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目光里是不可置信,“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在加班吗?” 陈响走了几步,坐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怕你伤心,不敢说真话。” 陈恬怔愣一瞬,随即硬扯了个笑,比哭还丑的笑,“伤心什么?我替盛凯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响闻言,双肘搭在膝盖上,目光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就这样陷入一片沉寂。 大年初七那天,陈恬便回了自己家,她刷着朋友圈,突然看到什么,当下就做了个决定。 大一下半年的整个学期,陈恬全身心埋入学习和实验上。 信工系大二学生有两个换生的名额,陈恬想努力一把去试试。 2018年五月份,考试前一天晚上,陈恬在家接到了盛凯的电话。 “甜甜,我在楼下。” 陈恬走到台,透过窗户遥遥地看了一眼,果然在路灯下看到一抹悉的身影。 她换了衣服,拿着手机下了楼。 盛凯正站在那烟,细白的烟雾从他口中吐出,随后袅袅飘于空中,直至消散。 陈恬一步一步地走过去,站定在盛凯身前。 盛凯看到她之后,闷不做声地把烟恰掉,沉着嗓音开口,“先上车吧。” 随后他走到后座,打开后座的门。 陈恬看到这个动作,内心有些抗拒,是不是和网上的那些视频一样,副驾驶都不能女朋友之外的女孩坐了? “哥哥,你有什么事吗?我有些累了。” 盛凯听到这话,微微怔愣,目光垂着,“甜甜这是不打算理我了吗?” 陈恬抬眼,对上那副黑瞳,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她竟然在盛凯的眼神里受到了委屈。 大概是过完年,陈恬便很少回他消息,前几天他和陈响一伙人吃饭聊天,才不经意间知道陈恬要参加学校的考核,而换生要去的地点是哥本哈。 丹麦的首都,温带海洋气候,距北城七千多公里。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和陈恬打电话没人接,那段时间工作忙,没时间来看陈恬,今天好不容易出空看她。 而这段时间他和程怡也处于冷战期间,他有时候觉得是不是女人谈恋前一个样子谈恋后一个样子。 恋前端着,恋后黏人的很。 过年那段时,程怡说带自己去个地方,结果谁承想,他被程怡直接带去了她家里。 “盛凯哥?” 小姑娘温软的嗓音把盛凯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盛凯看着眼前人,以前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身高虽然只到自己膛处,但整个人愈发的大方了。 可能因为夜晚气温低,陈恬穿着粉长外套,只不过搭配的有些不伦不类,穿着一条同系运动短,出白皙细长的腿。 小姑娘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发梢还着,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香气扑鼻而来。 慢慢的,盛凯眼神变得有些昏暗,他哑着嗓音开口,问了个废话,“明天参加考试?” 陈恬一愣,轻轻点头,“嗯。” 他果然…都知道了。 初夏的晚风拂过,带着几丝清。 陈恬抬手捋过碎发,心里挣扎着,要是你说让我不去,我可以考虑考虑。 但下一秒。 “哥哥特意过来和你说考试加油的。” 陈恬眼睫微微打颤,她着喉咙里的刺,“嗯,谢谢哥哥。” 同时,暗骂自己在想什么。 “哥本哈离北城还远的。不过,”盛凯拉长语调,“哥哥有空就去看你。” 陈恬蹙眉,小声反驳:“也有可能过不了考核的。” 盛凯闻言,挑眉,“别逗了,我们家甜甜学习不是一直拔尖吗?” 陈恬放在口袋里的手攥紧,良久后,她抬头,“哥哥,我累了,先上楼了。” 盛凯倒是没想到陈恬最近这么疏远自己,他想,可能是有了喜的人了吧,但一想到这,浑身就不痛快,心里着一股火。 但这也不能当面发作,他轻咳一声,故意把自己说的委屈了,“哥哥想和你多待会儿也不行?你都多久没好好和哥哥说说话了。” 陈恬心神一动,不得不说,她还是吃盛凯这一套。 她刚要开口,一阵手机铃声便打断一切。 盛凯面抱歉地看了一眼陈恬,陈恬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她借机开口,“我先上去了。” 盛凯只得答应,“好。” 