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及着阮卿不喜 烟味,却没想到如今阮卿自己 练地拿出香烟点上了。 四年了,物是人非,他想过无数次和阮卿再见面的情景,想过阮卿那个软绵绵又胆怯的 格,也许再也不会见他,也许会让他滚。 结果都不是。 阮卿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第一次重逢就和他滚到了 上。 夏明之狠狠地 了口烟,烟雾在夜风里消散了。 在没有遇到阮卿之前,夏明之也是风月场上有名的浪子, 夏家的二公子,天生就是狩猎场上的alpha。 他太清楚阮卿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阮卿不恨他,但也没有多 他了。 四年里,阮卿对他的 跟着恨一起被消磨了个干净。 阮卿只拿他当一个已经放下了,但是重逢后也可以续一续的旧情人,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主动来 他。 报应。 夏明之自嘲地笑了下,他现在对阮卿来说,大概也就是一个还可以的 伴罢了。 他 边的香烟燃尽了,灰白的烟掉下来,还带着滚烫的余温,将他的睡袍烫了一个小小的圆,就在他心口的位置。 - 阮卿开着夏明之的车,却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去,也没有回公司。 他说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当然是假的。 他开车开到半道上就受不了了,将车停在路边,踉跄地打开车门,跪下来,胃里一阵干呕,吐出来几口酸水。 他身上还残留着刚刚夏明之留下来的信息素的味道,这味道仿佛鸦片,让人成瘾,又让人害怕。 阮卿 觉到自己在发抖,细白的手抓着车门的边框,在车门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他跪在地上好一会儿,膝盖都被 糙的地面硌得有点疼,才又软着脚走回了车上,从车里找出水,清理了一下嘴里的味道,就彻底瘫坐在了座位上。 他没再开车,就这么开着窗,躺在车里。 这里已经远离了市区,路上几乎没有人,他的车停在靠近树林边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幽暗的灯火,从远处照过来。 阮卿瘫了好一会儿。 这是夏明之的车,他想。明明还在难受,嘴 却 动了一下。 阮卿解下了自己的颈环,咔哒一声,一直圈在他脖子上的黑 颈环松开了,阮卿拿下来,放在手心里。 只见颈环的背面上,并不是全然光滑平整的。 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刻着一个名字——夏明之。 这是阮卿用的第四个颈环,他家里还有三个已经老旧的,更新换代的颈环,每一个后面都镌刻着夏明之的名字。 这个隐秘的,无人知晓的名字,贴着阮卿的皮肤,与他朝夕相伴了三年。 他还记得他去定制颈环的那一天,接待的女生听见他要刻字,目光里 出微微的诧异。一个未被标记的单身omega来定做颈环,多半是为了避免 扰的,可是颈环上多了一个名字,这含义就一下子暧昧起来了。 阮卿只是微微地笑着,仿佛不知道对面人的诧异,倒是让那个女孩红了脸。 那天阮卿等着颈环刻字,望着窗外天光正好,心里想的却是,他和夏明之一辈子都不会结成标记的伴侣,可夏明之的名字隐秘地贴在他的后颈上,是不是也算一种归宿。 如今他看着手上这个颈环,觉得那三个汉字烫得像要烧起来。 他戴上这个颈环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出于戒心,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标记。 而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生出妄念,不要奢求夏明之会标记自己。 夏明之永远都不会标记他。 他心知肚明。 当年分手的时候,他 脸泪痕,夏明之却冷静到残酷,清楚地告诉他,他永远不会标记任何一个omega——阮卿这样的,就更加不行。 夏明之这样级别的alpha,有的是千娇百媚的omega往他身上扑,他 本不可能被一个omega束缚。 他喜 的,从来都是贴心识趣的美人,可以成为 上贴心的伴侣,下了 却干脆利落,绝不纠 ,一旦 情淡去,就和平分手。 “我不该和你 往的,”夏明之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懊悔,深邃的黑 眼睛在 光底下镀上了一点淡金 ,他大概自己也在疑惑,怎么会和阮卿这么 人的omega 往这么久,“你需要家庭,标记,需要被占有被呵护。可这些我都没有。” 阮卿倒在车座上,颈环被他攥紧在手心里,上面的一小块金属硌得他手心发痛。 一个镜头一旦回忆千百次,就连疼痛也跟着麻木了。 刚分手的时候,阮卿想到夏明之和他分手的那个下午,就觉得血 都要被 干了一样,人变成空空 的一具皮囊,连思维都变得迟钝。 然而时间久了,这份痛楚居然也慢慢被磨平了,变得模糊起来。 