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李旬找,我也没敢慢慢品尝。就像那种参加“看谁第一个吃完最多西瓜”比赛的选手,一个还没吃完,手上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 进嘴里。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好听,却不那么友善。 我微微鼓着两腮,不怎么体面的转身看过去,身后穿着一身白西装的朱璃站在离我不远处,月 洒在他身上,就跟特意为他打了层朦胧的光,衬得他整个人都美得不可方物。 “小郁,好久不见。”他端着香槟,冲我举了举杯。优雅动人,教养良好,仿佛方才那声 含轻蔑的笑全是我的幻听。 是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真正的朱璃。 上次见到的他,只是暂时的故作弱势,或者为了麻痹宁诗的有意为之罢了。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从桌上拿了杯果汁,看也不看他,打算直接回去等李旬他们。 “做什么这么冷淡?”经过他身侧时,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我手上还有伤,被他正好握住,立时痛哼了声。 他不仅没有松手,反而 出了 赋兴味的表情。 “小郁,不叫我哥哥了吗?” 他说别的还好,一提“哥哥”两个字,我简直比喝了过期牛 还恶心。 “你不配。”我紧紧握着手里的杯子,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曾经我有多尊敬他,现在就有多恶心他。某个层面来说,他比向平和常星泽更让我憎恶。 “你这样讲,我可真是有点伤心。”说是这样说,他脸上却不见半点低落的神 ,“严格说来,我可还是你和宋柏劳的媒人呢。你难道不该 谢我吗?” 他话音未落,我将手里的果汁泼到了他脸上。 橙黄的 体顺着他 致的五官缓缓滴落,周围人因为这边的异动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谢你什么?”我 回手, 低声音道,“谢你在我身上装窃听器,模仿我的笔迹陷害我,让宋柏劳误会我设计他?” 七年前,宋柏劳和朱璃还有几个月就要从尚善毕业,一个已经被国内最好的大学免试入取,一个即将奔赴国外顶尖大学继续学业。 朱云生吃饭时,说国内那所大学尚善其实推荐了两个名额,但他们只要了宋柏劳。他大骂对方院校歧视omega,又说他们是看上了宋柏劳的家世,要不是朱璃从楼上下来叫住了他,他都不知道要义愤填膺到什么时候。 我一直以为朱璃是不在意的,毕竟他这样优秀,这甚至算不上一个挫折。 可他仍然看上去郁郁寡 ,心事重重。 我担心他的身体,像之前他关心我那样,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朱璃一开始推 无事,后来在我一再追问下,承认自己喜 上了一个alpha,如今要出国了,可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心意,让他有些遗憾。 他追求者众多,同龄的年长的数不胜数。我从未见他对谁特别在意,以为他还无心恋 。骤然听闻他有心上人,也非常惊讶。 我问他是谁。 他望着我,甜 地吐出三个字:“宋柏劳。” 我怔在那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无论男人女人,混蛋都别有 人之处, 引着美丽的蝴蝶扑火而去,向死而生。 朱璃忽然握住我的手, 脸恳切:“小郁,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从未求过我什么,我自然无法拒绝。 他给了我一封信,希望由我亲自 给宋柏劳,说里面装着他的心意,还言明让我不要偷看。 “他看了这个就会明白一切。”他将那封棕 的完全看不出是情书的信 进我怀里, 角勾起优美的弧度,“不许偷看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之后回想起来,他当时对我的一言一行,皆可谓是 怀恶意,叫人胆寒。可我那时候将他当做比宁诗还要亲密的家人,对他全不毫不设防。 他说不想被人看到,免得引人口舌,便让我将宋柏劳约到了学校 场旁的器材室。 那会儿学生已经放假,到的确没有什么人。 “你在这里等他,他来了,你就将信 给他。”他指了指器材室后方,“我就在外面,他如果看了信愿意接受我,我再过来。” 说完他拥抱了一下我,离开器材室前,他突然停下,转身对我道:“你再叫我一声哥哥吧。” 他的要求现在看来依旧莫名其妙,只这一点,是我一直没想通的。 “……哥哥?”我古怪地看着他,十分不解,但还是叫了他一声。 他眯了眯眼,朝我 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转回头去,背对着我摆了摆手。 “再见,小郁。” 身为“哥哥”的朱璃,大概是这一刻彻底“死去”的。 器材室只剩我一个人,我举起那封信,觉得朱璃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 怎么会有人拒绝的了他呢? 他可是朱璃啊……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还在七想八想,宋柏劳已经从门外进来。高大的身影背着光,让我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捏住手里的信,有几分紧张。 “我……” 宋柏劳看了眼信,又看了看我,眉心古怪地拧起:“什么东西?” 我张了张口,正要进一步说明,器材室不知哪个角落忽然传来像是轮胎漏气的声音。 宋柏劳耸动鼻尖,脸 微变:“宁郁,你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及其骇人,我瞬间就跟被猛兽咬住了脖颈,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我没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器材室的门砰然关上,室内顷刻间一片昏暗。 门外传来我 悉万分,属于朱璃的声音。 “要加油啊,小郁。” 加什么油?哥哥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关门?那会儿我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但已经开始 到不妙。 