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梁这个皮小子,回去了非 他一顿不行,一天天的没个正行,啥话都敢说。 第8章 重生的王老头 王国栋扶着韩老太慢慢往家走,韩老太是非常标准的三寸金莲,走不快,也站不久。 干不了体力活,家里做做家务还行,去地里上工,队上只肯给她记三分,还没个半大孩子公分高。 他爹刚死那几年,他们家着实过了几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 子,直到王国栋长大情况才改善些。 王国栋虽然身量不高,但是身板厚实,有一把子力气,干活用心,从来不躲懒。从他十五岁上,队上就开始给他记 工分了。 韩老太一边走一边和王国栋絮絮叨叨地说话:“你现在也大了,该成家了,以后不上工时也不能到处 逛,呆家里收收心,这一两年就该相看对象了,要有个大人样了。” 要让韩老太说,自己大儿子除了 逛之外,真正是哪哪都好,能干活,肯顾家,不惹事。 儿媳妇她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挑挑,找个能过 子,会过 子的。 孩儿他爹走的时候大儿子还不 十岁,如今十来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大了,要成家立业了,他爹泉下有知,不知道该多高兴。 母子两个一行走,一行说,都是韩老太在絮叨儿子。 王国栋静静地听着,一边儿嗯嗯啊啊地应和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思忖:这到了 间还要找对象,看来绒花比他早来那么多年, 本没等自己,她去找那男知青了。 王国栋一时心里酸到不行,又一想罢罢罢,本就是被老岳母勉强凑合在一起的,她走了也是应当应分的。 自己现在是有娘万事足,亲娘的这些话里, 含了多少关心,多少疼 ,王国栋听着只觉得暖融融的。 他也曾这样絮絮叨叨地对儿子殷殷叮嘱,可儿子……,想到这里王国栋摆摆头,不想了,他已经回到了他娘的身边,以后好好照顾老娘。 至于儿子星辉,随他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在了,周婷婷也不会闹腾了,儿子只会过得更自在。 没走多远,前面噔噔噔跑来一个小闺女,扶住了韩老太的另一边胳膊,嘴里还喊着:“娘!大哥!” 天 昏暗,王国栋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妹子王国芝,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咋在这儿?” 王国芝冲他甜甜一笑:“我在这等你俩啊!” “不是,我是说你咋过来的?”王国栋简直不敢想下去。 他是死了来的,国芝不会也是吧?国梁说自己是顺着铁路来的还能回去,那国芝呢?还能不能回去? “我当然是走过来的啊!咱娘你俩半天没回去,我出来看看咋回事。”王国芝心想大哥真逗,不走过来,难道飞过来不成。 二哥跑回家说大哥中 了,要找人埋他,她娘一听不放心赶紧出来找他哥。 他大哥现在是有点不太对劲啊?难道真中 了? 想到这儿王国芝有点害怕,赶紧摇晃她娘:“娘,你看俺大哥,是不是真的……?”天黑了,王国芝没敢说出那俩字。 “别胡说!”韩老太沉着脸加快脚步,难道真的不对劲? 进到院里就见王国梁正在灶房门口蹲着,看到他王国栋就问:“国梁,你咋还在这儿?你不是说天黑就得回去吗?” 王国梁听了他这话白 汗都出来了,一下跳了起来直往后退:“娘!娘!你看他!你看他!” 韩老太心直往下沉,抢到灶房把菜刀拎了出来,冲着王国栋就砍了下去。 王国栋看他娘拎刀砍来吓了一跳,他知道他娘舍不得伤他,站着没躲。 刀背轻轻地砍到后脖子上,他奇怪的问:“娘你 啥哩?” “别说话!”韩老太斥他,一行拿刀背从后脖子上顺着肩背往下砍,一行怒骂。 “哪里来的老鳖孙,头上长疮脚上 脓浑身烂透了的 渣子,不在自己鳖窝里呆着出来作害人,这是你能来的地方?看我今儿不把你砍成十八段,叫你骨头渣子都捡不齐!” 王国栋听了失笑,他娘这是真地认为他中 了! 当地的传统就是中 了拿刀背砍,然后大声骂,把脏东西砍出来,骂出去。 王国栋抓住他娘的手说:“娘,我没事,没中 。我好着呢,再没这么好过了。” “真的?”韩老太有点不信:“那你干啥老让国梁回去,你让他回哪去?” “娘,你进屋里坐下,我跟你细说。”王国栋心疼她他娘,他娘小脚,走了那么远的路,又折腾了这么一出,该累坏了。 “好,你说说你到底是咋回事。”韩老太让王国栋扶着他进屋,又指使王国芝把灯点上。 王国芝拿火柴划着,点亮了放在堂屋条案上的煤油灯,屋子里亮起了昏黄的光。 王国栋抬头看向被点着的煤油灯,一瞬间心神巨震。 油灯旁边竟然放着他爹的牌位! 上面的字他请人写过许多次,他都认识,显考王公承嗣一位之神位! 他拿起来细看,没错了,就是这一块。 这块的木头应该是挨着树瘤的,木牌背面有一个极特殊的纹路,好似一朵 云。 六几年的时候破四旧闹腾的厉害,他娘让他把这块牌位藏在了房梁上。后来发大水,家里的老房子被冲垮了,牌位也不见了。 