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衣也没与她客气,冷道,“中除了皇上和侍卫,任何人皆不准携带武器,这事盘婕妤知道吧?” “启禀皇后娘娘,这些女子入的是军户,也属侍卫,并非女,自然能携带武器。”盘朵兰再次拱手,动作洒不输男儿。 关素衣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盘婕妤果然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军的巾帼英雄,如此不拘小节。然而你如今已是后嫔妃,便该守后规矩,你见了皇后不尊礼节倒也罢了,为何连服饰都做男子打扮?倘若让人钻了空子,或生了误会,恐将伤及后所有嫔妃的名节。” “娘娘若是不喜,臣妾回去换掉便罢。臣妾曾跟随长公主南征北战,如今虽身在后,心却留在战场,一不敢忘记将士的职责。臣妾做行伍打扮,练武不辍,言行举止稍显鲁耿直,后但有说错话,做错事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多多担待。” 好嘛,一来就给自己按了个功臣的名头,又说自己耿直,这是为后的纷争定下基调。倘若皇后娘娘太过计较她的言行,岂不等于打功臣,不贤良大度?这盘朵兰哪里耿直了?分明猾得很! 关素衣“咚”的一声放下茶杯,准备让对方明白——自己也是个耿直人。 第169章 立威 见皇后重重放下茶杯,泼了许多茶水在桌案上,显然动了真怒,盘婕妤非但没觉得惶恐,反而十分畅快。她只说自己鲁耿直,未曾非议皇后半句,对方能拿她怎样,动怒只会显得她气量狭小罢了。若是连这点言语机锋都受不住,还是趁早滚回家去吧,别仗着忽纳尔的喜便妄想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其余嫔妃见两人杠上了,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冷眼旁观,还有的略微往后缩,生怕被迁怒。唯余一人坐在汉妃首位,既不看上首也不看侧座,只自顾饮茶,神态闲适,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她便是位份与盘朵兰相当的沈婕妤沈淑娘,父亲乃太常掾沈伟,虽只是个食邑四百石的小官,在后嫔妃中却算身世贵重,仅次于盘朵兰。 余人皆庶民出身,只因貌美才被选入中侍奉帝君。 关素衣今在椒房殿接见众人,倘若被盘朵兰给了下马威,那么她身为皇后的尊严将大大折损,莫说掌管六,恪尽国母之责,便是这二十几名嫔妃都弹不住。一个连嫔妃都管不好的皇后,要来何用?哪怕再受君王宠,早晚也会被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如今不但要把火烧起来,还必须让气焰最高的盘朵兰引火自焚,这才能真正树立身为皇后的尊严。 思及此,关素衣略微倾身,盯着盘朵兰暗藏得意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盘婕妤,本问你,你如今把自己当成什么?跟随长公主南征北战的女将还是侍奉皇上的妃?” 盘朵兰垂眸道,“既已入,自然是妃。臣妾虽然忘不了与陛下一同征战的岁月,却也不会失了本分。” 关素衣淡淡说道,“本也是个耿直人,最喜与盘婕妤这样的女子往,因为不用遮来掩去,迂回行事。本心里憋着话便一定要说,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娘娘有话请直言。” “甚好。”关素衣意颔首,“在本看来,盘婕妤哪里是不失本分,你分明早就忘本了。” 盘朵兰柳眉倒竖,似乎想发火,却又飞快按捺下去,隐忍道,“臣妾如何失了本分?还请娘娘明示。” 关素衣摊开掌心,明兰立即递给她一杯热茶。