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镜天靠在另外一边发呆,现在再翻手机,连一丝一毫的通讯记录都没留下,与顾未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抢救言逸那天半夜的闲聊。 “顾未……顾。”夏镜天挠了挠头发,想问问他哥,在消息框里打了一行字之后又删了。 还不如自己去酒吧问。 海底基地的保全部队追至设定范围边缘,得到警报解除的命令。 陆凛在总控制室里盯着屏幕上远行的直升机。 这次的实验结果差强人意。本以为用儿子的信息素 发能够促进叶晚的腺体再次升级,或是与科莫多龙融合为一体。 “晚晚……”陆凛盯着另一个监视屏画面里暴 撕咬试验台的科莫多巨蜥,失望道,“你变弱了,你从前是无敌的。” “你不美了。”他遗憾念叨。 总控制室深处安放着一方叠加三道电栅的监狱笼,监狱笼里扣着一个alpha,双手被铐,处境 狈但仍见气度不凡。 笼中的alpha双手 叠搭在审讯椅放下的桌面上,哼笑了一声:“曾经你追求叶晚的时候浪漫得让人头皮发麻。我以为你至少不会这么对他。” 陆凛转过靠椅,轻托眼镜金丝边框:“叶晚是个 人的omega,但不妨碍我做更重要的事情。” alpha轻声哂笑:“你最重要的事,是把一个国际维和组织变成私有的军火库。” 他笑时 出两颗犬齿,眼睛泛着淡绿荧光。腺型是基奈山 。 “我发现,冷冻室的保全系统和通风口通道被远程遥控打开了。”陆凛悠哉倚靠在转椅中,长腿 叠,笃定道,“最高权限被使用过。” “除了你……顾总指挥,到底谁还有最高权限。”陆凛话音轻缓,听来让人 骨悚然,“难道你那两个儿子,到现在还没死绝吗。” 陆凛抬起手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使用pbb最高权限,我真的不用留着你耗费这么长时间。” “顾远之,这是我最后一次询问。”陆凛轻声笑,“我会找到他的,一个觉醒变异的废物,顾家的 辱,对吗。” “他不是 辱。”顾远之微笑,“他是我的骄傲。” 陆凛扣了扳机,直到子弹炸裂颅骨,顾远之岿然不动。 已经进了五月, 光晒在皮肤上隐隐灼人,别墅外 园的摘星月季盛开了一整面墙。 陆上锦的别墅周围停了一圈急救车,两架安菲亚派来的救援直升机等在庭院外。 毕锐竞靠着自己的法拉利 烟,夏凭天烟都顾不上 ,一脚踹在救援直升机底盘上,破口大骂:“小犊子,等他回来我扒了他的皮!真他妈的长本事了, 儿都没长齐还扯个 的英雄救美,我告诉他,别让我逮着,我活活捏死他, !” 夏凭天眼底下两团乌青,往 风 多情的眼尾长了细纹,短短几天沧桑了好几岁。 当初听见夏镜天没回学校,跟着陆上锦跑太平洋去了,差点儿就当场昏厥,派人去追,终究晚了一步,眼看着涂装游隼家徽的直升机入了海。 毕锐竞轻轻吐了口烟气:“你陆哥在呢,他有分寸,肯定把宝贝疙瘩原样带回来。” “是啊!人家救媳妇儿天经地义啊,我们家这祖宗凑个 的热闹啊。”夏凭天咬牙切齿挽袖子,不断低头看表,“夏镜天就欠被拴家里,天天揍一顿,饭也甭吃了,今天要不打断他一条腿,我他妈跟他姓。” 远方嗡鸣声接近,一架直升机缓缓在别墅顶层停机坪降落。 十分钟后,夏镜天先跑出来,一身破损零落的防弹衣战术 带,左手抱着一小孩儿,右手提着保温箱,活像回老家过年的新兵蛋子。 夏凭天忽然眼睛就热了,等到夏镜天把保温箱和小灰兔都 给钟医生,过来站在他跟前儿没心没肺地挑衅一笑:“嗨哥,你这要哭不哭的样儿真娘们儿。” 