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动的时候,情不自伸手去碰身上的躯体,楚楦摸到一把干瘦的骨头,裹着衣服的骨头。他飚出了眼泪,和下面的浊一起迸发出来。 然后就崩溃地哭了,捂着眼睛哭得瑟瑟发抖。 被吓到了。 一边哭一边拉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楚楦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冷静。这期间一直觉得到,那东西还没走,他正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看着自己。 楚楦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抬起手指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和圆珠笔:“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出生年月,给我写下来。” 那只笔不动,楚楦的火气马上上来:“泥人都有三分土,你这样对我,把我急了我让你什么都捞不到!” 一直被欺负得够呛的,还被吓得又哭又叫,每次楚楦冷静下来就觉得很丢脸。 “你写不写?不写我现在就从六楼跳下去!”楚楦作势要起来,一股冷风迅速掠过来,把他摁回上去。 “滚!”楚楦七手八脚地蹬一通,红红的眼睛凶得不得了。 恼羞成怒了他是。 那东西稳稳地按住楚楦,不费吹灰之力,楚楦就说:“那我咬舌自尽!” 冰凉的手指迅速掐住楚楦的下颚,让楚楦不能咬舌自尽。 “唔唔唔,唔!”楚楦含含糊糊地喊道:“明天自尽!” 晚上你能控制我,有种你白天也出现啊! 掐住楚楦的手指有一瞬间愣怔,就被楚楦挣扎开了,高声决定:“你写不写,不写我明天早上一早就去死。” 说罢盯着那只圆珠笔,过了没两分钟就立起来。 上面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让楚楦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第009章 霍家 上面一行是三个字,是他的名字,霍云深。下面一行是住址,写着西桥霍家大院,生是一九六七年腊月十一。 一九六六年,楚楦喃喃地道:“四十九岁,霍云深……霍云深?” 一切又让楚楦回想起那个中午,楚爸爸带他去见一个人,特意提了他的八字,还有霍家…… “你跟城北霍家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又好久没有得到回答,楚楦凶道:“少跟我拖拖拉拉,快回答我!” 那圆珠笔才立起来,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血缘。 “呵!”楚楦表情难看地冷笑出来,果然是这样的,他的好爸爸,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楚楦马上拿出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很少接到楚楦的电话,一时愣怔:“楚楦?什么事啊?” “霍家给你多少钱买我?”楚楦要一个回答,要了他就死心了!“你知不知道霍家要我干什么?他们要我的命,你知道吗?” “……”楚爸爸支吾说:“什么,什么命啊,你在说什么?” “我的生辰八字是你的,除了这些你还做了什么?” “没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又没强迫你,不是说了不认就不认的吗……” “偷了我的睡衣。”楚楦慢慢地想起来,自己的东西一向是一丝不苟的,不会丢也不会放。睡衣不见的那天,只有一个人上来过,那就是自己的爸爸。 “我,我偷你的睡衣干嘛呀,真是的!”楚爸爸不承认,想挂电话了:“你有病,我不跟你说了。” “我死了都会变成鬼报复你的。”楚楦在他挂电话之前赶快告诉他。 木然地说完,手机掉在身边也没去理会。 现在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子对自己没情,但是,虎毒不食子,即便是陌生人,也没这么害人的呀? “哈哈哈……”楚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倒在上发了半晌,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话:“你是怎么死的?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死?” 过了五分钟的模样,楚楦坐起来去看本子,顺便拉开椅子就在桌面前坐下来。 “火烧死的,是意外事故还是人为?”他神情漠然地道:“我猜是人为,所以你才会变成厉鬼,你是横死的。” 圆珠笔在本子上立着,久久没有动作。 “我一共问了你两次,什么时候让我死,你不回答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还没想好,二个是,你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我会不会死。” 本子上划出了一个字,对。 “哪一年死的。” 一九八八年,秋天。 “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楚楦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面,脸上很平静:“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二十八年,为什么不离开。” 不甘。 “不甘什么?”楚楦眨了下眼睛,说:“你不甘就来折磨我,我问你有什么冤屈、心愿,你又不肯告诉我。”