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去了北城,在靠近青松帮的一家茶馆坐了下来。这个茶馆便是有名的“香醉茗”。 “请问客官,你要些什么?”店小二凑过来跟“弓长”热情地打着招呼。 “来一壶铁观音,外加一盘葵花籽。”“弓长”说着。 “好嘞!一壶铁观音,外加一盘葵花籽。”小二重复地喊了一声便迅速离去。 这时,江红雷三人在外面紧紧地盯着屋里的动静,一人坐在门前的补鞋匠那儿给鞋钉掌。 茶馆前端,一个说书老者正在说书。 “四行仓库被团团围住,周围的本人如蚂蚁一般蜂拥而至。怎么办?十九路军的官兵面临着生死抉择。” “小钢炮已经架好,本人企图通过喊话让被围的十九路军的勇士出来投降。于是喊:缴械投降前途大大的,活的好好的。可是得到回应的便是烈的声,手雷的爆炸声。本人死伤无数,便恼羞成怒,小钢炮猛烈地轰击......” 店小二这时也为“弓长”端来了茶水与葵花籽,在倒茶水的时候,“弓长”鬼使神差般地动了一下茶杯,没想到茶水倒在桌子上,溅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由地猛地将手了回来,烫出了一个泡来。 店小二忙赔礼道歉,尽说好话,可“弓长”不依不挠,猛地将茶壶摔在地上,打得粉碎,并大喊大叫,一顿骂。 “叫你们掌柜的过来。”“弓长”大声喊道。 掌柜的走了过来,也是对“弓长”说尽好话,既给其重新倒来了茶水,又给其手作了包扎。可是“弓长”今天的火气就是大,他本不买帐,还提出了一大堆无理要求,并掀翻了桌子。 见这人这么不识抬举,蛮横无理,掌柜的实在忍受不住,便叫了两人给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把其丢出门外。 门口钉掌的人,想抱住“弓长”可是没来得及做出动作。见势不好,江红雷又令另一人赶紧上前去将“弓长”扶起迅速拉离现场,可“弓长”嘴里还骂骂咧咧,喊着要冲进去。 只见“弓长”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灰,手上还包着那块纱布,一拐一瘸地走着。 “你怎么不带人进去砸了那个茶馆?”“弓长”恼怒地对江红雷说。 “‘弓长’你有所不知,我们本次出来是秘密行动,如果我进去大打出手,那你不是我的人了吗?你是我们调查局的人,那共产地下组织,谁还跟你联系?说句实在话,你这次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免得误了你的正事。”江红雷这么一说,“弓长”哑口无言。 他垂头丧气地走着,无打采。出师未捷,身先伤。这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神,是意志,是心。 江红雷还没怎么说他,只是很友好地规劝他,要他别忘了本该是干啥的,否则无法向上级差。 今天的工作他们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回到调查局,江红雷将情况跟杨贵先作了汇报,杨贵先非常窝火,上面怎么对这样一个废物还这么器重,真是吃了撑的。 他愤愤地问:“他人呢?” “伤得不轻,我叫人陪他上医务室上上药。”江红雷回答。 “好在你们今天没有出面,否则此人就一点用都没有了,真是个猪脑子,他还发火,要是共产地下组织知道,不宰了他。但是,绝不可让他死在我们海安城里,明白吗?”杨贵先告戒江红雷。 杨贵先接着又说:“此人虽是个猪脑子,但能引地下组织出来宰他,倒也是件值得利用的事。但是还是象今天下午这样,那我们只有‘保护’他了,不能再让他出去半步,到时候了,送他回去就行。” 杨贵先知道,如果“弓长”再这样胡闹,这不仅对其自己完成任务不利,对杨贵先来说也是件不利的事,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于共产之手,而他们又一无所获。 一会儿“弓长”来到了杨贵先办公室,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局长,杨贵先也没有答应,就直接地问了他:“今天成果怎么样?”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弓长”回答。 “你分析是怎样的原因?”杨贵先又问。 “我想有这么几个原因:一是’老叔’走的时候有所代,他走后这里暂时处于休眠状态,现在可能就属于休眠时间,一切外来人员无法得到接洽;二是我的情况你们是否,如果,我不仅与他们接不上头,还有生命危险;三是接应的点不对,无法找到接应的人。总之,就是这三种情况。”“弓长”分析道。 “你觉得是否有人发现了你的异常,而放弃了跟你接头。”杨贵先问。 “不会,纵然在茶馆发生冲突,那在前两家可都是好好的,也并未接上头。这就说明,你说的这种情况,在今天是不会有的。”“弓长”回答。 “你分析得有道理,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做?”杨贵先又问,他的目的是找到海安城的地下组织,而目前这个人,还得使用,也就不与其争辩。 “我想明天随便在街上走走,觉得哪里有可疑,就在哪里试一试。你们的人远远地跟着我就行,不必靠得太近。”“弓长”说。 “那你不是存在危险吗?你看你现在伤在这样,明天咋出去呢?”杨贵先问。 “这个没关系,这样,我还好有托辞。时间紧迫,我也要早点建功才行。”“弓长”又如是说。 “那好‘弓长’先生今天受惊了,晚上我请客,喝几杯惊。”杨贵先说着,便做出请的手势,江红雷也迅速起身引导着“弓长”向外走去。 他们就在附近的一个小酒馆里要了一个包间,就他们局里几个兄弟,一共五个人左右。 杨贵先拿起酒杯,热情地说:“今天我们一来是为了给‘弓长’接风洗尘,二来是为‘弓长’惊,三来是祝‘弓长’工作顺利,明天开始,有所斩获,干杯!” 于是他们便举起杯,相相碰撞,砰砰声脆。 包间里于是热闹起来,相互说话声,笑声,酒杯的碰撞声织在一起,气氛十分活跃。 酒席上,“弓长”对杨贵先说了许多赞美的话,什么为人正直,工作负责,兢兢业业之类,杨贵先也只是敷衍着,眯着眼睛笑着,又举起酒杯对饮一番。 酒过三巡之后,“弓长”又说了在那边的艰苦境遇,说了他们内部的纪律,说了自己怎样被抓,又怎样反水过来,完完全全地倾吐出来,就当成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说着说着,“弓长”不由得潸然泪下哭了起来。coMic5.com |