陈恬上楼之后,站在台向下看。 盛凯还站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正在接听电话,虽然看不到他什么神情,但陈恬的第六告诉她。 盛凯在发火。 与此同时,楼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今天我和你打了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焦急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盛凯面无表情,从烟盒里抖落一烟出来,叼在嘴边,语气没什么情绪,“在忙。”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把程怡打发了,程怡哪里肯接受。 盛凯不管电话那头撕心裂肺的质问,他直接给自己点燃一烟,开始云绕雾,“行了。” 电话内短暂的安静,随后传来程怡更加浓烈的声讨,“我们才在一起几个月,你就腻了?烦了?盛凯!你回答我!” 盛凯吐出一口烟,舌尖抵了抵牙齿,沉着嗓子说:“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程怡貌似越来越过分,她会动不动就查他手机,有时他加班忘了给程怡说晚安,程怡便各种质问,时不时地来一句“你是不是不我了。” 如果是刚谈恋的时候,她这样作,盛凯反而会觉得是情趣,但现在关键是,程怡每天都这样子。 都说女孩这样是缺少安全的表现,男生应该在自己身上找错误。 试问,他做的还不够吗? 纪念,她的生,大大小小奇怪的子,他都记着,都会细心的准备礼物。手机密码是她生,微信支付密码也改成在一起的子。 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况且,程怡像今天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次他在应酬,陪客户喝酒,也不知道她从哪得来的鬼消息,说自己外面有人了。 程怡什么也没管,直接推开包厢的门,张口就是一顿臭骂,说的话也是难听至极。 那一刻,他有些疑惑,和程怡初见的时候,她明明是一个安静的乖乖女。 果然,盛凯一语成谶。 他偶然得知,自己被程怡引的外表都是假的。 都是她装的。 但毕竟在一起的那段时他是真心的,所以他想缓缓再说分手。 可现在,忍不了了。 盛凯弹了弹烟灰,烟灰簌簌掉落在地,他目光平静,冷声打断了程怡的哭喊,“分手吧。”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 程怡不可置信地问,“什么?” 盛凯没重复,直接掐了电话,他转过身子,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已经熄灯的台,掐了烟,驱车离开。 2019年6月。 北城国际机场。 人来人往的大厅,人声喧嚣。 陈恬早就把行李寄了国际快递寄回北城,此时浑身轻松。 兜里的电话震动,她接通。 “嫂子,你到了啊?那我马上出去。” 在她去哥本哈后,表哥陈响有了女朋友,她去年十月回北城待了一段时间,见到了让表哥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 陈恬走到t4出口,远远地便看到苏念站在车旁。她快步走过去,给了苏念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恬松开她,“嫂子,就你一个人来的吗?表哥呢?” 苏念笑了,“他本来也说要来的,但好像心今好像出了点什么事,就没来。” 陈恬点头,上了车和苏念坐在后座,拉着她不停地聊天,讲起自己经历的趣事。 她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一张照片,脸崇拜,“我同学是你的狂人粉丝,听到你退役,她哭了好久,一定要我下次给她带回你的签名照。” 苏念被陈恬这副样子逗笑,接过陈恬手中的照片,从车门内侧拿出一支笔,用了签名体写了自己的名字。 陈恬心意足地收好,语气带了些调侃,“我记得我去年回来的时候,你和表哥还没在一起,结果,我刚走,你们就在一起了。” 她小声:“真是鲜花在牛粪上。” 苏念笑了,心里觉得陈恬就像个开心果。 司机把陈恬送回了陈恬自己家,苏念临走代她,“今晚你表哥给你接风,晚些时候我们来接你。” 陈恬点头,笑眯眯地应下了。 晚上七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