如今再回忆起来,阮卿已经能认同地觉得夏明之说得对。 是他过分贪求,盲目天真地索要标记与 ,才招来这样的结局。 如果他四年前就能有今天这样的修为,兴许夏明之还能喜 他再久一点。 第三章 无用 阮卿在车上又坐了一会儿,车子里的温度慢慢下降了,他的身体也不再发抖了。 他掏出手机,翻出手机上第一个联系人。 是个很秀气的名字,元姝。 她是阮卿的高中和大学同学,也是阮卿这么多年最好的朋友。 要论谁最了解阮卿所有的往事,元姝敢认第二,怕是没人认第一。 当初阮卿要回国的时候,元姝一直送他到机场,抓着他的手明明 是担心,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电话接通的很快,元姝现在在 本旅游,接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阮卿要丢给她怎样的炸弹,高高兴兴地和阮卿说,她给他买了好些个礼物,回来等他自己拆。 “阮阮,我还在 本看见一个特别可 的小猫,觉得很像你。” 元姝也逐渐习惯了叫他阮阮,但是听在耳朵里,却像两个名字。 阮卿勾起嘴角笑了笑,等元姝把话说完,才开口喊她的名字。 “元姝,我见到夏明之了。” 阮卿很冷静,他听见电话那头,元姝似乎连呼 都停住了,却还是说了下去,“我发誓我回国后真的没去找他,但是这才一个礼拜,他居然自己送到我门口来了。” “然后我没忍住,睡了他。” 阮卿说得云淡风轻,电话那边却好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阮卿才听见那边传来了一点 泣声。 “你疯了吗?阮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元姝抖着声音问他。 阮卿说不出话来。 他回国的时候,飞机穿过云层的时候,他分明是在心里许了愿的,许愿不要遇上夏明之。 可是这才回国一礼拜,房子工作刚刚搞定,夏明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天他在公司楼上,看见夏明之撑着伞等他,心里分明清楚,只要他这一步踏出去,等着他的又是万丈深渊。 他都跌过一次了,委实不该再跌第二次。 可他却还是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走进雨里,钻到了夏明之的伞下。 “阮卿,我求你了,别这样行不行,再靠近夏明之,你的病一辈子都好不了。”元姝在电话里惶急地求他,“你好不容易才走出来的,我求你了。” 阮卿的心随着元姝的哀求软了软,阮卿想,要是有一天夏明之和元姝同时掉湖里去,他保证去救元姝,管夏明之去死。 可是如今元姝求他远离夏明之,他却做不到。 元姝其实也知道,所以才因为这短短几句话就崩溃了。 “元元,可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来不及了。” 阮卿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脸,他的嘴 刚刚被夏明之咬破了,眼神虽是冷冷的,整个人却有种 又靡 的味道。 正是他想要变成的,夏明之喜 的样子。 既是人间尤物,又绝不会 下纠 。彼此进退有度,绝不干涉。 “我练习了一千遍一万遍,才变成了他喜 的样子,不验收一下成果就太可惜了。”阮卿淡淡地说道,那个黑 的颈环在他手指上绕着圈。 他努力了好多年,捱过了许多个漫无边际的长夜,才觉得自己准备好了,才决定回国。 他想他这次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了,再也不是那个可怜巴巴的,一心一意要夏明之标记自己,给他一个家和依靠的阮卿了。 他变成了一个进退有度,成 冷静的人,他可以为了夏明之变得千娇百媚,却不索取任何承诺。 夏明之会喜 的。 “元元,别担心我,”阮卿笑起来,是那种下意识的,有点勾人的笑容,“我不会再像四年前那么傻了。” 他怕元姝再哭出来,电话里哄了哄她,让她别哭,说了点高兴的事情,就挂了电话。 可元姝在那头,抓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头只有茫然。 外头夜已经深了,酒店不知何处传来潺潺的水声,一声一声敲在人心上。 她想说你看上去像是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可那是假的啊。 你和四年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分别。 - 阮卿挂掉了电话。 车子里一片安静,他又重新把颈环戴上了,冰冷的颈环一触碰到脖子就自动扣好,紧紧贴在阮卿的皮肤上。虽然不至于难受,却多少有种束缚 。 很少有omega会选择在发情期以外还带着颈环。 可阮卿细白的手指从颈环上划过,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觉到了安心。 他已经习惯了这个颈环的存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