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兵的出身,还是特种兵,我是个平头老百姓,我就是个卖药的,我哪儿懂这个呀!”田炼峰哭丧着脸。 “你妈的!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过去,我就松手了,摔死你个王八蛋!”阎刚只能用将法了,因为这样下去,他也撑不了多久,此时寒风已经将他的脸完全吹麻木了,他戴着手套的手部也觉完全被寒冷给渗透了。 田炼峰一听阎刚威胁自己,急了,立即拿出冰镐,什么也不顾,了下,抬手就用冰镐固定在峭壁之上,此时阎刚也在数着“一二三”,数到第三声的时候,田炼峰已经固定好了手部,在那喊道:“别数了!我过来了!我过来了!” 阎刚松了口气,然后指导着田炼峰将身体姿势调整好,随后收起背包来,又扔给下面的田炼峰,让他自己好好背上,紧接着才帮助着贺晨雪和最后的刑术从其中爬出来。 大家都相对安全之后,阎刚开始朝着下面攀爬下去,让众人跟着他攀爬的位置往下爬行。 只是几十米的距离,四个人就足足往下爬了差不多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因为峭壁上的冰面有些坚固有些太松。 终于到了峭壁之下,众人都一股坐在沼泽冰面之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上的太。 田炼峰戴上护目镜,在那傻笑着:“我以为我死定了。” 阎刚起身来,拍着股上的雪:“我也以为你死定了……” “啊?你啥意思?”田炼峰扭头看着峭壁之上,“先前,你说按照你说的做就不会死呀?” “我不那么说,你能去赌一赌吗?”阎刚摇头道,“你他妈太娘们了!” 贺晨雪坐在那,慢慢着气,双眼发直。 刑术也戴上护目镜,调整着呼,扭头看着上面道:“看样子这里真的是个出入口,可是,我们在木屋中的时侯本不觉得自己在一座山上,而且与下面这个地方有这么大的落差呀?” “所以,我才说,这个地方很奇怪,地理位置是我从前本没有看到过的。”阎刚拿出水来喝了一口,发现水壶中已经有冰渣子了,这说明这里的气温很低,再看温度计,发现这个地方的温度是零下二十七度。 此时,背靠着峭壁的贺晨雪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申东俊之所以无法说明白,是因为当年他们也是这样掉下来的,可能当年没有什么屋子,他们走着走着就掉入了那个当中。” 贺晨雪的话,让刑术和阎刚点头表示赞同,此时的田炼峰向前走的时候,发现沼泽冰面下面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蹲下来,借着强烈的光看着,终于看到在冰面之下有一张人脸! “我去你大爷的!”田炼峰吓得退后了一步,指着道,“这下面有人!” 刑术等人立即上前,看着冰层下面那个人,随后刑术让众人散开,好让自己能看清楚下面那人的衣服样式之类的,随后肯定道:“是侵华军关东军部队,你看那头盔,是18式钢盔。” “我去!这你也懂!?”田炼峰看着刑术。 刑术敲了敲冰面道:“东北的各个古玩城里面,捣腾侵华军旧装备的不少,基本上都是关东军的,每天转悠,多少也耳濡目染。” 田炼峰点头:“我回去以后也得多学习学习。” 刑术又看着旁边道:“不止一具,下面还有好多,看样子都是掉落下来,落进沼泽中死掉的,不过很奇怪呀,这些为什么会是骑兵呢?” “啊?怎么看出来的?下面有马?”田炼峰立即仔细找着。 “关东军骑兵的领章是绿的,你看这些兵的领章,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衣服似乎没有变颜,有点古怪,也没有怎么腐烂,就好像这个地方一直维持在零下二三十度一样。”刑术说着起身沿着冰面在周围找着,发现下面有很多的尸体。 阎刚走到一颗枯树的旁边,将刑术叫过去问:“这些衣服不一样,是伪洲国国防军吧?” “对,是伪的军队,是五帽徽。”刑术点头,“他们的制服样式也和旧本陆军基本上一样。” 田炼峰看着四下:“看样子,申东俊当年来这里,基本上活着回去的没几个人,我大概数了下,至少这里有好几十具冻尸呢。” 阎刚点头:“那种雪道,人越多,也就死得越多,本来不及反应,我想,应该是有人掉落下来之后,有人下去救,后来他们认为那是通道,干脆都一一跳下去,结果都摔死了,回想看看,先前我们在屋子中,也只是下意识认为下面应该是个,不应该有悬崖峭壁,还有这片山坳冰川。” “基本上就是自杀。”