宋柏劳比我反应还快,先一步冲到门边,发现门已经上锁,随后他开始踹门。 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狂躁的宋柏劳,器材室的门十分坚固厚重, 本无法靠蛮力打开。他用拳头砸着门,很快手上鲜血淋漓,他却跟没有 觉一样,仍然进行着疯狂的行为。 “宋,宋柏劳你冷静一点……” 我去拉他,被他一下子甩开。 “别碰我!” 我吓了一跳,他额角青筋毕 ,声音喑哑至极,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你怎么了?” 他猛地将头磕在门板上,开始抓挠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将脸上的止咬器取下来。 我那时见识太少,还以为他的止咬器出了问题,心想该不是漏电了吧。 “你别急……”就在我想帮他 掉止咬器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扑到了地上。 信封掉在地上,漏气声还在继续。 宋柏劳扣住我的双手,眼里是惊人的渴望,说出的话却又带着惊人的恨意。 “宁郁,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第二十五章 【如果只要omega就够了,为何还要赋予beta孕育生命的可能?这到底是c20的仁慈还是残酷?】 之后的一切,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没人可以预料的灾难。 烈火包裹着,剧痛席卷着,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碾成了风中的碎屑,浪涛里的浮萍。在alpha的绝对力量下,我的那些挣扎无用又可笑,宛如 拒还 。 晃动的视线里,气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陷入完全的黑暗。 宋柏劳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凶残的,追逐 的野兽。他凑到我颈边,张开嘴似乎想要咬下去,无奈被止咬器阻挡,只能焦躁不安的一边发出懊恼的嘶吼,一边更用力地抓紧我的手腕。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像是要将人溺死在这馥郁的香气中。 两年来,虽然宋柏劳与我的 集仅限天台那方寸之地,我们的相处也并非总那么愉快。但不可否认,我们间存在某种联系,一种 情。说友情太重,说心心相惜也令人反胃,思来想去,大概可以称为“君子之 ”吧。凉淡如水,涓涓细 ,被午后明媚的 光一照,还能生出点转瞬即逝的热切。 这样一捧凉水,突然说沸就沸,不给一点准备,简直烫得我哭求不止,半条命都要没了。更可怕的是,在仿佛无止境的征伐掠夺后,我 来了真正痛苦的地狱——他成结了。 alpha只有在发情中才会成结,这样有利于让omega更好的受孕。可我不是omega,我的身体也不具备omega的柔韧 。beta的体内虽然也有生育囊,但我们其实并不适合孕育子嗣,在胎儿足月后,beta必须选择剖腹才能产下孩子,我们的身体 本没有办法自然分娩。 那漫长的过程中,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仿佛有一把铁锤击打着我的内脏,刮着我的血 ,让我痛苦得只想逃离拒绝。可每当我哆嗦着向外爬,企图甩 这把铁锤时,又会被宋柏劳抓着脚毫不留情地拖回去。 眼泪糊了 脸,求饶毫不管用,沉浸在恐惧中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为什么对方会忽然发疯。 最后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再醒来时,那种令人胆寒的刻骨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肌 产生的要命酸痛。 我调动视线,从地上艰难坐起身,一眼看到宋柏劳盘腿坐在我脚边,手里拿着朱璃给我的那封信,正一行行认真看着。 他似乎察觉到我醒了,一字一句,语气毫无起伏地念出了信上的内容:“……我喜 你,纵然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我也想试着对你表达我的 意。我曾经对你说过:'只要努力,我总能改变命运,也能收获 情'。可惜我只能想到这样卑微的努力办法,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因为,我只是……太 你了。” 念道最后,他无法忍受地一把抓皱了手里的信,抬头看向我。 与方才一样,他的眼里也有火, 质却大为不同,这次是想要杀人的怒火。 我刚遭受了他惨无人道的蹂躏,对他全都是恐惧,一下子双手撑在地上,不住往后挪退。 猛地,他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回去,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宁郁,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白痴?”他膝盖跪在我身体两侧,用上身力量死死 着我,垂落下来的眼眸被一层骇人的血 笼罩。 我慌忙去掰他的手,可在他 倒 的力量下,这仍然是无济于事的。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显然这里面有问题,我试着解释,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没有……”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我甚至眼前开始出现黑 的斑块。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挑战他快要爆炸的神经,他将被愚 的恨意尽数发 到了我的身上。 “你觉得只要和我做了,就能变得特别,就能改变你那该死的命运?别做梦了,你要是金贵的omega,说不定倒有可能。”他凑近我,布 红血丝的双目一瞬不瞬盯着我,“但你是beta。永远都是废物,只配被当成垃圾对待的beta!” 他就像一条被捕兽夹夹了尾巴的恶龙,狂怒下到处 洒毒 ,恨不得将周围的一切全都踩平摧毁,包括我这个被当做夹子夹了他的倒霉鬼。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