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兰点头如捣蒜:“好的,祖母。” “好孩子,等你过生辰时,祖母给你一份厚礼。”老夫人赞了一句逢兰,又拉过逢 的手,慈声和气道,“ 丫头,祖母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以后……好好过 子,只要你安守本分,总能熬出头的。” 逢 能说什么,只能恭声应好。 正事说完了,老夫人叫曹氏回去歇着,又叫逢 和逢兰留着,陪她一道用晚饭,再叫身边的孙妈妈,去传她要裁人的意思,理由很简单,侍奉姑娘不尽心,叫姑娘凭白遭灾受罪。 一时之间, 香院里哭声不绝,小丫头们也跟着心头惶惶。 好端端的姑娘小姐,在将要出嫁前,却 出这么一茬事,尤其这门亲事本就不太明磊,外头早有闲言碎语,再加上这次的意外之事,外头还不知得怎么议论,翠浓和红玲身为逢 的大丫鬟,有 不掉的责任干系,若是高氏的亲生女儿出了意外,这俩丫鬟轻则挨板子再撵家去,重则打一顿后发卖。 高氏却对这俩丫头重斥轻罚,明眼人都知道高氏不过是做做样子,谁不知道这俩丫头都是她心腹家的闺女,五姑娘天天都活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门亲事在没有转圜的余地之时,老夫人就已经开导过逢 ,时常叫她过去说话,逢 会投湖自尽?老夫人 本就不信。 消息传到高氏那里,才止了眼泪的高氏,本就心烦意 ,听说翠浓和红玲要被撵出去,登时气得摔了手里的茶盅,没过多久,高氏又收到逢 嫁妆改由曹氏置办的消息,来人讲明老夫人的意思后,又道大夫人三 后会派人来抬东西,要将给五姑娘办的嫁妆单独搁到一处封存,高氏心头更是蹿火,气得又砸了一个茶盅。 自清醒以后,逢 对高氏这个嫡母,着实没有半分好 ,那些假意惺惺的关怀、以及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叫逢 觉得厌烦之极,管她生气还是 火,逢 依旧在努力学习古代的生存技能。 两 后,逢 正在学拨算盘,福安堂来人传话,说长公主府的姜夫人来了,正在和老夫人说话,叫逢 过去一趟。 逢 呆了一下,要见未来婆婆啊,充当逢 小老师的逢兰,轻推一把逢 的手臂,语气轻快道:“五姐姐,你发什么呆呢,快换新衣裳,收拾的 神些。” 新被指派来的晴雪和碧巧,一个忙去翻衣柜,一个麻溜地去端首饰,逢兰则给逢 鼓劲打气:“五姐姐,你不用紧张,你之前见过姜夫人,姜夫人脾 温雅,待人和气,你只要照新学的规矩来就是,千万别怕啊,有祖母在旁边,她会照应你的。” 听着逢兰温柔周到的絮叨,逢 笑了一笑:“我不紧张。”谁还没面过试啊。 到了福安堂之后,逢 轻舒一口气,然后一路淑女步走了进去,垂首慢行的同时,目光也瞥到老夫人和一个蓝裳妇人并排同坐上首,老夫人下首坐着定国公夫人曹氏,并未见到高氏的身影,而那蓝裳妇人下首坐着一个粉裳女孩,看年龄并不大,约摸和逢兰一般年纪。 “ 丫头,给你姜婶婶见礼。”曹氏笑着对逢 道,姜陶两家早已订亲,还称呼夫人未免太过生疏,逢 又尚未正式过门,再亲近的称呼也唤不得,论年岁,姜夫人姚氏要比高氏小,唤个婶婶也不失礼数。 逢 依言而行,恭敬地屈膝下拜。 姜夫人果如逢兰所言,十分温雅和气,在逢 行罢礼后,便忙叫她起身,然后拉她在身边问了几句‘身子可安好了,还吃药不吃’之类的话,而后又指着下首的粉裳女孩,温声笑道:“这是你箬妹妹,听说你病了,早想来看你。” 粉裳女孩笑嘻嘻的福了福身,一脸的天真烂漫:“ 姐姐好。” 傻子夫婿的妹妹姜箬……逢 也是一脸和气的端庄:“箬妹妹好。” 站有站姿,坐有坐相,逢 谨记着教引嬷嬷的话,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里,姜夫人若问她话,她便如实作答,若是不问她,她就不 话,只安静恭顺地聆听着。 