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我爸爸，还有商妙清的。”叶清 说。 盛鸿年瞬间便明白了她要跟他说什么了。 他一直在等她想通，等她自愿跟他坦白。他以为那会发生在他战胜商家之后，没想到竟然提前到了今天。 “这些事一直瞒着你，因为我怕你会生气，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叶清小声说。 盛鸿年故意问，“瞒我什么了？” “以前的事。我去澳大利亚之前。”叶清说。 盛鸿年的手摸到她的后脑，把她的脸 到自己 前，自己倒是勾起嘴角笑得开心，嘴上却故意沉声说：“先说来听听，我再决定是不是该生气。” 叶清咬了咬嘴 ，想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说：“十年前我从文溪到海城，是因为我爸爸跟商妙清……” 这些话商妙清跟他说过一次，可在叶清说的过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盛鸿年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听着她的叙述，左手有一搭无一搭地把玩着她的头发，直到叶清讲完。 “你会生气吗？”她小心地问，左手揪紧了他衬衣的领子。 盛鸿年不说话，良久之后突然“嘶”了声。 叶清紧张，想抬头看他，却被他住后脑摁了回去。 “如果说过去这些年，我最在意的事儿……”他故意留了一个卡顿。 叶清竖起耳朵听。 “就是想知道，当初跟现在，哪个时候的你更喜我。”盛鸿年说。 叶清抿，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跟她的设想不符。她想他无论如何都该会生气的吧？任何人在得知从前的悲苦经历是一场骗局造成的，都会心绪难平。可盛鸿年却没有，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盛鸿年的左手移到叶清的左肩，用力 了，说：“清，你问我生不生气，如果说不会，傻子都不会信。可是对我而言，你从前跟商家有什么关系，当初为什么离开我，是不是有过男朋友，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没法改变。我在乎的是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你有多喜我，愿不愿意跟我结婚，跟我过一辈子。” “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年又走到一起，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愿意吗？” 叶清只觉得眼圈发热，贴着他的身子，她点了下头，微不可查的动作被盛鸿年捕捉到了。他顿时兴奋异常，用指背顶起她的下巴，低头就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你受伤了, 不要去肃州跟组了，在家休养。四天后我要参加竞标, 结束后我们一起回趟文溪。”盛鸿年说。 “好。”叶清应了。 他轻轻拍拍她的肩, 表示她的回答让他很 意。 叶清明白，这次回文溪，见过妈妈后，结婚的事儿要提上 程了。 两人互相依偎了一会儿。 盛鸿年叹了口气，语调悠远，说：“很久没回文溪了。” “每年过年清洛都会到你父母墓前看看。”叶清说。 “是你嘱咐他去的吧？”盛鸿年问。 叶清默认。 盛鸿年抱了抱她，声音温柔, 说：“以后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好。”叶清说。 急诊室依旧人来人往, 吵得很，叶清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宁静。 十三岁父母 情破裂, 十五岁从文溪到了海城, 十六岁从海城去了墨尔本，二十四岁从墨尔本回到海城, 到现在她二十八岁。 整整十五年, 她如无 浮萍, 身不由己，随波逐 。