夏凭天闭了闭眼, 着太 上了车,没说一句话。 陆上锦下楼的时候顺手拿了件风衣外套披上,用来掩盖自己身上 狈的累累伤痕。 他目送钟医生领着几位护士紧急护送干细胞上救援直升机,扶着毕锐竞的肩膀缓了缓劲儿。 毕锐竞扶他朝直升机那边走:“牛 ,单 匹马闯pbb,这事儿能吹一辈子。” “不算单 匹马。”陆上锦抬手跟毕锐竞握了握拳头,“小 猫还帮了点儿忙。” 陆上锦一直撑着没睡,到安菲亚之后,不让急救的护士靠近自己,一个人站在大厅里等着。 言逸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跟着,掌心在衣服上反复蹭干净,一边追一边轻轻握了握言逸的手。 “哥在外边等你。”陆上锦温柔望着他,一颗心都软得恨不得让言逸醒来随便 扁 圆。 腺体干细胞克隆移植也是有失败率存在的,干细胞并不能独立分裂成腺体,必须有相应基因型的人类作为载体完成分化,如果发生载体排异反应,干细胞连同载体人类会一起消亡。 一直等到手术室的门合严了 隙,陆上锦才松了弦,眼前发花,背靠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刚刚在救援直升机上包扎的绷带又被伤口渗的血给浸透了。 第59章 被推出监护室之前,言逸是有意识的。 他的手指下 着两张折叠整齐的字条,每一张都写着一段关切的问候和设想的告别。 护士过来做术前准备,轻轻拨开言逸收拢的手指,把纸条拿出去放在了一边。 从监护室到手术室的一段路上,有人在追着他,那个人握着他的手,热得发烫,恐慌的情绪随着指尖接触传进言逸的脑海中。 言逸轻轻收紧手指,想给这个人一点安 。 但很快,那个alpha被推开了,站在远处凝望着自己。 骨 里被扎了一针麻醉剂,言逸刚有了一丝清明的意识又被沉进梦里,后颈被割开时他已经完全 受不到了。 他又见到了那个alpha。 alpha 狈地坐在台阶前,浑身被撕扯得全是伤口,脊背弓起一个孤独的弧度,坐在门前望着远方等待。 言逸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alpha抬起头,言逸发觉自己看不清他的脸。他把手搭在alpha脸颊上,抹掉他脸上的泪水和污血。 言逸清晰地 觉到他浑身每一道伤口都疼得厉害,但无法悲悯地去抱他。 忽然 间一紧,alpha伸手抱住他,细密的亲吻落在额头发鬓。 言逸挣扎着推他,身上箍的手臂却越来越紧,恐怕他离开。 “原谅我,别走……”alpha的声音低沉,听来竟有几分伏低做小低声下气的意味,和原本印象中的高傲大相径庭。 言逸看不清他的样子,于是不敢轻易答应原谅。 alpha失落地低下头,紧紧抱着他的 ,像没能要到糖的小孩儿,小心地把言逸抱起来,回了身后的房子。 悉的安全 再次包裹了全身。 手术很成功,用言逸自己的腺体干细胞成功率更高,目前并没有出现排异反应。 经过检查之后,陆上锦的伤势十分严重,肋骨微骨折、肩部骨裂,加上失血过多,腺体能量连续透支,整个人都是废的,上厕所都困难。 他不让人照顾,也不想见任何人,嘱咐护士什么时候言逸的病房准许探视了,过来跟他说一声。 他默默靠在 头,手里拿着言逸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翻,指间轻轻转着从言逸左手上掉下来的戒指。 “锦哥带我看了电影,我第一次去电影院,屏幕好大,爆米花好甜。片子真好看,特意去买了一张碟片收起来。 17分” “电影。”