和上一次见面的印象,并无多大区别,姜夫人一边和陶家老夫人说话,一边暗自观察逢 ,仿佛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安静,淡然,温婉,次子是那么个情况,若求取世家贵女,人家爹娘舍不得,若订个平常的官宦之女,门第到底有些不搭,所以,姜大老爷夫妇折了个中,预备替儿子挑个教养好的高门庶女。 姜夫人听自家长嫂偶有提及,说定国公府老夫人极疼孙辈,不仅府里的哥儿教的用心,连姑娘也养的特别 细,女红,算账,识字,礼仪都专门请了师傅来教,姜夫人暗中打听陶府的姑娘,最终相订了逢 ,随后由姜大老爷找陶三老爷提亲,事成。 上个月,闻听陶府的五姑娘出事,姜夫人心里的担忧并不作假,对于逢 这个儿媳妇,姜夫人还是比较 意的,若是退了这个,另外再找合适的,只怕还得好些 子打听,至于某些小道消息,说逢 意 自杀寻死的,姜夫人并不太相信,她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 子,她相信自己的眼力。 观如今之景,姜夫人放下心来,一脸和气的笑道:“逢 这孩子,我头回见时,就喜 的很,如今出落的更好了,老夫人放心,这孩子到了我家,我绝不会叫她受半点委屈。” 逢 05 姜夫人走后,逢 慢腾腾地折回 香院,身后跟着的三个丫鬟,晴雪捧着一只大号的漆红木盒,里头装的是名贵补品,小雁和小鹊手里也没空着,分别拿着姜夫人带来的簪镯和茶叶。 静静走了一会儿,逢 忽停下脚步:“小雁,你先回 香院,告诉八姑娘,我过会儿就回去。” 又看向晴雪和小鹊,逢 语气平静:“母亲病了,你们和我去庆馨堂。” 也不知高氏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翠浓和红玲离开 香院的那 ,高氏院里就传出她病了的消息。 为示自己是个好女儿好孙女,逢 在参加完阖府聚会后,就每 到庆馨堂和福安堂问安,是以,定国公府里的路径,倒也走 了五五六六,姜夫人过府的消息,也早传来了三房,因高氏病着,老夫人便未叫她过去待客,逢 到庆馨堂时,高氏头上裹着一条暗红 的帕子,一脸病怏怏地靠在 枕上,旁边坐着逢 新上任的便宜老爹。 陶景在京的差事,只是个混 子的闲职,如今,嫡长女病重,嫡幼子犯病,老婆也跟着病,陶景今 便没心情出门,一直在府里待着。 逢 行了礼问了安,再柔柔静静的开口:“女儿的身子早就好了,这些补品也用不着,特意拿来孝敬母亲,还有这碧螺 茶,女儿也尝不出好坏,还是送给爹爹品吧。” 姜夫人拿来的茶叶,肯定是上等货质,陶景微一颔首,目光温和道:“我儿一向乖巧孝顺,为父甚是欣 ……”说罢,突又忆及逢 先前的投湖之事,这事无异于在往他脸上扇耳光,脸上和 敛了一敛,声音立时晴转多云,“刚刚见了姜夫人,表现如何?没再给为父丢脸吧。”姜府来的是女眷,陶景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出去会客。 逢 一脸恭顺道:“祖母说,女儿没在姜夫人跟前失礼。” “那就好。”既然老娘这么说,陶景彻底放下心来,姜家这门姻亲,是彻底跑不了了,望着庶次女渐渐恢复过来的 悉印象,陶景又问,“近来在做什么,你母亲病了,为何不来 前侍疾?”陶景刚才和高氏说话时,高氏 慨了几句,说她以前病在 榻时, 丫头忙前忙后,好生乖巧懂事。 逢 依旧微垂眼帘,柔声静语道:“前 知晓母亲病了之后,女儿便想在母亲 前尽尽孝心,母亲一直不肯,说女儿下个月就要出阁了,先学好规矩才是正经,女儿拗不过母亲,只能从了,若是爹爹有吩咐,女儿再来也使得。” 陶景脸 再次从 转晴:“你母亲说的是,你学规矩要紧。”若是女儿 后在姜府差了礼数,他这个当爹的也丢脸。 她若不拒绝逢 ,只怕老夫人又该削她的脸面了,高氏心中郁气更堵,却强撑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丫头学东西就是快,这才几 功夫,那些繁缛的礼节规矩,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逢 恭顺依然:“母亲谬赞了,都是教引嬷嬷指导有方。” 