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侧妃，如今没了太子，也消停许多，且太子妃也要为恒儿考虑。”皇后慢条斯理地扒了一个果子，远远地递给明珠。太子妃还得继续绷着自己贤良淑德的款儿，好叫齐恒的名声更好听些呢。
见明珠垂涎地看着自己手中水
的果子，皇后微微笑了。齐凉警惕地看了看这扒得很漂亮的果子，伸手接过，
给了一旁长着大嘴的小蛇。小蛇在果子甜美好吃与坏人类的嗟来之食之间艰难地选择了一下，决定大蛇不记小人过，开开心心叼着果子一拱一拱爬走了。
明珠沉着脸看着齐凉。
齐凉默默叫人进来擦手，亲手扒了一个果子，用袖刀切成小块儿，举着一块儿看着明珠。
看在他细心服侍的份儿上，明珠决定原谅他，哼了一声吧嗒吧嗒吃了。
皇后并不在意齐凉的小心眼儿，笑着看着，见明珠吃了果子趴在齐凉的手臂上一脸心
意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见明珠安静清冽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能看到自己的心里头，脸上伪装出的笑意就慢慢地撑不住了，轻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多少回选秀都这么过来了，珠珠还这样为我担心。不如就当做寻常小事就罢了。”她虽然如今看开了，可是总是有些不
喜。与对皇帝的情意无关，而是不喜旁人动摇自己的权柄与地位。
得宠的妃嫔咄咄
人，妄图取而代之，皇后还要
心给摁下去，多累啊。“娘娘从前伤心过，是不是？”明珠突然问道，“既然伤心，为何还要强颜
笑？”“伤心得多了，就习惯了。左右无人心疼，只好自己学着笑了。”皇后一顿，便温声说了。
从前的伤口一层一层地结疤，心被包裹其中变得坚硬，自然就不会那样难过了。
只要不动心，就不会再伤心。
她淡然一笑。
门口寂静无声，一道人影立在窗下安静地听着，将头抵在窗上寂静无声。作者有话要说：
☆、第209章
昌林郡主闻言
出几分黯然，轻叹了一声。她没有与别的女人分过男人，可是却明白，若真心喜
那个男人，谁愿意将他与人分享呢？只想想，若顾远有了另一个女人，昌林郡主都觉得难过。
与君决绝时，看似洒
，莫非就没有一点心伤么？“不要说我了，都这么多年，习惯了。”皇后早就不伤心了，此时想到的，不过是自己年少纯真的年华，还带着几分憧憬时的那过不去的伤怀。
过得去的熬成了皇后，过不去的，如她情真的妹妹，亡故在最美丽的年华。
可是男人们，哪里管
子的伤心，不过是自在风
快活。想要将心托付在男人的怜惜上，那才是愚蠢。
她笑眯眯地看着默然无声的齐凉与垂头恹恹的明珠，与齐凉笑道，“你可知道了？既然有了珠珠，那别的女子就不要再去亲近，不要再去说话，再去与她生出一点半点的暧昧。不然，伤心的只有你的
子罢了。”她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认真地说道，“不要叫我对你失望！”她亲手养大的儿子，辜负了太子妃，叫皇后的梦都断了。
她只希望亲手养大的外甥，能够始终如一，至少叫她还对这人世的男子有一点半点的期待，不要那样绝望。
世间还是有好男子的，只是她与太多女子没有福气，没有遇上罢了。
“有珠珠一个就足够了。”齐凉觉得皇后跟自己叮嘱的没啥用，哼了一声说道。
除了明珠，他为什么还要去亲近那些心怀叵测，明知道人家有了正妃还要扒上来的女人呢？
明珠梗了梗自己的小脖子，哼哼了一声，小脑袋在齐凉修长的脖颈边儿上蹭了蹭。
齐凉咳了一声，偏头红了耳
子，见皇后欣
地与昌林郡主闲话，急忙也垂了脸，与明珠微冷的小脸儿贴在一起，飞快地蹭了蹭。他的心里生出几分甜
与喜，又觉得小小软软带着药香的女孩儿乖乖儿地躲在自己的怀里，与他亲昵，心里都温柔成了一团。他再次与明珠拱了拱，只觉得心里跳得厉害，浑身滚烫，血
都沸腾，急忙松开了明珠一些，扭头起桌上凉透了的茶水来一口
了，这才与明珠低声告状道，“姑母不许咱们成亲，真是特别狠心！”他抱着明珠，只觉得心里安，心意足。昌林郡主简直就是跟皇后僵硬着脸说话的，脸
发青憋着没有去
皇后她外甥。人都偏心，皇后自然只当做看不见昌林郡主铁青的脸，笑语盈盈，越发温和。
正说话间，就见门口有一道明黄的光影逆着天光而来。皇帝面容英俊肃穆，他身上似乎还有一些沉默与难过，一进门就快步走到了皇后的身边。
皇后侧目见皇帝似乎心事重重，眼神晦暗，便笑着与皇帝问道，“珠珠都来了，陛下怎么还冷着一张脸？”她示意身边的
人给皇帝换了热茶，见皇帝端着茶安静地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却只是出了一个从前皇帝最喜的笑容。端庄温厚。
皇帝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双手颤抖了片刻，还是强笑了一声，垂头喝茶。
皇后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皇帝这
言又止心事重重的，莫非还真是遇上了个什么真
，因此想要接入中来？似乎与太子从前的样子差不多，皇后面上越发温柔了。
她等着皇帝与自己提起。
打从皇帝口口声声说自己身子不大
利，已经在自己中几个月了，就皇帝从前的
子，只怕也厌烦了自己，想要换个新鲜的口味儿。这如今静贵妃与荣贵妃都被厌弃，皇帝换一个新鲜的
