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又问:“他成亲了吗?年纪应该大了。” 楚晴笑道:“他比我年长十岁,都二十六了,应该没成亲,我没听到信儿,你怎地想起他了?” 周琳眼珠子转一转,附在楚晴耳边道:“我觉得魏明珠看上你表哥了,我听她跟银楼伙计打听来着。哎,你说,要是你表哥没成亲,他跟明珠倒是合适,再有四个月,明珠就十九了。魏夫人急得头发都白了一大把,恨不得见个年轻男子就问问人家成亲没有,可明珠半点不着急,就隔三差五到福盛银楼转两圈。” 楚晴不甚乐观地摇摇头,“还是让她死了心吧,明家表哥另有意中人,他们不合适。” 周琳蓦地想起楚晴与明怀远也曾定过亲,好像明怀远就是用这个借口退的亲,不由吐了吐舌头,“对呀,倒把这茬给忘了,改天我请她来玩玩,咱俩好生劝劝她,还是趁早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吧。” 楚晴点头应下。 告辞回去的时候,周琳屋里的丫鬟红芋送她出门, 见四下无人,红芋悄声道:“夫人身边的杜嬷嬷跟姑娘打听过,问喜吃什么饭食,喝什么茶,常吃什么丸药,熏什么香。” 楚晴顿时心生警惕,“她打听这些干什么?” “说是夫人吩咐的,要给您做点心,怕有忌讳。姑娘说您吃,蹄膀和都吃,点心不怎么喜甜,倒是吃酥皮饼,喝茶喜放桂花和菊花,再有偶尔吃几粒人参养荣丸,熏香倒是极少用。” 她的喜好周琳最清楚不过,几乎全都说对了。 楚晴轻呼口气,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红芋屈膝福了福,扬声道:“慢走,得空还来我们姑娘这里玩儿。” 一路上,楚晴心狐疑,其实下人打听主子的喜好也是有的,为的是奉承讨好主子。 可杜嬷嬷是高氏身边第一等得力的人,没准在许多人眼里,比她这个大都体面,犯得着刻意讨好她? 还是周成瑾说得对,以后高氏那边送来的东西应该谨慎再谨慎。 吃饭的时候,楚晴便把这事跟周成瑾说了,周成瑾叮嘱她,“不光是吃的,用的东西也得小心。就我所知,里曾有人将沾了附子粉的帕子送给怀孕的妃嫔,结果小产了。” 楚晴脸红了下,她还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跟小产没什么关系。 周成瑾瞧见她脸颊的粉,心头微动,低声音道:“成亲第六天了,总不能夜夜让我独守空房吧?待会让丫鬟把炕上的被褥收起来,我们一道在上睡。” 楚晴羞得脸似火烧,不敢抬头,吃过几口饭就借口了不再吃。 周成瑾笑道:“你急什么,再急也得吃饭才有力气。” 这都什么话? 楚晴气极,差点把饭碗扔到他头上。 吃过饭,楚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这些天因为不方便,每天都是用帕子沾了水擦洗,好容易小子过去了,还不得泡个痛快? 她洗澡一向不用人伺候,暮夏只需要站在屏风外面听候使唤,该递帕子递帕子,该热水热水。 此时觉楚晴泡得差不多了,暮夏问道:“,水怕是冷了,要不要再点儿热水?” 楚晴双目微闭躺在木盆里,糊糊地回答:“好。” 暮夏正要进去,就听身旁有人低了声音道:“我来。” 却是已经沐浴过,披散着一头发的周成瑾。 暮夏犹豫会儿,想起下车时楚晴脸上不曾褪去的红晕,急急退了出去。 周成瑾开帘子,入目便是氤氲的水汽中,楚晴凹凸有致的身体…… ☆、第129章 清澈的水面,零散地浮着数朵大红的月季花。 乌的墨发密密地散着。 几许红,半边黑,衬着她娇软的身子愈加白皙,尤其这白还带了丝丝米分,像是早枝头上初初绽开的桃花,亟待着人来采撷。 周成瑾喉中一紧,声音也变得暗哑,“阿晴往旁边让让,我再给你续点热水。” 楚晴不防备会听到个男子的声音,大惊失,完全凭着本能往水里钻。 周成瑾见她整个人几乎都浸在在水里,怕她呛着,伸手便去捞,岂料她身滑腻,只抓住一把秀发,将她扯得发疼。 楚晴已知是他,恐惧散去,却涌上来腹的羞恼,一把抓起盆边擦身的帕子往身上遮。帕子只尺许见方,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 见周成瑾犹自蹲在旁边看,索将帕子朝他头上一扔,气急败坏地嚷,“你还不快出去?” 周成瑾知她是恼了,又怕她沉在水里不过气,连忙背过身子,柔声道:“我这就出去,我不看你,你自己续上热水,木盆里的水已经凉了。” 楚晴没好气地道:“你快走!” 周成瑾这才扯下脸上的帕子,匆匆退出去。 楚晴哪里还敢再洗,待他离开,立马从木盆里站起来,展臂够到搭在屏风上方的长帕子。 净房里点着灯,轻薄的素绢屏风上,影影绰绰地显出修长而柔软的身影,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如山峦般绵延起伏。 