的苍白皮肤,泛着水一般的淡淡光华,仿佛那里就是它天经地义该在的地方一般。 但是,莫奕清楚的记得,在上个副本结束之后,他就把这个坑爹的新手礼包放在了家里,并没有把它带进入下一个副本的准备。 ——可它却跟进来了。 莫奕伸出手指摸了摸缎带,上面带着体温的淡淡温度,似乎完全没有任何重量和厚度一般, 他又试着动了动手腕,完全没有任何滞留,似乎他的手腕上并没有绕着这个碍事的带子一样。 挂不得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不该跟过来的缎带。 虽然不知道这个新手礼包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但是既然不妨碍自己的行动,那就暂时不是他优先考虑的问题。 莫奕抿抿,将袖子放下,然后转手将那条吊坠绕上了自己的另外一只腕子上。 他垂下手掌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电筒。 光圈在那张写着血字的墙壁上停留了几秒,莫奕深深地看了它一眼,仿佛要把上面的内容刻进脑海中似的。 他深一口气,然后调转了视线,在屋子里绕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子的内部堆着不少的杂物,厚厚的灰尘积在上面,看上去格外的肮脏颓唐。 莫奕凑近前去细细辨认着,发现那是一堆劈碎的木头碎块和铁块,胡地堆放在地面上,似乎是椅子或的碎片,零零散散地铺在地上。 其上则覆盖着一张大大的灰单,半遮半掩地覆盖着那一堆碎片,厚厚的尘埃积在单上,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颜。 莫奕顿了顿,伸出手一把掀开了那张单。 灰尘瞬间被扬起的漫天都是,呛的他连连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尘埃落定,莫奕用手背挡住口鼻,皱着眉头,凝眸看向那片被单覆盖着的地方。 只见那篇木头和铁皮碎片堆成的小丘中间,竟然是中空的——只不过一直被单覆盖着,所以无法看到下面的情形。 莫奕定睛一看,不被吓了一跳。 在手电筒摇晃灯光的照下,那片空地中间,竟然对着无数累累白骨,在灯光下泛着森白的冷意。 一股混合着灰尘味道的腐朽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这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呛的人几乎停止呼。 莫奕强忍着从心底泛上来的恶心,向前再次凑近了几分,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那堆看上去格外诡异的骨骼。 他顺手捡起旁边的一截细长的木条,轻轻拨着地上的白骨。 那些骨头非常细小,并不属于人类。 多亏了那些骨殖保存的颇为完整,也多亏了他无聊时随手翻阅的解剖入门书还没有完全忘光,莫奕模糊地辨认出了猫、鸟和青蛙的骨头形状。 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些……? 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莫奕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一丝模糊的想法划过脑海,但是却转瞬即逝,再回想时已经消失不见,再难捕捉了。 他将手中的木放回了原处,在黑暗中发出碰撞的轻响。 随着他的动作,手中的手电筒无意间上移,正好定格在了天花板上。 莫奕下意识抬起头来,目光同样落在了手电筒光圈照亮的地方,不微微一个愣怔。 他转动手腕,将稍稍偏移的光圈定在天花板上的一个点上。 那是一个铁质的环状钩子,死死的嵌在不平整的天花板里,仔细看去,那肮脏到辨别不出曾经颜的表面上,有着四条黑的隙,被灰尘堵的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本分辨不出来。 莫奕目光一亮——暗门。 他贴近墙壁,加快步伐绕着房间走动着,有些急切地在四周的墙壁上搜寻着什么。 终于,在那歪歪扭扭的窗框旁边投下的深深影中,莫奕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那是一长长的铁质钩子,弯弯曲曲的柄足足有一米多长,顶端是一个小小的铁钩,钩在窗框边墙上的铁钉上,深深地藏在黑暗中,与影的边缘恰巧重叠在一起。 ——如果不是刻意寻找,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它的存在。 莫奕将铁钩从墙上拿下,然后将它举过头顶,铁钩的尖端恰好卡在了天花板上的那个凸起的铁环中。 他用力向下一拉。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声与锈蚀金属声,被四道隙框住那块的天花板松动了起来,扑簌簌地向下落着灰尘,然后便被猛地被拉了开来。 那个本该随着暗门的打开缓缓下放的木梯,或者是由于时间久远,以及松动的轴承无法再承受它的重量,便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猛地落下,冲着莫奕就是当头砸来。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怕是肯定会被砸个头破血。 看着那个沉重的木梯,莫奕的呼不由得急促了几分,颇有些死里逃生的错觉。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雾气缓缓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腿,以及已经伸出去一半的手,默地松了一口气,由于紧张而绷紧的下颚线条也放松了下来。 