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歇了三五 后,李旭安这天一早起来送过 水,就乘轿去了御书房。 李青云下了朝一进来,便看到李旭安坐在屋里, 脸 云地翻阅着公文,心中大叫不好,额上一下冒出冷汗来,赶忙走过去直跪在了案前。 “皇叔怎得就来了,怎么不再多歇息恢复些时 ……” “哦?等到你把朕的江山都糟蹋完了再来吗?”李旭安怒斥着,摔了一本奏折砸在李青云头上,“没用的东西!才经手这半年,就能出这么多纰漏! 后若是真让你小子继位了,你说到亡国需得几年呢?” “儿臣无能!儿臣知错!儿臣自当领罚!”李青云赶忙哐哐磕着头大声说着。 “本来想若是你治理得事事妥当,朕就把这皇位正式传于你了,孩子的事也有很多办法可以圆过去。但如今这般,朕明 上朝,就宣于群臣,太子与 女私通,罚你 足东 终生。” 前面的设想也只停留在李青云正式接手之前了,接手后没多久就,每次来禀政都得出点差漏,李旭安早就想把这混小子拽下来狠狠罚了。气急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砍他头,每每冷静下来又觉得算了,看在孩子的面上。 如今也倒是没出什么大事,李旭安心里盘算回去要不了几个月也就都能摆平了,于是便算了,也不重罚什么了只是 足,正好在东 好好带孩子吧。 “是!儿臣谢皇叔开恩!”李青云又重重叩了一下头。 “还算老实,今 把政务给朕 代完,你就滚回去受惩吧。” 李青云很清楚,到了皇叔再回来理政的时候,自己一定是要受罚的。他这半年治理的,虽说没有什么大的 子,但小 病无数,他也心知肚明如今的局面暂且维持尚可,但若是这样发展下去,每一处漏 时 久了都有可能酿成大 。 换了旁人来瞧,估计都得夸他这么年轻已经理得很不错了,但皇叔是何许人啊,只要过目上一番,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就能看出“千里之堤溃于蚁 ”的可能 的危机。 虽然之前李青云隔三差五就去禀政,有什么错漏李旭安也都毫不留情地指出斥骂,并且尽数告诉他如何处理,但到他回来执行时,因为威信威慑都不足,效力便会大打折扣。 如此这般便形成恶 循环,他一直努力也会一直挨骂一直改,然后继续一直改一直挨骂。从前李旭安每次骂他都是“拿脑袋来赔”,他其实已经做好,等皇叔回来自己得掉脑袋的心理准备了,现下得到的处罚居然只是 足,他心中已经很 念窃喜了。 手好了政务,李青云回去东 ,进来看到孩子睡 着,坐下长舒一口气,竟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 觉。 这半年里,他早已从初入 时的壮志 怀,变为了力不从心,很多事情学懂了理清楚缘故是一回事,颁布执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到后来他深 自己其实不适合做帝王,至少现在不适合。 好在还有皇儿,他 后不必独自勉强扛下,若他不行皇叔也不用再烦忧认养别人了,自小悉心培养皇儿便是,最不济还可以再生。以前他不觉得生在帝王家和世家里的孩子,资质能力上会有多大差别,如今他真真是认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芳卉在别处忙活完,走到这边来看看孩子,才发现李青云悄然回来了,正盯着 睡的孩子放松微笑着出神。 她便蹑手蹑脚地去端了茶来,奉到跟前,小声发问,“殿下今 怎么这样早回来?” “皇叔要回去理政了,以后我都不用出去了,皇叔罚我 足终生。” 芳卉好像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宽松过,不解道,“殿下失了政权,还被这样重罚,为什么不见怨怒,反倒是这般轻松宽 ?” “是我没能力治好一国,皇叔留我一命已是大恕。这样也好,可以少很多 劳烦心, 后专心照顾翎儿。” 芳卉自是不懂政也不敢过问,她自以为自家殿下能力心思都是一等一的,又见他这半年来早出晚归地费心尽力,居然还是出了什么岔子要被陛下如此重罚吗? 倒是难得他如此 怀,前朝因着争夺政权,亲父子兄弟间都能斗得你死我活,她也不是没听过没见过,最后他们弯弯绕绕勾来斗去一辈子,皇位却落到了最不起眼又最悲惨的九皇子手里。 谁知这隔了八竿子血亲的君臣叔侄,反倒是如此和睦恭顺呢,她想着 叹了一句,“殿下能这般想也好,莫要伤了和气。” “是啊,如今这盛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不能毁在我手里,还是皇叔……”他还想继续 叹一番皇叔如何厉害,却被孩子哭声打断了,连忙跑过去抱哄…… 芳卉都没他反应快,他抱着拍哄了不一阵,孩子便安静下来。芳卉心下欣 ,如今他照顾孩子也这般 练了啊,世间男子也着实挑不出几个殿下这样的了。 第二天一早,大殿内的群臣见今 来的竟是李旭安,全都诚惶诚恐地赶紧跪下,甚至有不少声音都发颤,“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旭安看他们这模样,不由勾起薄 笑着讥讽,“怎么,诸 卿好像,都不是很想见到朕?” 