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这个女人,却被一个男人完全给打倒了。 不是打倒了是什么,在美国的那段子许云依的生活非常难过,可以说是煎熬。她得了产前综合症,严重程度到了没办法正常生活的地步。厌食,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甚至失眠。去医院找专家调节都没有用,产科医生觉得这跟产妇得不到丈夫及家人的关有很大关系,女人怀孕的时候本来就会变得极为脆弱和,容易引发悲观情绪。而那段时间她又受到了情上的极大冲击,即便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是情上连她自己都觉说不过去。 几个月下来,她的心理落下了病,直到生完孩子,都没能得到彻底的缓解。 以至于到后来她想跟他在一起,都得不到自己内心的允许,抗拒从始自终。在上让她像个木讷的死尸一样,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她甚至会有不适的生理反应。 他从来不否认许云依的努力,即便起始有假结婚的因素在里面,多少有点儿权宜之计的意思。但是,许云依不想辜负他,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她努力让自己一天比一天好,一次比一次更接纳他一点儿。 可是,到底他不是韩霁风。 当年许云依一样也是离开他,却未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显然,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是上别人,很很。 但是,离开了韩霁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先是不可思议的消沉,到后来看似从低谷中走出来了,实则又是受了报复的蛊惑,让一个人看起来比较癫狂而已。 ☆、(155)我不她 直到哭累了,许云依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抹了一把眼泪说:“我没事了,我想洗个澡。” 秦漠起身替她放好洗澡水,然后关门走出去。 许云依泡了一个热水澡,全身的孔舒展开,整个人都觉好多了。仿佛所有的茫然与哀伤通通透过孔扩散到体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觉轻松了不少。 秦漠坐在沙发上等她,见人出来了,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清水过来。 “喝点儿水吧。” 许云依接过杯子的时候就在想,秦漠对她永远都是这么好,自认识的时候开始,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的细心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她扬首喝掉,又将杯子递给他。 秦漠告诉她:“要是不出门就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许云依说:“不,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她走出两步又说:“这两天你收拾一下东西,我想闹闹了,我们回美国吧。” 秦漠微微一怔,眯起眸子看她。 不等看明白,许云依已经转身回卧室了。 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换了一个很致的妆容,直到觉得意,又去柜子里挑了身两件套裙装,欧式纱裙,配上她那双十厘米的单带高跟鞋真是再合适不过,十足的大牌风范。 走出来的时候秦漠在客厅里烟,见她出手,伸手掐灭。 不等他问,许云依直接说:“我去一下医院。” 百转千回,纵然心里有苦难言。有些选择还是要做,有些事情一样要说清楚。 她重新驾车来到医院。 韩霁风已经醒了,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着他的拔的背影,只觉得清瘦,以前在他身后看着他时,似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许云依微微的闭了下眼睛,终于再清醒不过,一切都不是梦,不会再醒过来了,停留下去的结果只会越陷越深。 她推门走进去。 韩霁风闻声回过头来,桃花眸子淡淡眯着,周身都是光,就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许云依问他:“好点儿没有?” 韩霁风说:“你指哪里?” “除了脑袋你哪里还有病?” 韩霁风点点头:“脑袋是没事了,只是,我的口被人砸出内伤了。” 还能开玩笑,证明没有事情。 许云依板着脸说:“本来我是想砸死你的。” “为什么?” “为民除害。” 韩霁风闻言,若有似无的笑出声,那样子很是轻松。痞里痞气的,不似先前看到时故意板着张让人讨厌的扑克脸,一副世人欠他良多的模样。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大都有板有眼,可是许云依知道私下里是很无赖的。毕竟二十几岁的年纪,沉稳是沉稳,也很难像四五十岁的男人那样老成。 这样一想,不由喟叹,是啊,韩霁风再怎么十恶不赦,也不过二十几岁。可是,生离死别却已见惯不怪,现在就连自己也要与世长辞。 韩霁风盯着她:“你一副快哭的模样是给谁看?” 许云依睁眼说瞎话:“你看错了。” 韩霁风告诉她:“我只是脑子有问题,眼睛很好。”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还敢说自己哪里好。韩霁风,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她的伶牙俐齿韩霁风早就知道。可是,被她言词调侃也觉得愉,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一直以来,就像呆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抑而不得息,连情绪都是紧绷的。忽然一下打开那个紧闭的盖子,大量新鲜自在的空气漫进来,哪怕明天就要死了,心中仍旧觉畅快。 或许一开始他就错了。 韩霁风再以另外一种心态看着许云依的时候,忽然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 有些疼痛他觉得难耐,于是独自隐忍,不附加给她任何。可是,我们往往忘了,疼痛还会滋生疼痛,承担了这个,或许又滋长了其他。到底哪一个才是最最令人难以承受的,聪明如韩霁风,却突然想不明白了。 病房内骤然安静下来。 许云依也觉得腔憋闷,她暗暗的调整呼,坐到他面前的沙发上。 “蒋承宇说你不肯做手术。” “嗯。” 韩霁风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再说其他。 “为什么呢?” 韩霁风回答干脆:“我现在还不能死。” 许云依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什么时候死,还有一条明确的界线吗? 她也不糊他:“医生说你不做手术,就一定会死。” 