她缓慢地撇了撇浮茶沫子,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一不敢忘记将士的职责,但将士的职责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盘朵兰毫不迟疑地道,“自是保家卫国。” “甚好。身为将士,便该保家卫国。据本所知,像你这样的女将在九黎族中不算少数,尤其是长公主麾下大多如此。魏国建立,她们纷纷领了职责驻守边关,数年不得回转,为家国,为百姓,几乎牺牲一切。她们从不标榜自己如何高尚,也不宣扬自己如何尽忠职守。而你呢?你待在金碧辉煌的殿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安闲自在,每天醒来练练武,然后便是站着赏景,坐着弹琴,偏偏还拿将士的职责说事。本问你,这些年,你可曾为边关太平尽过半分力?可曾为魏国百姓过一滴血?不曾的话,又何来本分一说?” 盘朵兰哑口无言,下意识地朝沈婕妤看去。对方并未抬眸,只抚了抚身上的装,她立即醒转,艰涩道,“臣妾既已入,便是妃,哪怕有心为国效力也属枉然。臣妾现在的本分便是伺候皇上。” 关素衣淡淡一笑,“既如此,后便不要总拿将士当你的标榜之物。真正的将士经得起风沙,受得了苦寒,更豁得出命,绝不像你这般贪图富贵安逸。你扯他们出来,只会给将士脸上抹黑,更坠了长公主的威名。她麾下女将舍得丢弃功勋与职责,投入闱的,独你一个罢了。你与她们,不可相提并论。” 这番话等于把盘朵兰身上的武服扒得一干二净,令她奔于野,羞愤死。但那又如何?她找不出一句话去反驳对方,因为她的确舍弃了同袍,也舍弃了功勋,成为一名安享荣华的嫔妃。但她却不是为了富贵,只是渴慕皇上罢了。然而这句话更不能说,说了便等于剖开自己的心脏供人取乐。 这还没完,关素衣不等她平复羞恼的情绪,又继续道,“将士之责暂且不提,只说伺候皇上,你也完全没尽到半点本分。你看看你自己,已是后妃,却做男子打扮,得不伦不类,一面缅怀着过去,谈论什么功勋,一面却避着皇上,未曾侍寝一。你若果真惦记军队,本可以将你遣送出去,继续当女将,然你心里真正想什么,以为本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把自己得特立独行,以此来引皇上的注意,一应手段只为争宠,便不要拿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你是耿直还是猾,本一眼就能看穿,再如何装模作样也是徒增笑柄罢了。” 盘朵兰完全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留情面,尚且来不及发作,又听她冷道,“你若真喜行伍打扮,便不会在穿了男子武服后又给自己熏了香料,抹了脂粉,描了柳眉,染了朱。你看看长公主,一身戎装,素面朝天,那才是真的英气人,而非你这般,男不男,女不女,妖不妖,媚不媚。你要么就穿着戎装回你的军队,要么就换上装,老老实实当你的嫔妃。嫔妃争宠本是常态,你以为自己能骗得了谁?不过骗骗自己罢了。” 她一面闭目一面叹息,“你以为自己如此妆扮很美吗?真是伤眼。” 盘朵兰听了这话差点呕血,拍桌吼道,“关素衣,你欺人太甚!” 噼里啪啦一阵响,只见她手底下的桌案竟应声坍塌,四分五裂。周围的嫔妃吓得尖叫起来,纷纷捂脸躲避,唯独沈婕妤八风不动,只眼眸深处泻出一丝光。九黎族女子脾气大多暴躁,又从小习武,与她们做口舌之争,输了还好,赢了恐怕会惹出一场武斗。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超众人预料,只见皇后娘娘竟也一掌拍碎桌案,怒道,“盘婕妤,你竟敢直呼本名讳,好大的胆子!” 又是噼里啪啦一阵响,两张残破的桌案躺倒在地,引得众人连连气。这,这是怎的?皇后娘娘不是出自书香门第吗?掌力怎会不输盘婕妤?