瞧着逢 规矩守礼进退有据,陶景心里舒坦多了,心中念头一转,忽又竖起双眉斥道:“瑶丫头又哪儿野去了,一晌午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高氏轻咳一声,语气柔弱地嗔道:“老爷的忘 可真大,瑶儿不是上闺学去了么?” “你病着,谦哥儿也病着,她还有心思上闺学?”陶景嘴里咕哝几句,倒也没再发作脾气,只对规矩立在 侧的逢 道,“好了,你母亲要静卧养病,你也回去吧。” 逢 行礼告退。 回到 香院后,逢 打开小雁抱回来的首饰匣子,只见里头一片 光溢彩,辉煌灿烂,这个饰匣一共三层,最上层并排放着三 头簪,中间那层摆着一对翡翠玉镯,最下层是五对样式 致的珠花,逢 将三 头簪推给逢兰,问道:“八妹妹,你喜 哪一支?” 逢兰以手指鼻,瞪大眼睛道:“五姐姐,这不是姜夫人送你的么?你……” 逢 以手支颌,轻眨眼睫:“不是白送,权当你给我做先生的报酬,往后的二十来天,你可要认真教我哦。”说着,又从匣子的最底层,拈出一对儿粉红 的珠花,“你有簪子了,珠花便不给你了,这一对儿珠花,你代我送给小芬儿。” 逢兰还是推辞不收,直说她来给逢 当老师,是老夫人吩咐的任务,逢 索 选了一支耀眼夺目的镶珠金簪,与那对儿粉红 的珠花,一起搁到空置的小盒子里,再直接 到逢兰的大丫鬟手里,之后,在逢兰静默有所思的目光中,又单独装了两个盒子,一个盒内放着一 头簪,另一个盒内放着两对珠花,最后,将剩下的一 头簪、一对极通透的翡翠镯子、外带其余的两对珠花收起来。 “报酬我可付过了,八妹妹,快来教我拨算盘。”逢 面 一正,随即将算盘拉到手边,摆出一幅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刻苦态度。 逢兰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道:“ 姐姐,你还和以前一样。” “是么。”逢 也喃喃低语道。 已到二月中,天气愈发和暖,逢兰和逢 坐在窗前,一个认真的教,一个努力的学,晴雪每隔一段时间,就轻手轻脚地奉上两盏热茶,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银红撒花棉帘倏然被掀开,逢瑶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一脸冷笑道:“五姐姐可真是好本事啊。” 逢兰蹙眉起身,逢 神 自若道:“不知七妹妹这话是何意思?” 逢瑶到底没有彻底气昏头,不好拿撤掉翠浓红玲以及逢 的嫁妆之事开骂,这两件事都是老夫人做的主,也不敢骂姜夫人有眼无珠,被逢 哄的团团转,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恨恨地咬了咬牙后,逢瑶突然一阵 怪气道:“大家好歹姐妹一场,听说五姐姐得了不少好东西,回来就送了八妹妹一 簪子,不知可有妹妹的份儿啊。” 逢 似乎没有半分生气,依旧温声和气道:“自然有,原想等晚上给母亲请安时,一道给七妹妹捎过去的,七妹妹这会儿既然来了,倒还省事了。”说着,从桌角拿起一只扁平的小长锦盒,正是单独装了水晶花簪的那一只,再走到逢瑶身前,神 平静地递过去。 ‘啪’的一声,逢瑶忽然伸手打翻了小锦盒,一脸高傲道:“哼,什么好东西,我才不稀罕。”锦盒砰的落地,摔出一只剔透华美的水晶花簪,可惜,好端端的一支发簪给摔的七零八落,心中略微解了气,逢瑶脸 诡异地笑了一笑,“五姐姐晚上请安时,可别忘了给我带礼物,不然,我就告诉爹爹,说你不把我当妹妹。”说完,扭头便往外走。 逢兰实在看不过眼,便道:“七姐姐,你也太欺负人了!” 逢瑶回眸一笑,眼神却冷淡:“我们三房姐妹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少在那儿狗拿耗子!”