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安替我解了围,由此,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下,用不到那样尴尬,林佳一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像只炸了的猫,四下走动,最后借口买东西逃离了出去...... “想不到她会形容我有趣。”趁着林佳一出门的间隙,我跟项小安聊了起来。 “是啊,这两年里她已经很少会结新的朋友了。”项小安温和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说道:“所以,我觉得你很特别,也希望你能多包容她一些...别看佳一这么大的人了,可她的心理年龄还是个小孩儿。” “说真的,你们之间只是朋友那么简单?” 见项小安面有些不自然,我赶忙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嗯,就是觉得你们之间般配的,她每次跟我说起你的时候,眼睛里都会闪着光......” “嘿,倒是我突兀了。”说到最后,我也只是越抹越黑,干脆不再言语,微笑以待。 “没什么的。” 他端起头桌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说道:“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心,我理解。” “如果不是有这身病,我又怎么甘心只跟这丫头做朋友呢?”项小安接着说:“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了,他爸跟我爸是铁瓷,无论是外人还是我们家里人看来,我们都是一对儿,只可惜,世事无常,两年前......嗨,不提了,这个世界上啊,哪有那么多能尽如人意的事情?现在还能做朋友,对她,对我,都好。” “你倒是豁达。”由衷的慨着,我道:“但你又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她有点不公平?明明互相着,偏要彼此克制住心中的念......” “喜就放肆,但就是克制。”项小安顿了顿,嘴角一扬,笑骂道:“其实这他妈就是话,两个相不在一起,瞎克制什么呢?” “原来道理你都懂。” “长这么大,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他反问。 “我觉得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 “佳一决定带你来看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谢谢。”很真诚的看着项小安,我说道:“从毕业那年到现在,我已经在这座城市漂泊了四年...未来还能待多久我也不清楚,有时候真觉得煎熬的,想不通为什么要坚持在这儿,有的时候我又是孤独的,尤其是她刚走的那段时间...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了朋友,同样的,我也把你当成了朋友。” 不是虚伪,更不是做作,只是单纯的在项小安的身上,我见到了自己的影子,确切的说,是曾经的影子,开朗,豁达,有朝气......好像,这些特质都被我给抛弃了。 “我从小是在胡同里跑大的,每天早餐喝的也是地道的豆汁儿,上学之后,我没有那么多力,因为我家里可以给我安排的很好...等上了大学之后,我就是你们这些人眼里的浪青年,整天无所事事,有很多人都会说我命好,投了一个好人家。” 项小安摇摇头,说:“这点我不否认,可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吗?所以我身边的朋友也很少,同等阶层的往大多是因为利益,不如我的...不是溜须拍马就他妈的是想办法坑钱......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很纯粹的跟我做朋友。” 他顿了顿,看着我异常认真地说道:“现在,也多了一个人。在你身上,我也见到了纯粹。” “怎么?” “没有谁能够这么坦诚的说出自己这么苦的经历...有的,也只是为了博取同情,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无病呻,但你没有,你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 “想不到我这么纯粹?”我玩笑道:“只可惜,我们现在没法儿喝的酩酊大醉了。” “友情从来不用靠任何手段来维持,不是吗?” “哈哈。” 我们相视而笑。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认为北京很冰冷,北京人很冰冷,但在项小安身上我没看到这些,说穿了,还是我被这个社会腐蚀的时间太久,看不透这些东西了。 城市不会冰冷,人也不会冰冷,一切都只是我想的太多了而已。 庆幸我遇到了林佳一,通过她能结识到项小安这样的人当朋友。 ...... “二位聊得不错?” 林佳一拎着一袋东西回到了病房,见我跟项小安聊的愉悦,玩味着问道。 “怎么?不生气了吗?”项小安出一抹温柔,和煦的笑了笑:“我道歉,刚刚不该让你下不来台的。” 他们真的很般配,难免会替自己的朋友到悲伤,明明互相着的两个人,偏偏要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情,不敢,因为他们知道早晚会分别,而且是这世界上最长距离的分别...... “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林佳一出两个可的酒窝反问了一句,转而对我说道:“陈默你不能来拿一下吗?好意思让我一姑娘拎这么一包东西?” “哦...” 应了声,我了上去。 “起开,都到这儿了,要你还有什么用?好意思说自己是爷们儿?” “姑娘,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更何况,房间里不只我一个爷们......” “你看看他...哪里爷们了,都下不了地......还有,别张口闭口说我容易失去你,就像老娘睡过你一样。” “......” 项小安无奈一笑:“佳一,你这么彪悍可不好。” “你奈我何?” “你们之间总这样拌嘴?”我问。 “如果能下地,我早就把她嘴堵上了。”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啊,我等着你下地堵住我的嘴。”她的眼圈开始泛红,心疼的注视着躺在病上无法动弹的项小安...... “会的。” 我知道这不可能,也知道这样很苍白无力,但我还是说了出来,“小安一定会好的。” “喂...” 项小安咳了一声,“让你们说的好像我快死了一样,眼泪留着,等到了那天,有你哭的时候。”他笑的很自然,情绪也很平稳。 一个人有多大的勇气,会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才能做到这样坦然? “你死的时候我不会掉一滴眼泪。”林佳一倔强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站在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眸里已经被泪水浸...... “那样最好不过,好好生活,直面生活,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到不伤心,这也是我最希望你做到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