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马上新年了。”告诉了她,长修的声音依旧很轻柔。浅褐的眸子氤氲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恍若两汪水。 “新年了?居然这么长时间了,已经新年了。看来我真的睡了很久啊,告诉我,我的四肢还在不在?”她浑身无力,甚至都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当然在,都好好的。”长修在笑,似乎在笑她幼稚。 “可是我的手抬不起来,好重啊。对了,我是怎么出来的?莫不是大师你勇闯窝将我救出来的?还有朱狰呢,他一直和我在一个房间里。”那些回忆重回脑子,好似就在昨天。 “自然是我救你出来的,不然还能有别人?朱狰不知去哪里了,我带着你从山上下来就没再见过他,或许他有自己的养伤之地吧。”说着,长修一边抓住她的手抬起来,让她看看自己的手还在。 “原来如此。我的手还是那么好看,看来我美貌依旧。”看着自己的手,她试探着握拳,只有一些些力气。 眼底笑意渐深,“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就知道美貌依旧?” “不然呢?我毁容了?”柳婵想摸摸自己的脸,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没有毁容,只是的确变丑了。”注视着她的脸,长修轻声的说着,似真似假。 立即冷哼一声,柳婵不乐意,“即便我变丑了你的贞也是我的,你若敢变心,有你好看。” 薄微弯,长修在笑,笑她有气无力的荤话。 看着他笑,柳婵也不弯起了,他这个样子真好看,好看的让她移不开眼睛。而且,她更想得到他的贞了。 看着看着,柳婵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这是哪儿?”若是新年的话,大燕会很暖和。大梁的话,只有南方温度高,而北方则是漫天白雪,而且冷的刺骨。 而此时窗户开着,窗台上还摆着开放的山茶花,让她一时有些糊涂,而且下一刻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这是大燕,她最讨厌的那个地方。 “这是大燕帝都,柳承昭的府邸,你以前的家。”长修说着,果然瞧见柳婵的脸急速变得不好。 “我怎么会在这儿?柳承昭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损招儿来,把你我都扣留在这儿了。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毕竟你是大梁的小王爷,那么在背后给他撑的就是褚极了。眼下褚极还是太子么?那老皇上会不会已经归西,他坐上帝位了。”思及此,柳婵更觉得难办了,褚极做了皇帝,这大燕就彻底他说了算了。 “因为你昏睡不醒,不宜长途颠簸,这里环境很好,温度适宜,很适合你休养身体。不要多想,过些子我们就走。”手覆在她额头抚摸,连带着抚摸她的发。 看着他,柳婵自是不信,“别再说好话骗我了,当下的情况肯定很麻烦对不对?” “你又知道什么?睡得脑子都糊涂了。想不想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头是不是变大了。”又凑近她几分,他说话时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使得脸上的汗好像都在拂动。 “小王爷,你的样子很欠揍。我是头有些昏昏的,但是脑子还好使。这是大燕不是大梁,回到这地方,我就别想有好子过。”这是一个牢笼,巨大的牢笼,她本飞不出去。 “那你想怎么做?立即带着我逃跑么?”近距离的看着她,虽是没力气,可是那眼睛却依旧很亮,这就是她,一点儿不掺假。 “哼,我没力气,怎么带着你逃跑?不过,你可以自己逃跑,若是柳承昭或褚极真的想做什么的话,你就逃跑。他们暂时不会把我怎样,但是你就不一定了。”看着他,柳婵觉得他现在一定就是个囚犯,被重重看守着。 笑,而且这次他眼睛里的笑好似都要溢出来了,“好,到了危急时刻,我会逃跑的。眼下不如你跟我说说,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尽管我们是囚犯,但是待遇不错,想吃什么喝什么都一应俱全。” “哼,你也不怕他们给的是毒药。这是柳家,我躺在这里都觉得恶心。”柳婵重重冷哼,这地儿的空气都是脏的。 “可惜的是你已经躺在这里将近一年了,喝了无数的汤药,洗了无数次的澡,用的吃的都是这里的东西。怎么办,连自己一起恶心么?”笑看着她,他的每个字都带着无限笑意。 皱着眉头,“小王爷,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呀!瞧你笑的,眉都要飞了。”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他这眼睛里的笑真是让人难以忽视。 “没错,的确很开心,终于又听到你说话,尽管很聒噪。”抚着她额头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轻捏。 “这些子你一直守在这里?真是奇怪,柳承昭居然也不管。”这就让她惑了,现在也还是不解。