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游戏卡，正处于待机状态，随时拿起手柄就可以玩。沙发上有一二三四五，整整五个形状各异的抱枕。似乎都是动漫、游戏里的形象。有漂亮的美少女也有张牙舞爪的小怪物。
茶几上摆着可乐、薯片，一大堆零食，还有一些长出霉点的水果。沙发脚边还有个篮球。
推开卧室的门，可以看到被子歪歪扭扭的叠着。
单被套也都是卡通人物的图案。整间屋子看上去就像大学生宿舍。充
了活泼青
的气息。……仿佛那个人还会随时回来。会一
股坐到沙发上，打开可乐吨吨吨喝两口，然后拿起手柄继续他未通关的游戏。江耀的视线缓慢地在宿舍里逡巡。
情绪也一点点沉下去。
“粘
。”江耀说。
【是。】
心里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蜗牛】的粘
。虽然很少很微弱，但确实有。
自从暴走事件以来，江耀的
知力极大幅度地提升。他发现粘
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如果依附在没有生命的物体表面，比如太
石，比如秦无垢的铺、游戏手柄，那么粘会很快地分化崩解。如同半衰期极短的放
物质。在这种情况下，管理局的所有仪器都无法检出它的存在。哪怕是
知力极大强化后的江耀，此时也只是微弱地觉到它，并不能清晰地看到。但……秦无垢身上没有。
如果秦无垢是受到【蜗牛】影响，被依附在身上的粘
控，从而自戕，那么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江耀，应该能知到残存在他身体上的粘。可事实上却是，没有。
【融合了？】
心里的声音响起。
江耀点点头。
他也这么想。
恐怕，粘
遇到活物时，质就会发生改变。它会和活物融合。两者融为一体，再也无法识别。
【所以你妈妈当初在你身上看到粘
时……[蜗牛]应该刚离开不久……】江耀：“……”
是的。
一切诡异的开端，都起源于粘
。是他的母亲最开始在他身上发现粘
，脸上，枕头上，衣服上……然而当母亲惊慌失措地带他去求医时，粘却已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一直认为，这是粘
崩解了。消失了。如今想来……或许是和江耀融合了。
由此可见，他的母亲发觉他身上有粘
时，【蜗牛】应该才刚刚离开不久。甚或是，
本没有走。它还潜藏在暗处，嘲
地看着他和他的母亲，一个茫然，一个手足无措。江耀垂下眼，手指慢慢收紧。
【……江耀？】
心里的人发出讶异的声音。
他很惊讶，江耀竟然会……握紧拳头。
愤怒，杀意，这种情绪竟然在江耀的心里出现了。
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
但这是，从未在江耀身上出现过的反应。
江耀缓慢地眨了眨眼，走到茶几边上，伸手去端果盘。
【……】
心里的人立刻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于是没有制止，只是轻声提醒。
【冰箱也打开看一下吧。】
——管理局已经调查过这间宿舍。由于仪器无法检测出粘
，因此管理局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带走任何证物。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动过这里的任何东西。
所以，那一盘发霉的水果，还留在茶几上。
丢着不管的话，会腐烂，会招来小虫。
江耀端着果盘走进厨房，倒进垃圾桶。
然后打开冰箱。
冰箱里的东西也最好处理一下。免得……
“……！”
打开冰箱的瞬间，江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好多。
好多好多，吃的。
大白菜，西红柿，白萝卜，莴苣，冬笋，
豆腐……一个个都是独立包装，最大化保持鲜度。
冰箱门上整整齐齐，放
了各
饮料。有牛
可乐雪碧啤酒，还有各种口味的茶。江耀拉开双开门的另一边，冷冻层。
从上到下，一共七格。每一格也都
了各种冻品。切好分装的猪
，牛，
翅腿。整只的。还有三箱的半成品方便菜：鱼香丝，茄汁柳，雪花排条……是年货。
江耀的眼泪一下子
下来了。……是年货。是年货啊。
不光是冰箱里的这些，还有沙发后面，好几大袋子的零食大礼包。
全都是红通通的包装，是新年大礼包。
是年货。
他们本来……说好了一起过年的。
秦无味邀请他来过年，所以秦无垢早早地就准备起来了。
而且秦无垢准备的还不止一顿饭……肯定是打算整个年假都留他在这里，所以才会准备那么多，每天都可以吃不重样的……
游戏机旁边那些未开封的游戏卡也是年货吗？
秦无垢本来打算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和大家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吗？
他一定还打算邀请伊万吧。因为厨房角落里还有没拆封的整箱伏特加。
他或许还打算邀请王慧和江沉月，不然这么多东西，他们才三四个人，怎么吃得完呢？
冷气从冰箱里窜出来。在冷冰冰的房子里变成白雾。
江耀关上冰箱门，手指胡
抹着眼睛。却怎么也擦不完眼泪。【……】
心里的人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任何安
都没有意义。悲伤也是一种怀念。让他发
出来更好。江耀不忍心把秦无垢辛辛苦苦采买的年货扔掉。但也不知道该拿那些东西怎么办。
他站在冰箱前面，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白名单。”
江耀
噎着说。心里的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去找辰为罡吧。】
——【蜗牛的粘
】始终无法被仪器检出，但江耀已经无数次确认，那东西有着极高的污染度。心里的人曾经指使秦无味，去向辰为罡旁敲侧击。他怀疑有人暗中将【蜗牛的粘
】这项污染物
加进管理局的白名单，导致所有仪器都绕过了它，无法报警。然而当江耀来到辰为罡面前，提出自己的疑问时，辰为罡却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那件事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辰为罡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年过花甲的老人，明明还健壮矍铄，此时看上去却苍老而萎靡。
仿佛被某种强大无匹的事物折服。深深陷入了无力
之中。江耀盯着他，缓慢眨着眼：“不在白名单里吗？”
“对。【蜗牛的粘
】，并不在白名单里。”辰为罡长叹一声，“这件事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向诸君明说。我无法确定，在得知真相之后，大家的反应会是如何……”【别磨蹭了。】
在心里的人出声的同时，江耀已经开口：“别磨蹭了。”
ｃｏmｉc5.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