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处的久了,彼此就比较络,沈清溪笑着摇晃了一下脑袋,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想逃开。 “当我女朋友吧,这样我就有理由天天见你了。”脸颊忽然被捏了一下,少年的语气随意,双手重新进口袋,直起来,却仍旧挡着她的去路。 夜的笼罩下,沈清溪的脸就一点一点红了起来,类似于欣喜的情在她的心底里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这周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有一个电影很想看。” 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的,说这话的时候,她不自觉的低下头来,虽然是一个普通的邀约,在这种语境下,却是默认了的意思。 “好啊,女朋友的要求我肯定是会足的。”少年随即笑了起来,远处路灯昏黄的灯光照过来,他低下头,大手掌着女孩儿的脸颊,轻轻的吻了上去。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初吻,青涩的,带着一点儿烟草的味道,他的舌,像是一条灵巧的小蛇。 沈清溪紧张的差一点咬到,下意识就伸手环住了他的身,手心细密的出了一层汗水,心跳却像是失控了一样,越跳越快。 男孩子好像天生就会接吻一样,他的身子渐渐俯了下来,把她的后背在那糙的树干上,良久才分开。 第26章 过往 沈清溪一直到回了家,嘴巴还是麻麻地觉,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仿佛是飘在云朵之上。 少年的吻来得太突然,突然到她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的吻又是那么的热烈,热烈到像是要把她整个吃掉。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觉啊,两个人那么紧紧的抱着,彼此的呼相互织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似的。 少女时代的沈清溪,第一次觉到,情的来临。 门内,沈母和沈父似乎谈着什么,电视的嘈杂声音仍在继续,邻居家则是打调皮的孩子,那小孩儿发出的哭声就是某种鸟类的鸣叫,楼上不知谁在断断续续的弹奏着钢琴。 很平常的生活场景,她却不自觉出一个微笑,身体像一个容器一般,里面盛了热腾腾的体,随意都会蒸腾出来,那是的,从未有过的深情。 多年来封闭的内心终于裂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她不自觉开始回忆,之前和少年在一起种种。 原来,再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对他心动了啊。 递到手里的冰茶,他低声的哄劝,低下头看着她时含笑的眼眸,以及带着她去各处玩耍时,骑着山地车的帅气的身影。 沈清溪当然知道,这个人是郗晟的弟弟,是和沈家闹到不可开,仿佛有深仇大怨般的,郗家的儿子。 可是年少的情太过猛烈,连带着让人的头脑也变得冲动起来,沈清溪甚至想到,如果上大学以后,自己和郗劲的事情被发现,她原因用最大的努力去劝说母亲,让她同意这段恋情。 他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愿意真心对待她的男孩儿,她不想辜负他的真心。 就在家门口的防盗门前,她一直这么呆呆的站了很久,思绪翻腾,时而抬起手来捂捂自己热热的脸颊,甚至把两个人的未来也一并盘算好了。 直到门里面,沈母狐疑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溪这孩子怎么走了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松这孩子,说是八点整过来,怎么还不见人影?”母亲抬眼看了下她,又说起别的话题。 沈清溪低着头,趁机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柯松是半个小时以后才到的,沈母一边给他开门,一边就回身叫了一声:“清溪,你哥来了,快出来。” 沈清溪就走了出来,帮忙把剩菜撤掉,换上一些零食和果盘什么的,又忙着去厨房沏茶。 柯松穿着一身的运动服,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光,一笑起来,有很强的染力:“算了,都是自家人,清溪你就别忙了,过来和哥说说话。” 沈清禾已经离开家半年了,沈父沈母的清溪却还是没有缓和过来,长叹了一声坐下来:“阿松,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队里训练忙的,我年纪也大了,最近就准备退役了。”柯松随意的坐了下来,自己拿了颗糖果吃。 转头又看沈清溪:“清溪最近又漂亮了,学习累,自己多注意身体啊。” 倒是家长里短的一些闲聊,气氛温馨的,沈父又站起身来,去柜子里拿酒:“今天就住这儿吧?阿松跟叔叔喝一杯。” 沈母就站起身骂他:“喝喝喝,每天就知道喝,把孩子都带坏了,又不是什么好酒,值得特意拿出来?” 柯松笑着打圆场:“长时间没来了,我也想跟叔叔喝一杯。” 这边儿正聊着呢,沈清溪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郗劲打来的电话。 往常的这种时候,她一般都会挂断,说是不认识的推销电话,这次,她却有些舍不得,犹豫了一下对沈母说道:“妈,我同学来电话了,我回房接一下。” 沈母皱了下眉头,却有些警觉了:“你哪个同学?是不是刚刚在楼下送试卷的那个?男的女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亲密的朋友?” 柯松正从厨房取酒杯呢,这会儿探出半个身子:“小孩子嘛,不可能事事都跟父母说,总有自己的隐私,婶儿,你就别追问清溪了。” 沈母这才作罢,沉着脸坐了回去。 的看了眼柯松,沈清溪就快步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仔细的关好之后,这才走到窗边小心的接了起来:“喂?” 那头有轻微的呼声传来,少年并没有说话。 刚分开不久,他就想她了啊?沈清溪的脸红了红:“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给我打电话,会被我妈妈发现的。” 她这么说着,语气嗔怪,眼中的笑意却遮也遮不住,颇有些少女初谈恋的那种羞涩样子。 “周六我没有时间,不能和你看电影了。”少年的声音这才低低的响起,语气平静。 “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事儿?”沈清溪愣了一下,笑意消失,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明明他刚刚还低头热烈的吻过她啊,为什么忽然间语气就这么淡漠,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有,我只是打电话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少年仍旧淡淡的说道,背景里隐隐有汽车喇叭的声音传来。 这和她耳边所听到的,家里窗户外的声音重合了起来,沈清溪抿了下,立刻转头拉开了窗帘。 也顾不得低声音,把手机贴紧耳朵:“你在哪里?” 也不用他回答,下一秒,她就看见了楼下那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少年就站在不远处小区的空地上,一手拿着手机,他的脑袋微微扬起,正看向她窗户的方向。 