周成瑾顿时想起适才指尖触到的那股滑腻柔,只觉脑子“嗡”一声,周身的血都不受控制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狂奔着,叫嚣着,想要寻找宣的出口。 楚晴擦干身上水珠,四下瞧着换洗衣裳没在,仍用长帕子裹了身子,扬声叫暮夏。 暮夏在外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正要开口,里面周成瑾已先自答应了,“是要衣裳?我给你送进去。” 楚晴咬了咬,“你别进来,递给我就成。” 周成瑾是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跟她圆房的,不愿此时违逆了她的,遂痛快地答应,“好,”抬手将第一件递了过去。 衣裳是暮夏收拾好了的,因待不多会儿就安歇,故而没准备褙子罗裙,就只有小衣中衣。 最上面便是件亮蓝的肚兜。 肚兜上绣着并蒂莲,一米分一白,柄连着柄,花对着花,下面是锦鲤戏水,锦鲤也是一对儿, 口对着口吐泡泡。 楚晴的脸又红了,急道:“不用一件一件的,都给我就成。” 周成瑾无声地笑笑,将衣衫卷在一起递了进去。 一刻钟后,楚晴总算走出了净房。 头发还没干,已经绾成髻盘在脑后,身穿银灰竹条纹的短衫,衫子的袖子很短,只到肘弯处,出雪白似莲藕般的小臂。底下是条葱绿的灯笼,腿也短,刚过膝盖,整个白的小腿尽都在外面。 看上去清又凉快。 周成瑾的眼落在她秀气白皙的脚踝处,错不开眼。她皮肤白,穿了双最普通的墨软缎绣鞋,显得一双脚越发的小巧可。 楚晴羞窘得要命,这是徐嬷嬷想出来的衣裳样式,以往屋里没人她贪图凉快总会这样穿。前几天碍于小子不方便,今儿身上刚利索,暮夏就把这身衣裳找了出来。 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特意穿成这样? 周成瑾看出她的羞涩与紧张,没话找话,“头发还着,绾起来干得慢,我帮你散开绞干?” “不用,我自己来。”楚晴对着镜子打散发髻,头发确实不舒服,她因不习惯在周成瑾面前披散着头发才绾起来的。听他这般说,自然还是散开了好。 周成瑾自发自动地寻了帕子过来,才绞两下就听楚晴“哎哟”一声,白棉帕上多了两乌发。 楚晴嗔道:“痛我了。” 周成瑾讪然地松开帕子,因瞧见楚晴的短衫被头发洇了水,又道:“你衫子了,我给你另取一件换了吧?” 楚晴怎可能当着他的面儿换衣,便道:“不用,没事儿。” “那我帮你沏杯茶?”不待楚晴回答,就扬声唤暮夏把绘着翠竹的茶叶罐子拿来。 罐子里盛得是尖。 周成瑾捏了一撮放到茶壶里,楚晴在镜子里瞧见了不耐烦地说:“别放太多茶叶,太酽了睡不着觉。” 周成瑾看着她笑得嘴角合不拢。 楚晴莫名其妙,转过头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周成瑾将头一遍的茶汤倒了,续上第二遍水,才慢地开口,“以前听阿晟偶尔谈到你,说你在国公府的姑娘里最是温柔娴静,对长辈孝敬,对姐妹有礼。” 可刚才她那样子,何曾有温柔之处? 楚晴蓦地涨红了脸,讷讷不能成言。楚晟说得没错,她在国公府的时候的确乖巧懂事温柔知礼,即便在外头做客,也是落落大方进退得宜。 唯独在周成瑾面前,成亲前是视若无睹冷若冰霜,成亲后也没个好声气。 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才是她的本? 楚晴眼中出几分茫。 周成瑾已来到她面前,俯身盯牢她的双眸,“为什么偏偏对我不一样?”幽深黑亮的眸子映着烛光,比窗外的明月都要闪亮。 楚晴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周成瑾却托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阿晴,我喜这样的你。”说罢,展臂抱起了她。 楚晴惊呼,挣扎着要下来,“我还没喝茶呢?” “太酽了,喝了睡不着觉。”周成瑾径自将她抱到上,抬手挥落了帐帘。 大红的绡纱轻轻柔柔地落下来,烛光隔着帐帘照进来,也变成了红。 楚晴盯着帐帘发呆。 帐帘上面绣着喜结连理,大红的被面是鸳鸯戏水,身下的褥子绣着百年好合。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红,都是象征着夫和美的图样。 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出来的,可成亲这些天她还是第一次睡在喜上。 周成瑾顺着她的视线瞧了瞧,贴在她耳边诉苦,“夜夜看着这些,你说我怎么能睡好?” 楚晴不由弯了角。 “就知道你会幸灾乐祸,”周成瑾趁势吻上她的,侵入她的口中。 楚晴微阖了双眼,乖巧地承接他的吻。 齿相依,齿舌共舞。 帐帘里渐渐热起来。 两人的呼慢慢急促起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