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弯着 ,用棉花蘸了一点酒给他擦洗伤口,三千发丝从右肩滑了下来,在烛火的照耀下,姜姒的眉眼似乎都柔和了一些。 只是她眼里的清冷是一眼能看到底的。 沈晏衡抬着手给她抚平黛眉,这样的一幕在昏暗的烛火晕染下,只有不尽的温馨与暧昧。 姜姒嗯了一声,声音低低的说:“妾身没有生气。” “你不高兴了。”她或许确实没有生气,但沈晏衡能察觉到她不佳的心情。 “妾身只是觉得,郎君不 惜自己。”姜姒的动作很麻利,洗伤口,上药, 绷带的动作一气呵成。 沈晏衡心生 喜,他从其中听出了姜姒对他的关心。 “我没有不 惜自己。”沈晏衡温柔的说,“只是这点伤口算不得什么,我以前没做官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是一身伤,甚至差点死掉……” “既然如此,郎君就更应该知道珍惜 命。”姜姒语气重了一些,沈晏衡竟听出了微微斥责的声音。 他觉得是高兴的,因为和最开始的姜姒比起来,她外 的情绪似乎多了一些,对自己也似乎不再那么冷淡了。 “我晓得了。”沈晏衡语气由没来的溺 与温和。 给沈晏衡包扎完了,屋外的雨也小了一些。 姜姒把手放进盆里洗手,沈晏衡就从她身后拥过来,他那么高大,站在姜姒身后完完全全的遮住了她,他也从她身后伸了手出去,然后也把手放进了盆里。 他握着姜姒的手轻轻的 / 了一下,然后矮下身把下巴垫在姜姒的肩上,含含糊糊的说:“阿姒,这次是我的错,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姜姒问道:“郎君去县令府,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沈晏衡就松开了姜姒,他扯下帕子给她擦了擦手,然后拉着她来到了 边坐下。 “我今天在县令府看到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沈晏衡将今晚在县令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自动抹去了和穿铠甲的人的 战一事。 他说完后房间里沉寂了很久。 “明 你和周大人再去看卷宗,只怕已经是被调换了的。”姜姒皱着眉头说。 沈晏衡嗯了一声,“我早前是有所预料了的,他身边有人看着,即使我今天不说,他们也会在今晚动手脚,所以我干脆直接点名我要查卷宗,以 他们阵脚,这也是为什么我今天半夜去县令府的原由。” 沈晏衡想得周到,只是没想到半路会有一个杀手杀出来,明天这具尸体就会被人发现,县令府的人一定会慌,或者说这具尸体还有可能是一个突破点。 “如今姑苏都是信奉那个七姑的,你今天行事鲁莽了一些,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后行事万万三思而行,切莫和七姑起了冲突。”姜姒语气尚是认真的警醒沈晏衡说。 沈晏衡心里像吃了 饯一样甜。 “好好好,谨遵 训。”沈晏衡笑 的抬起手 了一下姜姒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在指 中划过,勾得人心 。 他让姜姒先睡下,他去收拾地上的残局,姜姒本来也有了睡意,沈晏衡这么说她也没有拒绝。 等姜姒躺好后,沈晏衡就蹑手蹑脚的去将浴桶上的夜行衣处理了,又回来将地上的水渍擦干净了。 收拾完了一切后他回到 边,姜姒已经 睡了, 沈晏衡扬起了一个轻笑,他转身把挂在架子上的那把佩剑拔了出来,然后捏着手帕轻轻的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 看了一眼小臂上的绷带,沈晏衡笑意更甚,看来他这一剑没白挨。 可 上的人也翻了一个身,她轻轻的睁开了眼,回忆起了那个伤口,她想除了自己,恐怕没人能划出那样的伤口吧。 沈晏衡,未免…… 姜姒闭上了眼,微微勾了勾 。 纯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 今晚是斯密斯夫妇,晏晏还是太纯情了一些啊。 —————————— 第35章 坦诚 这个夜总算静了下来, 可原本消停了一些的雨,竟然又下大了起来,夜风和暴雨拍打院中树叶, 天空中扯着可怖的闪电, 将半边天都照亮了,接着就是一阵阵如山坍塌一般的雷声。 搅得睡梦中的人并不安稳。 卯时时分了, 但窗外却看不出一点光亮。 姜姒又在做奇怪的梦了, 这次没有大雨, 也不是深夜, 而是在偌大的皇 里面,长宁殿前, 她大着肚子跪在殿前。 乞求圣上饶了沈晏衡的 命,她说沈晏衡忠于圣上,绝对没有和五殿下李羽勾结,更别说还有那些谋权篡位的荒唐事。 这是不好的梦, 姜姒当下就知道了自己是在做梦, 所以就猛的睁开了眼睛,视线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明,她眼里的泪水也顺着太 滑下。 边昏黄的烛火摇曳,她被沈晏衡轻轻的搂在怀里, 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姜姒渐渐的缓过了神。 她是第二次做这种梦了,这些梦无时无刻不在警醒着她,一步错步步错。 她心情不好,用小臂抵着沈晏衡的 膛往后退了一些, 睡得 糊糊的沈晏衡察觉到怀里的人的不安分, 于是往姜姒那边挪了一点, 将她搂得更近了一些。 还轻轻的拍了拍姜姒的后背,像哄孩子那样,他折腾了半夜,困得不行了,可 觉到姜姒没睡安稳,还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去哄她。 姜姒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这个梦本来没什么的,没有以前梦见的那些恐怖,可是沈晏衡一哄她,她就觉得想哭。 