最后给她土壤生的，是那个在图书馆的书架顶上睡觉的男孩，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跑来给她过生的男孩，那个哭着求她不要抛弃他的男孩，这个隔了十年心里依旧放不下她的男人。 她也从来没有放下过他。 也许这就叫命中注定吧。 她叹息。 “叹什么气？”他问。 “想一些事。”她说。 他了把她的肩, 说：“说来听听。” 她浅笑，就问：“当年你为什么到书架上睡觉？” “当年啊……”盛鸿年眯起眼回忆。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记忆有些模糊，他得从头想。 那时候他刚到海城商家，亲爷爷习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完全没有要含饴 孙的迹象。家里的其他亲人都对他不冷不热，唯有一个姜姐整天唯唯诺诺跟在后头喊他“少爷”。 商家的生态让他不习惯，不喜。可他明白除了这里，他无处可去。 有天晚上商妙清的妈妈跟商思博的妈妈起了冲突，商思博跟商妙清都牵扯进来了，把个商家闹得天翻地覆。商毅仁把所有人都叫到客厅训话，从晚上十点训到凌晨，训得他头疼，回到房间后脑子里飘的都是两个姑妈的吵闹声跟商毅仁喝骂声，一晚上没睡好。 他刚到海城不久，也没几个能去的地方，第二天就去了学校。学校放假，图书馆开门，他跑去了自修室，本想在桌上睡一会儿，可空 的房里也没个人，桌椅摆得整整齐齐，他在桌上躺了会儿总有种十分不安定的觉。于是就往房间里找，找到那排书架，爬到书架顶上试了试，觉得那地方隐蔽，就算来人也不易察觉，就在上面补觉。 后来见到了在下面奋力推桌子的叶清。 他把这些告诉了她。 “你那天推桌子干嘛？”他问。 “怕你从书架上摔下来。”她如实说，“太高了。” “这么关心我？那时候就喜我了？”他笑。 “没有。”她说。 “我还不知道你那时候不喜我？”他不地咕哝，“说句‘是’又不会掉块 。哄都不知道哄我一下。” 叶清不说话，盛鸿年用下巴蹭她的额头，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我的？情人节那次？还是给你过生那次？还是知道我要去美国的时候？” 他今天没刮胡子，胡茬冒出头来，蹭在她额头刺刺 ，叶清低头躲开，小声说：“别闹。” “那你说啊。”他不依不饶，用手指顶起她的下巴，脸又下来啄她的嘴，嘟囔，“不说就亲到你说为止。” 一下，又一下，他用舌尖描画她的型。叶清微微发颤，闭上眼，小声说：“我不知道。” “真绝情。”他咕哝，住她的。 一声咳嗽, 来自第三人，是个年长的护士。 叶清推开盛鸿年匆匆起身。 “药滴完了。”护士客观地提醒, 又冷眼扫过来, 说，“病毒 冒，会传染。” 叶清脸红，下了 站到一旁。 盛鸿年舔了舔嘴，有点儿意犹未尽。 护士走过来，弯 拔针，盛鸿年疼得咧嘴, 说：“您轻点儿。” 护士把棉球摁到他手背上的针孔处, 冷冷吩咐：“自己住了，一分钟后拿下来。针孔24小时不要沾水。” 盛鸿年撮了下嘴, 虽不还是乖乖照做。 护士把输 袋连着软管针头收起来放到治疗盘里, 朝叶清说：“这里是急诊，不是病房。病人既然醒了, 建议你们找医生看一下, 有问题转内科病房, 没问题的话直接回家。” 说完护士拿着治疗盘掀开布帘，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这态度，难怪医患关系紧张。”盛鸿年摁着棉球，嘴上念念叨叨的。 叶清只问：“你觉怎么样？需要住院吗？” 盛鸿年抬手在喉咙处捋了几下，略疼，烧退了身上也轻快多了, 便摇头：“没事儿了，回去吧。”说罢他下穿鞋。 叶清只想留在这里也是休息不好的，不如回家。医生给盛鸿年开了三天的点滴，明天再回来输也是一样。 她蜷着受伤的胳膊，弯要去拾外套，听盛鸿年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明天来换药。医生说15天以后拆线。”她回答。 外套被他拿了去，然后他展开了披到她身上。 车子放在停车场，两人都没法开，打了车回家。一进门撞见池年带着三只小猫蹲在门口 接，叶清有一个多月没见过它们，不免想念，蹲下来想逐个摸摸。