田炼峰点头,却看到贺晨雪正慢慢朝着冰川深处,也就是山坳之外走去。 此时,刑术反应过来,看着前方道:“如果申东俊的故事是真的,那么走出这个冰川山坳,咱们就应该能看到一线屯。” 阎刚摇头:“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申东俊当年为什么不告诉关芝青后面的事情?这其中有古怪,还是说告诉给了关芝青,关芝青没有告诉给贺晨雪。” “亦或者贺晨雪还在隐瞒什么。”刑术低声道,“隐瞒的可能极大,我就搞不懂,关芝青一个医生,为什么要打着天眼教和忽汗国的旗号,只是没时间了,如果有时间,我肯定找警察朋友去调出当年的档案。”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除了前进,没有其他的选择。”阎刚说着,收紧背包,快步去追贺晨雪,刑术看了一眼脸担忧的田炼峰也追了上去。 山坳冰川至少有近一公里长,整个山坳看起来像是一个葫芦,而葫芦口就是山坳的出口,从左右两侧山上挂下的冰棱可以看出,在夏季,这四面都是瀑布口,瀑布下方就是这片沼泽,若不是沼泽和沼泽中密密麻麻的那些枯树,恐怕那些军的尸体早就被冲走了。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并没有腐烂,依然保持着蜡黄的颜,像是做过某种防腐处理一样。 还有,从山坳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山坳口被堵住,在夏季暴雨来临的时候,这里也许就会形成一座堰湖,湖水会一直涨到上方的山上,也许这就是那座小屋曾经被洪水淹没过的原因。 但是,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这个神奇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没有被保护林区的人发现? 第二十九章:白蚁 刑术知道机会难得,也许这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来到这里,而且必定有其他的出路可以离开,因为他们再攀爬回去,沿着原先的雪雪道往回爬是不可能的,再者,没有其他出口的前提下,申东俊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现在看来,当年活着离开这个地方的人,只有申东俊自己。 刑术四下拍着照片,希望能拿着照片回去找相关的专家研究下,就在他正拍着照片的时候,就听到前方贺晨雪喊道:“看!是一线屯!” 贺晨雪这样一说,其他人立即加快了脚步,朝着山坳口走去,走到山坳口往外看,果然看到对面平原的树林中存在着一座像是被天际平的村庄一样。 刑术走到贺晨雪身边,拿起望远镜仔细看着,阎刚也在一侧举起望远镜观察着。 田炼峰在一侧道:“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看起来像,因为没有扁平的村庄,肯定是视觉错觉。”阎刚摇头,“但是这种情景在东北很罕见。” 刑术点头:“2011年的时候,吉林延吉市曾经出现过海市蜃楼,不过是在夏季,不是冬季,2013年的时候,在辽宁葫芦岛新港也发现了海市蜃楼,但时间非常短,只是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在黑龙江境内,最近几年本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海市蜃楼。” 贺晨雪依然保持着沉默,一句话不说,但也没有前进,只是在那迟疑着。 刑术站在那呆呆地看着,田炼峰凑近问:“术,要过去吗?” 刑术不说话,眼神有些失神,田炼峰又问了好几遍,他才摆手道:“不要说话,让我想想。” 刑术此时在脑子中重组所有的线索,他想捋一下时间线和这条时间线上的所有人物,此刻,他有一种觉,觉他要找到的奇门与眼前自己要寻找的忽汗国,也许没有实际上的联系。