她 了 鼻子,把头埋进了沈晏衡的 膛里。 哭得细若蚊声的,娇娇糯糯的。 可沈晏衡偏偏醒了来,他本来就睡得不 ,哄着姜姒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半醒不醒的了,她一不对劲,沈晏衡立马就察觉了出来。 “怎么了?”他这一声有些含糊,并不清醒,声音也泛着哑。 姜姒摇了摇头,哭声却不止。 沈晏衡便急了,他扶着姜姒坐起了身,真正看到了姜姒的脸的时候,她已经泪 面了。 “阿姒?梦见了什么吗?”沈晏衡的声音已经不再沙哑了,听起来还有几分的急 。 姜姒摇了摇头,又觉得心里难受,就 咽着说:“郎…郎君……” 可惜话没说两句,哭声淹没了她的声音。 沈晏衡心急如焚,他将姜姒搂进怀里,“不要哭不要哭,梦是假的。” 他哄人的法子并不多,和上次哄姜姒的话术都是一样的。 姜姒也知道梦里的是假的,可是这种梦做得她很委屈,倘若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她会在事情恶化之前完美的解决,而不是只会跪在地上求对方饶了他们。 “妾身……知道。”姜姒身子娇娇软软的,哭起来一颤一颤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沈晏衡心疼得紧,他晓得姜姒娇气,可没想到做了些噩梦也能吓得她哭起来,他就更觉得要把姜姒捧在手心里。 沈晏衡用手背给她蹭去了脸上的泪水,说:“没事没事,我在。” 姜姒 了 鼻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自然是一副我见犹怜的 觉。 “瞧瞧我的阿姒,怎么哭成这般模样?嗯?”见姜姒情绪稳定了些,沈晏衡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姜姒这会儿缓了过来,可还是止不住的 噎,“妾身……妾身总是梦见不好的。” “那些都是假的,都不会发生的。”沈晏衡安 。 姜姒垂下眉睫默了一阵,最后才轻轻说:“妾身梦见……”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三殿下夺嫡失败,杨贵妃不给我们二人活命的机会。” “不会的,李羽不会夺嫡成功的。”沈晏衡不知道姜姒为什么会梦到这种事情,但他觉得当下最应该稳住的是姜姒不安的心。 姜姒掀起眼帘问:“可是……” 话未完,沈晏衡就低声说:“夫人,我不知道上一次杨贵妃叫你去是做什么的,但自从那次过后,你就总是忧心忡忡的,我想多是和夺嫡一事有关系,夫人是害怕我站错了队,招来了祸患。” 沈晏衡这些年在官场给人的印象是不学无术,头脑简单,能用钱解决的绝对不用脑子的暴发户。 却没想到他三言两语竟然将姜姒的心事猜中了大部分。 “是……”姜姒点了一下头。 沈晏衡笑了笑,他摸了摸姜姒的头发,“夫人不要怕,我知道怎么做。” “郎君是怎么想的?三殿下一定会夺嫡成功吗?”姜姒问。 沈晏衡温和的说:“为夫又不是姜子牙,自然没有算命的法子,又怎么知道他们二人谁会赢?” “可郎君不是在三殿下那边吗?”姜姒不解的问。 沈晏衡嗯了一声,微微颔首思考了一下,说:“在外人看来好像确实如此。” “不过我还真不是他那边的人。”沈晏衡解释说,“圣上如今年纪并不算大,他当前也没有立储君的打算,我们猜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猜帝王的心思。” “妾身都知道。”姜姒自然晓得这个道理,都说帝王心,海底针,猜忌什么都可以,唯独在帝王立储这一件事上需得谨慎而行。 “可是如今朝廷动 ,三殿下和五殿下之间争得越来越厉害,除了坚定的拥护圣上……”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姜姒立马想清楚了。 见姜姒的神情是一副大悟的模样,沈晏衡也笑着说:“是,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三殿下那边的,但其实三殿下都不确信我究竟怎么想的,圣上给了我这个位置,我就犯不着和他的儿子去篡他的位。” 如此,姜姒就真的对沈晏衡有了一个改观。 比如,他并不像世人说的那样愚笨,或许他确实不懂什么礼数,但在某些方面,谁也算计不了他。 “妾身晓得了,原来是妾身多想了。”姜姒明显心情都好些了,她想杨嫆现在也应该快知道自己离开了上京城了,她的态度如此明显,杨嫆应该不会不依不饶。 只不过…… 也罢, 后 宴能避则避了,只要不和她打上照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那不是多想。”沈晏衡认真道,“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 姜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在沈晏衡面前屡屡失态,竟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了,不过那种肆意骄纵的 觉是很微妙的。 她小声说:“只是胆小怕事了一些,什么都吓得哭妾身。” 沈晏衡语气微微愠怒,“哪里是胆小怕事?夫人心思缜密,想得周全,怎么说是胆小怕事?” 他这样说还逗乐了姜姒,她从沈晏衡怀里退了出来,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透过窗纸,依稀能看见外面的天黑得不见五指,雨下得还很大。 “郎君好会哄人。”姜姒别过了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