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叫几声,温宜也没有再回答他。 连续两天,宁家的气场都十分低,温宜渐渐好了些,没有再反复发烧,嗓子也清楚了些,只是面依然蜡黄难看,也不愿意跟他父子二人说话。 宁至谦每天回来必然亲自给温宜把脉,也陪着她说话,各种开导安,温宜是疼儿子的,儿子如此哄她,她心里也平了些,加之不时筝还打电话来问病情,她更不能跟筝也拉下面子,所以也没那么怒攻心了,但是不能提手术,更不能提沈,否则必然再度翻脸。 直到新的一周了,宁至谦去上班,被刘主任叫住。 “至谦,这个星期你去一趟沈,那边胡主任请我们去会诊,你声明在外啊,人家都知道你做的科研,首创的技术,去给兄弟医院帮帮忙吧。”刘主任道。 宁至谦在温宜面前已经打了预防针,但是其实内心里还是有所迟疑,“刘主任,还有别的人选吗?” “怎么?不想去?”刘主任反问。 第212章 我反悔了 “如果有别的人选,我不太想去。”他有他的难言之隐,一个医生不会拒绝病人,可是,他也是一个普通人。 刘主任看着他,疑惑,“有难度?颏” “是,最近家里有点事,不开身。” 刘主任沉思,“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我这两天要外出开会,院长今天出国去了,我看了下工作安排,其它几个主任副主任一个跟院长走了,剩下的要么排了重要手术,要么有重要会议要开,全部排得的,只有你手上的工作可以稍微放一放。你看能不能把家里的事妥善安排,过去看看?” 宁至谦沉默夥。 “去吧,看能不能跟家里沟通一下。”说完又笑,“你家还有处理不了的事?” 宁至谦只能苦笑,离开刘主任时也显得心事重重。 下班的时候,阮筝便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对劲,一上车就问他,“怎么了?伯母还发烧吗?” 他摇摇头,“没有再反复了。” “那你是怎么了?”在她看来,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是喜是忧,至少,在她和他曾经那段婚姻里,她就从来看不出,只是近来,他才渐渐释放了自己,没有在她面前隐藏喜怒,今天的他,不,应该说这几天的他,都有些不对劲。 他把车停在路边,手肘搁在方向盘上,侧目看向身边的她。 她将手伸进他手心里,扣住了他的,“你心里有事,我知道,可以说吗?” “筝。”他握住她的手,“你真的没恨过我?” 她诧异,“好好地为什么这么问?” 他两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你对我那么好,我的衣食住行你费尽了心思,你几乎没有自己的、望和生活,你的一切都是以我为中心,为了我你放弃了很多很多,吃了那么多苦,你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吗?你真的对我没有恨?我们今天都说说真话,可好?” 阮筝一笑,“我对你说的一直都是真话啊!如果一定要说有,我有过,但不是恨,只是失望而已,嗯,我最初的想法是给你幸福,温暖你,当然,我是女人,那我还是期待我付出的能得到回应,结果没有,我既不能给你幸福,也没有得到你发自心里的回应,所以,我失望的,也有过特别难过的时候,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错了,不能再继续下去,可是,我并不恨,因为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没有人用刀架着我脖子去做一件事啊,所以,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要恨?发现错了,知错就改呗!我真的没有恨过。” 他静静地看着她,墨眼瞳,夜海一般静谧,内里,暗涌却不知如何翻天覆地。 她也看着他,眼中却是无尽的宁静,望进去,没有底,所有的巨浪滔天都在汇入她这无边深邃的宁静时消失、融合,最终也渐渐平息。 他伸手将她一抱,吻着她的鼻尖,竟有些无法言语。 “怎么回事呀?”她抬起头来,不经意的,正好触到他的。 他顺势便住了,呢喃,“筝,你太好了。” 到无怨无悔,到无路可退。 这样一份,一个男人要修多少世的福才能遇上? 妈妈说,筝像曾经的她,可事实上,并不像。 “筝,有件事我想对你说,你听了以后,一定要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他低声道。 “好啊!你说!”终于要告诉她了?她就觉得他不对劲。 他放开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筝,苗苗……你知道的。” “嗯,当然知道。”她点头,粉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只是他现在又提起这个人,是因为什么?她内心里揣测,断然不会认为他跟苗苗又有什么瓜葛,她想到的是,难道因为财产继承的问题? “她妈妈病了,在沈,那边神外主任请我们过去会诊,刘主任……要我过去。”他说着,也谨慎地观察她的反应。 阮筝心里还是有几分震惊的,毕竟这个人这些事已经很遥远了,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遇到了一起,命运这东西,还真是很神奇,也很无语。 “筝?”他叫她出神,轻声叫她。 她回过神来,“呃,我有点惊讶罢了,你不太想去,有顾虑是不是?” “是……”他微微点头,“可是刘主任说了一堆,倒是只有我能去了。” 阮筝想了想,“这事儿家里知道了吗?” “知道!我妈生病也是由这事来的!我爸去看过,家里闹翻天了。”他道。 阮筝叹息,“那伯母一定伤心极了,她有多恨苗苗妈妈我是知道的,这真要看伯父的表现了,其实女人的要求真的不高,就是专一,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女人真是付出一切都愿意,我觉得伯父和苗苗妈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假如伯父真的是想把现在这个家维系好,就不该再跟苗苗妈有什么牵扯,如果到现在还两边都放不下,那伯母一定伤透了心的,你要把伯父的工作做好才是……” 他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忍不住打断,“筝,我想听你的想法。” “我在说我的想法啊!”她接着道,“我并不了解伯父,但我了解伯母,她应该是很伯父的,更这个家,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完整,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能做,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以为一辈子终于算是白头了,临到老了又起风波……” “筝!”他再次打断她,“你不介意我去?” 她一怔,随即明白,握着他手,温婉一笑,“我也是医生啊!我没有你的技术,如果有,我也会替你去。谭雅上次就跟我说,我们是医护人员,我们的职责只是救死扶伤,审判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审判的权力。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我记得,我和新生一起宣誓的那天,在台上带领我们说这些誓词的人就是你,那是我第二次见你,帅得无以伦比,我一个一个字跟着你读,热血沸腾,每次回想那个时刻,我仍然能觉到当时的动。”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美国的誓言不是这样的吗?”她用中文念出其中一段,“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或残疾、宗教、民族、别、人种、政见、国籍、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我将给予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