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瑜看萧嘉树的目光更加温和了,“ 后你在学业上有何疑难,可上我府中寻我。” 这相当于含蓄的示意了。 周围人都呆了,然后全是对萧嘉树的羡慕,有个当宠妃的姐姐,还有个名声这么大的老师。 萧函拱手道,“多谢韩大人美意,学生学业繁重,怕是没有时间叨扰府上。” 萧嘉树的反应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包括韩瑾瑜。他居然拒绝了,说是没有时间,但在座的人谁听不出来是托词。 韩瑾瑜疑惑道,“可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在别人看来,韩大人脾气实在好,萧嘉树也是不知好歹,大好的机会就放弃了。就算亲姐得宠,也不妨碍在朝堂上有更坚实的依靠啊。 “方才都是韩大人考较我,那学生也想问韩大人一个问题。” 韩瑾瑜温和道,“你说。” 萧函声音不急不缓道,“大义与小节,孰轻孰重?” “有一人曾救百人千人 命,却误杀了一人,是否有罪?” 韩瑾瑜没有立刻回答,他有些奇怪萧嘉树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此时已有其他人不耐,出言道,“自然是大义重些。” 说话的是国子监的学生,萧嘉树方才拒绝成为韩大人的学生,就已经令他们不快,也更愿意趁此机会 下他的风头,在韩瑾瑜面前有所表现。 “古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既是误杀,那便情有可原。” “那人这般功绩,又何必揪住这一点不放,心 未必君子坦 宽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萧函轻笑道,也不等韩瑾瑜回答,只看向他微笑道,“学生的态度便是,道不同,不相与谋。” “学生先告辞了。” 拱手一揖后,萧函便独自出了房间。 离开酒楼后,9526对这事情发展有些猝不及防,也没明白其中意思。 萧函笑了笑,对系统9526解释道,“这个问题 本就不需要韩瑾瑜的回答,只是代表我与他立场不同。” 这世间的对错难辨的太多了。 讲道理么,萧函还能同韩瑾瑜说几句,但换成萧若乔,她可不会讲什么道理。 韩瑾瑜回到府邸后, 子陈妙盈细心,察觉到他心中有事。 韩瑾瑜叹了口气道,“今天碰到了一块良才美玉,可惜错过了。” 萧嘉树为何提出那个问题,韩瑾瑜自己也没想明白,也就没有拿出来说,只说了没能收萧嘉树为学生的事。 陈妙盈也有些诧异,她自然知道夫君现在的名声有多大,过去几年就有不少高官显贵想送儿子拜入夫君门下,烦不胜扰,但都被夫君给拒绝了。 结为夫 几年,陈妙盈也了解到,夫君韩瑾瑜对学生的目光和标准还是 高的,难得有能被他看中的。 至于母亲朱氏那里,想着让夫君 后给两个侄子启蒙教导的事,陈妙盈也没有随便应下来,怕让夫君恼了她娘家。 陈妙盈柔声道,“夫君还年轻, 后定能遇到更中意的学生。” 韩瑾瑜点了点头,也没有纠结不放,“大概是没有缘分吧。” 无论是韩瑾瑜,还是萧函,两位当事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云兮楼考较学识一事还是传遍了京城,连带着萧函也出了不小的风头,在国子监里引人注目。 原本打着主意想收他为学生的夫子也歇了心思。 中的萧妃还为这事召萧函入 ,她已经晋升为妃,皇后又不怎么理事,萧妃拿捏着一部分的 权,召亲人相见虽然不能频繁,但也无需特地求皇帝下旨了。 关于云兮楼那 的事,萧函也一五一十告诉萧妃了。 萧嘉树是萧妃送进的国子监,她也知道,遇见韩瑾瑜也属正常。 士林文人有韩瑾瑜,武有镇武侯,无论从文从武,早晚都能碰见。 萧妃对韩瑾瑜视若大敌,也是知道他的才华能耐,嘉树能被他看中,就证明的确不凡,这也是萧妃初风闻时惊诧的缘由。 比起刚接到京城那会,的确是变了许多,萧妃也知道腹有诗书气自华。 看来在舅家的那几年的确是耽搁了,萧若乔把这些再次归结到陈家等人身上,不然说不定小弟早就如爹娘所愿的那样,考上秀才举人光宗耀祖了。 不过到了萧若乔现在这样的地位,对小小的秀才举人也的确看不上眼了。 “你拒绝韩瑾瑜是对的,你要记住,韩瑾瑜帮的始终是陈家,也是我们的仇人。” 她可不希望小弟读书读木了,被韩瑾瑜牵着鼻子走,还听他们的话。 萧嘉树要是成了韩瑾瑜的学生,萧若乔可不会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她不懂什么大忠大义,只知道她长姐死了,陈家却靠着女婿儿媳飞黄腾达,享尽荣华富贵。 什么公道,她不求公道,她只求所有人给她阿姐偿命。 萧若乔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对着懂事又寄托着爹娘遗愿的小弟,萧若乔神情还是很温柔的,“你这些 子就少出门吧,安心读书。” 萧函闻言,便知道她又要出手了。 ———— 这 ,朝堂上参了一本折子,参的是从四品文官陈道,纵容其 收受贿赂,包揽诉讼等等。 从四品看似官不小,但陈道担任的是闲职, 本不被朝堂上的大佬放在眼里,可谁让这陈道还有两个身份,镇武侯的亲家和韩瑾瑜的泰山。 这两样身份可贵重多了。 