他每年都要请人写一遍,从他爷 ,到他爹三兄弟,他娘和两个伯娘,八个人的名讳能写 一大张纸,贴在他家的中堂上,逢年过节,他都要叩拜祭祀。 这到底是咋回事! 他看看他爹的牌位,再看看见到他拿起排位,吓得跑过去抱着他娘不放的妹妹,又看看 本就没敢跟进来,站门口探头探脑的弟弟。 王国栋糊涂了,他对韩老太说:“娘,我可能没睡醒,还搁哪做梦哩!要不我再去睡会儿去。” 韩老太看他脸 难看,赶紧问他“国栋,你哪难受啊?” “我哪也不难受,就是现在这样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王国栋呐呐道,他脑子里 糟糟的,困惑极了。 他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又不知道该怎样跟他娘说,就用了以前他最擅长的逃避大法。 只不过以前他每次使用这一招,就会跑去干活,但现在他不想干活了,他要睡觉! 他掀起来西屋的门帘子进去了,往他白天睡过的那张硬木板 上一躺。 等睡醒他就能 明白是咋回事了,这 糟糟的到底是啥。 说是 间吧,国梁国芝都在,还有他爹的牌位。 他可从来也没听说过在 间还需要牌位,再说了他和国梁一辈子的兄弟,他知道他弟 本不会神婆神汉的手段,他自己来不了。 说是 间吧,逝去的他娘跟铁锤也在,而且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年轻。 除了做梦,王国栋 本解释不了眼前的情况,他只好安 自己,快睡觉,睡醒天亮就好了。 王国梁在外面小声嘀咕和他娘说不敢跟大哥一屋睡觉,要去他娘屋里打地铺。 过了一会儿,他娘进来,在他枕头底下 了菜刀剪刀。 说是要睡觉,他翻来覆去 本无法入睡,就这样睁着眼睛熬了一夜, 叫头遍的时候他一骨碌坐了起来。 都说 叫头遍百鬼退散,他走出去站在院子里。 现在应该是仲夏时分,环目四顾,东边的天空呈现出一片青白的颜 ,头顶的天空还是深深的幽蓝。 家家房前屋后草木都郁郁葱葱,距 出应该还有一会儿,这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子已经开始苏醒了。 勤快主妇扫院子的沙沙声,饿了一晚上猪的哼叫声,刚睡醒小孩儿的哭闹声,锅碗瓢盆的叮铃哐啷声,这是 间吗? 王国栋沉默着,一个背着筐子的老汉踢踢踏踏地从他家院子前面经过,王国栋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开口招呼:“山大爷,又拾粪去啊?” 老汉朝他咧嘴笑了笑:“是国栋啊,咋起来这么早,不是才从水库回来吗?咱队这几天又不上工,你咋不多歇歇。” “歇好了,躺不住,起来转转。”王国栋出了院子来到了路上。 这个王大山老汉,在发大水那年就没了。 “好小子!成人了,能干着咧!以后你娘擎等着享你的福了。”老汉边夸他,边溜溜达达地走远了。 王国栋沿着土路走到村口的大柳树下,放眼望去,油绿的青纱帐在静谧的晨蔼中整整齐齐地铺展在平原上,空气都是水润润的那么清新自然。 这里有他的家,这里就是他的 。他啃了一下自己的手,会疼! 他转身往回走,一路上遇到几个村民,他都一一打了招呼。 这些人在自己的记忆中多数已经逝去了,剩下的也已经白发斑斑,但现在他们都那么年轻,那么鲜活。 回到自家门前,院子里站着一个瘦高的少年。 王国栋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李志军,他的发小,最亲的兄弟。 “国栋,你回来了,和我走吧!咱俩一起去,现在边境不稳,咱国家跟老 子打起来了,正是需要咱们贡献自己的时候。”李志军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王国栋的肩膀,刚 出头的太 照在他身上,年轻的脸庞在 光下闪闪发光。 王国栋又把手放嘴里啃了一口,很疼。 “好,咱一起走。”王国栋走到灶房,他娘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一锅玉米面糊糊,几个豆面和红薯粉掺一块捏的窝窝头。 他端起碗稀里呼噜喝完一碗糊糊,拿了一个窝头就跟着李志军上路了。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前他和李志军商量好了一起去当兵,后来…… 俩人一路相跟着到了公社,征兵已经开始了,他和李志军上前先填表,再检查身体。 他知道自己不会通过,因为他扁平足。而李志军会通过,来征兵的领导还会说…… “叫志军啊?好好好!”王国栋转过脸去看着那个穿军装的魁梧汉子,小声跟着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志在军队,不错!你小子生来就是咱部队的人!” 王国栋再次把手 嘴里狠狠地啃了一口,真疼! 这踏马 本不是 间!他回来了!他重新回到了20岁这年!! 第9章 当兵的李志军 明白自己重回20岁的王国栋直接懵圈了,老天爷为啥要他回来?要他回来干啥? 这个问题太玄奥了,他想不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