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是 上三竿。 渐渐人声吵了起来,似有行马声。 她捏着帕子拭了拭 ,起身正要出去, 面撞见伏廷走了进来。 “仆固部的人要走了。”他说。 栖迟意外:“这么快?” 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仆固部的人在牵马。 她心说莫非是昨 一番话说重了,叫人家小姑娘难受了不成。 来者是客,要走了,也不能没有表示。 她说:“那便送送他们吧。” 伏廷已安排好了,拿了马鞭在手里说:“他们自军中走,要走一段近道,路不好走,你就不用去了。” 栖迟想了想:“那我骑马与你一道去。” 伏廷看她一眼,走出去,吩咐一句:“牵匹马来。” 新 闻言,立即去为家主取了披风来。 栖迟披在身上,边系边出了帐门。 仆固部轻装简从来的,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很快就收拾好了。 军中出了一队兵护送。 一行人上了马背,整装待发,忽见大帐方向,大都护和夫人一前一后骑着马过来了。 仆固京连忙调转马头来道谢:“怎敢有劳大都护和夫人亲自来送行。” 伏廷说:“无妨,走吧。” 栖迟跟着他,不疾不徐,看见队伍里的仆固辛云。 小姑娘穿着云纹胡衣,头发绑成一束,坐在马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下的马,似乎没想到她会骑马,随即就转过头去了。 出了军营,一路无话。 直到上了山道,道路难行,众人走成了细细的一列,才彼此有了话语。 栖迟看那窄道,羊肠一般,不过只一段,过去便是坦途。 再左右看一眼,的确要比走官道省了一大圈。 伏廷自前面回头说:“跟紧了。” 她抓着马缰,看了一眼山道下方,虽不深,却也有些危险。 再看前面,伏廷的马走得笔直,她的马似找到了头目一般,循着他的马走,一点没歪,很顺利地就过去了。 上了坦途,忽而传来轻轻的歌谣。 栖迟看过去,是仆固辛云在唱歌,唱的是胡语,回 在众人耳边。 有的仆固部人甚至在跟着唱。 栖迟赶上伏廷,问:“她唱的什么歌?” 伏廷看她一眼,说:“不知道。” 栖迟有些不信,他连突厥语都会,岂会连北地自家的胡语不懂,何况仆固部也与突厥很有渊源。 她又问一遍:“你真听不懂?” 他抓着缰绳在手上绕了一道:“不懂。” 栖迟信了,也不问了。 伏廷岂会不懂。 那是北地胡部的情歌,唱给有情郎听的。 但既无瓜葛,他不需要懂。 歌声停时,队伍也停了。 仆固京又回头来向大都护和夫人见礼,请他们不必再送了,到此便可以了。 伏廷打马出去一步,示意他过去说话。 是要说些民生上的事。 栖迟自马上转头,看向仆固辛云。 她也正着这里。 “保重。”如初见时一样,栖迟冲她笑了一下。 仆固辛云回礼,没说话。 伏廷话说完了,打马回来,扯缰转了方向:“不回军中了,直接回府。” 接着又说一句:“放心,李砚会有人好生送回。” 栖迟听他还提及侄子便笑了:“他如今跟着你们大有变化,我倒没那么担心了。” 伏廷没说什么。 道上,仆固辛云看着他们走远。 仆固京在旁拍了拍她的头,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胡语。 她垂下头,默默无言。 别人看不出来,自家祖父岂会看不出来她这点心思。 仆固京劝她:大都护是驯服这北地八府十四州的人,这种男人是天上的雄鹰,不服驯的,除非他眼里有你,才会收翅。 可他眼里已装了别人了。 …… 至瀚海府城门口,伏廷将随行的人遣回了军营,只带着近卫跟着。 一入城,他的马踩到平地,就行快了。 栖迟有些赶不上,一夹马腹,让马小跑着,才追上去。 “你走太快了。” 伏廷放缓了马速,看她一眼:“你分明也能追上。” 她马术不差,他看得出来,不过是碍着县主之尊,在城中顾及仪态罢了。 果然,就听她低低说:“你要我在这城中追着你跑不成?” 伏廷嘴角一动,忍了笑,看了眼眼前宽阔的大街, 头照着,人不算多。 忽而想让她少些庄重,反正在他面前也不庄重过那么多回了。 他说:“不妨试试。” 语毕,策马驰出。 栖迟蹙眉,看着他箭一般的背影,又看了眼身后紧跟着的近卫,觉得被他们看了热闹,反倒不好意思留着了。 她戴上披风兜帽,抓紧缰绳,疾驰出去。 一路疾行,快到都护府时才看到伏廷骑着马的身影。 随即又不见了。 栖迟已数次被这男人故意的行径耍 过,本想不追了,可已要到府门口了,干脆还是一路驰马到底。 到了府门外,她灵巧地跃下,将缰绳递给仆从,就进了门。 伏廷早已进了府,立在廊下饮了口酒袋里的烈刀烧,好笑。 他没事逗 她做什么。 转头,就看见栖迟快步而来。 她很少这样走得迅速,上一次这般急切,好像还是为了她的侄子。 伏廷看着她斜斜绾着的鬓发,微挑的眉,走动时轻轻抿住的 ,低头将酒袋 进怀里,两条腿站直。 栖迟走在廊下时还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他,待走到主屋外,忽而伸来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门合上,伏廷抱住了她。 她一惊,推他。 这还是白天。 他已抱着她走向 。 一放下她人,就跟着 了上来。 …… 又如上次一般的折磨。 栖迟身颤轻曳,不自觉地就忍了声。 到后来一条胳膊勾着他颈,化作了水一般,又像是故意的,在他耳边低语一句—— 怎么这么急。 很快她就不说话了,是说不出来了。 一旦他真狠了起来,便叫她无法思索了。 伏廷身紧绷着,被她这句话 得紧了牙关。 直到看见她无力思索的脸,才算放过她一回,缓和了一些。 女人面若桃李,如花盛放。 他对这样的李栖迟,简直百看不厌。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