盛鸿年则习惯地去查看食盆水盆。 池年立刻率领三只小猫甩下叶清跟随盛鸿年而去。 食盆没了猫粮，盛鸿年捡起食盆准备去 ，池年扑过去抱着盛鸿年的腿跟着他走，不住地用爪子挠他的带，三只小猫干脆抓着盛鸿年的 子往他身上爬。 现在是夏末，衣服都很单薄，小猫伸出爪子勾衣服，隔着衣服偶尔勾到皮，疼得盛鸿年“哎哎轻点儿”地直叫，却也不把小猫下去，任由它们两只挂在前后背，一直蹲在肩上。他就这么拖着四只猫在屋里走来走去，又是粮又是加水。 他的粮也跟她以前的不一样。她都是买成品猫粮，他给猫吃自制猫粮，他做的，有鱼有虾有 。四只猫吃得高兴，呼噜呼噜直哼哼。他蹲在旁边监视，把被小猫扒拉出来的维生素片捡起来摁进块里，拿着块往小猫嘴里喂，念念有词：“乖，吃了，不吃以后没吃。” 结果小猫把含进去，嚼了几口又把药片用舌头顶出来，吐到一边，接着埋头吃。 盛鸿年又去捡药片，摁到里接着哄。 叶清在门口看到哭笑不得，问：“你怎么把它们惯成这样？” 盛鸿年放弃喂药，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沾的猫 ，说：“也没怎么着它们，自然相处，慢慢地就这样了。” “猫也是要教育的。”叶清说。 “教什么？稍息立正起立敬礼？”盛鸿年笑，很无所谓地说，“用不着教育，释放天自由自在，这样 好。 叶清无奈，想再晚回来些子怕是这几只猫会被他惯得连她是谁都忘了。他们教育理念不同，以后怕是有得磨。 不过今天有重要的事，不是跟他讨论如何教育猫的时候。她走进屋，把染血的外衣从身上拿下来，盛鸿年过来把她手里的衣服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没法洗了，扔了吧。” 叶清点头。 接着盛鸿年弯过来看她左臂绑纱布的地方，嘴上念念有词：“怎么还有血渗出来？要不再回医院看看？” “医生说有少量渗血是正常现象，而且这是刚包扎那会儿渗的血，现在已经止住了。”叶清轻轻扯了扯左臂上的纱布，接着抬头对他正 道：“到沙发那儿坐会儿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她神严肃，盛鸿年不免肃然，问：“关于什么的？”ｃｏMｉC5.ｃoｍ |
说。 盛鸿年瞬间便明白了她要跟他说什么了。 他一直在等她想通，等她自愿跟他坦白。他以为那会发生在他战胜商家之后，没想到竟然提前到了今天。 “这些事一直瞒着你，因为我怕你会生气，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叶清
到自己
前，自己倒是勾起嘴角笑得开心，嘴上却故意沉声说：“先说来听听，我再决定是不是该生气。” 叶清
，想了一会儿，终于慢慢说：“十年前我从文溪到海城，是因为我爸爸跟商妙清……” 这些话商妙清跟他说过一次，可在叶清
了
意。 叶清
程了。 两人互相依偎了一会儿。 盛鸿年叹了口气，语调悠远，说：“很久没回文溪了。” “每年过年清洛都会到你父母墓前看看。”叶清
情破裂, 十五岁从文溪到了海城, 十六岁从海城去了墨尔本，二十四岁从墨尔本回到海城, 到现在她二十八岁。 整整十五年, 她如无
浮萍, 身不由己，随波逐
。最后给她土壤生
孙的迹象。家里的其他亲人都对他不冷不热，唯有一个姜姐整天唯唯诺诺跟在后头喊他“少爷”。 商家的生态让他不习惯，不喜
。哄都不知道哄我一下。” 叶清
站到一旁。 盛鸿年舔了舔嘴
拔针，盛鸿年疼得咧嘴, 说：“您轻点儿。” 护士把棉球摁到他手背上的针孔处, 冷冷吩咐：“自己
袋连着软管针头收起来放到治疗盘里, 朝叶清
接，叶清
，池年扑过去抱着盛鸿年的腿跟着他走，不住地用爪子挠他的
子往他身上爬。 现在是夏末，衣服都很单薄，小猫伸出爪子勾衣服，隔着衣服偶尔勾到皮
，说：“也没怎么着它们，自然相处，慢慢地就这样了。” “猫也是要教育的。”叶清
好。 叶清
道：“到沙发那儿坐会儿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看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