陆上锦要了 红笔,把电影圈起来。很久没关心过最近新上了什么电影,等言逸好起来,就带他去看。 言逸喜 普通的小o喜 的任何东西,他并不喜 。 翻一页,页面上随便画了简笔画,一个小人儿在亲小兔子的耳朵。 画得稀里哗啦的,从小言逸画画就丑得可 ,在别人看来能像任何东西的一幅画,陆上锦总能看明白他的意思。 十多年前,他们还没在一起,那时候言逸喜 兔斯基,几条黑线勾出来的一个眯眼的漫画图案,零几年的时候火得不行,言逸喜 把自己的耳朵捏得小小的,学着那个小表情 地晃面条手。 于是陆上锦给他买的一衣柜名牌都不穿,非要穿几十块钱买的兔斯基白t恤。 陆上锦又嫌弃又无奈。 在一起之后,言逸开始研究奢侈品、西装、红酒,陆上锦还欣 他终于有了点品位,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给自己跌份儿。 爸说了,他们这个级别的omega,如果不 上任何人,一辈子都会过得很好的。 言逸对奢侈或者便宜的东西认知很模糊,之前那颗 针就算只是塑料做的,陆上锦也笃定他会喜 ,只是那么便宜的东西他送不出手罢了。 字里行间他看得出来,言逸喜 的是二十岁的陆上锦,而不是他。 他还有机会赢过二十岁的自己,二十岁他不曾做到的事,都可以为言逸做。 病房的门轻轻叩响,护士进来给陆上锦换药,身后跟着一个小不点。 陆上锦赤着半边臂膀,解开绷带后 出三道略微化脓的伤口,这么严重的伤势难得一见,护士有点揪心,下手时刻意放轻了动作。 陆上锦像 觉不到疼,慵懒坐起来,手肘撑着盘起来的腿,托着下巴看 边悄悄趴着的小灰兔。 “联系你家人了吗。” “嗯。”小灰兔乖巧点头,“爸爸马上就来接我,他想问你的名字,说要 谢你。” “到这儿就认识了。”陆上锦从 头拿了个苹果扔给他。可能他爸爸是谁陆上锦不在乎,但陆家少爷的名字鲜少有人没听过。 小灰兔抱着苹果乖乖地啃。 “这两天干什么了。”陆上锦问,“让小宁带你出去玩玩。” 小宁助理这些天相当清闲,每天给陆上锦买买水果送送饭就完事儿了。 小灰兔说给同学和老师打了电话报平安,邵文池帮他记了作业,这两天都在忙着写作业。 陆上锦摸了摸下巴,微挑眉:“你同桌叫邵文池?”他模模糊糊记起来,那小蜘蛛也提起过。 助理早上拿过资料进来,这只小兔子的背景不简单,alpha爸爸境外生意做得不小,omega爸爸是连陆上锦都有耳闻的珠宝品牌设计师。 好极了。 陆上锦现在对于整个兔子种族都抱有好 ,对这只小兔子的怜惜不过是出于恐慌下的 藉。 一旦恢复了理智,陆上锦习惯 计较得失,他救了他,就必须从他身上得到利益,因为他不是言逸。 说到底是 屋及乌,他想对言逸更好一点儿。 说话间,助理从门外敲了敲:“老板,他们来了,您见吗。” “不了,你知道怎么说。”陆上锦推了推小灰兔:“爸爸接你来了,去吧。” 小兔子的omega爸爸抱着孩子红了眼眶,一边的alpha揽着夫人孩子 动地吻了吻,走过来问方不方便见见陆少,好当面致谢。 助理客气婉拒:“老板伤得实在太重,心力 瘁,暂时见不了人。” alpha没别的办法,他不是个 欠人情的人,在生意上跟陆上锦没什么 集,来时带的谢礼对陆上锦而言算不上什么心意,于是顺口跟小宁问一嘴陆少的喜好,能趁着这个机会跟陆上锦结 上就太好了。 助理轻声说:“我们老板唯一的喜好就是夫人,夫人现在在icu里躺着呢,这其中细节我不大清楚,只知道老板跟邵公子结了仇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