她莫非也身怀武功? 哎呀,这下可踢到铁板了! 盘朵兰又惊又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还没傻到与皇后动武的地步,只想毁掉案几,震慑一下对方,却没料对方不怵,武力竟也丝毫不输。如此,震慑的效果完全没达到,反而得自己不上不下,进退维谷,反倒像是被吓住一般。 这一局她输了,而且输得极其难看。 但关素衣却不想只牺牲一张桌案而已。她甩动广袖,冷声下令,“把外面那些不男不女的人抓起来搜身!” “皇后娘娘,您……”盘朵兰哪怕怒到极点,也不得不用上尊称。 “盘婕妤,本今就教教你如何做人。”关素衣打断她,“你以为不遵守规便是与众不同?愚蠢!规矩不是约束,而是保护!踩着规的底线,谁也奈何不了你,连本也是,一旦越过它,便等于处处都是破绽,无需本动手,多的是人能把你按死!你让这些女穿上男人的衣服,倘若谁心怀不轨,命男子混入其中,伴你左右,然后告你一条偷天换,秽后之罪,你有几张嘴能替自己洗罪名?” 这句话彻底攻破盘朵兰的心防,令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她僵硬地转头,朝那些不男不女的侍卫看去,越看越觉可疑,越看越觉恐惧。其余嫔妃则惊呼、气,骇然变。 若皇后不说,她们竟半点也未想过这种可能,原来扳倒盘婕妤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 沈婕妤终于放下茶杯,垂下眼眸,做出害怕的姿态。 关素衣微不可查地瞥她一眼,继续道,“本是个耿直人,这才与你有话说话,若本存心整治你,今让你占尽上风又如何,待你得意忘形之时随意弹弹小指就能置你于死地!还愣着作甚?搜,看看这些侍卫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金子这才从呆愣中回神,命内侍将人带上殿前搜身。本还极力挣扎反抗的女侍卫全都消停了,唯恐替主子惹来杀身之祸。内侍再如何残缺不全,那也是男子,被他们搜身,心里的羞与难堪可想而知。但谁也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异样的神,因为谁躲开了,便会让主子蒙受秽后的罪名,足够诛灭盘氏九族。 初入椒房殿时的盘朵兰有多张狂,现在便有多狈。她死死盯着堂下,脸上不断闪过恐惧、羞愤,懊悔等情绪。 本已走远,却又半途绕回来的圣元帝,此时正站在窗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白福悄悄说道,“皇上,这下您放心了吧?奴才早就说了,后这些贵主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朕知道,”圣元帝摇头莞尔,“连朕都奈何不了夫人,这些魑魅魍魉又算什么?走吧,回去处理政务,免得夫人见朕偷懒,又是一通训斥。”话虽这么说,脸上却出愉悦的表情,仿佛很享受夫人的凶悍。 第170章 顺服 内侍们挨个儿搜查一番,禀明道,“回娘娘,这些人均是女子,没有男子混入其中。” 关素衣漫不经心地摆手,“带下去吧。” 众人这才穿好衣服,系好带,噙着眼泪鱼贯退出,想来在未来的很多天里都不敢抬头见人。盘朵兰一面放下高悬的心,一面死死握拳,哪怕怒到极致,也再不敢对上首之人出丝毫不的神。 对方直言相告,而非用同样的手段陷害自己,已是她最大的仁慈。在外人看来,现在的盘朵兰不但不能怨恨,还得对皇后涕零,因为她高抬贵手,饶了她一命。 处于上位,又头脑聪明,手段犀利,此等对手何其可怕? 关素衣环视座下,徐徐说道,“中本该是规矩森严的地方,错一分,便会闹出天大的子。别看只是穿错衣服这种小事,却能让你们万劫不复。倘若谁不安于室,从盘婕妤不守规矩的行为中得到启发,把男子做女打扮,带在身边,其结果又会如何?” 