隔了很远的距离,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 静静的对视了几秒,少年忽然把手机拿了下来,手指一按,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郗劲……”沈清溪下意识小小的呢喃了一声,仿佛预到了什么,她忽然紧张了起来,手忙脚的重新给他拨打过去。 再一抬头,外头空地上,却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手机里忙音一遍遍的响着,他再也没有接听过电话。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他之前的短信还留着,沈清溪几乎都要以为,刚刚在楼下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她的幻觉。 心中茫然而无措,喜悦的心情一瞬间变成失落,刚刚还飞在空中的人,此刻却忽然一下子坠落地面。 确定关系才不到一个小时而已,他为什么就忽然对她那么冷淡?他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或者,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惹他生气了? 这一切全都是个谜团,沈清溪一下子坐倒在上,委屈,失望,疑惑,这些情绪全都堆积在身体里,找不到一个出口,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毕竟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久前还特别快乐的幻想着自己未来的情,如今却忽然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哪里又能不难受? 房间门忽然被敲响,她才觉擦擦眼睛,掩饰的把手机在底下。 柯松端着个果盘走了进来,把盘子顺手给她放在了书桌上,而后自己也坐了下来:“怎么觉你这次怪怪的,有什么心事吗?跟哥说说。”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沈清溪这会儿却一点儿都不想跟人说话,她无打采的摇摇头,只望着地板发呆。 “清溪,你这会儿还是学生,所以一定要记住,学业为重。”柯松叹了口气,忽然语重心长。 松哥是猜出了什么吗?沈清溪这才抬起头来,警惕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算了,你专心复习功课吧。”柯松却忽然不再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这一夜,沈清溪是抱着电话睡着的。 她并不是那种死烂打的人,所以只给郗劲打了两次电话,就没有再给他拨打过去。 又担心他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她的心中就暗暗期望着,他忙完可以给她再打一个电话,给她解释一下能去看电影的理由。 可是,这个电话却一直没有等来。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少年再没有联系过她,包括下学的路上,他也没有再突然出现过,郗劲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沈清溪也曾经不甘心过,生平第一次用肚子疼为理由,逃掉了体育课,而后偷偷出来,去他的那所私立中学找过。 那学校占地面积很大,有好几栋高高的教学楼,校门口常年都有保安站岗,戒备很严格,透过铁栅栏的门看进去,里面青砖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在走动。 就在那一刻,沈清溪彻底失望了下来,她就坐在校门外头那冰凉的台阶上,抱着膝盖茫然的思索着。 也许,郗劲从来都没有喜过她吧? 第一次在她放学路上堵她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认为是沈家把他哥哥藏了起来,所以才会来找她。 而之后往的种种,都是他在有意的试探,包括他说要做她男朋友,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下来,他就干脆利落的撤退,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是场骗局而已,也只有她,才会傻乎乎的当真。 想明白的那一刻,沈清溪的心情忽然就无比的平静,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淡漠内向的女孩子,把自己完整的封闭了起来,再不相信男孩子的甜言语。 就这么渐渐的,她好像也真的把这件事淡忘了。 以至于再次重遇郗劲的时候,她的内心也是没有任何的波澜,说话的语气克制而礼貌。 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啊,曾经的少年已经在她脑海中褪,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曾经,两个人的相处前前后后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在漫长的生命长河中,就连一个小小的浪花都算不上。 这个人是来夺走昱昱的,内心中,她给男人暗暗的下了这样的定位,再后来,当她发现郗劲对于昱昱是真心疼的,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提出了‘共同抚养’的建议。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郗劲居然会再次拨她,包括同学会那次,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帮着她澄清谣言,帮着她教训辜星。 人心都是长的,她又怎么会不动?只是多年前的事情,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刺。 很多时候,沈清溪面对郗劲的时候,都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当初提出往后,又那么轻易的甩了她。 虽然年少时已经得出了答案,但是当她真的长大,过后仔细再想时,却又发现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他一定还有着其他的理由。 但每次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知道又怎么样呢?她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青涩而勇敢的小姑娘了。 * 估计是因为这种长时间的回忆耗费了心神,后半夜的时候,沈清溪终于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旁边的小上面,昱昱睡的呼声安逸而沉静,传到了她的耳边,给了她一种很安心的觉,居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晨,闹钟还没响的时候,她就被沈母的敲门声给吵了起来,老太太拎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虎着脸站在门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女儿:“你又怎么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