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的不甘太可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找冤你的人啊,来找我算什么?” 屋里安静了半晌,没有风的动静,一切都很平静。 楚楦以为他走了,心情憋屈得难以复述。 觉一切都他妈的没意思透了,也突然才发现到,原来自己对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直都有期待。 一直都在认为对方虽然不亲近自己,但是心里始终都有自己。 “……”楚楦的手掌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努力忍住发红的眼眶,不经意却瞟到那圆珠笔立起来,写了长长的一句话。 即便你知道是你父亲把你送到我身边,那又怎么样? 楚楦愣在那:“什么意思?” 那笔却不再动。 等了很久也没再动一下。 这一回可能是真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楚楦若无其事地去上班,只有眼下的青黑证明他这两天过得并不好。 “楚医生,早啊。”白雪穿着一身新款的秋装走了进来,黄叶的颜给整个办公室带进来一股秋意。 让楚楦想起秋天这个季节,是那只鬼死的季节。 “早。”他声音虚虚地说,笑容勉强。 “哟,看这脸煞白得,昨晚撞鬼了?”白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口无遮拦地说道。 楚楦闻鬼变,表情马上跟吃了苍蝇似的,又恶心又苦:“白医生,不要挖苦我,其实你一早就……” “就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扯上我啊,万一我也被鬼上就不好了。” 这时候林樊走了进来,听了半截儿:“什么鬼上,在讲鬼故事呢?”他的笑容大大地,手里拿着两杯热饮,一杯放在楚楦的桌面上:“喝吧,还有,你脸好差,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好吗?” “谢谢你。”楚楦叹气了下,没说什么,那些东西不好说。 “喂,没我的份?”白雪一看真的没自己的那份儿,警告楚楦道:“你可千万别喝啊,你会害了小樊的。” 楚楦刚想喝的,嘴几乎碰到了杯子,听见白雪的话整个人一僵。 白雪撑起身来顺手把被子拿过去:“这就对了,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哎?”林樊见状,把自己的那杯给楚楦:“那你喝这杯吧。” “我不用了,还是你喝吧。”楚楦反应很大地拒绝掉,他不想林樊因为自己而出什么意外,就像白医生说的那样,不怕万一只怕一万。 “怎么了?你们怪怪地。”林樊看着白雪,那女人只顾着喝自己的东西,眼睛都不抬一下。 楚楦也不说话,等白医生出去以后,他起身跟了出去。 白雪可能知道他有话要问自己,故意带他走到偏僻的地方,停下来说:“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有限。” “你知道我遇到了奇怪的事?”楚楦站在在她背后。 白雪回头,翻着白眼:“那不是废话吗,不然我为什么把姓徐的电话给你?你找了他吧,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行了,最后能不能侥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摊手:“找我也是没用的,我也不会安你,这是你的命。” “你也是学玄术的?”楚楦觉得她和普通人不一样。 “我不是,我的底细你不用来问,没必要告诉你。”白雪看了他一会儿,大抵是可怜他:“算了,我只能告诉你,我身边也有一只鬼,但是跟你那只不同,我的鬼是无害的。” 她说罢顿了顿,迈开脚步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鬼变得无害?”楚楦在她背后问道。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白雪头也不回地道。 熬到下午下班,楚楦第一时间坐车去找徐道人,带着昨天晚上和鬼谈话的那本黑皮笔记本。 徐道人拿着笔记本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眉头慢慢地松开:“有了这些资料就好办了,不过你说,他是城北霍家的人?你确定没错吗?”徐道人在这个城市多少有点人脉,他摇头说不知道霍家有霍云深这号人物:“看名字他应该是霍老爷的后辈,按岁数来算还排在霍云龙之前。嘶,可是霍云龙就是霍家老大,没听说他有个兄长啊。” 楚楦说:“这些我不清楚,可是他没有撒谎的理由。” “那倒也是。”徐道人说:“我们势必要到西桥霍家大院走一趟。” “会见到他吗?”楚楦今天很平静,跟昨天判若两人。 徐道人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看来是和鬼谈了一宿,习惯了吧? “你说他只有十五十六两个子才出现,其余时间,我猜是躲在他身死的地方。” “什么时候去?” “那定然是夜访,否则让霍家知道了,我们都讨不了好。”徐道人也是豁出去了,这闲事管得心惊胆战,要是被霍家知道可不是那么好惹。 俩人商量好,明天晚上八点钟出发。 楚楦回家又待了一晚上,第二天照常上班,只是心里揣着心事,整个白天显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草草吃了晚饭便收拾东西去找徐道人。 徐道人的东西也收拾了一下,都是吃饭的家伙,罗盘八卦朱砂笔什么的。他还带着一个司机,二人并一个司机连夜上路,开往城郊西桥。 到西桥牌坊前面下车,时间九点不到点。 这地方楚楦第一次来,瞧着人烟稀少,风阵阵,他不由有些害怕:“徐哥。”楚楦刚才才知道,原来徐道人已经三十多岁了,比自己大上好几岁呢,让喊他徐哥:“你来过这地方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