原因很简单,奇门的秘密就藏在刑仁举的身上,而刑仁举早就死了,即便是秘密真的传给了田云浩,而田云浩也许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寻求了他子娘家的帮助,也就是自己师父郑苍穹的师父,因为那幅藏在墙壁中奇怪的画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奇门真的在这里,后来的申东俊就不会再费尽心机从监狱中找到刑仁举,要求他说出奇门的秘密。 还有,贺晨雪要找的那个双瞳,又是谁?这个人到底是与奇门有关系,还是与眼下要找的忽汗国有关系? 背后控贺晨雪的人是谁?欺骗挟持田克的又是谁?昨晚的杀手是谁?救自己的人又是谁? 无数的疑问在刑术的脑子中不停地转着,到处都是问号。 “刑老板,我们应该出发了。”贺晨雪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表情严肃得有些不正常。 刑术默默点头,朝着前面迈步走着,田炼峰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怪异,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在刑术的身后走着,而阎刚此时停下来,一直看着后方,也许是当兵多年锻炼出来的一种直觉,他觉得在远处有某个人正在盯着自己。 阎刚没有觉错,在峭壁上的那个雪中,那个戴着防风镜的白影正盯着他们,白影的双手都戴着带倒钩的手套,脚上也穿着钉靴,明显是有备而来,等着刑术等人走远了之后,白影这才顺着雪慢慢爬出去,从峭壁上逐渐攀爬下去。 与此同时,在崩塌的房屋处,白仲政正站在那里,看着被挖开的废墟口,看着口子下面的那个雪,半小时之前,躲藏起来的他,亲眼看到那个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白影挖开了废墟,带着装备跳了进去。 “仲政!”郭洪奎的声音出现在了白仲政的后方。 白仲政扭过头来,看着背着手逐渐走近的郭洪奎和郭十箓,两人都穿着冬季防寒服,与白仲政一样,都是可以里外两面穿的,一面黑,一面白,白天在雪地中行走就将白的那一面在外面,不过白仲政觉得那很麻烦,而且他喜黑。 郭十箓站在废墟周围看着,冷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天然的风水阵。” 白仲政微微点头:“是的,天然的,很罕见,若不是我跟着他们走进来,恐怕自己也会路。” 郭洪奎看着四下道:“这种地方俗称白蚁,看似平常,实际上四通八达,和白蚁一样,外围有一圈,如果你无法找到正确的路,始终只能在外围转来转去,而且还会产生自己已经进入中心地带的错觉,必须要有正确的行走方向才能走进来,我先前进来的时候,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了那个早就不用的办法。” 白仲政道:“是走‘回头路’吗?” “对。”郭洪奎点头,“就是走回头路,很多所谓的设置都是这样的,真正的看起来一点儿都没有的样子,就像这里一样,你要走进去,就必须按照合适的方向行走,看起来是往回走,但实际上是朝着的中心位置前进。” 郭十箓蹲在那个雪口,问:“奎爷,这种地方也算是殉葬位吧?” “对,但很少有人葬在这种地方。”郭洪奎踩了踩脚下的雪,“所谓白蚁,是没有普通的前龙、后龙、水口之说的,可以下葬的地方有上百处,一处没有葬人,这个位充其量就是一个而已,不会产生任何作用。” “什么意思?”郭十箓皱眉问。 郭洪奎观察着那个雪,头也不抬地说:“仲政,你给十箓解释下。” 郭十箓显得有些不高兴,白仲政看着丛林方向道:“风水位,通常都是葬前人,基本上以单数为佳,因为单单脉,一脉传数命,就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是萝卜又带着须一样。但这个白蚁,却有着上百个位,每一个位都必须葬人,而且葬下的人必须有血缘关系,否则的话这个位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这种白蚁,也被称为废,就算找到,充其量也只是做成风水,哪儿有人疯狂到一口气葬下自己上百个亲人的,那简直就是杀人狂。” 