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栖迟蹙着眉,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想对了。 ※ 城门快关时,新 和秋霜才完成家主 代,返回客舍。 二人在路上就遇到有队人带刀骑马出城,一路而去的正是客舍方向。 新 较为心细,当时便与秋霜说,可别要波及客舍才好。 秋霜说她那是瞎担心,那些人若是恶人,带刀而过时遇着车马就会下手,明明对她们都视若无睹,怎么会打客舍的主意呢? 哪知二人刚回来,便从王嬷嬷那里听说了先前的事,难怪客舍里的住客忽然间少了许多,想必都是被吓跑了。 新 不 瞪一眼秋霜,哪知秋霜也在瞪她。 她嫌秋霜心大,秋霜嫌她乌鸦嘴。 客房内,栖迟已经用过晚饭。 几个时辰里,李砚不肯走,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栖迟到现在也没有说他什么,今 的事突发,她本还该数落两句他冒头的举动,想想这份情义已是难得,又何必说他,就做罢了。 新 和秋霜匆匆进门来探视,见两个主家都安然无事,才松了口气。 还没站定一会儿,忽又听见外面马嘶声,俱是一惊。 “怎么回事,城门都落了,难道又有什么人来了不成?” 新 快步出门去看,只见客舍大门口忽然快马而至两队兵马,与白 所见要不太一样,穿的都是兵服,个个手持火把,很显然是军中的。 列队当中,停着一驾由四匹雪白高马拉的马车。 一个年轻人打马出列,翻身下马,直接入了客舍。 新 看他所来方向直冲着自己,连忙调头跑回了栖迟房中。 “家主,似是冲着您这儿来的。” 栖迟想了想:“可别是那个 面孔吧。” 李砚闻言,走去门口朝外望,一眼看到那人大马金刀地往这儿走来,竟然被他姑姑说中了,真的就是白 里闯入的那个年轻人。 他双眼圆睁:“怎么又是你!” 那人看到他,眼神闪躲一下,摸摸鼻子,没吱声。 一直走到门口,他一掀衣摆,单膝下跪,抱拳见礼:“末将罗小义,特来恭 县主过府。” 栖迟在房中听得一清二楚,问:“奉的是何人之命?” “瀚海府,大都护。” 她说不上该作何表情,居然歪打正着,叫她猜中了,还真是安北都护府的人马。 或许还不止如此。 “这次可有凭证了么?” 罗小义一愣,忽然就想起白 里她的话来, 觉碰了一鼻子灰,干咳一声:“这次有了。那个入了屏风的……就是大都护本人。” 第四章 听闻这话,在场的人全都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如何,就冒出了大都护来了? 李砚悄悄看一眼姑姑,她脸上没有半点惊诧,端端正正地坐着。 就如同她白 里面对那一队持刀拿 的闯入者,在屏风后也是这样平稳地坐着。 其实栖迟只是在想:他竟然还能认出自己。 当初成婚时匆匆一面,她因着礼仪之故,只看见他一个大概的模样。 后来哥哥故去,他连夜返回北地,此后也没机会再见。 谁能想到,再重逢,他还能一眼认出她来。 “大都护何在?”片刻后,栖迟问。 罗小义答:“还领着人在追查几个逃逸的突厥探子,先前搜查客舍也是因为这档子事,冒犯县主,并非有心。” 有理有据,她若拿这个说事,倒显得是不顾及大局了。 她唤一声新 ,后者回到房中来,听她嘱咐两句,又再出去,对罗小义道:“有劳将军稍候,容奴婢们为县主描妆,再启程上路。” 罗小义说了声“是”,一面起身,一面腹诽:不愧是宗室里的女子,规矩可真他娘的多啊。 栖迟并非要描什么妆,只是要晾一晾罗小义。 房门紧闭,她以眼神安抚李砚,叫他喝了一盏热茶汤。 耗着的时候,新 和秋霜也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 而罗小义,在门外吹了许久的冷风,光是门口的步子声就听他踏了不下十几个来回。 到后来还是李砚心软了,觉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点头,吩咐出门。 出到门外,罗小义连忙 上来。 先前隔着屏风看不清,此时他才能悄悄打量一下这位素未谋面的大都护夫人。 栖迟身上罩着连帽的披风,映着灯火,看得最清楚的是那袅娜的身段。 他咧咧嘴,心道可真是南方润水浸养出来的, 柳一般。 正要引路,栖迟带过手里牵着的李砚,对他道:“忘了与你说了,这位你先前推搡过的,是我侄子,光王府的世子。” 罗小义身一僵,看一眼李砚,眼珠滴溜溜转两圈,讪讪地笑:“那怎么能算是推呢,我那是想扶着他。” 说完还要伸手来扶李砚,但李砚一让,避开了。 栖迟道:“走吧。” 罗小义如释重负:“是是是,这便走。” 灯火漫道,城门夜开,只为了 接新到的女主人。 北地既然号称八府十四州,安北都护府名下自然管辖着其他八府十四州的都督府,瀚海府是总统领所在地,是为大都护府。 光是听听这名字就够气派的,新 和秋霜在车中时不时小声嘀咕两句,都觉得那府邸定然是不同一般的。 这些李砚也是学过的,到后来,也忍不住加入她们,问:“真有那么风光么?” “应当的,就说今 用军仪来 接家主,也算得上很风光的了。” 李砚想想白 遭受的待遇,心说不这样,他姑姑还未必会上这车马呢。 栖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心里回想着的却是白 里的那一幕。 早知道那是他,便大大方方地抬眼瞧了。 当朝安北大都护,持剑见 ,是何等的威风呀。 她想着想着,竟忍不住勾 笑了。 新 悄悄扯扯李砚袖口,示意他看,低低道:瞧,家主也高兴着呢。 李砚咕哝:是吗? 那可能,也是好事一桩吧。 一声号令,马车停下。 两队人马护卫,竟然一路都未出什么嘈杂之声,说停便停,齐整划一。 外面罗小义道:“到了。” 车帘打起,栖迟脚踩到地,手 起帽檐,看了眼面前的府门。 耳中忽然听见身后罗小义轻声嘱咐车夫:“记得将马好生送还军中。” 她留心了一下,回头望去,罗小义已笑脸 来,抬手做请,领他们入府。 光看府门,大都护府的确是算得上气派风光的,匾额上的字也苍劲有力,应当是出自琅琊颜氏的书法。 伏廷的事栖迟还是略知一二的,比如成婚时就已得知他早年父母亡故。 不出意料,进去后果然发现冷冷清清的。 一般府上没了长者和当家做主的,就是这个情形。 她不陌生,因为光王府也差不多。 前面是处理公事之所,并未掌灯,也没见到什么仆从,靠罗小义进门时从护卫士兵手上顺手拿了支火把在前照路。 到了后宅,才见到几个垂手而立的下人,亮了院中的灯火。 罗小义不好再进了,将火把 给一个下人,便要告辞了。 “大都护今夜可回?”栖迟忽问。 罗小义脚步停顿一下, 出会意的笑来:“我马上就去为您催催。” 说完抱一拳,转头走了。 栖迟手指拢住披风,轻轻遮住双 ,竟生出些不自在来。 她问那一句未必有上赶着要见那男人的意思,被他这么一回,就全是那个意思了。 伸手牵起李砚,进了后宅,那边新 与秋霜已先一步进到屋中打点,她进门时,正好撞见她们神 不对的走出来。 “家主,您快来看看。” “怎么了?” 栖迟入门,解下披风,环视屋中。 窗外风大,吹着窗棱吱吱作响,灯火不够明亮,只点了一盏,照亮的地方陈设简单,且老旧。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