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一见到此人,心里就咯噔一下,来人正是徐子牛,但就这一会的功夫,徐子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一张脸苍白如纸,口鼻耳目之中,都有血迹,分明是受了重击所致,而且不断吐血,应该是伤及肺腑,就这幅模样,不用别人打他,也活不了多一会了。 可这里荒无人烟,一路走来,不见一丝生机,更没见凶兽戾物,岳青松那媳妇的本事不过尔尔,也不能伤他如此之重,又是谁伤了他呢? 杨子刚想到这里,那徐子牛已经连声疾呼,口中发出声音,更是古怪之极,或如牛鸣,或如虫语,有时声音发出一半又戛然而止,如同被人割了喉头一般,异常刺耳难听。 可那几具尸体的动作,却更加凶猛凌厉了起来,楚无惧原先以一敌三稳站上风,一杆霸王呼呼生风,威猛刚烈,霸气十足,不断的将那三具尸体扫飞砸退,但这声音一起,那三具尸体忽然疯了一般,见人抓人,见抓,硬是反将楚无惧的退后了数步。 而另外两具尸体,却一起扑向了那粟姓老者一家三口,那老者刚帮老妇人包扎好断臂,一见尸体扑来,面挂寒霜,冷哼一声道:“你带孩子退后!” 一句话出口,身形已起,半空之中一按自己腹部,呼的一声,从口中出一股浓烟来,出口即化为两个烟圈,旋转不停,越扩散越大,最后形如两条绳索,直接罩向了那两具尸体。 杨子一见就愣住了,这老者现在并没有烟,甚至烟袋锅子都还在间,从哪出的浓烟呢?难道说他还能将烟继续在肺部不成?人又不是容器,烟又怎么能装得住呢? 这边还没琢磨明白,那两道烟圈已经罩在了两具尸体的身上,说也奇怪,烟圈一笼罩住两具尸体,立即束紧,如同有形之物一般,生生将两具尸体绑住,砰砰两声,摔到在地,那两具尸体身上的绿火,也无法将烟索化开。 这时那粟姓老者才落到地面,一反手出间大烟袋锅子,单手连点,接连在那两具尸体的头上敲了两下,口中冷哼道:“控尸术再厉害,也无非是利用声波指挥尸体,我打碎他们的脑袋,看你还如何控制!” 说话之间,烟袋锅子已经分别敲在了那两具尸体的头上,就听蓬蓬两声,两具尸体的脑袋,就像被子挥砸的西瓜一般,直接爆了开来,红血白脑,溅了一地,煞是恶心。 那两具尸体脑袋爆开,顿时失去了接收指挥信号的能力,身体之上虽然依旧有绿火冒出,可已经失去了攻击能,没有了威胁,只是身体却仍旧摇摇晃晃,兀自不倒。 那老者一招得手,那徐子牛就又连两口鲜血,嘶声叫道:“能破我控尸,你是何方神圣?” 那老者冷哼一声道:“区区控尸,何足挂齿,天下术,不离五行,虽然各有妙,但万变不离其宗,头为人之首,我破你头颅,看你还如何装神鬼!” 这话一出,那楚无惧也得到了启发,霸王一轮,当使,啪啪啪三声,将三具尸体的头脑击碎,那三具尸体也只能站在原地摇晃,哪里还能动弹。 杨子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徐子牛最后的防线,也被破了,接下来,就该是他用生命守护这里的时刻。 何况,那干瘦道人和老妇人的手臂都是因他而断,就算他想走,只怕众人也不会放他活着离开了。 当然,杨子也清楚,徐子牛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风雪眼,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徐子牛也算是一可怜之人,如今落到这般地步,追究底,仅仅只是因为他生错了人家。 果然,楚无惧一将那三具尸体的脑袋砸爆,徐子牛的脸就闪现出了一丝决绝之,嘴角还带有一丝苦笑,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之意,随即喃喃自语道:“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徐家的人只要还没死绝,就不可能让你们再往前一步。” 说完话手一挥,那几具尸体身上的绿火陡然一盛,瞬间噬了几人,一阵噼啪做响,一阵焦臭弥漫,几具尸体全都被烧成了飞灰,在雪地之上,只留下一堆堆的灰烬。 楚无惧大吼一声道:“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施来!”说着话,手中霸王一抖,当便刺。 那徐子牛并没有躲闪,杨子瞬间紧张了起来,楚无惧的霸王,可不是随便挨的,之前那妇人就被一穿,那妇人原本就是具尸体,所以无事,但徐子牛可是血之躯,还是个重伤之躯,挨上这一,只怕命立马就得丢了。 可眼见楚无惧霸王刺到了前,徐子牛的衣衫,忽然刺啦一下,衣衫尽碎,出削瘦干瘪的膛来,在他的膛正中,霍然镶嵌着一个人头! 一个孩子的头,面铁青,双目紧闭,嘴泛着诡异的黑,半个脑袋都镶嵌在徐子牛的膛之内,只出一张脸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人能有几个脑袋?当然是一个!可徐子牛膛上却多出来一个脑袋,这怎么回事? 楚无惧也愣了一下,这情况太诡异了,他也不敢轻易冒险,可霸王已经出手,势大力沉,而且已经刺到了近前,再想收回来也不容易,搞不好力量反挫,自己还得受点内伤,当下干脆将牙一咬,手腕一带力,一仍旧只取徐子牛膛,只不过原先刺的是徐子牛心脏部位,现在改刺向徐子牛前人头。 就在霸王刺到的瞬间,徐子牛前的那孩童脑袋,忽然一睁眼,一双眼珠子竟然全是黑,没有一丝白眼仁儿,随即一张口,咔的一声,硬生生咬住了霸王的尖。 这时徐子牛正低下头去,看向自己前那孩童的脑袋,目光之中,忽然充了慈,接连咳出两口鲜血,缓声道:“孩子,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既然姓了徐,今天咱们爷儿俩,就为徐家挣回最后一丝尊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