整个定国公府里,只有她和姐姐逢珍才是嫡女,陶逢兰一个低 的庶女,也想替人打抱不平,简直笑死人了! 逢兰虽是长房庶女,但曹氏因膝下无女,又懂得庶女若是调|教的好,照样能成为家族助力,是以,曹氏给庶长女逢蓉和庶次女逢兰的待遇,也不比正经的嫡出姑娘差,已经出嫁的逢蓉,夫家的门楣也算清贵,夫婿也十分有能耐,由彼及此,逢兰 后的婚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逢 伸手拦住 要讲理的逢兰,语气平静道:“八妹妹,别说了,我们继续吧。” 逢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正 转身出去,门外忽响起一声爆吼:“你个孽障!” 这把快吼破屋顶的声音,逢 还不太 ,逢瑶却着实被吼了一个大 灵,帘子唰的被掀开,陶景 沉着一张脸走进来,怒喝道:“你个孽障!素 就是这么和姐姐妹妹说话相处的!” 逢瑶被吼的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地,神情惶恐地唤道:“爹,你怎么来了……” 陶景一脸的气急败坏,指着逢瑶的鼻子骂道:“你个孽障!你母亲病着,你弟弟病着,你不想着好生服侍照料,还有心情到处作威作福,你姐姐好意赠你东西,你却这般刁蛮无礼,你在闺学里学的道理,都喂到狗肚子了!去,去你母亲的小佛堂跪着,中午和晚上都不许吃饭!” 头一回被骂得如此难听,逢瑶捂着脸哭着跑了。 逢 默了一默,见陶景气得脸 铁青,谨慎的开口问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陶景瞅着摔碎在地面的水晶簪,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把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儿,许给姜筠那个傻子,他心底也愧疚过一阵子,可是,攀上了长公主府,予他前程有益,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狠了狠心,陶景对逢 温和着声音道:“姜夫人送你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戴便是,不要再送人了,若是瑶丫头再对你这般无礼,你直接来告诉爹爹。” 逢 没说别的话,只垂着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帘动的声响,陶景也大步离去,站在角落里的晴雪,走上前来蹲低身子,将摔碎的水晶花簪捡起来,一脸踌躇道:“姑娘,这……” 逢 看着晴雪手里的碎花簪,眼神无波道:“碎簪子收起来吧,换两对儿珠花放进去,晚上要用。” 逢兰挽着逢 的手臂,一脸气嘟嘟道:“五姐,你还要送她啊!”若说陶家八姐妹中,逢兰最合不来的人,非陶逢瑶莫属,仗着自己是嫡出,眼睛天天都搁在脑门顶上,谁都不放在眼里。 逢 拽逢兰回到桌案前:“她既不喜 头簪,那就送她珠花。” 逢兰扁了扁嘴,只用脚底板思考,也知道珠花们的悲催下场:“她肯定不是给摔了,就是给砸了。” 逢 摸着光滑的算盘珠子,清脆利落地拨打起来,也不知怎么回事,逢 学起古代女子的课业来,十分容易上手,那些规矩和礼仪,基本看过一遍再试学两遍,就差不多娴 无比了,还有这拨打算盘、针织女红、识字写字,逢 学的都毫不费力。 逢兰看着逢 灵活无比的手指,忽又疑惑道:“五姐,三叔怎么突然来你这儿了?” 逢 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陶景会来 香院,只是临时起意,逢 送完东西离开后,陶景又和高氏说了会话,待高氏沉沉地睡着后,陶景又去厢房看望嫡幼子,旁边是谦哥儿的 母、以及陶逢则之 康氏在照料,陶景顺口说了一句‘等七姑娘回来了,叫她这几 别去闺学了,就留在庆馨堂照料太太和谦哥儿’,屋里的丫鬟不明所以,只如实回复陶景‘闺学每旬只上六 学,这两天正是休息 ’。 