郭十箓听完只是“嗯”了一声,此时郭洪奎起身道:“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们身处的位置在白蚁的外位,主的位置是在地下,因为白蚁顾名思义,与白蚁巢一样是有落差的,所以真正的位应该是在这个雪之下,我若是没有推测错误,在这个雪下面,应该有一片开阔地,沿着开阔地往前周围几公里处,都算是白蚁的范围,这也是最诡异,最复杂的地方。” “原来如此。”白仲政点头,“那么奎爷,奇门有可能在这里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郭洪奎皱眉摇头,“我一直认为奇门不应该在关外,但实际上就算是我们郭家的人,也不知道奇门的准确位置,所以,我才苦学了风水和奇门遁甲,希望能借这些玄妙之术尽快找到位置,也不用让我们一辈子东奔西走了。” 郭十箓在旁边不耐烦道:“奎爷,我们到底是下还是不下?” “下!”郭洪奎点头,“必须下去,凡事都有万一。另外,仲政,你说的那个杀手,你还没有判断出是什么来路吗?” 白仲政摇头:“不知道来路,身手很捷,先前我故意放杀手先行下去了。” “你放他先下去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郭十箓怒道。 郭洪奎瞪着郭十箓道:“仲政那样做,是正确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做的是黄雀,不是螳螂!刑术他们在前,杀手紧随其后,我们跟在最后,是最安全的,如果我们夹在中间,就进退两难了!” 郭十箓脸有些难看,也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 “奎爷,那我先下去了。”白仲政不想让场面更加尴尬,干脆先行跳下了雪之中。 等白仲政离开之后,郭洪奎看着郭十箓道:“十箓,这次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们这一族,最需要的是动脑子,而不是动手动脚,而且,你的拳脚功夫也不如仲政,我不希望郭家毁在你这一代人的手中!” 郭十箓不敢忤逆郭洪奎,只是点头,低声答了个“是”,随后跟着郭洪奎一起下了雪。 再说已经走出山坳,走到先前看到一线屯位置的刑术等人,发现丛林中除了厚厚的积雪之外,什么都没有,所谓的一线屯真的只是海市蜃楼而已。 “真的是海市蜃楼,线索全断了。”阎刚摇头。 刑术看着四下:“但是哪儿有一个地方不断出现同一个海市蜃楼的?总有原因吧?” 田炼峰此时憋不住了,直接走到贺晨雪跟前,质问道:“贺小姐,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隐瞒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行不行?我知道你肯定还有隐瞒!” 贺晨雪微微摇头:“我真的不知道那么多,到现在,我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田炼峰抬手指着贺晨雪,被刑术伸手拉开。 刑术用较为平静的语气对贺晨雪说:“贺小姐,你仔细回忆下你的话,还有,你也得想一想,我怀疑这一切会不会与你当年那个天眼教有关系?她算是一个知识分子,她怎么会组建一个教呢?这点不是太不正常了吗?” 田炼峰很是生气,在周围走着,都有点想打道回府了,如今来看,要走出这里,只能穿过这片丛林才行。 阎刚在周围勘查着地形,因为他发现这个树丛中都是杨树,还是大青杨,但大青杨应该很高的,可这里的大青杨只有平常杨树一半那么高,十分怪异。 贺晨雪依然摇头,也不说话。 刑术几乎可以认定贺晨雪在撒谎,因为她迟疑了,迟疑了两秒,两秒的迟疑足以说明问题了,但是他总不能对贺晨雪上刑吧? “刑术,有古怪。”不远处的阎刚喊着。 刑术立即走到阎刚跟前,发现阎刚蹲在一颗树跟前,他已经用折叠铁铲将树周围的雪全部铲开了,挖开之后,看到积雪下面不是泥土,而是一层冰,而且冰层下面模模糊糊还有什么东西。 田炼峰和贺晨雪也围过来看着,田炼峰看了一会儿,立即抓起自己的铁铲将旁边一棵树下的积雪也开,发现下面也是冰层,再挖周围的还是。 阎刚此时明白了:“怪不得这里的大青杨都这么矮,并不是矮,而是我们本就没有踩在地面之上,地面在冰层的下面,这样一来,也许只有近四分之一出雪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