本还端坐原位的嫔妃已吓得汗直竖,连忙跪出来陈情,“妾等绝不敢犯下秽后之罪,请娘娘明鉴!” 沈婕妤也坐不住了,老老实实磕头,心里已然明白,这一回合非但没能制皇后,反而让她一把火将三六院全给烧了。经此一事,大家回去后莫不战战兢兢,互相猜忌,更会闭门谢客,人人自危。 既然要闹,那便彻底闹大,关素衣冷道,“在这里,男人就该穿男人的衣服,女人就该穿女人的衣服,了规矩,其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本初入闱,原想与你们和乐相处,却第一天就见到此等象,着实痛心疾首。盘婕妤,沈婕妤,谒见完太后,你们便把名录、账册、牌等物上来,本要好好整治六上下,看看暗地里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原还算拖延几的盘朵兰和沈婕妤不敢拒绝,连忙答应下来。她们打死也没想到不过一件衣服而已,竟能惹下泼天大祸。这次回去,不但皇后要肃清闱,盘查人员,连她们自己也得把身边打扫干净,免得被人用龌龊手段陷害了。 借力打力,皇后三言两语就收缴了权,震慑了后妃,又让所有内侍、女、侍卫,皆惊惧于她的手段,后谁还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所谓六之主,大抵便是如此。 这样想着,众妃不免出敬畏的表情,再三叩拜后才各归各位,聆听训诫。 关素衣略提点几句,摆手说道,“时辰已到,去长乐给太后娘娘请安吧。”众人唯唯应诺,亦步亦趋跟上。 --- 长乐里,太后正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手边摆着一碗汤药,味道十分刺鼻。三位皇子妃带着小皇孙围坐在她身边,脸上是愁苦之。与上次见面比起来,太后仿佛又老了几岁,浑浊双目隐现死气,可见大限将至。不过这也难怪,她死了夫君,死了儿子,死了母族,几位小皇孙皆被养废,用前半生的蝇营狗苟挣来后半生的一无所有,但凡换个人,早就万念俱灰,自戕而亡了。 她抬手叫起众人,虚弱道,“皇后,这是哀家送你的见面礼,拿去吧。” 大皇子妃将一个锦盒给关素衣,里面赫然摆放着九黎族的镇族之宝。卞儿已经伏诛,卞家门抄斩,这条项链也就成了无主之物,为了讨好圣元帝,太后只能把它给皇后。 但在关素衣看来,这条项链不过是个笑柄罢了,看都不想看,更何论佩戴?但她并未表现出来,毕恭毕敬接过锦盒,向太后道谢。太后身体一不如一,没有心情也没有力应付诸人,略说几句场面话便让大皇子妃送客。 众人鱼贯退出,回去之后莫不把里的人召集起来,挨个儿辨查身份,有可疑的就悄悄处理了,唯恐让皇后抓住一丝把柄。此前,叶蓁假装体弱,哪里会大力整治后?太后、盘婕妤,均是外族,对汉廷规一知半解,更不会着力整顿。以至于魏国建立几年了,里还得很。 关素衣收到名录、账册等物,一面翻看一面摇头,偏在此时,白福一脸谄媚地走进来,行礼道,“娘娘,皇上遣奴才来问您何时去御书房。他都等您大半天了。” “他处理他的政务,等本作甚?”话虽这么说,关素衣却站起身朝外走去。 “夫人叫我好等。”圣元帝扔下奏折,展开双臂。 关素衣本行礼,见状抿嘴一笑,缓缓走过去在他身边落座。 圣元帝轻轻揽着她,上下左右将看了她好一会儿,笑道,“夫人未曾入的时候,我每到疲惫之时便会想,若夫人能陪在身边,让我批复一天一夜的奏折都没问题。我非但不疲惫,还会乐在其中,如今愿望成真,竟似做梦一般。”话落将厚厚一沓奏折推过去,“劳烦夫人帮我整理,我来批复,可好?” 关素衣嫁入皇虽然是被无奈,却也打算好好与忽纳尔过子,翻开一本奏折,柔声道,“为夫君分忧本是臣妾分内之事,何来劳烦一说?” 已经拿起笔的圣元帝愣了一下,片刻后哑声问道,“夫人方才叫我什么?” “夫君。”关素衣笑盈盈地看他。 圣元帝抚了抚额,又了夫人珠,无奈道,“此时若非白,又是书房重地,我定要好好亲吻夫人。” 