他重新退回了黑暗当中,仿佛那里就是属于他的地盘一般。 一双浅灰的眼眸认真而专注地盯着那个不远处的拔身影,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偏执。 莫奕背对着雾气,对身后的视线一无所知,只是认真地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暗门内。 黑的暗门内一片漆黑,在地面上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景象,只能受到从暗门内隐隐约约送来的冰冷森的风,空地在耳边回响。 这种暗门其实在国外很多屋子里内都有,一般是通向负责装杂物的阁楼。 ——而在副本里……就绝对不会只是装杂物这么简单了。 莫奕暗暗叹气,然后伸手扶住了木质的楼梯,弓起慢慢地向上爬去。 冰冷的气拂过头顶,送来腐朽的木头的气味,混杂着浅浅的血腥气,脚下的木梯发出刺耳的呻,因年久失修而不堪重负地震颤着,扑簌簌地向下落着灰尘。 越向上,越黑暗。 莫奕的半个身子已经完全伸了上去,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有如实质的黑暗凝滞住了,即使是用手电筒照去,也只能看到黑暗中起伏的模糊轮廓。 耳边是一片死寂。 他用手掌扶住身边的木梯,然后继续向上爬去,整个人都进入到了阁楼里。 就在他的脚落在阁楼地面的一刹那,毫无预兆的,阁楼中突然亮起了几点如豆的灯火,把莫奕吓了一跳。 牢牢地固定在阁楼中的几个角落的蜡烛亮起,昏昧的烛光将整个阁楼堪堪照亮。 阁楼并不大,形状奇怪的狭窄屋顶向内挤而来,不仅几乎让人直不起身子,还极大地限制了人的视线,令莫奕完全没办法看清整个阁楼的全貌。 封闭的空间内抑愈发强烈。 莫奕弯下向前走了几步之后,头顶的空间骤然宽敞了起来。 他直起有些酸痛的身,但是头部猛地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莫奕猝不及防,不痛的一个闷哼,稍稍后退了几步,定睛细看—— 只见一个巨大的山羊头骨挂在墙上,黑的眼窟冰冷的俯视着他,在那个头骨旁边,用细线挂着数十个小动物的完整的尸骨,森白的骨骼反着火光,发出叮铃的轻微碰撞声。 阁楼的窗子大开着,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外面无垠的黑暗。 有如坟冢。 借着微弱的烛光,莫奕看到地下散落着数张沾灰尘的泛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迹,在烛光下显得分外模糊。 莫奕屏住呼,弯将纸张捡了起来,正待细读时,余光却瞥到了窗外的倒计时 ——距离这个小时结束还剩三分钟。 莫奕心头不由得一紧,呼微微一滞,然后动作迅速地将地上摞成一大叠的纸张捡了起来,也不细看,匆匆将它们全部进了包里。 他加快步伐向木梯走去。 如果他之前大猜想没有错的话…… 童谣马上又要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没有卵用的小科普: 1665年的伦敦大瘟疫时,伦敦所有的大学都放假了,包括剑桥大学,于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从伦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的名字是牛顿。 第六十一章 莫奕加快了步伐走到暗门旁边,顺着并未收起来的木梯爬了下去。 刚刚落地,就看到了雾气正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他,窗外淡蓝的倒计时散发的光晕照进来,浅浅地镀在他的侧脸上,就连他浅灰的瞳孔中都倒映着一点浅浅的蓝光。 他举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按在上,做了一个口型: 嘘。 莫奕目光一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神谛听着。 只听了门外传来了一阵缓缓的摩擦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爬行一般。铺着地毯的木地板发出闷闷的吱呀声,在一片黑暗与死寂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远处传来浅浅的哼唱,隔着不算单薄的墙壁和房门,听的很不清楚。 轻柔的男声越来越近,模糊不清的反复哼唱透过无垠的黑暗传入耳膜,隐隐地牵动着人的心脏与神经。 ——来不及离开二楼了。 莫奕紧紧地盯着漆黑一片的门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 黑暗与寂静使他的官愈发锐,即使是一丝一毫的响动也能传入他的脑海,仿佛身周的一切都被毫无限制地放大再放大。 心脏跳动声犹如鼓擂,一声声地收缩搏动着,越来越快地砸在耳边,混合着他刻意低的呼声,震动地他的每一神经。 摩擦声越来越近了,“嚓嚓”的声音显得规律而单调,摩擦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滚动和抓挠的声响。 轻柔的男声低低地唱着模糊的童谣,令人不由得心底发怵。 一只苍白的手扒住了门框,黑浑浊的血顺着扭曲的门框下向下缓慢地淌着,紧接着,那只手猛地向下落去,向门内前进了一大截。 莫奕呼不由得一滞,目光仿佛被牵引住了一般,牢牢地停留在那只手上。 整只手臂了出来——包括手臂后面干净平整的断口。 这竟然是一只会自己活动的断臂! 苍白的手指扣住地板上的隙,动着向前爬去,在下面留下浓重的焦油颜的血污。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