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泡在水中时并不在意,只等上了岸冷风过了身子,忽然发觉皮肤变得红肿起来。 陵玉穿衣时候疼痛尤为明显。 初时她还未察觉,等到盛钦瞄见她脖子后面 出的皮肤时下意识拎住了她的衣角。 “嘶……”衣衫摩擦,陵玉浑身都痛了起来。 “你方才是被水烫着了?”盛钦皱着眉望着她。 “没有……”陵玉道:“我就是拿了个软刷子刷了几下。” 盛钦回头看向岸边的那把刷子,登时拧起眉头。 “陵玉,那是用来刷池子的。” 按理说这些东西都该被丫鬟收拾起来了,可今夜大雨,按理说陵玉都已经歇下了,谁能料想她又会跑来洗澡,还不长眼的把刷池子的东西拿来刷自己的细皮 。 陵玉道:“我只当我刚才要死了,当然得洗刷的干净些了。” “哦?”盛钦的语气微凉,“那你现在还要死了吗?” 陵玉脸蛋红扑扑的,也不是只热气所蒸还是害羞所致,低声道:“那血又不 了,想必是方才二哥给我吃的药起了效果了。” “陵玉,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吗?”盛钦对她道。 “二哥,你总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又会替我挡住所有会发生的不幸,有时候我都在想,要我是个女孩子,我一定会嫁给二哥你的。”陵玉说道。 盛钦闻言手指忽然微颤。 “怎么了?”陵玉看他神情有异,又忍不住联想到不好的事情,撅着嘴道:“我便是说说,二哥怕什么,我又不是女孩子,只是胡 说的罢了。” 盛钦维持着抬手的动作也不知该做何举动,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背上,略带几分轻抚道:“不要胡思 想。” 陵玉望着他,目光却那般澄澈无暇,令人难以不心生动容。 第9章 生疑心 无论何时都被一个单纯的人当作最高信仰,那样的 觉十分奇特。 若是换了平常人,也许 本就抵挡不住这半分的情愫。 可盛钦却已经习以为常,他安抚陵玉歇下之后,这才唤来了人端水洗手。 “今 你们家殿下去过了哪里?”他的声音低沉,既不会吵醒 上的人,却也隐含震慑,令 人愈发毕恭毕敬。 “回世子的话,殿下白 里只去过了太子殿下那里。” 人回答道。 盛钦不言,只一挥手, 人便端着东西离开。 后半夜大雨稍歇。 整个 廷上下被水冲刷了干净。 清晨 光照 ,四下里洗去污垢的颜 愈发鲜 。 陵玉一觉醒来,若非看见盛钦留给自己的药膏,险些就以为昨天晚上只是噩梦一场。 “殿下怎么这般不小心,睡个觉也将自己身上 得一身浮肿?”素 很是纳闷。 陵玉讪笑说:“我便说了睡觉前不能多喝水的,这事也怪丢人的,你可不能 说。” 素 连连点头,伺候她洗漱。 陵玉穿好衣裳出了门,神情甚为悠闲,颇有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心态。 “殿下,咱们早上去花园里溜溜可好。”素 腆着笑脸忽然说道。 陵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去花园做什么?” “我早上起来听福 说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地上还掉了几个花头子,我想捡回来给一屋子里的小姐妹也一起染丹蔻。”素 吐了吐舌,少女做派很是可 。 陵玉笑道:“也好,你带上篮子,我带你去,你回头就在我面前做给我看罢。” 素 兴奋地连连点头,转身就去拿了东西。 主仆二人心情甚好的散步去了花园,便如素 所说,地上被雨打落了不少花苞,捡起来依旧是娇 滴的模样。 初看时,陵玉还有些耐心,偏那素 捡的仔细,陵玉便抻了个懒 ,转身溜进了花门里去,往旁出散心。 廷之大,大多数地方陵玉都是鲜少去过的。 但这处处旮旯多多少少她都有些 悉。 譬如这个方向便是浣衣 人在浣洗衣物的地方,陵玉一眼望过去,见这些浣衣 人中也不乏姿 姣好的年轻女子,不免心中唏嘘,只觉可惜。 她再低头一瞅,便看见角落里歪倒着一个陋衣 人,可四下里人来人往,好似都没有看见她一般。 陵玉不免生出了好奇,她走近了几步拿脚踢了对方两脚,却见对方吱唔了一声。 “你这老妇,为何不起来做事情?”陵玉问道。 对方低着头,听到她的声音竟然忍不住抖了抖,声音喑哑无比地吐出了两个字来。 “贵、贵妃……” 陵玉皱眉,蹲下了身看向对方的脸,道:“这后 唯一的贵妃便是我母妃,她已离世多年,你可认识她?” 