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秦萱手中的子重重袭向面前那男人的面门,须卜涉归拿起子就是一挡,在场众人听到一声,两人手中的都已经化作两截。 须卜涉归瞧着面前少年面如常,甚至连气都没有多少,不心下赞叹。就算是家中那几个小子也没有一个比的上眼前的一个。 他双手发麻,手中武器既断,整个人也向后连连退了了几步。 秦萱望见,停下手来,收势而立,“胜负已分,府君可还要比试?” 少年声音不如成年男子那么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半点清亮。但是周边的人包括须卜涉归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愿赌认输。”须卜涉归把手里已经段成两截的子随意丢到一边。 “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做这件事才对。”须卜涉归打量了秦萱两眼,越发觉得她不是那种偷摸狗的苟且之辈。 “府君,小人已经说了,那匹白马是人送我的。”秦萱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头疼,怎么个个都来问她这件事,“而且这马就算是我想拿,也不是能拿就拿的。” 须卜涉归听了她这话,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似乎也是。 那些个富贵人家,把牛羊看的比人还重,跟别说是好马了,瞧着那匹白马标志的模样,说不定有好几个伺候着,过得比人还舒服,想要偷还真不是一般的容易。 他对着秦萱一笑,“那你小子还真有一手!” “……”秦萱差点要瞪眼了,她都说了不是她了,怎么还是这么说! “其实,若是没有那匹白马的事,我倒是想你到我手下做个兵。”须卜涉归已经在军中呆了好多年。一开始是单于手下的卫队,后来大单于变成都督了,也就做了正经的兵士。 “不敢。”秦萱心中郁闷,对上须卜涉归也没有多少好脸。一个两个的都不信她说的话,那马好是没错,可是要真的偷了那么一匹马,干嘛还要大摇大摆养在家里,不赶紧的拖到马市去销赃还是蠢蛋! 她话语才落,那边又有人跑过来,“有人来说,那马是赠予这个小子的,”来人说着就去瞅秦萱,面十分古怪,说着就在须卜涉归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须卜涉归听完,扭过头去看秦萱。 秦萱被看的一脸莫名其妙。 须卜涉归出来的时候,就见着一个身着皮裘的男子站在那里,“那马的的确确是我家郎君赠予那位秦小郎的。” 那男子生的高,而且气度不一般,光是看着就和常人有很大不同。 须卜涉归之前就知道那匹白马已经跑到了辽东公那里,知道是公府上的马匹,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真的来人。 “那么你家郎君……”须卜涉归是人,还是个不会说漂亮话的人。 “正是你所想的,我家郎君想要让你把人给放了,原本就不是多大的事,这会又被人污蔑。”那男子笑起来,让人浑身下来如同浸入冰水之中,“若是某知晓的没错,告状的便是你的那两个儿子吧?” “与人争鱼不成,反而被打的头破血,原本这件事就不是甚光彩之事。若是有人拿着这件事向上面一告,你这差事要还是不要?” 须卜涉归白了脸,面前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秦萱这一过得是起伏不已,清早还在捕鱼,回来就被抓了,被抓之后和领头的打了一架,然后还没坐热呢,又被放了出来。 出了门口,她就瞧着安达木带着秦站在那里。 安达木在门外转悠了好几圈,犹豫着不敢进去。秦难得也跟着跑了出来,一步不离跟着安达木。 “那几个小子一定要他们好看!”盖楼犬齿和哥哥也一同放了出来,他脸怒容,嘴里嚷嚷着要人好看。 安达木瞧见她出来,面上一喜,牵着秦就要上去。 这会有人从一旁走来,瞧着长相应该是汉人,他身后人还牵着一匹白马,看样子就是从盖楼家里跑出去的那一匹。 “郎君受惊了。”冯封对秦萱一礼。 “无事。”秦萱瞧着冯封有些眼,但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但她多少能够猜到一些他的身份。 