关素衣一面捂嘴一面涨红脸颊,嗔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话,多批几份奏折?再这样油嘴滑舌的,我可走了。” 圣元帝连忙拉住夫人,告饶道,“夫人别走,为夫错了。这就谨遵夫人之命,多批几份奏折。” 关素衣想想还是觉得生气,抡起拳头打了他一下,末了自己忍不住笑起来,笑罢这才将奏折一一分类,整齐摆放在御桌上,战事归一档,农务归一档,吏治归一档……又按轻重缓急,紧要的放上层,次要的放下层,一目了然。 圣元帝向来把批复奏折视为苦活,今却丝毫没觉得疲惫或厌烦,不但思绪特别明晰,入手也很快速,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夫人,”他空说道,“中原文化果然博大深,许多看似浅显的话,却暗藏许多大道理。我如今越发深有体会。” 关素衣慢慢翻着奏折,回应道,“哦?你又学到什么道理,说来听听。” “学到很多,譬如‘娶娶贤’、‘贤夫祸少,贤夫自良’、‘一夫百恩,百夫比海深’。夫人,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 关素衣飞快瞥他一眼,羞涩道,“你自个儿批奏折吧,我走了。”让你胡说八道! 圣元帝连忙放下笔,将起身走的夫人抱入怀中,安置在膝头,一面亲吻她滚烫的耳朵一面朗声大笑,“夫人莫气,我只是心有所,这才忍不住一吐为快。夫人快坐,看奏折。”边说边往她手里了一本奏折,语气亲昵而又讨好。 觉到身下硌人的硬物,关素衣吓得差点跳起来,立即拿了奏折坐到一边,狠狠瞪了忽纳尔一眼。 圣元帝又是一阵朗笑,碰了碰她红濡的眼角,这才收敛心神,继续处理政务。白福和金子等人早已退到门外,闻听里面响动,甜的牙齿发疼。若没遇见夫人,他们绝想象不到主子也有如此温情脉脉的一面。现在的他无比快活,整天带着笑,完全不似当初的晴不定,喜怒难测。 娶到夫人,他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而非半兽。 关素衣翻完奏折,看见桌案上摆放着一张文稿,忍不住拿起来阅览,片刻后羞愧道,“原来徐广志竟如此有远见,是我狭隘了。”这篇文章对徐广志提出的立法之策给予了肯定,认为“准五服以制罪”是处理亲缘关系的基本准则,应当引入律法。徐广志的见解不适用于现在的时局,却适用于太平盛世,或许二十年后再启用他,亦能成为魏国股肱。 圣元帝愣了愣,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后连忙安,“夫人并不狭隘,而是着眼当下。谁也不是生来就万事皆通,还需边走边看,边看边学。你是如此,我亦如此,咱两个互相扶持,慢慢摸索吧。” 关素衣抖了抖文稿,问道,“这是你写的?” 圣元帝迟疑一瞬后点头承认,却被夫人轻戳一下脑门,没好气地斥道,“你就吹吧。从行文上看,这分明是我爹的风格。” 圣元帝一点儿也不觉得羞,反而低笑起来,“知父莫若女,我誊抄了一遍,又融入了自己的想法,你还能看出岳父大人的风格,着实目光犀利。” “方才说边看边学的人是谁?转眼就把臣子的功劳据为己有的又是谁,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关素衣正滔滔不绝,却被忽纳尔一句话打断,“夫人你还疼吗?” “哪儿疼?”关素衣愣了愣,待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脑袋差点冒烟,一拳捶过去,“忽纳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圣元帝立即把投怀送抱的夫人搂入怀中,宠溺万分地暗忖:我这不是跟你学的?谁叫你以前不肯好好与我说话。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