韩霁风漫不经心的说:“是人就会死,他恐吓不到我的。” “但是有早晚之分。” “我已经选择了晚。” “你怎么知道你选择的就是晚呢,兴许做完手术就得救了呢。” 韩霁风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她:“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冒险。” 许云依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偏执,又说:“有你韩霁风怕的事情吗?” “怎么没有?”韩霁风淡淡反问,然后说:“我害怕现在死,害怕我的死会给别人带去苦难,更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所以,没人不软弱,只看触碰的是哪一个点。 自两人决裂,许云依在走前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她便从没冷静的对待过两人的关系,更不曾心平气和的思考过。一直以来只是浑浑噩噩的憎恶与难过,忽然在知晓一切之后,连怨气都有所平息。想得更多的是,之前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仿佛走火入魔,一意孤行去发自己的情绪与怨恨,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一团糟。 许云依从小到大独立惯了的,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败过。嚣张得想穿透所有悲伤的念,却又唯诺的走不出半步。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安抚自己和欺骗世人的假象,让自己看起来很好很自在,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即便是再说违心的话,许云依也不敢再说是了。 现在她就要将一切七八糟的情绪收敛完全,让一切走上一条可以前行的轨道上去,否则所有恨情仇通通卡在这个路口上,会让所有人的生活轨迹都发生错。 韩霁风多少看明白点儿她的意思,从她明的装束就可以看出来。许云依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的服装会随意念变化。思路清析,想法坚定的时候,她的穿着通常会像现在这样,时髦又丽,多看一眼都觉耀眼得昏眩。而情绪萧条的时候,大多着宽松舒适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得仿佛一只猫。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今天劝导我的目的是什么?” 他可从来不认为许云依会善良到关注民生疾苦,圣女跟她搭不上边。 许云依说话之前,心口那里微微颤动。她说:“我决定辞去公司的职务,和秦漠一起回美国去。你既然知道闹闹的存在,那我就不再瞒你,我就是打算回去陪着闹闹,以后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韩霁风定定的看着她,须臾,眸底一灰,说:“很好。” 整个下午他就说了句很好。之后便不再说话。 许云依在病房呆了片刻之后就离开了,来这里也仅是想要说清楚。 这还是分手之后两人第一次平静的讲话,虽然占了前夫前的头衔,偶然可以戏言一句,不再像先前那样歇斯底里,是因为知道天意人。分人有那样多的无奈,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事事随心所。 许云依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踢掉高跟鞋,直接赤脚走了进来。 秦漠出去了,家里很安静,她就直接躺到沙发上息。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一个同学嫉妒她学习好,十分得老师喜,依仗家势好就用小恩小惠联合班里的女同学疏远她。有一天上课间,那个女生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当时她就在许云依面前,只要许云依伸出手来拉她一把,那个女生也不会摔得小腿骨折,但是她选择冷眼旁观。 许云依这个人恩仇分得很清,姑息心软的事情几乎不会在她的身上发生。也有人说她心肠冷硬歹毒,这样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所以自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也不太有人喜跟她玩。就因为许云依这个女人,不容辜负。 为什么要容忍别人辜负自己呢? 从小到大,她本来就不曾拥有什么,别人有的她通通没有,如果再容许别人的欺凌,那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在她是夏明月的时候,韩霁风就曾说过,他说:“夏明月啊夏明月,你就像《倚天屠龙记》里的赵,行事带三分气。” 许云依知道那个角,一个被称为妖女的女人。 既然韩霁风那样说过她,就该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人,那么对于她今天回馈给他的,他就应该一点儿都不觉意外。 韩霁风给她的那些温情已经快被痛苦给冲散了,为什么画风一转,她就非得要像之前那样义无反顾? 别的女人或许会,可是,她偏不要那样做。 一到下班时间,林飞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碰上苏婉清。 两个人一起去车库提车,前后开往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林飞的绅士是与生俱来的,坐下后还是客气的问她;“喝什么?” 苏婉清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连喝东西的兴致也无。就说:“什么都不需要,你自己点吧。” 林飞简单的点了杯咖啡。 看出苏婉清没打算长留,他也实在不想做个令人厌烦得狗皮膏药,开门见山:“我约你来,并非你想的那样不死心,只是觉得机会还是要争取。先前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态,但我是付出真心的,没有一刻想要玩情。所以,这一刻我依旧想挽回。但如果我真的让你觉厌烦,那好,我林飞从此之后离得你远远的,不至于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 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也算秉承君子之道。 从情上讲,苏婉清并不讨厌林飞,而且她不得不说,林飞还是个很招人喜的人。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是个值得拥有的好男人。 但是,她不他。 苏婉清受惯思绪的左右,几乎是不留一点儿余地的在心里否决他。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