秦萱没来由了挨了这么一回,心情不好,脸也不好看,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是硬邦邦的。 冯封自然知晓其中缘由,只是当做不知道,“马……应当归还给郎君……”说着就让人将白马牵来。 “不必了!”秦萱高声道,“我原本也养不起这样的好马,留在身边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还是归还给旧主比较妥当。” 盖楼犬齿在一旁听得晕头转向的闹不明白,他听不懂汉话,而秦萱这会说的也不是鲜卑话。 “这是怎么了?”盖楼犬齿一脸的茫然,结果被兄长一把拉了过去。 “这是我家郎君所赠……” “某知晓郎君好意,但是无功不受禄。”秦萱看了小白一眼,小白这两个月来没少在她手下吃亏,瞧见她看过来,还转过马头,就是不看她。 “那么就不应该接受此物,更何况某此刻有此马,如同稚子身怀千金招摇于市,这并不是好事。”秦萱是彻底不想要这匹白马了,要是原来还说有点儿占便宜的心思的话,这会已经完全没有了。 不是到她这里就是她的,旁人想要拿了去,就她眼下的身份,说拿走了也就拿走了。 “告辞。”说罢,她走到安达木那里抱起妹妹,头也不会的走了。 这下盖楼犬齿也明白她那话里的意思了,虽然他听不懂汉话,但是还是会猜的。他连忙跟上去,瞧了瞧冯封,又依依不舍的瞧了一眼那边的小白。 盖楼虎齿心下也舍不得,但也明白太好的东西没有那个身份是留不住的道理,见着弟弟依依不舍,干脆托起他就走。免得他站在那里丢脸。 冯封站在那里,见着这一家人都走远了,他叹口气来,看着那匹白马“以前怎么没见着你这么讨嫌呢?” 白马很不的打了一个响鼻。 “罢了,也只能进言郎君,送点别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娇花郁着脸:“为嘛被送了回来” 冯小哥:老板你不考虑送点油米菜之类的?水果也成啊~ 小白:太好了朕终于回来了! 娇花:杀掉马做火锅吧。 小白:啥?! ☆、相遇 秦萱回家之后,前一段子还是飞狗跳了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一顿把须卜涉归给揍懵了,还是那一位慕容郎君做的好事,须卜涉归拉着自己那两个儿子上门来,当着她的面把两个儿子给打了一顿,是真的打不是随随便便做样子的。 秦萱原本还打算拦住,结果被贺拔氏喊停,“他自家的儿子,打死了也是算他自个的!” 于是秦萱和盖楼兄弟两个,袖手看着须卜涉归把自个儿子打的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脑袋真的是肿的和猪头没有任何区别,秦萱瞧着那两个儿子眼睛肿的都眯成一条了。 做阿爷的把儿子打成了这样,要是还不松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秦萱干脆就把这件事揭过去算了,至于送来的那些赔礼,收了一半。当天夜里就做了一顿好的给全家吃。 后来子过的比原先好一些了,周边的人原先就不太敢惹他们家,后来出了这件事之后,连平常和他们抢东西的人都少了。 鲜卑人并不在乎什么道德,连上头的慕容家一母同胞的几个嫡出兄弟都公开撕破脸,互相打的头破血,更别提下面的鲜卑平民了,有事儿都是拳头说话,别说哪边占理,拳头硬的就有道理。 秦萱在盖楼家住了这么几个月,也没少和旁人卷袖子打架的,她原先就力气大,一个不小心容易伤人,这件事之后,就更加没有人找他们了。 盖楼犬齿嘚瑟的呼哧呼哧气,秦萱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秦萱你说上回那个须卜涉归来,脸都成那个样子了。”盖楼犬齿瞧着秦萱带着秦坐在胡上,教秦认字,他忍不住心蹭过去,时不时的就和秦萱说话。 平常人家买不起纸笔,这些汉人的东西在没有文字的鲜卑人看来高贵异常,别说买来用,就是说一说,话语里都是带着无上的羡慕。 只不过羡慕完了,还是买不到。这会正着,有纸笔也是供应那些士族去了,轮到平民老百姓就没了。 秦萱让秦自己手里拿着一截儿小子在地上画着,她听到盖楼犬齿这话,头也不抬,“他也是看在别人的面子上,并不是我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是我听说,你之前不是和他打了一场,还打赢了么?”