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便拐到原鸾身上去。
然而这位采访者去年并未参加录制, 江耀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任何线索。
【问节目组，今年的决赛能不能也邀请他。】
【说你很想见见他真人。问他要个签名。】
江耀复述了这些话。
“诶~好主意。”采访员掩嘴一笑, “说不定节目组会听取你的意见哦。”
……
采访结束, 节目组安排大巴, 把练习生们送回宿舍。
这次公演公布票数之后, 又有很多练习生被淘汰。
江耀坐上大巴，注意到停车场里的大巴数量比来的时候已经少了几辆。
【希望他们能安全到家吧。】
心里的人低低一叹。
江耀缓慢地眨了眨眼。
——早在公演录制结束、他作为钱有有接受采访之前，江耀就已经找机会和秦无味联络，让秦无味关注这些被淘汰练习生的去向。
移动终端收到的回复是：好。
江耀又问了前几轮淘汰练习生的近况，移动终端上又显示出短短一句话：
“他们很安全。”
言简意赅。
江耀盯着移动终端，深深看了一眼。
这才把终端收好。
【秦无味最近不知又忙成什么样。】
大巴缓缓行驶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道路很平整，一点都不颠簸。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很多练习生都累得在车上直接睡着。车厢里此起彼伏低低的呼
声，仿佛误入了藏着一窝小野兽幼崽的巢
。江耀偏过头，看着车窗。
车窗玻璃上反映出他略显苍白的脸。
【累吗？】
心里的人问。
江耀摇摇头。
想了想，又点点头。
身体不累，但那种饥饿焦躁
又涌上来。公演舞台的探索机会有限，他刚刚趁着上台前那短短半个小时，对周围很多区域进行了【回溯】。
身体消耗很大。
而且这种消耗，不是能靠普通食物进行补充的。
饥饿
，焦躁，完全靠意志力在
制。要不是张青身上的污染物不多，江耀简直想把张青抓过来再吃一顿夜宵。
最近他们俩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张青身上残留着污染物的“种子”，丢着不管也会自行繁殖。繁殖速度取决于张青的情绪。
如果张青情绪好，心态积极，那污染物就繁衍得慢。
如果张青咬牙切齿，羡慕嫉妒恨，那污染物就跟洒了肥料似的疯长。
在这种情况下，高浓度的污染物也会将张青进一步拉向
暗的深渊。所以江耀会定期去吃夜宵。
夜深人静熄灯后，江耀利用【重组】，悄悄摸进张青的宿舍。
江耀现在的
收能力变强了。隔着
板也能收对方身上的污染物。所以几乎每晚，江耀都会摸进张青宿舍，贴在他的
板下面……吃夜宵。从张青视角来说这个场景很惊悚，但确实对他有好处。
污染度降低之后的张青，连睡梦中的呼
都放松了不少。可以想象，如果仍然保持着那么高的污染，他的梦境应该都是
郁而抑的。除了张青以外，其他练习生身上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
大概是节目赛程接近后半，所有人的
力都越来越大。在高、疲惫和负面情绪之下，一点点污染物都可以像火种一样迅速烧遍全身。江耀没有那么多时间
力，像注意张青那样注意所有人。因此每当他发现其他人身上有污染物，就会直接全部
噬。对方通常会浑身一轻，豁然开朗。
而江耀也吃得很开心。
大巴车平稳缓慢地行驶了半个小时，众人总算回到宿舍。
原以为大家都累坏了，会直接回宿舍，没想到这帮年轻人恢复能力惊人，只是在大巴上睡了半个小时，这会儿居然已经
神抖擞活蹦
跳了。江耀打了个哈欠，摸着一排排的座椅背，缓缓走下车。
困。
然而刚一下车，他就
到有人直奔他而来。江耀回头。
是尔凯。
“哇！”
尔凯本来偷偷摸摸过来，本来想拍他肩膀吓他一吓，没想到江耀
官灵
，一下转过头来，尔凯刚要伸手就措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反而被他吓了一大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尔凯接连拍
，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江耀：“……”
【十八岁的人了……】
心里的声音也带着一点笑意。
【长不大。】
江耀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尔凯。
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
尔凯刚过十八岁生
，哪怕放在全员小鲜
的这一堆练习生里，他也是年纪最小的。单纯天真，活泼开朗。一看就是被家里
心呵护培养长大的。据尔凯自己说，他今年刚参加完艺考，成绩不是很理想。
当练习生成为偶像，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因此考试失利后，他认认真真和家里讨论一番。父母斟酌许久，终究是同意了他的选择。
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
因此，尔凯大概是这群练习生里，最快乐最没有
力的那一个了。周围人影晃动。恢复
神的练习生们纷纷下车，和两人擦肩而过走进宿舍。谈笑间嘻嘻哈哈，都还在回味刚才公演的兴奋。江耀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尔凯，只见尔凯伸手一勾，热络地搂上他的肩膀，一边朝宿舍大楼走一边笑嘻嘻地扭过头：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电话？
江耀愣了一下。
摇头。
他没有带手机。
……江耀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会给他打电话的人了。
在接触管理局之前，江耀的社
一直几乎为0。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这倒不是因为父母对他过度保护，而是他严重的沟通理解障碍，令他无法和任何人进行
。他在那个坚不可摧的玻璃罩子里生活了二十年。一切外界对他来说都是无声而遥远的背景板。
像蒙娜丽莎背后的山野。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玻璃罩子里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罩子外的一切，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所以他没有朋友。
就连手机，都是他从神隐归来、自闭症显著好转之后母亲才给他买的。
手机通讯录里，除了父母以外，也只有温岭西和
神卫生中心其他医护人员。他短暂的人生，似乎就是由家和医院组成的。
幸好，那对于他这样的自闭症患者来说，已经足够。
即便是现在，加入管理局之后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但大家沟通联络，还是会通过移动终端。
移动终端是通过特殊的通讯网络，保证在任何地方都有极强信号。作为通讯工具非常好用。
因此，江耀已经很久没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被来电显示点亮了。
当然也没有把手机随身携带的习惯。
得知江耀作为一个年轻人居然没有手机依赖症，尔凯睁大眼睛，夸张地叫了一声：“哇
，你好厉害！我就不行，我跟手机人机分离超过五分钟我就自动爆炸了……那你空闲时间都在干嘛啊？不玩手机，也不打球……难道你是喜
看书的安静美男子？啊哈哈哈，确实，你看上去就很安静！”江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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