下面百官刚起身还没站稳,听了又全都慌忙跪下,低着头都开始虚与委蛇地逢 和奉承。 “哪里哪里,臣等 夜思盼着,陛下能早 恢复早 归来呢!” “只是前 没有得令,今 突见陛下,臣等都很是惊讶,才让陛下误会了。” “太子殿下虽忠厚但多有不足,臣等早就盼着陛下回来,好继续拜仰追随陛下了。” …… 如此这般好一番,李旭安听了愈是发笑,等着他们都说完安静下来,才冷笑着宣布,“太子李青云,于年初在朕殿 中,强迫一 女与其多次私通。前月诞下一子,朕才得知此事,但当时朕身子未好只能按下不发。现今朕大好了,已命他彻底 由政务,罚其终生 足东 。” 阶下的众人听了,低着头神 各异,他们是都有耳闻前月 里封了个皇太孙,听说还是太子从陛下 里抱出来的,却都不知详情,虽都好奇想探知一二,但也都不敢过问这等秘事。 如今过去一月有余,才终于得知真相竟是如此,旧派的官员都在心中暗喜太子倒台,新派的平 和李青云亲近的都人人自危起来。但他们心里都觉得只是一个 女而已,未免罚得太重了,对李旭安真是暴君啊的 叹倒是一致。 “陛下,这江山终归还是要后继有人的,如今只为着区区一个 女,就废了太子,是否有点过于严苛了……” “是啊陛下,太子殿下平 处事忠厚,这半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念在旧 情分上,也稍宽恕些如何……” “陛下,为着一个小 女,折了辛苦寻来辛苦栽培的太子,臣以为这实在有些因小失大……” 终于有新派的人忍不住开口了,接着便又几人相应和着,都想再挣扎一下。而李旭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随手抄了本奏折就直砸在为首的人头上。 “放肆!朕的决判何时轮到你们来置啄了!朕不在这半年是反了你们了,各个都胆大包天起来了,你们那些心思勾当别以为朕都不知道!朕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听了这群臣都颤着纷纷叩首,“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等该死!陛下莫要再动气伤了龙体!” 李旭安继续一边丢折子砸刚才发言的人一边大骂,“区区一个 女,说得轻巧!朕看你们这些狗官,私下里大抵也没少欺辱妇幼!太子废了又如何,这江山还就指望一个李青云了?不是还有太孙和二皇子吗?再不济这王土之大朕还再找不出一个贤才来了?” “他小子强迫人家小女子倒是潇洒,得了快活又得了皇儿,人家受了辱没失了贞洁,还得辛苦孕育十月给他产子。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直想投湖自尽,亏得二皇子见得劝 开解了,保下 命,却也只落得个残破身子,出 隐姓埋名地讨生活去。” 李旭安 油加醋地 利编排讲着,亏得孕间没少听清如读话本子,但气恼也是实在不做假的,他孕产这一遭切身体会了一番女子的不易,再思及各种,这世道真真是对女子大为不公的。 “今 你们这些狗官,口中说着区区一个 女,要朕念顾情分轻饶了那混小子,赶明儿在场的诸位,是不是各个都敢摸进 来偷朕的女人了?” “臣等不敢!臣等知错!臣等罪该万死!”下面群臣听了,皆是惶恐地哐哐连连磕头。 “哼,记住了便是,礼法德矩皆是尔等不得辱没的。起来议政吧,让朕瞧瞧听听你们这半年来净干了些什么好事。” 众人听了这话,觉得此时陛下极为气恼,是应该跪着的,但指命又是起来,顿 既不敢起也不敢跪,甚至有人踉跄起来,恐慌得腿一软又扑通跪下了…… 李旭安不管他们,愿跪跪愿起起,就看着这般高低参差地开始正式议政。 桩桩件件议下来,在场的每一个都没有一个没错的,最后又是稀稀散散地跪了一片,结 营私贪腐谋逆最为严重的几人已经被拉出去砍头了,余下大半人都被折子砸了脑袋。 若不是后来折子不够了,他们全都得挨砸。所有人都在心里无比 叹着真是暴君,同时也 叹着李旭安丢折子的技法真是 准。而且隐隐觉得半年不见,李旭安好像更为美 了许多,甚至有忍不住想到毒蝎美人这个词的,虽然关联没那么强,但十分美 共着十分危险倒是一致。 其实丢折子这事儿就好比投壶,扔得次数多了自然就神准了,刚登位那阵李旭安上朝 常就是大骂一通掷折子,后来到了去岁年末治下平稳,才逐渐变得“和蔼”起来,如今这易手半年,仿若又要从头来过一般。 快到晌午时才下了朝,百官皆拾捡收拾起身边散落的折子,小心地 由负责收运的管事太监,然后皆是腿软地,或扶着殿中柱物,或互相搀扶着,散去归家。 而李旭安 着隐隐作痛的头走下阶去,又 到身前的衣襟已被溢出的 水浸 了大片,便只得不去御书房了,乘上轿吩咐快些回寝殿。 李旭安身子恢复后,不用李清如万般费心地仔细照料了,她闲下来直大睡了好几天,他身子刚好她也不敢同他太过纵 ,仍是约着旬休 再 ,他也确实有得要忙。 但李清如那 同李旭安久旷破戒后,后几 身子就仿佛后知后觉晓得赊下账般,时常很轻而易举地就勾起讨债心思来。 亏得李旭安重新接政有得忙,她也有的是机会溜回东 ,同小绢或者李青云 消解。只是也得仔细注意时间,若是让李旭安回来送 水时撞见,那就大不好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