柳承昭是条狗,他听褚极的,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褚极的意思?为什么? “管他呢,你只要知道,我们很快会离开就行了。”又低几分,长修的掠过她的鼻尖,使得柳婵不眯起眼睛。 “我暂时相信你的鬼话,不过希望到时你别让我失望。还有,你若是想亲我的话就亲,若即若离得很。”柳婵微微噘嘴,其实她很想亲吻他。 弯起薄,长修低低的笑出声音来,随后歪头下,如她所愿的吻上她的。 ☆、138、问心无愧 得知柳婵醒了,第一个来看望的居然是柳承昭。 瞧见他,柳婵就没什么好气,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还敢跑到她面前来蹦跶。 柳承昭不似那时柳婵看到的那般风得意,脸上反而几分谨慎小心,由此可见一空那时的猜测是对的,他引入室,把无暗生招来,惹得褚极很生气。 看着他,柳婵是没什么好脸,她现在已经懒得伪装了,瞧见他就恨不得在他脸上戳一个窟窿出来。 自己动手拖过一个椅子,柳承昭旋身坐下,看着柳婵那冷冰冰的脸,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醒了就好,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柳婵醒了,那么许多事情就能办了。 “还要多谢父亲呢,否则我哪能睡这么好的觉。”柳婵父亲俩字出口,载讽刺。 “你的确应该谢谢我,若是没有我,你也无法得到那独一无二的地位。”此时柳承昭才算有些许傲慢,还是认为柳婵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不听话就是忤逆。只是,眼下又实在需要她,他也无法将她如何。 独一无二的地位?这种话一说,柳婵用脚趾头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那皇后之位罢了。她若成了皇后,他不就是国丈了嘛,野心不小,什么都想得到。 “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一声恭喜啊?不过,有些事情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决定嫁给大梁的小王爷,并且已经和他上了。将我这一个残破之身嫁给大燕皇帝,你说你会不会被定罪啊?”眼睛载笑,柳婵就是故意的。 一听这话,柳承昭果然在瞬间变了脸,“不知廉。” 笑的更开心,“是啊,我就是这么不知廉,怎么办呢?你说,到时皇上发现我这个皇后不是处女之身,他会不会生气啊?气的把新晋国丈一刀切了。”说的开心,看柳承昭不她这心里就极其舒坦。 “哼,不要以此为荣。这些事情我会提前告知殿下,他若怪罪,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他若不怪罪,那么你就还会是皇后。”重重冷哼一声,柳承昭站起身,对柳婵的不知廉他到十分的气愤。可是,眼下又实在拿她没办法。 柳婵心里反倒咯噔一声,褚极、、、也不知褚极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休息吧,相信殿下知道你醒来会很快过来看你的。”柳承昭冷冷的代了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那背影是不,可见他真的被柳婵气的不行。 “呸,势利小人。”看着柳承昭离开,柳婵重重的啐了一口,对柳承昭这个小人,她是极其的看不起。 撑着,柳婵一点一点费力的想坐起来,可是力不从心,她这四肢好像已经退化了似得。 忍不住叹气,她现在也只能在嘴上过过瘾了,看着柳承昭在她面前跳脚都没办法揍他。 “想坐起来?别着急,慢慢来。”好听的声音传来,柳婵扭头看向门口,一身白衫的人回来了。 看他这个样子,柳婵一时也不有些恍惚。在她的记忆里,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变装变得太快了。 “怎么了?又看着我发呆。”走近,长修的声音依旧很轻,渗着若有似无的温柔。 “看你好看呗!你碰见柳承昭那个势利小人了?这个狗东西,跑过来气我。”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柳婵一时觉得内脏有些移位,让她有些呼困难。 “别管他,他又折腾不起风雨来。倒是接下来你的追逐者想必要来了,你想好怎么面对了么?”在边坐下,长修说着,边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捏走。 “褚极?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我心意坚定,应该不会改变。小王爷的贞这么有引力,我怎么忍心弃你而去呢?”看着他,柳婵说着说着又开始笑,那眼睛故作几分恶。 “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还是很有可能变心的。”长修微微摇头,斟酌她的话,然后得出结论。 笑,柳婵抓住他的手,“这话说的,我没往那儿想,你反倒提醒我了。” “那就把我的话忘了。”长修接话更快,让人无言以对。