盖楼犬齿有些想不明白。 “……”秦萱瞧着盖楼犬齿那一双堪称纯净的大眼睛,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他不是看在我赢了一场。”秦萱道,她教了妹妹几个字,让她自个学着比划,然后回过头来和盖楼犬齿说话,“而是看在别人的面上。” “啊?”盖楼犬齿听了她这话,一脸的茫然,“难道不是你能打么?” “能打力气大,和有些东西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秦萱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 “听不懂。”盖楼犬齿摇摇头,“不过你带来的那个小子讲义气,上回他来我们家,听见你出事了,立刻就去找你。” “……嗯……”秦萱听盖楼犬齿提起安达木,眼里也有些许笑意,安达木这些子不得闲,她也知道。原本到了这地方来,就是为自己谋取一条出路的,安达木自然也不例外,哪怕从头到尾安达木都不出现,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那小子倒是个有种的。”盖楼犬齿说着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说起来,这几他怎么不来了?” “他也是有自己的事,”秦萱答道,“在这里讨生活,总是不易的。” “嗯,说的也是。好像他的部族也不在这里。”盖楼犬齿想了想,点点头。 盖楼犬齿看向那边正在学着写一二三的秦,眼里突然冒出羡慕来,“真羡慕你们,认得字。” “认字又如何?”秦萱不觉得好笑,鲜卑人没有文字,有个什么事全部是用汉文写的。但是眼下这些普通的鲜卑部民,本也没有多少用到汉字的地方,就算她愿意出手给他们用汉字写什么,基本上他们也是一脸的傻笑。 看不懂听不懂,也不明白她写的是什么,结果就是识字和不识字没有多少不同。 “怎么如何,你不知道那些人又多么羡慕你。”盖楼犬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羡慕和自豪。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秦萱懒得和盖楼犬齿多说,从胡上起来就打算往外面走。却见着盖楼虎齿来了。 “阿婆要我们都过去,有事商量。” 盖楼家里人不多,加上贺拔氏才三四个人。但该有的还是该有,例如盖楼兄弟两个都很听贺拔氏的话。老实的不要不要的。 秦萱闻言,和盖楼犬齿一同起来,随便吩咐秦写会之后,去外面找邻居家的小孩玩耍。 秦因为以前的事,子内敛也胆小,秦萱看在眼里有些着急,但这事本急不来。只能让她多去和同龄的孩子接触,到时候和孩子们玩多了应该也会慢慢的开朗起来。 秦萱和盖楼兄弟到贺拔氏居住的屋子里头。 贺拔氏和往常一样梳着两条花白的辫子,头发和身上的皮裘打理的干干净净,人看上去十分神。 盖楼兄弟手掌握成拳放在口上,秦萱还是汉人的作揖。 “我这几来想了无数次。”贺拔氏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肃穆,看的最跳的盖楼犬齿也是老老实实呆着。 “家里人少了,外人看着便是觉得我们好欺负。”贺拔氏说这话的时候,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和汉人一样,鲜卑人也看家族中人有多少的,人多自然旁人不敢欺负。可是人少,不管哪件事,都要吃亏。 “所以,你们三个,赶紧的从外面找个小娘子回来,生几个孩子!”贺拔氏此言一出,秦萱吓得抬头看着这个老太太。 瞧见老太太脸认真,双眼明亮,没有半点说笑话的模样。 秦萱看了看盖楼兄弟两个,结果发现盖楼犬齿面上出娇羞的绯红,那边盖楼虎齿垂着头,头发落下来挡住了脸,看不清楚面如何。 该不会也是和盖楼犬齿一样,正娇羞着吧? 秦萱想象了一下盖楼虎齿这么一个壮实的大汉脸红的样子,顿时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 “其实说起来,要是小白还在,说不定还真的有小娘子看上我呢。”盖楼犬齿说起这件事,看着秦萱的目光不免有些幽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