宠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想必这宠眼前不在中，不然皇帝只幸了也就罢了。心中电光火石，皇后只预备叫齐凉暗中打探皇帝这是看中了谁，至少知己知彼不是？也得知道皇帝如今喜什么样儿的呀？皇帝喝了一肚子的热茶，觉得心里烧得慌，忍不住去看皇后的脸，看她对自己一如既往，有些
喜，有些难受。他再没有想过，原来从前，自己是伤过她的心的。
她说，伤着伤着就习惯了，那得伤过多少心，难过多少回？
从前或许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何，他如今想到皇后为自己伤心痛苦，霍然想到齐凉的生母。
宁王妃伤心得病逝，想必她的姐姐，皇后，伤心的时候，也近乎死掉。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也难受起来，更叫他心生恐惧的，却是皇后如今的淡然。
会不会，她伤了太多次的心，因此疲惫，再也不肯为他伤心了？所以才会这样从容。
他失去了她？
只想一想，皇帝就觉得心里疼得
不过气来。“皇后。”他从前最喜
明珠，明珠入总是嘘寒问暖与她说话儿，可是皇帝今
却顾不得这些了，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诧异的皇后柔软的手，轻声说道，“朕只是……”他不想将自己的恐惧与皇后说出口，因若皇后知道他听见了她的话，只怕就会对他生出疏远来。皇帝想想皇后疏远自己，心里就跟细密的针扎过一般，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抬头笑着说道，“选秀……”
今年还是不要选了吧？
他用力握着她的手。
这
里，似乎不需要更多的女人了。“陛下想要选秀，只
给臣妾，臣妾定然给陛下选最好的。”莫非皇帝真在选秀的女子之中？她便笑着揶揄道，“若陛下看中了谁，偷偷儿也与臣妾说说，免得臣妾不识金镶玉，叫陛下失了心肝儿。”皇后面上
出贤惠的笑容，半点儿不会吃醋，贤良淑德堪为天下女子典范。一下子就把南
侯府那个霸占丈夫连个妾室都容不得的昌林郡主给比出八条街去。皇帝一震，眼前恍惚地看着皇后没有动容的温柔，只觉得嘴里慢慢地泛出苦涩的味道。
从前选秀之时，皇后也是这般贤惠调笑给他挑选美人儿，他那时还哈哈大笑，握着皇后的手十分得意，夸赞皇后一心为了自己。
可是他如今却希望她自私一点。
从太子到英王，皇帝已经被打击得狠了，越发脆弱，在皇后的身边才觉得安稳
喜。可是若皇后不在乎他了，虽然还有万千粉黛，可是皇帝却明白，那些都比不得皇后的。他心痛莫名，看着皇后已经带着几分兴致地说起
中这些年也空旷了些，想要阻止皇后的话就说不出口。皇后的每一句笑语，都跟刀子一般割在他的心上，可是看着皇后温润的眉眼儿，他还得对着她笑。他心疼皇后为自己伤心，可是却又觉得，她会为自己伤心，这真是太好了。
皇帝方才在
外听见皇后的一句话，冲击得从前的笃定与喜都没有了，双手都在颤抖。他今
刺
大了，因此竟有些行事失常。他似乎努力叫自己镇定，皇后却正在心中留心他的神
，见他果然动得努力才能不要出笑容，心中越发警惕，然面上却只有温和的。皇帝从前历年选秀那是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会，皇后便决定做一个顺水人情，给自己那金灿灿的名声多
一点儿光彩，左右后大的很，也不差这一回选秀的那几口饭吃，没准儿皇帝老当益壮多活个几十年，后头不知还有多少回选秀呢。“陛下既然喜
，臣妾就下懿旨，命各地秀女入京？”皇后笑问道。皇帝似乎
喜得不过气来了，显然也觉得中女子不大新鲜，她暗中挑了挑眉。“若皇后劳累，选秀便延后罢。”皇帝心里疼得难受，轻声说道。
从皇后的话当头
喝，他才霍然发现，自己是离不开这个女人的。从前每回选秀，皇帝都会这么客气客气，之后不是还
喜喜地收下美人儿么？皇后半点儿没有把皇帝这装模作样的推辞放在心上，笑道，“再劳累，为陛下
喜，臣妾心里也是愿意的。”她言罢，便抬手叫人取了自己的纸笔写了选秀的懿旨，盖了自己的大印。皇帝安静地看着她，突然清晰地
觉到，似乎有什么失去，或是早就失去了。他恐慌得双手发软，想要放声说话，却喉间哽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皇后见他果然不再阻拦自己，越发认定这是方才对自己装模作样，心中
慨了一下幸亏没有把那句话当真，不然认真就输了，抬手叫女将懿旨传出去，这才看着皇帝温和地笑了。“陛下只
给臣妾就是。”她和声说道。皇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与皇后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皇后也不想听了。
总是如此，她都能倒背如
，后面只怕就要深情款款地说什么“不管什么女子入，皇后在朕心里都是最要紧的”了。“朕有皇后，就足够了。”皇帝哽咽许久，终于颤声说道。
果然是这句。
皇后贤惠地微笑。
都是套路，当年玩儿剩的。
☆、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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