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纸鹤 明夷君的那一双手真好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颜 像白玉似的。他从桌上拿过纸折纸鹤，一步步演示给她看。 湛 看得入了 。 她只看了两遍就学会了，兴致 地折了 桌子的纸鹤。 她拈过一只最大的，高高举起来，屋子跑，拍手 笑。 明夷君看着她笑，轻轻向桌上的纸鹤吹一口气，桌上大大小小的纸鹤受了他的气息，纷纷扇着翅膀，翩翩然向着湛飞过去，高高低低在她身边绕。 她伸出手，纸鹤就停在她手上，姿态亲昵，宛如生灵。 湛就这样和纸鹤玩着，一时间忘却了多年来沉沉 在她心上的愁烦，自从她的父母去世，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分明还是孩童的身体，心却早已经像个大人了。可是此时此刻，纸鹤翅膀下扇着的风抚在她的面上，好像 天的杨柳风那样温柔，让她寻回了许久不见的童心了。 明夷君含着笑看她与纸鹤玩，她被纸鹤追逐，嬉闹着向前跑，那短短的额发向两边分开，出光洁 的前额来，她头上的双鬟被纸鹤  了，她索 全扯散，让头发松松散散在肩膀上披着，那模样却并不让人觉得凌，却只是可 。 她总是喜穿着深红的衣裙，衬得她肌肤雪白，头发乌黑。她与纸鹤一同嬉笑玩闹，她的眼睛是那般明亮。 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呀，不过是这样几只白纸折的小鸟儿，也能让她这样喜；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不过是这么几只白纸折的小鸟儿，也能让她这样喜。想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与这世界没有半分牵扯，不也和那些平白里从指间折出的纸鸟一般么？ 明夷君看了一会儿，便不再看，说是倦了，转身回去房间里。 他刚走了没一会儿，阿箸就又跳出来，看着绕着湛飞来飞去的小纸鹤，摇着头说了声： “啧啧，主上真是宠你，居然肯花时间帮你这些玩意。” 自从明夷君来了，阿箸越发神出鬼没，常常一个眼错不见，就不知到哪里去了。湛本来就有些生她的气，如今听她在这里说这样的话，湛越发不悦： “阿箸娘子还是这么贪玩，方才又跑到哪里去了？” 阿箸娘子笑嘻嘻的，一点正经都没有： “我方才回去山里看看，山里那班小 头几 不见我，都想念我得紧。只是我心里惦着主上，因此没敢久待，早早就回来了。只是方才看见你和主上亲昵，怕打搅了你们，才没敢现身，你倒责怪起我来了。” 她停了停，又说道： “想不到我们阿人虽然小，能耐却大。要知道，从前那么多瑶池仙子贪恋我家主上美貌，到 府来拜访他，被他一口一个全 吃了。我只道主上此生不会在意女子，想不到阿却是得了他青眼。” 湛听阿箸娘子这般说，方知她刚才与明夷君那般亲密行止，都叫阿箸娘子看了去。她涨红了脸强辩： “谁、谁、谁跟他亲昵啦！分明是他在故意欺负人！” 阿箸娘子不说话，只是吃吃的笑，眼都是不信的神。 阿箸娘子摆明了不信，事情一时之间又难以说清，湛有些烦躁地挥了下袖子，无意间击中了一只纸鹤，纸鹤被她击折了翅膀，躺在地上再也飞不得，只是发出低低的哀鸣，其声凄绝。而其他的纸鹤也停止了嬉闹，哀叫着在半空里绕着它盘旋。 湛未曾料到纸鹤竟也会发出悲声，只觉得心中一颤。连忙把那折了翼的纸鹤拾起来，徒劳地一遍又一遍平纸翼，可是那纸鹤扑腾着翅膀，却只是飞不起来。 她身后传来明夷君的声音： “就算是纸鹤，折了翅膀，也再飞不起来了。” 湛看看明夷君，又回过头来非常心疼地看着它。 明夷君皱了皱眉： “太吵了。” 他这样说着，向着在空中盘旋的纸鹤挥动衣袖，那些纸鹤就都失去了活力，重新变回原来毫无生命力的纸片，纷纷落在地上。明夷君再一挥袖，地上突然着起火来，把那些纸鹤都烧尽了。 她看着熊熊烈火，心里有些惋惜，却没说话。 只有那只折了翼的纸鹤，还躺在湛手心里，持续发出哀叫，不知是因为折了翅膀，还是物伤其类。 明夷君仿佛知晓湛的心意，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抚摩纸鹤的脊背，向着湛说道： “你也无需惋惜，没了我的法力，那些纸鹤也无非是些纸片罢了。倒是这一只，你伤了他翅膀，倒和你有了些牵扯。你把它揣在怀里，放在 口好好养着，也许能医好呢。” 湛吃惊得睁大了眼睛： “真的能养好吗？” 明夷君微笑： “既然能受伤，自然也能养好。” 湛闻言，十分珍惜地把纸鹤揣在怀里。说也奇怪，那纸鹤本来还拍着翅膀挣扎，哀叫连连，可是它一触到她口的热气，就服帖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安置好纸鹤，她刚刚高兴起来，却听见明夷君又道： “本座饿了。” 明夷君如今化作人形，食量比起从前可以说是小得多了，但就算如此，一顿也能吃掉七八个人的分量。给他做饭，实在是件苦差。湛听说他又饿了，苦着脸问他： “我之前和了面，给郎君擀碗面条吃好不好？” 明夷君也不挑剔，点头同意，就又转身走了，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做好了送到我房里。” 湛叹一口气，认命地走进厨房，拿起擀面杖擀面条。阿箸又跳过来，神秘兮兮地趴在她耳边和她说悄悄话： “方才我也观察了一番，主上对你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太平常了……不，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约是擀面条太累的缘故，湛的面颊有些红起来了。