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另一柄通体深红,名为碧主听秋。漆灯夜照似乎已在斗法时被毁,不过现任峰主还是常常将它带在身边。” 白琅沉默了一会儿。 “给我看看伤口。”折忽然说。 “没有伤口……” 折想了一下:“你怎么会跟白沉忧打起来?” 他能认出剑气也不奇怪,毕竟现在仙境厉害的剑修就那么几个。 白琅叹息:“不是打起来……误伤吧,误伤。” “怎么误伤的?” 折这个榆木脑袋非要追究底,白琅又气又疼,靠在柱上直哼哼。 他还一本正经地分析:“剑气从正前方灌入口,除非你是扑上去为人挡刀的,否则应该不会是误伤。” 白琅想了个法子堵住他的嘴:“你还是给我看看伤口吧。” 折看了一眼,发现她前已经隐隐有血渗出来。剑伤是由内到外的,再过会儿口子会越开越大,很难收拾。真气可以恢复外伤,但首先要有人给她把血里磨着的那分剑气出来。 折让她躺平。 白琅也想躺啊,可是她口太疼,只能弓背蜷着。 折拔剑往她身侧一,她瞬间像绷直的绳子似的躺平了。冷飕飕的剑意和横亘前的剑气一起发作,白琅立马哭了出来。 她踢了折一脚,直接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折见她滚得到处是血,只好缓下口气:“先出来,不然等下更麻烦。” 琢玉推开门就看见这杀人现场似的画面,上被子上到处是血,枕头边着煌川剑,折正在小心翼翼地抠被子,不知道是想把白琅挖出来还是卷进去。 要是其他人,这会儿肯定已经慌不择路地跑掉了。 可琢玉简直是“搞事”俩字成了,他反手在门上布了制,跑到边问折:“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想补上白沉忧名字出处,但是考虑到后面白言霜两把剑,强行忍到这章补了。 李商隐《十字水期韦潘侍御同年不至,时韦寓居水次故郭汾宁宅》: 伊水溅溅相背,朱栏画阁几人游。漆灯夜照真无数, 蜡炬晨炊竟未休。顾我有怀同大梦,期君不至更沈忧。 西园碧树今谁主,与近高窗卧听秋。 ps:取名纯属个人喜好,没有寓意。我一直觉得这诗写这么好还小众是因为它名字太长…… 第97章 神结胎 白琅知道琢玉回来了,一想到会被他看见狈的样子, 更加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 “她怎么了?” “被公子期君的剑气伤到心肺……” “怎么会跟他起冲突?” 白琅听出琢玉口气里有种微妙的喜闻乐见, 于是掀被子出来了:“不是起冲突, 是误伤。” 折趁机扣住她的手:“我出剑气,你自己护好心脉。” “不行!”等琢玉出去再说。 话还没完就被折灌了一道剑气进去,白琅又哭出了声。她觉身体里有两道剑气横穿而过, 一道很快被推出体外, 另一道环绕心肺附近的经脉运功,没有找到其他伤处,于是也从原处退出。 伴随剧痛而来的震平息后,白琅有种劫后余生的觉。 “……这样很疼吧。” “这样比较快,她已经太多血了。” “不重要啊……只要带来了一时的痛苦,人们就不会将其理解为‘善意’。” 琢玉朝白琅伸出手, 白琅避开了。他取扇轻她位, 一缕风般的玉清真王律真气顺着经脉淌, 帮她愈合伤口。 “短痛不如长痛, 除不如久患,是吗?”他笑着问。 白琅隐约觉得他意有所指,但不敢细想。 琢玉不动声地紧道:“你还是跟白沉忧挑明关系比较好。” “太微会怎么想?” “太微用人全凭眼顺, 赏罚只看结果, 不用太在意他的想法。”琢玉似乎在认真跟她分析问题,“如果你不跟白沉忧说明身份,以后这种冲突肯定少不了。” 白琅疑惑道:“我难道不能跟他稍微搞好一下关系吗?” 琢玉有些忍俊不:“那就更糟糕了……” 白琅没懂他的意思。 折居然反应比她快:“不挑明身份的话,确实不要拉近关系比较好。” …… 坐了半个时辰, 太微还是没回来。白琅念及林小鹿随时有可能生产,所以硬着头皮去了荆谷。 幸好林小鹿还活蹦跳的。 白琅一回来,她就说:“你知道吗?荆谷也有人在找我!” “谁?” “不清楚,反正是谷中人,正在挨家挨户排查孕妇呢,幸好我躲过去了。