那老妇见她忽然凑近吓得大喊。 陵玉险些被她顶撞到,幸而身后有个嬷嬷将她扶开。 “奴婢该死,竟不知殿下在此地,险些让疯婆子冲撞了您。”这嬷嬷挽着袖子,是这浣衣 女们的管事人。 陵玉摆了摆手道:“无妨,是我自个儿闲着无聊,这人竟是个疯子?” “正是。”嬷嬷说道,“她曾在金贵妃的 中伺候过,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罚来此地,没多久又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疯狗咬了一口,她便成了这样,一直都不正常。” “原是如此。”陵玉道:“那你便好生照看她吧。” 她低头见那妇人沉默不语,便也抚了抚衣摆上的褶子离开了此地。 嬷嬷见她人走远了这才蹲在了妇人面前,低声说道:“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你这几天都没喝药, 神是愈发不济了,待我端了药来,让你喝了好睡一觉歇歇。” 从那浣衣局走了出来,陵玉心底莫名就多了份沉甸甸的 觉。 兴许是那老妇不经意间提到了“贵妃”二字,又提醒了她。 陵玉想着那 去冷 时已接近天黑,她看不仔细,又受到惊吓,匆匆归来,却也在心里留了个梗刺一般,总是惦记。 她心中想道,不如便趁着白 ,再去那 中探看,也好给自己吃颗定心丸。 陵玉顺着记忆探路,竟不如先前随着直觉摸到冷 那般简单。 七绕八拐不说,还险些走岔了路,好在她多少还存些耐心,多绕了几圈,这才找到。 这冷 的门夹着 ,显然是她走后没关紧门,之后也没有人再过来。 她推门进去,院子里经了一场大雨,似乎干净了许多。 陵玉抬头瞧了眼 头,心口稍稍安定。 她走进屋去,屋内透亮,竟少了几分 森之 。 她照旧来到了金贵妃的寝榻边上,看到那截染血的断木,确认了上面的血迹是经了年岁的。 陵玉叹了口气,凑近仔细看去,发现这血迹不仅沁入了木心,还顺着外面一层红漆往下淌去,一直 淌到了地面。 这血迹古怪,且照这般情形看来,还 了不少的血,若是因此丧了命也不是不可能。 她为了看的仔细,还将一旁脚踏挪开, 出地面上大片的血迹,显然是一直都无人敢来清理。 陵玉掩住口鼻,实在难以猜出这背后的隐情。 她母妃是个喜洁之人,若是 人的血渍,对方必定一分钟都不能忍受,便会让人即可清理干净。 便是她不说,也会有 常扫洒的 人会打扫寝室。 可偏偏这里的血迹被保留了下来,这着实令人难以揣摩清楚。 陵玉退后一步,脚下忽然被东西一硌,她低下头去,看到脚下踩到了一颗通体雪白雪白的珍珠。 这珍珠足有猫儿眼般大小,个头甚为惹人注目。 她弯 将珍珠捡起,轻轻拍了拍坠着珍珠的红 络子,神情忽然变得犹疑起来。 她幼时很是喜好圆润小巧的东西,因而收藏了许多珍珠明珠的物件。 在陵玉的记忆中,金贵妃身边有个苏嬷嬷十分手巧,打得一手漂亮络子,会给陵玉的珍珠编在其中,挂在 间很是好看。 陵玉一直都视若珍宝自己收藏了起来。 直到后来她遇见了盛钦。 她特意选了最漂亮的一个珍珠络子送给了盛钦,让对方挂在 上。 后来对方从什么时候就没有再佩戴过,她竟半点都不记得了。 陵玉甚是错愕。 这其中最为矛盾的地方,便是盛钦那时候已经被教习了规矩,再没有进入过金贵妃的寝室了。 若这是自己赠送给他的东西,如何会落在了这里? 陵玉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虚汗,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难道盛钦会和自己母妃的死因有什么牵扯? 她忽然想起盛钦待自己的态度也是在母妃死后才有了变化。 初时,她以为对方同情自己。 可若换种角度来看,对方同样也可以因某些愧疚的原因而待她照顾了起来。 这样的猜测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 陵玉握着那珍珠匆忙就离开了此地。 待她路过花园的时候,素 正好收拾好了东西在找她,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忙 了上来。 “殿下去了何处,瞧着似乎郁闷了很多?”素 说道。 陵玉摸了摸自己的脸,道:“你都能瞧出来了,可见我是真的很郁闷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