往 只负责在朝堂上应个卯的陈道,听见被御史参,吓得连忙跪下,听完折奏后已是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最后也是被下人搀着回到陈家的。 陛下虽然没有当场降罪,但也是下令彻查,一旦属实,别说官职了,恐怕连 命也保不住。 陈道一到家,就把全家人都叫来,当着面质问朱氏可有此事。 朱氏还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言语模糊,目光里透着心虚。 陈道见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事八成是真的了,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厥过去了。这下差点没把全家人吓得人仰马翻。 好不容易找了大夫来看,陈道醒转过来,颤着手指着朱氏,“先人说, 贤则家祸少,果然不欺我。” 陈道又怒又急道,“家里难道短你的缺了,你今 收受贿赂,包揽诉讼,被御史参到了朝堂上。” 他以往只知道朱氏贪慕富贵,目光短浅,忍忍也就罢了,但却不知她竟然胆大包天到做下这种祸事。 “这在京中为官,哪里不需要用钱?”这话朱氏其实也是 厉内荏,“才几千两银子,那案子我也只是偷偷送了封信而已,算什么大事。” 这银两的数目也是往小了说,实则这一年来差不多有万两了。 京城繁华物价也高,原本老家那些产业利息也丰厚,还有儿媳女儿孝敬,但朱氏出门在外,赴那些贵夫人的宴,看着别人穿金戴银,头面多是时新的,不免有些眼热。 正好别人知道她家老爷是四品官,有个名 天下的女婿,亲家更是镇武侯,为了讨好她送她的金银,哪里算得上收受贿赂。至于包揽诉讼,她有些理亏,被人一捧,又是海外商船带回的珍宝,晕乎乎地就接了下来。 事后她也有些怕,也没敢跟老爷说。 结果过了这么久,她也不心虚了,就是老爷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可是徽儿和妙盈的亲生母亲。 对付陈父,她是有一套,但没想到能上达天听啊。朝堂上的事,对她一介家宅中的妇人来说太过威严遥远。 连陛下都知道了,朱氏也开始慌了,“那可怎么办?” 陈道心灰意冷道,“且不说我的乌纱帽,你我的 命也不知保不保得住。你就等着过两 ,大理寺的人来缉拿我们下狱吧。” 御史参的是他纵容 子收受贿赂,包揽诉讼,就是他说不知情,又有谁信呢。 这时,陈妙盈来了,她面 有些凝重,“夫君同我说了,他也是让我过来问清详情。” 朱氏连忙握住了陈妙盈的手,她知道女儿一向聪慧,肯定有法子,还有名气那么大的女婿。 唐宛月不通律法,但听公爹的口气,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见夫君陈徽脸 难看又 是忧愁,唐宛月也跟着难受,连忙道,“我回侯府,爹娘和祖父也许知道怎么帮公公。” 以往勋贵家也有犯了事的,但轻拿轻放的也不少,也许祖父同陛下说几句,此事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我的好儿媳。”朱氏现在万般庆幸,和镇武侯府结了亲。若是萧家那门破落人家,不拖累他们都是好的。 第289章 妃当道 陈父没有朱氏那么安心,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能了结。 到底是自家树大招风, 有个前程似锦名 天下的女婿, 又与位高权重的镇武侯府结亲, 多少人看不过眼, 盯着出错等着出手,御史也不过是强邀清名罢了。 想到这,陈父就心灰意冷,苦笑着摆了摆手, “让贤婿不用管我了, 也不要拖累亲家。” 陈父心里还是顾念几个儿女的, 为他们考虑。 朱氏却急了眼, “妙盈,你不能不让女婿管你爹啊。他那般厉害,连皇上的赐婚都能退,这事肯定也只是小事一桩。” “母亲,慎言。”陈妙盈厉声道,她可不能让母亲说这种传出去容易被别人拿来攻讦夫君的话。 她看母亲真是越发昏了头。 虽然心中气恼母亲惹来的祸事, 还有不知所谓的话, 但陈妙盈还是安 父母道, “此事我会详细告诉夫君, 让夫君想想办法。” “夫君一向尊敬父亲, 此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因着女儿这话,陈父燃起了一丝信心,若有机会, 他哪里愿意被革职,甚至判刑。 陈妙盈自信道,“夫君智谋过人,一定可以的。” 回到韩家后,陈妙盈就事情全数告诉了夫君,她心心念念着帮爹娘,但也没有失去理智,而是问了个清楚,连具体数目还有案子详情都问出来了,没有一丝遗漏。 “岳母怎么如此糊涂?”韩瑾瑜也不知该说朱氏什么好了。 当初结亲的时候他不是不知道岳母是什么品 的人,他那时还庆幸,陈妙盈不似岳母,聪慧 秀,所以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也说了母亲糊涂,竟给家里惹下这么大的祸事。”陈妙盈泪眼朦胧道。 这天底下无不是的父母,陈妙盈就是再恼怒母亲,但知道朱氏犯了大罪,还累及父亲,她也不能不管啊。 韩瑾瑜 了 眉心,“这事我会好好查的。” 韩瑾瑜虽有心,但奈何盯着他的人太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