陶景听了之后心头大怒,立即使人去找逢瑶,就在这时,老夫人院里忽来了人,给各院分送姜夫人带过来的补品和茶叶,陶景蓦得就想到刚才来献孝心的逢 ,脚下一动,就奔 香院去了,谁知还未曾进院,就听到逢瑶的冷言蛮语刁钻跋扈。 逢瑶被父亲大骂一通后,哭着跑回了庆馨堂,因动静太大,把刚睡下没多久的高氏都惊醒了,逢瑶正 眶眼泪的向母亲哭诉时,陶景也已折回了庆馨堂,见逢瑶哭得梨花带雨,凄楚无比,陶景火气不仅不消,反倒愈来愈盛:“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有脸哭!老子叫你回来干什么!谁准你吵醒你母亲的,不知道你母亲才服了药睡下么!来人,给我请家法来!我打死这个糊涂东西!” 高氏自不愿 女挨打,拖着病体替逢瑶求情,一时之间,庆馨堂一阵 飞狗跳。 屋漏偏逢 雨天,虽说有高氏护着,逢瑶到底还是挨了十戒尺,又在高氏的小佛堂跪到大半夜,还被罚抄一百遍女诫,抄不完不许出院子,这事才算了了,谁知没过两 ,清平侯府忽来了人,一脸焦急地报说,四姑 有点不好,请高氏过去看看。 一听长女情况不好,高氏几乎魂飞魄散,挣扎着从病 爬起来,急急赶往清平侯府。 不管外头多么混 ,逢 除了适当的关怀外,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学技能,予她而言,定国公府还称不上家,只能算作一处培训学校,嘉宁长公主府才是她要长期甚至永久工作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预测有点出入,没嫁出去~~ 逢 06 “祖母,这是我绣的荷包,您瞧瞧。” 三月, 光烂漫,映着逢 年轻的面庞红润而明媚,逢 捧着一只浅蓝 的荷包,上头绣着喜鹊登梅的吉祥图案。 立在老夫人身侧的孙妈妈,放眼瞧去,只见那枝梅花绽绽,喜鹊栩栩,端的是好绣活,与时下的景致也颇为吻合,这几 ,喜鹊可不是在枝头一直叽叽喳喳的叫唤。 老夫人接过荷包,眯着眼睛瞧了一瞧,然后笑着赞道:“这绣工跟以前几乎不相上下。” 逢 斟酌着言辞道:“想是之前常绣的缘故,孙女摸着绣花针时,觉着很是 练,不觉得有多生疏,就是时间有点紧,只来得及给祖母绣荷包,赶不及给父亲、母亲做绣活了。” 三月初八是婚期,而今天已是三月初五,她确实赶不及做了。 老夫人轻轻一晒,小儿子前阵子突然良心发现,狠狠给逢 了一笔嫁妆,比她当初明确说的又多了一倍,小儿媳妇明明心疼的要命,却偏做出一幅大度慈善的模样,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个儿媳妇本不是她的 意人选,奈何,小儿子求着 着非高氏不可,这才聘进了门,为了家宅安宁,高氏明面贤惠暗地刻薄庶出孙辈的事情,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时不时敲打一番,以作警示。 “别再做了,你这阵子学东西刻苦,好好歇两 吧。”老夫人搁下手中的蓝 荷包,拉过逢 鲜 洁白的纤手,一脸语重心长道,“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你那婆婆素来脾 和善,长公主也极明事理,你只要安守本分,心思纯正,总有好 子过的。” 作为已经卸任的定国公夫人,张氏和嘉宁长公主也打过 道若是那姜二公子是个正常人,哪怕 子愚笨些,对于庶出的逢 来讲,倒也算门顶好的亲事,可惜,这门亲事看着花团锦簇,实则……男人靠不住,除了自个儿自强外,最好还要有儿子傍身,老夫人再次温言道:“ 丫头,祖母说句糙话,女人要在夫家安身立命,除了正 的名分,子嗣也很重要,你可明白?” 逢 垂着眼帘轻声答道:“祖母放心,孙女晓得。” 关于这茬事,她也做过自我安 ,就当借种生子了,至于怎么和一个傻子借种,那得见机行事。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