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天南海北地谈了很多,都喝得差不多了,但也没有醉。杨华问其大伯,他们想去西棠屋看看,不知是否可以。 大伯说自家子弟是没有关系的,但绝不可让外人知道,因为这毕竟是他们西棠屋人的共同秘密。 狡兔三窟,大家早有约定,这座村落,绝不能让外人知晓。因为一旦在外有什么灾难之时,他们西棠屋的人还可以回到这里来进行躲藏,否则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这也是二十多年来他们能保守秘密的真正原因,他告诉了本村的弟子,但并不告诉外面的人。如今居住在中棠屋的人,差不多都是西棠屋迁移过来的了,只有一两户人家,也是几个老人家去了。 所以对于整个中棠屋来说,大伯他们还真有两个故乡。他们又喝酒谈,一直到深夜。为了大伯的休息,杨华最后送大伯回家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华便叫醒恃卫,俩人向西棠屋走去,他们要一闯老祖宗的宅地,亲眼目睹一下那里的风景,听来是多么神奇的一个地方。 首先,他们在石堆里行驶,没有路径,只有清晰的石头和灌木丛。杨华只是按照那个大概的方向而行,作为西棠屋的子孙,他应有某种灵与这个已逝的村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翻过了一座小山,站在山上往前看去,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没有其他丝毫的区别。看不见房屋,看不见炊烟,也没有鸣狗吠。但是,杨华还是立在山包上向周围扫视了一番,选择着将要行走的方向。 又经过了一个小溪,溪水清澈透明,小鱼缓缓游走,时而尾巴一摔,猛地变换方向,又用另一种姿势示人。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杨华与恃卫终于找到了西棠屋。当他们大声地叫喊着跃进村里的时候,没想到一个人正在密切地注视着他们。那个人便是杨华的叔叔,那个有名的猎人。 杨华与恃卫一路小跑冲进院落之后,猎人便从屋里冲了出来,因为他看清楚了,进来的人中,有一人是他的侄子。他大声地喊着:“杨华,杨华!” 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立在一间小屋傍。 “叔叔!”杨华也看清了叔叔,直奔过去。他昨晚听大伯说过,叔叔就在这里附近狩猎,他能壮着胆过来,其中最大的一点便是他叔叔也在这里。 “叔叔,你在这里多久了?”杨华走到叔叔跟前,拉着叔叔的手,问。 “没多久呢,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叔叔告诉杨华,说着把他往家里引。外面,挂着不少的野味。有兔子,野猪,野鹿什么的,还有野羊。 屋里还有些设施,跟中棠屋家里差不了多少,应有尽有。叔叔正准备做饭,见杨华他们来了,又加了些米。然后坐下来问杨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想起来到这里来了。 杨华一五一十地将情况跟叔叔说了,叔叔频频点头,表示赞许。杨华说还给叔叔带来了一件皮袄,说着便从一个包袱里拿出来一件制作非常致的皮袄来。他把它披在叔叔身上,尺寸刚好。 叔叔说杨华有这个心就行了,没必要真买,这要破费多少钱啊!杨华告诉叔叔,自己的工作非常不错,工资也很好,可以供叔叔,妈妈的生活没有问题。他劝叔叔不要担心这件事。 他们又聊了些其他,总之想起什么,聊什么。都几年没有见面,话题自然多。杨华又问叔叔,一个人在这么大一个村落里,怕不怕。叔叔告诉他,这里又没有人,有什么害怕的。如果有人,那才害怕,没有人,一点都不害怕。 这倒令杨华不明白了,他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人,才问叔叔这个问题的。没想到叔叔反倒是把意思反过来了,觉得人,才是最可怕的。这村落里没有人,反而不令人害怕。 他一个猎人,当然不怕野兽与鬼魅,对付它们,猎人总会有办法。杨华帮叔叔烧着火,叔叔从外面菜地里拔了几颗菜,然后去傍边的小水渠边洗了洗。 又从外面的绳子上取下一两只兔子回来,可能算是中午的食材了。杨华觉得多了,叔叔觉得不多,才四个菜,一个兔子,一个野猪,一个青菜,还有一个就是山羊。 山里人招待客人就是就地取材了,更何况他们自己过年过节的也吃些,平时吃的时间较少,除非是象今天一样,来了重要的客人。 很快,房间里弥漫着香味。还有最后一道菜,叔叔要杨华自己去把那个花坛子拿出来倒酒。 杨华照着去做,从厨房的角落里捧出一个大花坛子,将酒倒在三个大酒碗里,然后把酒坛子掷地有声地放在桌子上。 他们开始喝酒,又是充豪气的喝法,大碗喝酒,大块吃。在这宁静的小山村里,飘出了一道快的音符,向上空飘逸而去,瞬间被寂静的山峦收。 这几个人的声音飘散不了多远,不知是山林隔音,还是山形隔音,总之在这个山村里,任何大的声响,外界都难以听到。 杨华问叔叔,西棠屋与中棠屋有什么不同。叔叔告诉他,西棠屋偏僻宁静,中棠屋通便宜,与外界接触较多。这是它们的不同,相同的只居住在里面的人。 他们正喝着酒,聊着天,忽然外面一阵马匹的嘶鸣声。杨华叔叔觉不对,这怎么会有马匹来了呢?他在这里打个这么多年的猎,还从没有见过野马,那这马叫声又来自哪里。 不一会儿,远处又传来了一声马鸣声,这声音明显是比刚才的声音要远。叔叔心想,这匹马若是再在山里转上几圈,不是野马,也得变成野马了。要不就成了各种野兽的猎物了。在这山林里,还有着野狗,野,虽然没人亲眼见过,但传说中还有华南虎。 他不由走出房间,站在外面屋后的一个小包上向远处看了一看,果然在远处有一匹小矮马似乎一拐一瘸地向前奔去,马匹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鞍,也无缰绳。他不由好奇起来,这像是从牲畜栏中跑出来的。 不是野马,可家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这又是哪里的马?中棠屋不是这种马,似乎这附近都没有这种马,那这马又来是哪里?又是怎么受的伤? 杨华问叔叔,嘉义是否有这种马?叔叔告诉他,嘉义是有这种马,这种马一般是拉货或拉车,或者耕田用的,很少有人骑。如果你去骑它,它就会蹦跳,直到把人巅下来。 好奇了一会儿后,叔叔又回到了屋里,众人又开始喝酒聊天。叔叔问杨华的工作怎样,杨华说很好。杨华告诉叔叔,如果叔叔愿意出去,他可以为其介绍一份工作。叔叔说不愿意离开中棠屋或者西棠屋,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于别的事,他不一定能适应。 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他还真不舍放弃。杨华也不多劝,多劝也无益。一个长期过着自由自在生活的人,你要让他受到管束,岂不是为其寻不开心吗?那他自然是适应不了,不知要捅出多少漏子来。 叔叔身体还健康,打猎耕田还吃得消,生活也还富足,况又自由快,无拘无束,也乐得安静愉快。 终于吃了午饭,叔叔还是不放心刚才的那匹马,便带领杨华去马经过的地方察看马的蹄印。他仔细看了几个,发现这匹马的左前脚没有钉马掌。这时,他不由想起那马一拐一瘸的样子。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