你脸怎么这么差?” “受了点伤。” 有人怀孕待产这件事,白琅只跟白沉忧说过。所以要么是他说的,要么是封萧说的。 荆谷估计也想知道司命在找什么。 “是封萧伤的吗?他这条老狗,也就会冲你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家吠了。” 封萧跟林小鹿肯定很不对付,这两人对对方的评价都极低。 “没有,他被我劝走了。” 林小鹿不解:“那你伤从何来?” “你别管我,赶紧生,生完我们都轻松了。” “就算是生火也得先钻木,何况是生孩子?你耐心点行不行?” 她自己都不急,白琅就更没办法了。算算时间,离诞辰祭典还有五,太微要求她一定要到场,那天肯定没空。万一就是这么不赶巧,在祭典当天生了怎么办? 白琅问:“你除了我,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吗?” “朝稚算吗?” 白琅只能叹息。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白琅往梳妆镜上一瞧,天目睁闭,看见外面站着白沉忧。 真是什么不好来什么。 “你藏好。”白琅回头小声说。 林小鹿眨了眨眼,身影转瞬就没入桃木衣橱消失不见。这手居然不是道法,不是天权,她身上不会有什么异族血统吧? 白琅开了门。 白沉忧像都没发生过似的问好,又说:“接生的人已经找到了,请问孕妇身在何处?” 之前荆谷派人搜查林小鹿踪迹,似乎是有所图。 “已经离开了。”白琅躲在门后,“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有派人在出入口守着……” “你派人跟踪我?”白琅皱起眉打断他,“再这样我就要上报太微了。” 说完她就把门关了,也没上制,因为她觉得白沉忧不敢破门而入——然而白沉忧还真敢。他闯进来的动静很大,白琅听见店家上楼查看,又小心退走的声音。 白沉忧环顾房内,不太整洁,衣服随意扔,被子没叠好,除此之外没有异处。 他说:“你之前拔出的那柄剑名叫漆灯夜照,是扶夜峰前任峰主遗物,自他死后已尘封十五年。我派人蹲守你其实是想询问此事……” 白琅发现这人虚伪得很,见面就问林小鹿,闯进来发现林小鹿不在,又立即把话题引向白言霜遗物,真当她是傻的吗? 她将梳妆镜翻了个面,镜上天目开开闭闭,映出光怪陆离的虚像。 “出去。”她着嗓子说道,“顺便请你们荆谷换个懂礼貌话不多的来。” 白沉忧早不想陪她演热情接待的戏码了,但一听她气冲冲地说要换人还是有点不悦。不过之前他们发生过一次冲突,再由他作陪确实有些不合适。 “明白了,请好好休息。” 白沉忧离开之后立刻去找了魏不笑,因为他最符合“懂礼貌话不多”的要求。 魏不笑坐在柜台后面一个劲地瞅金人怡,弱弱地跟白沉忧说:“公、公子,我、我去的话……金、金妹妹会……不、不高兴的。” 金人怡听见了,没好气地说:“呆子,少自作多情,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看上你?不过公子啊,你怎么不去了?她对你动手动脚?”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合不来。” 魏不笑答应给白沉忧代班,典当铺暂时由金人怡管着。 这几,他偶尔带白琅出去逛逛,给她介绍荆谷人情风物,大部分时候还是跟她一起在破茶铺里下棋。他发现这姑娘棋力惊人,但从不碾,会尽量顾及对局双方的受,让人输也输得津津有味。两个人聊天,她也会耐心地等他结结巴巴地说完,从来不会贸然打断。 跟她在一起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白沉忧不干了。 离祭典只剩最后两天,白沉忧又找到魏不笑。 “你探查出点什么吗?” 魏不笑一愣:“探、探查什么?” “就是之前孕妇的事情,她最近有接触过那人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