她皱着眉，嗔怪道： “我就说不是你猜的那么回事，你只是不信。” 阿箸一点不在意湛说了什么，只是在厨房里手舞足蹈，自行猜： “准是主上嘴馋了！可是已经和你定了二十年的约定，不能随便背弃，所以来闻闻你的味儿，解馋！” 湛正在切 ，听她这么说，顿了一顿，脸上的红晕渐渐消下去： “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 可是阿箸却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她一边转着圈儿一边嚷着： “真羡慕阿！将来可以被主上吃掉！被主上吃掉！吃掉！掉！” 湛觉得阿箸娘子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不，不对，话说，筷子有脑子吗？ 听着阿箸娘子嚷了快三十遍，湛终于忍不住打断她： “你就这么想让我被吃掉？” “那当然！被主上吃掉可是一种荣耀！你知道吗，当初追求主上的瑶池女仙，都是自愿奉献给主上吃的！”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给他吃。” 听了湛的揶揄，阿箸娘子反而哀怨起来： “我倒是想去给主上吃，可是、可是、都用筷子吃东西，谁听说过有吃筷子的？我要是竹子做的，木头做的也罢了，偏偏是象牙做的，就算吃了也没法消化。” 湛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和阿箸娘子  了，还是专心做饭吧。 她匆匆忙忙把面条下了锅，煮好捞出来过了冷水沥干。又取一块细细剁碎了，锅里放上油，加些姜蒜之类，炒 了沫，倒上酱再炒几下，再把炒好的炸酱浇在面上，炸酱面就做好了。 这炸酱面再简单不过，就算是湛也能做得很好。 人的香味勾引得阿箸娘子的口水快出来了。忙不迭央求着： “阿！好阿！快先给我一碗！” 湛摇摇头： “这是给郎君做的，等他吃剩了你再吃吧。” 阿箸娘子忙不迭央求着： “谁听说过饕餮还能剩饭的？好阿，乖阿，亲亲阿，今天我吃了你那么难吃的 腿，好歹也得补偿我一下，给我吃一点就行！” 湛听见阿箸娘子提那腿，倒有点可怜她。便拿了一只小碗，给她了些面条。 阿箸娘子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赞道： “真真好吃！阿手艺还真是进步不少！” 湛今尝到了葡萄酒和糖果的味道，这让她对于食物的味道有了些概念。再加上她从前就经常做炸酱面，这一次的炸酱面，做得前所未有的成功。 尽管如此，湛还是相当担心一会儿明夷君又要说她做的东西难吃。她答应给阿箸娘子吃，也是为了让阿箸娘子先替她尝尝。 听见阿箸娘子这样说，湛便安心了，端着炸酱面去往明夷君的房间，轻轻敲敲门： “郎君，面做好了。” “进来。” 湛把炸酱面放在明夷君的面前，只见明夷君的眉头皱了皱： “没有酒？” 湛有些为难： “郎君今天不是已经喝了葡萄酒了？不好再喝别的酒了吧。” 他摇摇头： “你做的东西那般难吃，没有酒，实在难以下咽。” 湛最讨厌听他说她做的东西难吃，连忙争辩： “今天的炸酱面很好吃的！阿箸娘子都说好吃！” 他噗嗤一声笑了： “那双筷子……又知道什么东西好吃了？” 虽然是这么说，明夷君还是举箸挑了几 面条吃，他阖上眼睛，细细咀嚼。 湛睁大眼睛盯着他，眼看着他喉头滑动，将食物了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她一叠声问。 明夷君睁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吐出两个字： “难吃。” ☆、第12章 炸酱面ｃoＭIＣ5.ｃOＭ |
像白玉似的。他从桌上拿过纸折纸鹤，一步步演示给她看。 湛
看得入了
。 她只看了两遍就学会了，兴致
桌子的纸鹤。 她拈过一只最大的，高高举起来，
笑。 明夷君看着她笑，轻轻向桌上的纸鹤吹一口气，桌上大大小小的纸鹤受了他的气息，纷纷扇着翅膀，翩翩然向着湛
在她心上的愁烦，自从她的父母去世，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分明还是孩童的身体，心却早已经像个大人了。可是此时此刻，纸鹤翅膀下扇着的风抚在她的面上，好像
天的杨柳风那样温柔，让她寻回了许久不见的童心了。 明夷君含着笑看她与纸鹤玩，她被纸鹤追逐，嬉闹着向前跑，那短短的额发向两边分开，
了，她索
全扯散，让头发松松散散在肩膀上披着，那模样却并不让人觉得凌
。 她总是喜
头几
不见我，都想念我得紧。只是我心里惦着主上，因此没敢久待，早早就回来了。只是方才看见你和主上亲昵，怕打搅了你们，才没敢现身，你倒责怪起我来了。” 她停了停，又说道： “想不到我们阿
府来拜访他，被他一口一个全
吃了。我只道主上此生不会在意女子，想不到阿
口好好养着，也许能医好呢。” 湛
，听她这么说，顿了一顿，脸上的红晕渐渐消下去： “可能就是这么回事吧。” 可是阿箸却不肯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她一边转着圈儿一边嚷着： “真羡慕阿
了，还是专心做饭吧。 她匆匆忙忙把面条下了锅，煮好捞出来过了冷水沥干。又取一块
了
人的香味勾引得阿箸娘子的口水快
腿，好歹也得补偿我一下，给我吃一点就行！” 湛
面条吃，他阖上眼睛，细细咀嚼。 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