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今儿柳承昭的态度我也看出来了,咱们想离开大燕可不容易。”这是当下柳婵最愁苦的事情,她脑子里很,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我说了,由我来办。明后我会去见大燕太子,到了该返回大梁的时候了。”抓着她的手,长修动作很轻的捏,她的手相当的软。 挑眉,柳婵觉得长修在开玩笑,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去说一声就能带着她走?她不信。 “柳承昭说褚极应该很快会过来,我想也差不多,我跟他谈谈吧。还有,你小心着点儿,事情不好就赶紧溜,我暂时是没生命危险的。”柳婵看着他,自然而然认为当下最危险的是他。 “好。”长修点头,眉眼含笑,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我说什么你都笑嘻嘻的,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开心到劈叉?”柳婵不解,他干嘛总是笑嘻嘻的,以前他可不这样,大部分时间都佯装道貌岸然的,绷着脸。 听着她的话,长修眸中的笑意更甚,“听你说这些七八糟的话,想来是真的好了。不然我扶着你下走走?” “也好。”点点头,柳婵试探着动弹自己的腿,但是沉的恍若灌了铅。 长修起身,俯身将她的双腿抬起来挪到外,然后搂住她的身体,用力,直接将她托着离开了铺站了起来。 站起来,柳婵大部分的力气都是长修给予的,靠着他,她接连深呼,身体好重。而且,内脏移位般的疼,脑子也发晕。 长修托着她,带着她移动步子,倒是没费什么力气。只是她力气不足,需要他带着她走。 挪了几步,柳婵深口气,“我真是躺的太久了,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幸亏我没变胖,否则我就真的挪不动步了。”自己身上倒是没多少,但是那些子她自己瘦成什么样子她也清楚。所以,躺着的这段时间她真的胖了。 “还好,总比那时骨瘦如柴要好得多。”长修虽坚信她会活过来,可是她那时的样子仍旧很触目惊心。 “骨瘦如柴?看来小王爷是食动物,不喜吃瘦的。”依靠着他,柳婵费力的挪步,却挡不住嘴上调戏他。 “说对了。”长修承认的倒是快,听得柳婵不笑。 往窗户的方向走,那儿摆着一张软榻,长修扶着她,最后将她放在了软榻上。 坐着,柳婵深口气,这会儿内脏倒是舒服了些。总是躺着不行啊,内脏都移位了。 转眼看向窗外,入眼的便是摆在窗口的花盆,里面的山茶开的好,香味儿四溢。 说真的,柳婵现在已经闻不出山茶浓郁的味道了,因为这房间里都是这味道,被熏得鼻子都失灵了。 “山茶?说起山茶我倒是想起件事儿来。当时我和朱狰被关在石室里,石室上方有几个通风孔,那两次袭击我的灰雾就钻了进来。它有着山茶的味道,而且对我有敌意,看起来好像要杀了我似得。不过那次,朱狰说它是探望我的,看我死没死。小王爷,它现在在哪儿?”看着长修,柳婵觉得那个东西去看自己死没死,就是因为长修,否则说不通。 垂眸看着她,长修薄微弯,“这么聪明。” “那是。说吧,你是怎么找着它的?还是它找到了你?”柳婵对他很信任,而且他也有本事,否则那个东西是不会特意去看望她是生是死的。 “不知道,它是自由的,不知去哪里了。”长修回答,说话时依旧在笑看着她。 看着他,柳婵不由得几分怀疑,“看你现在的样子,笑嘻嘻不真诚,我严重怀疑你对我撒谎。不过算了,我也不计较了,我昏睡了一年,你每天守着如同尸体一样的我肯定有厌烦的时候,我理解。” “想的真多。”在她身边坐下,长修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似不过瘾,又用手指开始绕。 受着他的动作,柳婵不弯起眼睛,随后身子向后一歪,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小王爷,你现在的样子真多情。唉,我还真是怀念你以前道貌岸然的样子。” 拥着她,长修转眼看向窗外,浅褐的眸子在虚无的半空固定了下,随后淡淡开口道:“有人来看你了。” 靠着他的人一诧,“看我?褚极。” “嗯。”长修捏着她间的,一边回应。 “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和他聊聊呢。唉,这一切搞得我也莫名其妙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想想还有几分小尴尬呢。”柳婵微微摇头,她得组织组织词汇,想想怎么跟褚极说。 “尴尬?问心无愧的人是不会尴尬的。”长修微微低头,然后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忍不住叫,柳婵瞪眼,“你这是无中生有,我就问心无愧。看我脑门儿,写着问心无愧四个字。” ☆、139、褚极之意 长修的小喇叭向来通传的没有假消息,夜幕降临的时候,褚极来了。 帝都的新年是不冷了,但是夜晚也难免有些冷空气,窗子关上了,房间里的山茶味儿就更浓郁了。 柳婵的鼻子是被熏得不好使了,也闻不出这味道来,躺在上,她也换上了一身较厚的衣裙,一直遮到喉咙。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