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末怒,抓起包装袋了,却在发现键盘前一堆包装垃圾时愣住。 这么一堆至少有三十多颗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全吃完了? 怎么可能?! 他平时都不怎么吃甜食,巧克力这东西更是很少碰,也就是黑巧克力他还喜吃一点,但每次吃也就吃一、两颗。 一次吃三十多颗巧克力,这对他来说简直就不可思议。 “咕噜噜!” 见鬼!为什么他还这么饿? 那些巧克力都吃到哪里去了? 萧末捂着胃部,总觉得事情走向越来越不妙。 想吃东西! 想吃! 想吃巧克力,想吃炸腿,总之只要是吃的,他都想吃! 当脑中浮现各种各样的食物时,萧末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食。 想吃,想得不得了! 这就是饿了三天的真实受吗? 可是……他刚才明明已经吃了那么多巧克力,为什么他不但还觉饿,而且饿得更厉害了? 萧末推开椅子踉跄着站起,他要吃东西,什么东西都好,现在他脑子里已经只留下一个概念,那就是“吃”! 吃的呢? 吃的在哪里? 萧末疯狂搜索附近一切能吃的东西,只要看到是食物,不管是什么,立刻就撕开包装往嘴里填。 越吃越饿! “唰!”装有饼干的包装袋被强行撕开。 “噼里啪啦。”饼干掉了一桌一地。 萧末也不管干净与否,抓起桌上的饼干就进了嘴里。 桌上的很快吃完,他又趴到地上去捡掉在地上的,一边捡一边就往嘴里猛。 萧末的异样引起了雪里红注意。 “老萧,你怎么了?”雪里红跳下沙发,跑到他身边问。 饼干吃得太多,全部堵在了喉咙口,萧末急切地想要喝水,抓着杯子就冲到饮水机边。 “咕咚咕咚”,连灌下三大杯,灌完水又去找吃的。看小孩挡在自己面前碍事,更是一把推开他就往厨房里冲。 雪里红被推得连连倒退好几步才站稳身体。 这老男人怎么了?雪里红不再追问,转而跟在萧末身后仔细观察他。 萧末跑进厨房去翻找前几天买的保存粮。 先找出高热量的巧克力连吃了五、六块,又翻出买了半年多的麦,狠狠挖了两大勺放进最大的杯子里,随即拿了糖罐倒了许多糖在里面。 用开水冲开麦,在等水温降到能进嘴前,萧末抓起水果猛吃。 水果篮里的水果以极快的速度在消失。水果吃完了接着是饼干。 肚子叫了一阵不叫了,但那像是饿到极点的空虚让他看到什么都想咬一口。 “外面还有饭店开门吗?只要是卖吃的店。”萧末急急地问小孩。 雪里红摇头:“都关门了,只有超市还在勉强营业,不过那里有警察守着。” 萧末只好打消出去买吃的念头,他怕自己冲进超市会不管不顾地抓起东西就吃,到时引起警察注意就不好了。 所以他决定自己动手做。对了,要把前面买来冷冻的类先拿出来化冻。想到就做,立刻转身打开冰箱。 可就算手上忙着活计,这人也没忘往嘴里食物。 雪里红睁大眼睛看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吃完一大包火腿肠,又吃了两包油夹心饼干,喝了一大杯麦,接着又吃了一袋家庭装的威化饼干。 随即牛干、猪脯、巧克力、糖、干切面包……凡是那人能找得到并能立刻下嘴的,全都给他飞快吃下了肚。 雪里红凝视着厨房台面和地上迅速出现的一堆包装垃圾,大脑袋中调出以前的记忆,寻找有无相似事例,找到后就开始飞速做分析和对比。 按照他的分析,这人目前的情况其实也算合理。 17号凌晨这人身体上出现的病变如果换做一般人,这时就算没有死亡,也应该躺在医院里变成全身骨骼尽碎、皮肤全部绽裂的植物人。 可是这人躺了两天半就醒来了,醒来后一切如常,身体从表面看还十分健康。 这样的愈合速度只能说明这人的身体细胞在这两天半内进行了几乎不可思议的快速分裂和成长过程。 而过度的细胞分裂必然导致身体能量大量消耗,那么男人醒来两个多小时后开始大吃大喝也是在为自己补充消耗过度的能量,这从理论上看似乎是合理的。 可实际上…… 实际上人类既不能在那样的伤害后立刻痊愈,也不可能在事后只利用吃喝就能补回。 所以……所以就算他当时给男人那一针剂是这世界上唯一的、有着绝佳效果的特效营养针剂,也不可能造成这种愈合奇迹。 说起来那玩意也不能叫营养针剂,因为其本职是用来拷问囚犯的,而且还是拷问那种神力强大、意志力奇佳的囚犯。 只要被注了这种针剂的人,会在十五天内保持身体麻痹,神却异常清醒,并让你处在想睡都无法睡着的状态。 且在这十五天中你完全不必担心身体会出现任何营养不良的情况,因为这支针剂里含的某些成分完全可以提供一个成年壮汉整整半个月的能量消耗,让你想死都死不掉。 试想,如果你被注了这种针剂,然后被放入一个极为狭小和封闭的空间,手脚包括身上任何一块肌都不能动弹,偏偏意识清楚异常,就这样让你渡过半个月。而在这半个月中不管你怎么害怕、怎么疲累,都无法沉入睡神的怀抱…… 当然除了神拷问,这玩意儿在紧急时也可以用来急救,尤其适合在某些绝境中用来保持体力和生命力。 他当初这么一支针剂在身上,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万没想到会用到完全不相干的人身上,还是在那种状态下。 当时他给萧末注这种针剂也是迫于无奈,他总不能看着对方在疯狂状态下伤到自己。 既要他不能自残,又想让他得到充分能量好抵抗病毒侵袭,在时间不够的情况下,这支针剂是他当时能想到的最好选择。 目前来看,他的选择应该没有出错。 虽然那支针剂在进入男人身体后,效果不是特别好,既没有让男人保持十五天无法动弹,也没有让男人保持十五天的清醒意识。不过它的营养成分总还是起到一定效用的。 雪里红耸耸肩,有点不负责任地想到:反正他是技师不是医师,用药出现一点偏差也很正常,只要结果是好的,那就没问题。 在把这支特殊营养针剂可能造成的效果也考虑进去并进行详细分析后,雪里红小朋友最后得出结论:萧末的身体已经在这种新型的、未知的病毒染下产生了某种异变。 否则这人现在已经撑死了,最好的下场也是胃穿孔。可是看他吃到现在还能上蹿下跳地找食吃,显然这人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萧末的异变,再加上这两天他在外面观察所得,看来这次的大麻烦真的真的要比以往发生的某些大麻烦还要麻烦得多。 嗯,其实这样也有意思。雪里红小朋友觉得自己又有了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冲动。 “小红,之前买的卤味在哪儿?”萧末打开冰箱拿出一只用保鲜膜覆盖的玻璃碗,揭开保鲜膜,直接用手指挖了里面的凝固荤油就抹进嘴里。 雪里红神经大,对这个小名没有丝毫反情绪,很平静地回答他:“吃了。” 萧末表情异常苦涩,他从来不知道饥饿竟然会如此难受,怪不得古早有人饿极了甚至能易子而食,他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人吃不肚子真的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现在看着腿边的小头都能出口水来! “系统!我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的鬼?”萧末在脑中大喊。 系统仍旧没有丝毫反应。 必须要用嘴巴问出来吗?用脑电波直接沟通不行? 萧末又开始不确定这个系统到底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了——幻觉之所以叫幻觉,不就是因为它们看起来听起来像真的一样吗? 也许现在外面那些得病的人都以为自己脑中多了个系统呢。 晃晃脑袋,赶紧把吃人的念头从脑中赶走,萧末出冰箱里的保鲜箱,把里面的蔬菜全部倒在厨房台面上。 “帮个忙,帮我把这些菜洗一下,今晚我要把它们全烧了吃。” “好。”雪里红一点都没有同龄小孩子的娇气,让做事就做事,很快地答应一声,把墙边的小板凳搬到水池前,爬上小板凳就开始洗菜择菜。他不但把菜洗了,还勤快地把土豆皮也削了。 萧末摸摸小孩的头表示夸奖,心中决定一定要从嘴里省出一些红烧牛给小孩,可怜这小孩都念了好几次。 淘米、煮饭、切菜、烧菜。 萧末手上速度快得惊人,两个炉头一起打开,一边炒菜,一边用高锅炖。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肯定有问题,但饥饿的觉怎么都抑不了。如果不是他还有点理,他都恨不得把头埋进米桶里生吃。就是那冻得硬邦邦的生,他都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 刚才放在水池里化冻的冻牛有一部分化开了,红红的血水漾在塑料袋里,一股若隐若现的铁锈味传入萧末鼻孔。 萧末深深了口气,好香,好想吃。 那股人的铁锈味越来越浓郁,“怦,怦,怦”萧末觉得自己听到了强而有力的脉搏鼓动声,顺着那强劲的脉搏鼓动声,萧末看向踩在小板凳上的小孩。 这么小,这么,这么新鲜,肯定很好吃…… 抹抹口水,完了,他现在看小孩越来越可口。 “啪!”萧末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他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听说有某种病的患者就以为自己是血鬼,天天看到人都想血来着。 雪里红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萧末一个大跨步回到灶台前,他要远离惑源头。 一边烧菜一边吃,萧末几乎顾不得烧出来的味道如何,只捡速度快的先烧了两道。 就在等饭菜烧好的短短半小时之内,他就已经消灭了之前买的所有高热量存粮。 雪里红站在小板凳上提醒他,“记得去领救济粮,另外我们还要再多买些食物囤积。” 萧末“唔”了一声表示知道,他现在特想吃牛排,最好还是那种只有两分的。 吃了一大锅米饭和足足三斤的红烧,还有一大锅各种鱼丸子和蔬菜的混杂汤,萧末舒口气,摸着胃部总算有了点自己还活着的真实。 “了?”雪里红小朋友啥也没吃,光是看就看了。 萧末摇摇头,“还差点。你之前说超市还在营业?那等会儿我们去超市逛逛。” 他还想吃,但锅里牛还在炖着。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